68

書房裏,安靜得仿佛一根針掉下來都可以聽見。

溫暮雨靜靜地站着，面上沒什麽神情。

文雪柔緊抿着唇站在她身側，神情有些不安。

“這是怎麽一回事？”溫奶奶看着兩人,慈祥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凝重的情緒，“小雨，你告訴我，我剛才聽錯了。”

“沒有。”溫暮雨垂下眸，承認了這件事。

“我們正在分居。”

“荒唐。”

溫奶奶拍桌子起身,神情愠怒，“你們結婚都還沒一年，怎麽就要分居了？”

兩人噓聲,誰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重生以及預知夢之類的對于奶奶來說都過于離奇,說出來的話說不準要被當作神經病送醫院去。

奶奶看向文雪柔，問道：“小柔,是不是小雨做錯了什麽？”

“不是的,奶奶,小雨很好。”文雪柔瞬間眼眶通紅，看了身邊人一眼，見溫暮雨看都不看她,心情複雜地低下頭,“是我對不起小雨。”

溫暮雨沒想到文雪柔會先攬下責任,皺眉說：“是我的問題。”

“是我。”文雪柔擡起頭,堅持說,“奶奶，是我……讓小雨失望了。”

溫暮雨還想說,但被溫奶奶打斷了。

“你們以為這是在搶功勞嗎？你争我搶的做什麽呢？”溫奶奶被兩人整糊塗，皺起眉頭,“所以，究竟是誰的問題？”

溫暮雨只能說：“奶奶，走不下去，意味着我們都有問題。”

溫奶奶看出來了，又問：“知道問題，不可以解決嗎？”

文雪柔沒說話，雙手緊握成拳頭。

但溫暮雨卻堅定地搖頭，說了個“不能”。

溫奶奶這會兒可算是看出來了，是自家孫女想要離婚。

她從小看溫暮雨長大，知道她意志堅定。一旦做了決定，必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一般都不會再改變。只是她想不明白，兩人前不久如膠似漆的模樣，怎麽短短幾天不見就走到了這麽一步。

溫暮雨看着奶奶一瞬間充滿倦意，心下愧疚，“奶奶，對不起。”

“沒什麽對不起我的，這是你們兩夫妻的事情。”溫奶奶嘆氣，“你們年輕人有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奶奶老了，不懂了。”

溫暮雨低下頭，但卻沒改口。

溫奶奶側過身子擡手掩面，疲倦地擡起另一只手擺了擺：“好了，你們回去吧，回頭我會和你爺爺說的。”

溫暮雨嘴巴張開，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知道奶奶現在對文雪柔很滿意，但她沒辦法原諒上一世文雪柔所作所為，可以說兩人的關系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她原本就是擔心奶奶會接受不了，才想着隐瞞，也沒想到會突然被奶奶聽見。

事到如今，她再愧疚也只能點頭，然後又說了句“那奶奶你早點休息”，才轉身離開書房。

文雪柔也愧疚地說了聲“對不起”，然後轉身跟着溫暮雨一同離開書房。

出了書房，溫暮雨回到宴會上。文雪柔慢了一步，但還是走到她身旁。

現在兩人關系還沒對外公開，溫暮雨掃了她一眼，并沒說什麽。

兩人站穩，一下子就有其餘人圍了上來。

在人群前面的李語詩意味深長地舉起酒杯：“溫總，您這完全就是人生贏家啊。嬌妻在懷，現在又事業有成，可真是叫我們羨慕。”

文雪柔可沒忘記剛才李語詩當着她面撬牆角的行為，笑着開口：“在場這麽多青年才俊，李小姐要是想結婚的話，說一聲，怕是今晚就能定下來了。”

李語詩面上的笑容頓了頓，而後撩了撩頭發，忽略四周火熱的目光。“那還是算了，我可是要趁着年輕多拍幾部戲的。”

“那還真是可惜了。”文雪柔皮笑肉不笑地回看着她。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上。

雖然她們都帶着笑，但四周看着的人，總覺得有火光閃爍。

溫暮雨當作沒看見，轉身去找薛子晴。薛子晴這會兒早就吃飽喝足了，正躲在角落裏，低頭玩着手機。

等文雪柔從這場眼神對峙中獲勝想要尋求溫暮雨表揚的時候，發現身邊人已經不見了，愣了愣。

“兩年。”李語詩臉上帶笑，意味深長地丢下兩個字，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文雪柔雙手攥緊，知道這是李語詩的挑釁。

但……她沒辦法反駁，因為分居兩年後，她和溫暮雨解除了婚姻關系，到時候溫暮雨再結婚她是沒辦法阻撓的。

文雪柔深吸口氣，轉身去找溫暮雨，最後在一個比較偏的角落裏找到了人。

溫暮雨坐在沙發上，偏頭打着電話，神情輕松，甚至害帶着明顯的笑意，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麽好笑的話。

文雪柔心底泛酸。

先是什麽付總和李語詩，現在還有個不知名的女人，她怎麽一下子多了這麽多情敵？

她站在一旁，看着溫暮雨神情輕松的模樣，緊抿起唇。

在她的面前……溫暮雨大多數都不會這麽放松。

時間越來越晚，陸續有賓客離開，溫暮雨起身送客，擡眸就對上文雪柔的目光。文雪柔眼神迷離，似乎在想什麽事情。

溫暮雨眯起眼睛，被一旁的人拉回思緒，點了點頭，和對方道別。

一直忙到九點半左右，才将所有客人送走。

落在最後的李語詩笑着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溫暮雨：“溫總，回頭有時間我可以請你吃飯。”

溫暮雨還沒有動作，旁邊就伸過來一只手把面前的名片接走了。

文雪柔看着上面的聯系方式，心下拉響警報，但面上還是一副柔柔的模樣：“有機會的話，我們也會請你們吃飯的。”

李語詩看她警惕的樣子，也沒說什麽，只是笑容愈發明顯，和溫暮雨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溫暮雨目送對方走遠，也轉身回屋。

文雪柔将名片撕碎，丢垃圾桶，然後小跑跟上。“小雨，你不會真的準備想和她吃飯吧。”

“沒有。”溫暮雨頭也不回，走到後花園，指揮傭人清理。

文雪柔沒事做，就只能跟着她轉。

因為第二天是周一，溫暮雨還是要上班的，所以上樓和爺爺奶奶說了聲準備離開。

奶奶大概還在苦惱她們的事情，只是叮囑兩句就不說話了。

溫暮雨也沒什麽辦法，只能悶悶地轉身離開。

她到車庫開車，到前門的時候，被門口的文雪柔攔住了路。

文雪柔走近，眼巴巴地看着她：“小雨，我能不能搭一下順風車？”

溫暮雨不為所動：“讓司機送你，我們不同路。”

“司機一來一回的話，今晚就不用休息了。”文雪柔知道溫暮雨心軟，見其點頭，連忙繞到副駕駛坐下。

“扣好安全帶。”溫暮雨冷下臉，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迅速發動車子。

入了夜後，路上的車子都少得可憐。外面萬籁俱寂，車裏也是安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文雪柔偏頭，看着溫暮雨那冷峻的神情，止不住苦澀。

她收回目光，佯裝不經意地開口：“小雨，你晚上在和誰打電話？”

“二妞。”

文雪柔原本緊繃着的身體稍微緩和下來。

現在情敵已經夠多了，她可不想再多一個。

文雪柔垂下頭，緊張地開口：“小雨，你周三的時候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你看電影。”

“最近比較忙。”溫暮雨想都不想便拒絕，甚至直白地說，“無論是周三還是什麽時候，我都沒時間。”

文雪柔聽明白了，臉色慘敗，嘴唇顫動，垂下眸，掩去眼底的思緒。

“嗯。”

接下來，又是一路無言。

溫暮雨開車停在小區門口，偏頭去看文雪柔，發現對方往她這邊偏頭靠着，似乎已經睡着了，只是眉頭皺着，似乎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溫暮雨看見了挂在睫毛上的淚珠，頓了頓，但還是伸出手。

“文雪柔，醒醒。”她緩緩出聲，“到了。”

文雪柔揉着眼睛，坐直身子，一瞬間的茫然後，眼底恢複了清明。

她解開安全帶，只是下車的動作像是放慢0.5倍一樣，似乎在等着人挽留。

溫暮雨看出來了，但并沒有開口，等她關上門後便搖上車窗，頭也不回地離開。

文雪柔看着遠去的車輛，心底仿佛有一處也随之離去。

——第二更——

周一，溫暮雨準時來到辦公室，卻發現辦公桌上放着一束玫瑰花。

她拿起來看了眼，沒找到卡片之類能表明身份的東西。

溫暮雨皺眉，拿起座機打電話給秘書詢問玫瑰花是誰送的。

秘書回答道：“不知道，店員送過來的時候就沒有卡片，而且這花是網上預定的，對方也不清楚是誰。”

“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說只知道是個女人。”

溫暮雨下意識想到是文雪柔送的，當機皺起眉，拿手機。

但點開頭像的時候，她就停住了。

萬一不是的話，倒是顯得她自作多情了。

溫暮雨想了想，放下手機，讓秘書進來把這束玫瑰花解決掉。

但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她還是看到一大捧花，只是玫瑰花變成了雛菊，而且還是沒有署名的。

溫暮雨垂下眸，将花丢垃圾桶裏，讓秘書進來，叮囑說以後不要再接受任何未署名的話。

到了周三，陽光明媚，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心情都仿佛跟着晴朗起來了。

溫暮雨開車出小區，察覺到了異樣。

紅燈停車的時候，她更是發現路邊賣的氣球由卡通圖案變成了愛心形狀。

而且這明明時間還早，但路邊的年輕人卻多了許多，而且還成雙成對的。

到了公司，溫暮雨更是發現空氣中仿佛冒着粉色泡泡，大多數女性職工臉上都挂着甜蜜的笑容。

“今天你家那口子送你什麽禮物了？”

“沒什麽，就一條項鏈而已。”

“這不是YTH家限量款的嗎？我想買都沒搶到，你老公真有心。你都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給我送了個口紅，差點把我氣死了。”

“送口紅不是很好的嗎？”

“但那是死亡芭比粉，我怎麽用？”

溫暮雨聽着前面的讨論，默默掏出手機看了眼日歷。

星期三2月14日情人節

她想起來文雪柔約她周三看電影的事情，皺了皺眉。

幸虧她拒絕了，不然到時候真的是跳到黃河裏都洗不清了。

到了辦公室，秘書團裏的女秘書桌面上都放着各樣的花束，顯然今天也是要度過一個難忘的情人節。

這時候有員工經過，尊敬地叫了聲，“溫總。”

溫暮雨點點頭，推門進辦公室，然後看見自己的桌面上又放了一束玫瑰花。

她皺起眉，拿起座機，剛要叫秘書進來，就看見最上面的卡片，頓了頓，放下座機，拿起卡片。

——溫總，情人節快樂，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吃頓飯？by李語詩

溫暮雨把卡片放回去，然後一起丢垃圾桶裏，拉開椅子坐位置上，準備開始處理工作。

但椅子還沒坐熱，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溫總，有您的花。”劉秘書推門進來，手裏捧着一大捧玫瑰花。這一捧比剛才書桌上的那一束還要大一圈，需要雙手抱着。

溫暮雨皺眉。

“付總送的。”劉秘書解釋完，也看見垃圾桶裏的玫瑰花了，眼神閃了閃，發現自家老板的桃花今天格外旺盛。

溫暮雨還以為付欣佳死心了，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在這時候送花過來。

李語詩送花她能理解，畢竟對方知道她和文雪柔在分居的事情。但付欣佳可不知道。在付欣佳那裏，她現在是有愛人的。可就算是這樣，付欣佳還是送玫瑰花過來，這是想做什麽？

溫暮雨想不明白，偏頭看了看已經被塞滿的垃圾桶，捏了捏眉心，“丢了吧。”

“好。”劉秘書轉身，但剛邁開一步，就看見有另一位秘書捧花過來。

趙秘書敲了敲門，然後抱着玫瑰花走進辦公室。

“溫總，文小姐送的花。”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整個辦公室仿佛都飄着一股玫瑰花香。

溫暮雨不知道這些人實是在搞什麽，直接擺手：“都丢了吧。”而後指了指腳邊的垃圾桶，“這個也丢了。”

“好。”劉秘書是唯一知道兩人正在分居的事情，迅速應了下來，而後走過去，将垃圾桶裏的玫瑰花一塊兒帶走。

旁邊的秘書還沒搞懂，但見劉秘書眼神示意，還是迅速跟着離開。

溫暮雨以為把花丢了就完事了，沒想到到了中午，還收到了短信。

李語詩：溫總，我就在您公司附近拍廣告，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一起吃個飯？

溫暮雨剛發送完拒絕的消息，另一條消息又彈了出來。

付欣佳：暮雨，我今天剛好到你那邊談生意，中午或者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溫暮雨直白地拒絕。

無論付欣佳有沒有想和她出軌的意思，她都不想陪對方玩這種禁忌的游戲。

付欣佳大概察覺到了她的态度，回了個“可惜”的表情包，然後就不說話了。

相比付欣佳，李語詩才是最讓溫暮雨頭疼的，因為對方像是看不到她的拒絕一樣，開始邀請她晚上下班後一起看電影。

死皮賴打的樣子讓溫暮雨想起文雪柔。

她再次拒絕，而且說得無比直白。

發完消息，溫暮雨頹然地放下手機，拿起文件。

只是下一秒，手機又“嗡嗡嗡”地震動起來。

溫暮雨冷下臉，拿起來正要罵人，看了眼卻發現是薛子晴，捏了捏眉心，冷靜下來，但還是難掩不耐。

“子晴，有什麽事情嗎？”

電話那端的人察覺到了異樣：“誰惹你了？語氣這麽沖？”

“抱歉。”溫暮雨合上眼，往後靠椅背上，将上午這幾人的所作所為簡單說了下。

安靜幾秒後，電話那端傳來薛子晴的鵝笑聲。

“好笑嗎？”溫暮雨眉眼冷下來。

“不，一點也不好笑。”

她說是這麽說，但溫暮雨還是聽到那明顯低低悶笑的聲音，後悔将這些事說出來了。

“沒事的話我就挂了。”

“別啊，我沒說我沒事。”

“說。”

“晚上來酒吧，我給你介紹個人。”

“相親的話就不用了。”

“想得美，我是給你介紹我女朋友。”

溫暮雨挑眉，“之前你口裏說的那個變态？”

“什麽變态，你可別胡說。”電話那端的人炸了，“我女朋友那麽可愛，怎麽可能是變态。”

溫暮雨回想着那晚上薛子晴的神情，再腦補一下電話那端人的表現，瞬間猜到什麽。

“你女朋友在身邊？”

“嗯。記得晚上過來酒吧，當然了，你最好帶個女伴過來，不然我怕你吃狗糧都吃飽了。總之就先這樣了。”急急忙忙說完就挂了電話。

但溫暮雨耳力敏銳，還是聽見電話挂斷前仿佛有人在問“你是不是說我是變态”，顯然是薛子晴女朋友聽見了在質問薛子晴。

溫暮雨笑了笑，還挺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女生能收服薛子晴。

到了晚上，溫暮雨準時下班，但沒直接去酒吧，而是回家換了身休閑服，又在樓下吃了頓晚飯，才不緊不慢地前往酒吧。

酒吧裏。

溫暮雨和岚姐打了聲招呼，然後往薛子晴的位置走去。

角落裏，薛子晴正和身邊的女生說什麽，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

溫暮雨只看一眼，就知道自家好友是認真的。

她走了過去，觀察了好一會兒，見兩人都沒注意，只能輕咳了聲。

“咳咳。”

薛子晴回神，笑着站起身：“小雨，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都站這裏幾分鐘了。”溫暮雨調侃，“只是有人眼裏只有女朋友，沒看見我這麽個大活人而已。”

薛子晴撓了撓腦袋，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的錯，趕緊坐下，我給你介紹一下。”

溫暮雨這才看向那個女生。

一張娃娃臉看不出年齡，眼睛又大又亮，笑起來的時候會有兩個小梨渦，看起來比較可愛，确實是薛子晴的口味。

不過，她倒是沒發現薛子晴先前說的“變态”。

“這是我女朋友，羅洋洋。”薛子晴介紹說，“洋洋，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好閨蜜溫暮雨。”

“你好。”羅洋洋露出個甜美的笑容，伸出手，“晴晴經常和我說您的事情。”

“我們年紀相差不大，不用說尊稱。”

溫暮雨伸手握住，一觸即分，拉開椅子坐下，對薛子晴說，“今晚我請客，就當恭喜你脫單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早就叫好酒水了。”薛子晴不客氣地開口。

很快岚姐就端着酒水過來。

溫暮雨拿起一瓶啤酒喝了口，擡眸發現這還沒一分鐘，對面兩人已經抱在一起說悄悄話。

她笑了笑，識趣地起身換了個位置。

今天是情人節，酒吧裏多了不少粉色的裝飾，就連音樂都換成舒緩的情歌。

除了情侶外，剩下的大多是想在今晚脫單的。

溫暮雨一個人坐着，加上顏值和氣質出衆，沒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搭讪。

過來的人或可愛或禦姐，各種類型都有，但溫暮雨都沒想法，全都拒絕了。

拒絕的次數多了，也就沒人敢過來了，畢竟大家都是要面子的。

連着喝了幾瓶酒，溫暮雨起身去廁所。

只是剛推開門，她就看見了勁爆的一幕，一個短發的中年女人正壓着一個長頭發的女生在洗手池，貌似是正要做些什麽。

剛好這時候，被壓在下面的女生也看了過來，臉上還帶着眼淚。

溫暮雨沒想到會撞見這麽尴尬的一幕，忙轉身離開。

“救命！美女救救我唔——”

溫暮雨停下腳步，擡頭看過去，這才發現事情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樣。

那個被壓在下面的長發女生一臉惶恐，眼底帶着眼淚，看着她的目光帶着祈求。

那個短發女生這才注意到門口的溫暮雨，皺着眉：“我們小兩口在鬧別扭，你別多管閑事。”

“你說謊，我壓根就沒答應和你在一起。”

“你說什麽？”短發女生氣惱，手放到長發女生的脖子上，“你個臭——诶喲——”

溫暮雨把對方的手臂掰到身後，迫使女人松開手，然後迅速屈膝撞向女人的大腿。

“唔——”短發女人吃疼，直接跪倒在地。

溫暮雨看向那個呆呆望着自己的人：“要報警嗎？”

女生眼底閃過掙紮，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不用了，謝謝您。”

溫暮雨聽見這話，便松開短發女人的手。

短發女人害怕地丢下一句“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就慌忙跑了。

溫暮雨瞬間明白這是所謂的職場潛規則，看女生裙子吊帶被扯斷，頓了頓，脫下外套丢給對方，然後轉身離開。

她找到岚姐，直接去了員工廁所，而後才回到座位上。

只是她剛坐下一會兒，就有人過來了搭讪。

“我、我可以坐這裏嗎？”

溫暮雨偏頭，發現是廁所裏的那個女生。

剛才她沒注意，這會兒才發現對方和文雪柔有些相似。兩人都是瓜子臉桃花眼，只是面前的女生身形嬌小些，眼神也沒有文雪柔那般自信，透着股內向的感覺。

她剛要拒絕，女生就已經坐下來了。

“你好，我叫蘇葉萱。”

“溫暮雨。”

女生抓緊身上的外套，臉上還殘留幾分驚疑不定的蒼白，“剛才的事情謝謝你了，還有，謝謝你的衣服。”

溫暮雨看着這張和文雪柔有些相似的臉，下意識想起來和文雪柔久別重逢的情形，對方也是被人灌酒，要不是對方警覺，加上她出手解圍，說不準也……

察覺到自己又想起文雪柔，溫暮雨及時停住，看向對方：“你有沒有朋友，叫她們過來接你回去吧。”

“沒有。”蘇葉萱垂下腦袋，脖子白皙纖細，仿佛能清晰看見那上面的血管。

溫暮雨皺眉，但并不想多管閑事。

“小雨，你送美女回家嘛。”薛子晴的聲音插了進來。

溫暮雨皺眉：“你們怎麽過來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要走了。”薛子晴解釋完，湊到溫暮雨耳邊，小聲嘀咕，“忘記這段感情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始下一段戀情。”

溫暮雨把人推開，“要走就趕緊走吧。”

“那你玩得開心點。”薛子晴暧昧地沖她擠眉弄眼一番，然後才笑着拉着女朋友離開。

溫暮雨并不想多管閑事，拉開椅子起身：“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蘇葉萱露出個笑容，“我也該回去了，我們一起走吧。”

她說着站起身，走了兩步，就像是扭到腳一樣，往溫暮雨的方向摔倒。

溫暮雨眼疾手快，還沒來得及思考，就下意識把人扶住。

擡起眸，和文雪柔的視線在空中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