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溫暮雨分別給奶奶和文母打了電話,确認她們沒告訴其餘人後，思來想去，她只想到一個人——薛子晴。

在酒吧的時候,薛子晴是見過蘇葉萱的。

而蘇葉萱調查過她，那必然知道薛子晴。

薛子晴雖然不會主動說出去，但難免會在喝酒的時候說漏嘴。

溫暮雨撥通了薛子晴的電話。

“子晴，你後面有沒有再見過蘇葉萱？”

“沒有啊，我就那天走之前跟你打招呼的時候見過,就那一面，後來就沒見過了。”電話那端的人頓了頓，“怎麽突然這麽問？”

“蘇葉萱和文雪柔說了在鬧離婚的事。”溫暮雨垂下眸。

“你的意思是懷疑我？”

“我相信你不會。但我問過其餘人了,她們都不認識蘇葉萱,更沒和別人提起過這件事。你想一想，究竟有沒有和其他人提起過這件事？”

“當然沒……有……”

溫暮雨聽出話裏的遲疑,靜靜地等着。

電話那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響起薛子晴頹廢沮喪的聲音：“我和洋洋提過一嘴。”

羅洋洋。

溫暮雨先前見過一面就沒放心上,現在聽見這個姓氏就眼皮直跳。

不過現在還只是揣測，她并不想自家好友做錯事，安撫道：“你先冷靜一下,也許并不是她。”

“嗯。”薛子晴聲音低落下來,“我會先試探一下的。”

溫暮雨叮囑兩句才挂電話。

她想了想,找出紙筆,将重生後出現的人一一羅列出來,然後再排除掉完全沒問題的，剩下的就是可能存在問題、以及一定有問題的。

溫暮雨盯着最後出現的人物——羅湘媚。

羅家的産業主要是做出貿易,平日裏也低調，以至于她對這人的印象不深。

能在t市阻撓她的,大概也就只有李家和羅家了。

她看着上面各個人名，最後停留在李語詩身上。

過了會兒，溫暮雨撥打了李語詩的電話。

“喲，溫總怎麽想起我來了？”

“想找你問一個人。”溫暮雨聽見電話那端的回應，直入正題，“你知不知道羅湘媚？”

“羅家那位？大概了解一點，怎麽了？”

“我想知道那一點信息，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電話裏也不好說。”李語詩笑了，“不如約個時間吃個飯？”

溫暮雨也有這個想法，爽快應下來，并點名了時間地點。

電話那端的人沒想到她時間地點都想好了，笑着問：“我怎麽覺得你早有預謀了呢？”

溫暮雨當作沒聽出話裏的戲谑，冷聲反問：“那你要不要赴約？”

“當然。”李語詩爽快應下來，“另外溫總對聯姻的——”

溫暮雨挂斷電話，直接無視對方後半截話語。

聯姻是不可能聯姻的，但卻可以合作一番。具體合作什麽，還得等這次談話過後。

夜晚，溫氏集團下一家酒店餐廳的包廂裏。

溫暮雨知道李語詩喜歡卡點到，只提前了幾分鐘到包廂，沒想到打開門，李語詩已經在裏面了。

正在窗邊看風景的人聽見腳步聲，轉過身，臉上挂着明媚的笑容：“這酒店是你們家的産業？環境不錯。”

溫暮雨點頭，到沙發邊坐下。

李語詩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好奇地問：“你突然問起羅湘媚的事情做什麽？”

溫暮雨身上冷淡：“這是我的私事。你就說說你知道多少。”

李語詩看她這樣，氣得牙癢癢，但還是說：“我知道的并不多。”

溫暮雨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情。

“沒記錯的，她應該和你同歲，只是身體不好，兩三歲的時候就被送出國治療了。”李語詩知道溫暮雨要問這件事後，還特別去調查了下。

“據說因為身體問題，所以都是在家裏自學的，她的同學和老師都沒見過她是什麽樣子。”

身體不好？

聽到這裏，溫暮雨下意識想起一件事。

上一世，羅湘媚好像要回國的時候發生了車禍，雖然命救了回來，但雙腿卻瘸了，終身都要坐輪椅。

“去年回來的，我記得那時候還出了車禍。”李語詩回憶道，“不過好在命大，并沒什麽事情。”

溫暮雨瞳孔微縮，但并沒表現出來。

李語詩也沒注意到她的異樣，繼續說：“車禍第二天羅湘媚還擺了個宴會。只是你們兩家不對付，估計沒邀請你。”

溫暮雨隐約記得這件事是發生在她和文雪柔結婚的那陣子。

只是她那時候正沉浸在幸福裏，并沒注意到羅家那邊的情況。

車禍發生，卻因為未知的原因發生了變動。

溫暮雨按捺住疑惑，又問了幾個問題。

溫、李、羅三家的發展産業完全不一樣。溫家涉及各行各業，羅家更多的是國外進出口産業，而李家則是在媒體以及雜志等方面更有建樹。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後，溫暮雨就主動提起了兩人的合作。經過調查被羅家阻撓後，她發現了溫氏的薄弱之處，對李家的關系網和信息網動了念頭。

一聽這話，李語詩就止不住笑：“溫總想好要和我聯姻了？”

“合作并不一定要聯姻。”溫暮雨糾正她的話。

“不聯姻，沒保障。”李語詩聳肩。

溫暮雨不知道對方為什麽對聯姻這麽執着，只是說：“聯姻并不是保障的手段。”

李語詩看出她神情下的堅定，心下失望，不過她對溫暮雨合作的想法還是挺感興趣的。

“我可以給你提供資金和人員等你需要的一些”溫暮雨定定地看着她，“但相對應的，你掌權後要将李家的信息網和我分享。”

“不行。”李語詩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李家能在t市維持住三大家族的名頭，就是掌握了不少家族的秘密，要是将哪些信息完全和溫暮雨分享，那以後就危險了。

溫暮雨話語一轉：“那就換成我可以無條件借用李家的信息網來獲取我要的信息。”

“僅限于非李家的信息。”李語詩補充道，“另外，你可能不知道，一些格外重要的信息不是我想告訴你就能告訴你的，需要高層開會議投票。”

溫暮雨還真沒想到有這麽限制，不過影響也不大。

畢竟她只是想調查清楚身邊的人以及許曉雅和羅家的情況而已。

“合作愉快。”李語詩神色愉悅，“作為合作的見面禮，我送你一份禮物。”

溫暮雨看着面前的文件，挑了挑眉。

“合作愉快。”

談完事情，兩人才開始吃飯。

溫暮雨不愛說話，飯桌上都是沉默不語，主要都是李語詩在說，在問。

“你們什麽時候離婚？不會真的要分居兩年吧？”

“溫總喜歡什麽樣子的女生？柔柔弱弱的菟絲花嗎？”

“溫總……”

溫暮雨原本以為薛子晴就已經足夠話唠了，沒想到李語詩話更多。

她不想和別人多說她和文雪柔的事情，選擇充耳不聞，低頭吃飯。

她吃飯的速度很快，但又不會顯得狼吞虎咽，甚至還有股賞心悅目的從容。

李語詩一邊說一邊盯着她看，神情無比可惜。

溫暮雨權當沒看見。吃了個七八分飽，她就停下進食的動作，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巴。

“我還有事，你就慢慢吃吧。”溫暮雨說完，便拉開椅子起身，“下次有時間再找你。”

李語詩下意識跟着起身，但也只能看見溫暮雨離去的背影。

還真是一點念想都不給她。李語詩嘆氣。

到車上，溫暮雨就迫不及待拆開李語詩給的信封。

裏面厚厚一沓，全是羅湘媚的資料，甚至附帶一個U盤。

溫暮雨收到文件，開車回家，然後直奔書房，将u盤插入電腦。

裏面只有兩個視頻，上面的名字是《畢業演講》、《車禍》，一目了然。

溫暮雨先點開車禍的視頻。視頻只有一分鐘，地點是在一個十字路口。

黑色轎車往前開的時候，右邊的路口突然沖出一輛綠色的大卡車。

明明是紅燈，但那大卡車卻像是沒看見一樣，速度反而越來越快。

不過黑色轎車卻像是提前預判了一樣，往旁邊避開了。

溫暮雨将視頻調成0.5倍，又重新看了下，确定是在卡車出現在視野前，轎車就已經往旁邊避開，最後撞到對角的路燈。

她将李語詩給的資料翻開，找到車禍的情況，上面寫了羅湘媚只受了點擦傷。

溫暮雨不明白為什麽會和上一世的情況不一樣。

但肯定是有人插手了，甚至很有可能是和她一樣，是未來重生的，所以才知道會有這一場車禍。

溫暮雨心跳漏了拍，思緒瞬間活絡起來。

正常來講，這人不可能直接說車禍的事情，這樣會暴露她重生的事情。

那麽最有可能的是——這個重生的人就和羅湘媚在同一輛車上。

溫暮雨上網查了下當初車禍的信息，并沒有找到當時車禍人員的名單。

她想到李語詩，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則”，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手機傳出李語詩調笑的聲音。

“溫總，這才剛分開沒半小時，這麽快就想我了？”

溫暮雨當做沒聽見，直接就說：“幫我查一下羅湘媚車禍的時候，車上還有什麽人。”

“你怎麽對她車禍的事情這麽上心？”

溫暮雨沒回答，只是問：“你就說能不能查到。”

“當然能，但我有什麽報酬呢？”

溫暮雨早就想到這個問題，學着對方說話：“作為合作的見面禮，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信息。”

李語詩母親早逝，在李家可以說是孤立無援。想要掌權，不僅僅是要看自身實力，還要看其餘競争對手。

溫暮雨雖然對八卦消息不感興趣，但兩年後，李父意外車禍，李家的幾位繼承人為了掌權人的位置互相自曝，兄睡弟媳的事情在後來鬧得很大，她隐約記得一些細節。

現在，她不介意提前透漏點給李語詩，但也只說了其中一位的事情，畢竟底牌不能全洩露出去。

她說完後，電話那端沉默下來。

“你是怎麽知道的？”

溫暮雨笑了笑：“他們開房的酒店是溫氏集團的産業。”

這倒是真的。只是上一世她是看見八卦雜志上面的背景，覺得熟悉，就讓人去查了下，然後發現還真是溫氏旗下的酒店。

“我承你個人情。明天就把名單給你。”

“人情就不用了，可以的話再幫我調查一個人。”

“誰？”

“蘇葉萱。”

——第二更——

第二天，溫暮雨就拿到了羅湘媚車禍時車裏人員的名單。

看到上面的名字，她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她又看了蘇葉萱的信息，發現對方也沒騙她，确實是a市人，從山區出來的。唯一的區別是，幾年前的蘇葉萱和現在的蘇葉萱長相截然不同。

如果真是這樣的，那一切都大概串聯起來了。

溫暮雨将寫著名單的紙張粉碎掉，想起來文雪柔吊威亞出事的事情，很可能也是對方的安排。

她想了想，掏出手機，讓秘書訂了去p市的機票。

晚上六七點，她才抵達p市。

将行李放酒店，溫暮雨就聯系文雪柔的助理小徐。得知她們還在劇組裏加班，直接過去劇組。

酒店就在劇組附近，她打車十分鐘就到了。

小徐就在門口，看見她的時候神情有些激動，一遍帶路一邊解釋說：“溫總，文老師正在拍攝，才沒辦法出來接您。”

“沒事，我就是過來看一看。”順便試探一下蘇葉萱。

不過後面這一句，溫暮雨并沒說出來。

跟着進了劇組，溫暮雨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溫暮雨沒想到剛來就看見文雪柔和蘇葉萱在演對手戲，目光掃過背對着她的文雪柔，和蘇葉萱對上。

蘇葉萱紅着眼，眼睛裏含着淚，臉頰也有點紅。

溫暮雨掃過文雪柔微微顫抖的手，大概猜到這是在演打臉的戲份。

導演喊了一聲“卡——”然後又說：“蘇葉萱，你被打的時候，要先展示震驚，然後本能地氣憤，最後反應過來才是委屈憤懑。算了，先休息一下，化妝師，幫她把臉上的妝給清理一下。”

溫暮雨看了眼，這才發現蘇葉萱臉上那巴掌印是化妝化出來的，而不是真的打。

文雪柔顫抖的手恢複正常，轉身看見溫暮雨，神情有一瞬間的驚訝，下意識就走了過來。

“小雨？你怎麽來了？”

“過來出差。”溫暮雨避開對方直勾勾的目光，“剛好奶奶擔心你的情況，讓我過來看一下情況。”

文雪柔心底失落，面上極力克制，但還是流露出一兩分來。她緊繃着臉，“現在看到了？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溫暮雨當作沒聽見，又問：“醫生不是說要休養一兩個星期嗎？怎麽這麽快就拍戲了？”

文雪柔沒搭話，只是黑着臉到一旁坐下。

助理只能解釋：“醫生說是可以慢慢開始拍戲，不要拍一些劇烈的動作戲就可以了。”

溫暮雨點頭表示知道，然後在一旁坐下來。

她想說些什麽，但涉及的東西太多，加上這裏人多口雜，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最後只能沉默不嚴。

文雪柔看她悶聲不說話，氣不打一處來，以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嘲諷道：“人也看到沒事了，不趕緊回去回複消息，還留下來做什麽？”

“探班。”

溫暮雨不為所動，像是沒察覺到文雪柔的郁悶，伸手拿過對方手裏的劇本。

這是大女主古裝劇，文雪柔在裏面扮演的是獨立自強的侯門嫡女，而且是難得人間清醒的人設，手段幹淨利落，和柔弱的形象行程鮮明的對比。

在每句臺詞旁邊，文雪柔都會做備注上一些情緒之類的描寫。

字雖小，但字跡清秀，并不難辨認，而且一看就知道對方準備地很認真。

文雪柔心底生氣，但見她沒真的走，臉色還是緩和下來。

“你這是做什麽？”

“我在看你還要說多少臺詞才能下班。”溫暮雨翻了翻，找到了現在拍攝的戲份。

蘇葉萱扮演的角色是女主同父異母的妹妹，因為嫉妒嫡姐，所以設計想誣陷，被發現後甚至還不覺得自己有錯，最後激怒女主被女主打了一巴掌的情形。

文雪柔見溫暮雨一臉嚴肅，莫名想笑，也笑了出來。

“拍完這一幕就收工了，醫生規定這幾天的拍攝不能超過六小時。”

溫暮雨盯着那笑，有些莫名，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感覺到有人盯着這邊，目光穿過文雪柔，看向不遠處的蘇葉萱，剛好捕捉到對方眼底的嫉妒。

她收回目光看向文雪柔，見對方站起身，也跟着起身。

重新開拍，溫暮雨重新看了一遍。

拍打臉戲的時候是錯位的，蘇葉萱順着打臉的方向扭頭，然後捂着臉，一臉震驚不解地看向文雪柔。

文雪柔臉上挂着柔和的笑，笑容卻不達眼底，聲音不緊不慢，但卻又如雷貫耳，字字戳中女配自卑又脆弱的內心。

“你只知今日宴會上的均是權貴子弟，又怎不知你我代表的是侯府的顏面。若是我真出了何差錯，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

文雪柔說完後，鏡頭對準兩人。但蘇葉萱顯然沒接上戲，以至于導演又讓重來。

蘇葉萱再次紅着眼，手足無措地道歉。

一次又一次，文雪柔的聲音越來越沙啞，但臺詞的感覺還是一樣的。

溫暮雨見狀，起身離開攝影棚，打了通電話。

只是蘇葉萱最後還是沒跟上她的情緒，表現總是慢一拍，最後導演只能集中将鏡頭對着文雪柔，最後再對向蘇葉萱。

半小時後，這場戲才算是過去了。

溫暮雨定的夜宵也到了，讓小徐幫忙分給劇組裏的衆人，從導演到下面的配角群演，人人有份，只多不少。

溫暮雨提前拿了杯冰糖炖雪梨，等文雪柔過來就遞過去，餘光看向不遠處的蘇葉萱。

對方果然又盯着這邊，直至看見溫暮雨看過去的目光，才瞬間收斂所有情緒，沖溫暮雨笑了笑。

文雪柔看溫暮雨，總覺得她今天和之前的表現不大一樣。

不過她還是被溫暮雨難得軟化下來的驚喜給沖昏了頭腦，并沒有多想，伸手接過來，見溫暮雨在看別的方向，就順嘴問了句：“你在看什麽？”

“蘇葉萱。”溫暮雨沒注意到文雪柔驟然變了的臉色兒，又說，“她一直在看我們。”

文雪柔捏着杯子，目光停在溫暮雨的臉上，心底的醋瓶子再次被打翻：“你看她做什麽？”

溫暮雨收回目光，偏頭看她：“回酒店再和你說。”

聽見這話，文雪柔知道溫暮雨不會晚上就走，臉色稍微好了些。

回過神，她也注意到手上的冰糖炖雪梨和其餘人的奶茶和飲料顯得格格不入。

一想到溫暮雨是擔心她嗓子才給準備的，文雪柔的心情比這糖水還甜，就連空氣她都覺得是甜的。

溫暮雨住的是劇組的酒店，只是住的樓層在頂樓。

她跟着文雪柔一起回酒店，去了文雪柔的房間。

看着文雪柔關上門的瞬間，溫暮雨有種自己送上門的感覺。

“說吧，特意來探班是有什麽事情？”文雪柔拉了張椅子坐下，雙手環胸，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之前她确實被驚喜蒙蔽了雙眼，但坐車的這幾分鐘她已經冷靜下來。溫暮雨先前可是表明了态度，而她了解溫暮雨的為人，是不可能因為奶奶一句就過來探班的，而且軟和下态度。

“我懷疑你之前吊威亞這件事不是意外，而是人為。”溫暮雨也沒隐瞞，直接說，“蘇葉萱，有可能是羅家人派來的人。”

說是有可能，但已經是十之八九了。

文雪柔有些懵圈。“羅家人？誰？為什麽？”

溫暮雨不想她太害怕，但也想她能提升點危機感，便說是她的對手安排的。

“那目的是什麽？”文雪柔皺着眉，“整容成我的樣子，然後離間我們的感情，最後讓她上位？”

“大概吧。”溫暮雨知道幕後黑手想做的不只是這麽簡單，但她不想文雪柔擔心，也就沒說。

“那我要怎麽坐？”文雪柔定定地看着她，問道，“和你假裝和好，然後讓她着急露出馬腳？”

溫暮雨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又聽文雪柔說。

“那你晚上留下來過夜吧。”

不像是詢問，更像是陳述，是通知她讓她留下來。

溫暮雨皺眉，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這樣子對你不公平。”

假裝和好确實是個不錯的法子，但也不是唯一的辦法。

溫暮雨轉身準備離開，但下一秒腰就被人從後面環抱住。

“我不覺得不公平。”文雪柔把臉埋在溫暮雨的後背上，沙啞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哽咽，“不要走，好不好。”

天氣漸漸熱起來，溫暮雨穿着單薄的襯衫，幾乎沒幾秒就能感覺到後背一處變得濕潤。

溫暮雨想起來自己聽見助理說文雪柔出事時候的情形，重重地嘆了聲氣。

“只是演戲。”她像是告訴文雪柔，更是告訴自己。

文雪柔緊緊抱着她，低低地應了聲“好”。

溫暮雨拍了拍抱着她腰的手，垂下眸：“松手，我要去拿換洗的衣服。”

“好。”文雪柔松開手，但還是抓住她的衣角。

溫暮雨走到門口，感覺到一股拉扯，回頭這才看見文雪柔也跟過來了，而且還抓着她的衣服，像是怕她溜走一樣。

溫暮雨只能解釋：“我只是去上樓拿衣服。”

“我和你一起去。”表明對她的不信任。

溫暮雨也沒多說什麽，彎腰換了鞋子，而後拿開文雪柔抓着衣角的手。

文雪柔臉色瞬間垮下來，眼神也變得黯淡。

但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個帶着點涼意的手抓在掌心。

“那樣不好看。”溫暮雨沒看她，自顧自解釋了句後便拉着她出門。

文雪柔勾起唇，跟在後面。

兩人出門的時候，和對門剛好出門的蘇葉萱遇上了。

蘇葉萱臉上原先帶着笑容，但打招呼後便注意到兩人緊握着的手，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文老師，溫姐姐，你們和好了嗎？”

“小兩口床頭吵架床尾和，哪有什麽和好不和好的。”文雪柔說着，挽上溫暮雨的手臂。

溫暮雨沒什麽反應，但臉上柔和下來的表情卻表明了她很贊同這個說法。

兩人親昵的互動刺到了蘇葉萱的眼睛。蘇葉萱不知道兩人怎麽突然就和好了，思緒混亂，随便找了個借口就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