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小季來了,今天家裏又沒人做飯?”老板擡頭熱情招呼道,語氣聽上去十分熟絡。
季清予淡淡笑着應:“沒,想吃劉叔家的青菜湯面,一天不吃渾身難受。”
“甭貧。”老板笑呵呵的:“你先坐會兒,等我把這姑娘的點好了,就去給你做。”
“好,謝謝劉叔。”說着季清予視線下移。
老板面前的桌子旁,板板正正坐着一個女孩,穿的是臨江一中的夏季校服,背影消瘦,沒有紮馬尾長發散着,小小一只坐在那裏,不知道為什麽,身體看上去有些僵硬。
“姑娘,你還要別的什麽嗎?”老板跟季清予說完話,低頭問她。
于夏的思緒已經完全被季清予的突然出現打亂,又偶遇了,同一家店,同一個時間,這是緣分嗎?
她喉嚨有些發幹,搖了搖頭,小聲開口:“不用了老板。”
聽見聲音,季清予視線重新看過去,片刻他無端笑了下,怪不得眼熟。
于夏點完以後,老板重新擡頭看向季清予:“小季,你先找地方坐一會兒。”
季清予視線若有似無落在于夏身上,随後笑着應:“好的劉叔。”
在他進門以後跟老板的交流中,每說一句話都有店裏的客人聽見聲音回頭看他,只有于夏一直僵着後背,低着頭一動不動。
思及此,似乎是覺得有趣,季清予勾唇輕笑了聲。
他有這麽吓人?
吓得她連頭都不敢擡?
他擡頭看了一眼店裏牆上挂着的鏡子,仔細審視了自己幾秒,好像……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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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予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覺得有意思還是什麽,突然鬼使神差說了句:“劉叔,不打包了就在這吃。”
他目光幽幽落在于夏背上:“遇見個熟人。”
于夏的脊背眼角着又僵直了幾分。
于夏心髒“咚咚咚”地跳着。熟人…說的,是她嗎?
她小心擡眼,大概掃了一圈視線範圍內的人,店裏一桌是一位婦女帶着女兒,另一桌是幾個女生,再有就是她了。
會是…她嗎?
于夏的心跳加快,他們的關系已經到熟人的地步了嗎?
按理說,他們已經做了三天同桌了,不能說不熟,并且今天他還幫自己挑了參考書,應該……算是熟了吧?
于夏性格慢熱,對于朋友的界定向來模糊,不然也不會長這麽大只有陳澈一個朋友。
就在于夏心跳如鼓,既盼着季清予口中的熟人是她,又不敢相信季清予口中的熟人真的是她的時候——
頭頂響起少年清冽低磁的嗓音:“這麽巧你也來這裏吃飯啊,同桌兒。”
那一瞬間,于夏腦海裏仿佛炸開無數朵煙花,歡呼雀躍。
于夏脊背僵直,略微有些遲鈍地擡頭看過去,磕磕巴巴打了個招呼:“好…好巧。”
季清予唇角勾着淡笑,看不出什麽情緒,他擡了擡下巴:“對面有人嗎?我能坐嗎?”
于夏的心髒“咚咚咚”,她沒敢直視季清予,只點了點頭:“沒人,你坐吧。”
季清予擡手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随口道:“你也喜歡吃這家的面?”
于夏“嗯”了一聲:“我剛搬來沒幾天,只吃過這家。”
季清予笑了下:“那還挺巧的,這附近就這家最好吃。”
兩人說着話,老板就把做好的面端上來了:“呦,你們是同學啊。”
季清予點頭笑着把面接過來:“謝謝劉叔。”
“那你們先吃着,我去忙了。”
老板走了以後,季清予擡手把其中一份推到于夏面前。
于夏抿了抿唇,一邊低頭往碗裏加辣椒,一邊說:“謝謝。”
季清予沒說話,就看着她一勺一勺往碗裏加辣椒,起先他以為于夏能吃辣,才加了許多,到後面才覺得不對勁。
“都快加滿了。”他說。
于夏這才回過神來,低頭一看辣椒已經在碗中間位置堆成了一個小山。
見狀,季清予慢條斯理開口:“要是都跟你這麽加辣椒,劉叔這兒的辣椒估計都供不上了。”
于夏局促了一瞬,随即拿起筷子邊把碗裏的面攪勻,邊主動轉移話題:“你和這裏的老板很熟嗎?”
季清予:“還行,家裏不怎麽做飯,我經常會來這家吃面,離得近還好吃,來得次數多了就熟了。”
于夏點了下頭,沒再說話,低頭小口小口吃面。
但是今天放的辣椒太多了,她只吃了幾口就辣得不行,一直忍着鼻涕和眼淚,生怕一個不小心流出來。
季清予瞥了她兩眼,随後起身去櫃臺拿了包紙巾,又打開冰箱:“劉叔,兩瓶北冰洋,涼的。”
于夏筷子一頓,光溜溜的面條從她的筷子縫隙溜走,重新掉回碗裏。
“哎,好你自己拿吧。”
于夏愣怔的功夫,季清予已經拎着兩瓶北冰洋回來了。
“砰砰”兩聲,季清予已經把瓶子打開了,他推了一瓶到于夏面前:“請你喝北冰洋。”
于夏擡手摸了摸瓶身,絲絲涼意透過瓶身從指尖傳遞過來:“謝謝。”
于夏的心髒酥酥麻麻的。
第二次了。
季清予第二次請她喝北冰洋了。
“涼的比常溫更好喝,嘗嘗。”
于夏擡手拿起瓶子仰頭喝了一小口,汽水的香甜的橙子味,和清爽的口感瞬間蔓延。絲絲的涼意,瞬間從她的五髒六腑滲透至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是很好喝。
後半程,為了避免和季清予有什麽交流,于夏低頭專心吃粉,直到吃完才重新擡頭。
卻不想,視線剛好對上剛放下筷子的季清予,于夏心髒忍不住飛快跳動了兩下,僵持兩秒,于夏硬着頭皮道:“謝謝你今天幫我選參考書。”
她這話沒頭沒腦的,季清予愣怔了一瞬才慢悠悠開口:“不客氣,請我吃根雪糕就行了。”
季清予朋友不少,平時相處也是這幅說正經不正經,說不正經還挺正經的樣子,偶爾互相敲敲竹杠,季清予也不覺得這麽說話有什麽問題。
“啊,好。”于夏點頭:“上次說請你的還沒來得及,這次一起請了吧。”
季清予沒應,起身跟老板打了聲招呼,邁步往門口走,他推開門讓于夏先走,關門的時候才慢悠悠說了句:“吃不完,先欠着吧。”
于夏:“……”行吧。
兩人出門以後,直接去了不遠處的小賣部,于夏拉開冰櫃給自己拿了一個最便宜的一塊錢的轉一轉,然後看向季清予:“你想吃哪個你自己挑一個。”
季清予低頭,在冰櫃裏掃了一圈,最後拿了一根一模一樣的給她。
見狀,于夏擡頭看過去:“你也吃這個?”
她還以為季清予會拿和上次一樣的,而她卡在喉嚨裏的那句,“你請我吃三塊錢的現在拿一塊錢的不會覺得虧嗎”,始終說不出口。
季清予和她始終是不一樣的。
最後,于夏拿着兩根轉一轉付了兩塊錢。
出門以後,于夏:“我要先走了,我媽媽應該在等我回家了。”
季清予捏着那根雪糕點了下頭:“再見于夏。”
于夏彎了彎唇,臉頰兩側的酒窩清晰可見:“再見。”
說完,于夏轉身過馬路,往另一個方向走。
原地,季清予擡頭看了一眼于夏走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雪糕。
随後,他撕開包裝扔進垃圾桶,一邊咬着雪糕,一邊往家走。
他這新同桌,還怪有意思的。
……
于夏走到家門口,剛好碰上張文東送王月梅回來。
“媽,張叔叔好。”在大人面前,于夏一向乖巧。
“小夏回來了,快和你媽媽回去吧。”
見于夏回來了,張文東也沒再和王月梅多說,就交代了一句下次加班叫我來接你,說完就離開了。
“出去吃飯了?”王月梅一邊關門一邊問。
于夏點了點頭:“嗯,去弄堂口吃了一碗面,然後買了一根雪糕回來。”
王月梅“嗯”了一聲:“你住宿的事學校那邊都處理完了嗎?”
于夏:“申請表我已經交了,班主任說後天就能搬了。”
“行,那你的被褥怎麽辦,到時候我幫你把家裏的搬過去?”
于夏搖了搖頭:“同學說寝室的床有墊子,夏天的被子不重,我自己就可以了。”
王月梅沒再說什麽:“行,那你自己處理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于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行了,那沒什麽事了,你回去寫作業吧,寫完早點睡。”
“好。”說完,于夏回了自己的卧室。
外面溫度太高,于夏回卧室的時候雪糕的包裝袋上已經結了一層水珠,裏面的雪糕也快化了。
她撕開包裝,小心翼翼想把裏面的雪糕拿出來,但是雪糕已經化了,剛拿起來就整個斷在塑料盒裏,最後于夏只好把杆子上的雪糕全部弄進塑料盒裏,然後用雪糕杆一點一點挖着吃。
這個辦法還是小時候于強教她的。
想到這,于夏嘆了口氣,随後甩了甩頭,自從那件事以後,于強早就不是她記憶裏和藹可親的父親了。
吃完雪糕以後,于夏把今天剩下沒做完的作業寫完。寫完以後又翻了幾頁今天新買的參考書,按照上面的知識點做了兩道幾何題。
結束以後,于夏從上鎖的抽屜裏拿出那本藍色的日記本,翻開新的一頁,低頭在上面寫道——
2010.9.3晴
他叫了我的名字。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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