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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愣在門後的殷英一時間沒給開門, 對面的李旭此時開口道：“不好意思，突然找了過來。”

“但是真的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殷英聽李旭說話後，這才回了神, 意識到李旭還在門外。

雖然他現在無措地根本不想讓李旭進來, 但是他的教養卻并不允許他把客人關在門外。

李旭姑且能算是客人。

于是面帶猶豫的殷英, 到最後還是開了門。

三分鐘後, 坐在客廳裏的李旭, 看着廚房給自己洗水果的殷英，客氣道：“不用麻煩的。”

殷英卻沒說話, 洗完水果後将果盤往李旭面前一放, 只是力度好像沒收住, 在放下的瞬間發出了清脆的一聲碰撞聲，殷英像是意識到了這一點, 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 接着對李旭道：“你說吧。”

李旭看着殷英一邊生自己氣, 一邊卻又出于禮貌乖乖去廚房給自己洗水果的樣子，只覺得很可愛, 他強忍臉上的笑意，想起今天要做的正式, 認真對殷英說道：“我想和你解釋下那時候我…我為什麽說我倆适合做朋友。”

這正正好好戳了殷英的痛處，他心裏一酸：“我知道。”

李旭聽完她的話後表情有些驚訝：“…你知道？”

殷英沉默了幾秒後對李旭道：“因為你有喜歡的人了。”

“對嗎？”

說完殷英擡眼看向李旭, 想看見對方眼神裏逃避的清醒, 卻發現對方的眼神裏滿是坦然。

很快他聽見了李旭的聲音響起：“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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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有喜歡的人。”

殷英啞然了許久，心裏已經痛到茫然了。

他沒想到李旭會這麽爽快地承認。

可是讓殷英更加沒想到的是李旭接下來的話：

“那時候我喜歡的人, 就是你，殷英。”

殷英錯愕地擡頭，卻發現李旭正認真地看着自己：

“只是那時候我沒認清自己的內心。”

“真的很對不起, 殷英。”

殷英怔住了，過了一會後忍不住道：“可是…”

李旭卻說：“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那件事的，但是。”李旭頓了頓，眼神卻依舊堅定：

“那時候的我喜歡的，早就是你了。”

殷英相當錯愕，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李旭看着神情錯愕的殷英，心裏早已經柔軟地不像話，這些天終于再次有了和殷英說話的機會，他只想把很多事情都直接告訴殷英。

而他也的确這樣做了。

雖然李旭不知道殷英是從哪裏知道林清睿的事情的，但是他還是将自己和林清睿的事情全盤對殷英托出。

他一秒都不想多看見殷英再因為他的事情而低落傷心。

可是就在李旭簡潔的說了自己和林清睿的事情，開始解釋那時候為什麽會再拒絕殷英的時候，他注意到殷英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才解釋完的李旭看着殷英突然忽閃起來的眼神，和紅起來的眼眶，立刻開始擔心殷英是不是聽了這些後又難過了。

誰知低下頭了的殷英卻忽然擡眼，盈着淚的眼睛就那樣直直地看着李旭：“你..”

李旭心裏一緊：“怎麽了。”

他還從沒有看見過殷英哭，雖然殷英平時看上去有些文弱，但是李旭知道，殷英一直是個堅強樂觀的人。這一哭，讓李旭現在慌亂地不行。

殷英咬了咬嘴唇，像是想把眼眶的淚水憋回去，聲音裏卻有了掩飾不住的微弱哭腔：“你受傷的時候他就直接和你分手了嗎？”

李旭有些錯愕，因為剛剛說的時候沒有着重這裏，都是一筆帶過，所以他沒想到殷英會對這一點反應這麽大，他點點頭：“嗯。”說罷又不住補充道：“但是都過去了。”

可是殷英卻眼中依舊含着淚，沒多久就轉過了臉，低下了頭去：“那你還想他嗎。”

李旭搖了搖頭：“早就不去想了。”

現在滿心裝的都是面前的這個人，哪還有位置留給別人。

只是這句話李旭沒說，現在和殷英說完這一切後他只覺得無比輕松，仿佛與過去的自己真正和解了，現在要做的，是補償在他迷茫時期誤傷了的殷英。

說完後，李旭看向了殷英的方向，他在心裏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有了重新開始讓殷英接納自己的準備。

殷英像是穩定住了情緒，輕輕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挺早開始其實就也喜歡我了嗎。”

李旭輕笑着點了點頭：“嗯。”

之後殷英沒說話，依舊微微低着頭，李旭仔細看了眼，發現殷英眼裏淚水雖然沒有滑落，但是還是未幹。李旭看得實在心疼，抽了張紙就想遞給殷英：“別哭了，擦...”

誰知他還沒說完，遞出紙巾的手就被殷英拉了過去。

殷英這一拽像是用足了十成十的力氣，李旭沒對殷英設防，一個不備，被殷英一下拉了過去倒在了沙發上，随着慣性，他把殷英一下子壓倒在了身底。

李旭忙要起身，怕壓壞了殷英，誰知殷英卻用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一下子往下拽去。緊接着，滿臉錯愕的李旭忽然感覺唇上一陣溫熱。

他往下一看，發現躺在他身下的殷英閉上了眼睛，那滴強忍住的眼淚此時終于滑落了下來，纖長的睫毛上水珠晶瑩，殷英的嘴唇此時正溫熱地貼在他的唇上，卻不是很用力，還不自覺地微微顫抖着。李旭甚至能感受到殷英溫熱的氣息輕輕拂在自己的臉上。

氣溫再次慢慢攀高，讓兩個人所接觸着的皮膚都變得滾燙了起來。

沒過幾秒，大腦還有些混亂的李旭忽然看見身底下的殷英一下睜開了眼睛，接着松開了自己，臉頰早已通紅，連耳垂都變成了欲滴的紅色：

“李旭...”

殷英心裏酸脹的不行，看着李旭忽然又有些想哭。

他沒辦法想象那時候的李旭是怎麽過來的，遭遇了腿傷被告知不能再呆在一線後，又在最需要陪伴和安慰的時候被宣告分手。

殷英紅着眼睛，難以平複心裏的情緒：原來那時候李旭會拒絕自己，只是怕被傷害第二次嗎。

正難過着的殷英，忽然感覺臉頰一熱。

原來是李旭伸手幫他抹去了臉頰上的淚痕。殷英呆呆地看着李旭，卻發現對方聲音輕柔地說道：“別哭了。”

殷英看着面前徹底放下冷漠僞裝的李旭，眼淚卻像是止不住一樣淌了下來：“他為什麽要離開你呢。”

李旭：“嗯，可能有他自己的原因吧。”接着對殷英輕聲道：“可能我不夠好，我們不說他了。”其實李旭知道林清睿是看出他不會放棄當警察這條路，但是他并不想說，因為說了林清睿會讓殷英不開心，李旭這樣想。

可是殷英的眼淚卻因為李旭的這句話淌地更兇了：“你別這樣說自己可以嗎。”

“你明明很好啊..”

看着不停流淚的殷英，李旭心裏早已軟地一塌糊塗，他再次幫殷英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我不好，你先不哭了好嗎。”

殷英點點頭，剛想說什麽，卻發現李旭對自己又說道：“剛剛為什麽突然親我？”

頭腦一熱就親了李旭的殷英，現在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他猛然松開了手，有些失措地說出了剛剛驅使自己沖動的心聲：“那你那麽早就喜歡我了也不告訴我啊。”

如果早點告訴他，他們就不會再有後面的彎彎繞繞，他也不會再為了李旭傷心那麽久。這份委屈湧上心頭，導致剛剛殷英在沖動下拉過了李旭。

他想大聲控訴李旭，可是聲音卻因為害羞局促而自動變得很小，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在撒嬌。

果然，李旭一點都沒有被他唬住，而是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過了一會才說道：“我錯了，我早該和你說。”

殷英側過臉：“知道就好..”

可是他還沒說完，忽然就被李旭親吻了一下側臉。

“我喜歡你，殷英。”

他聽見李旭在他耳邊溫柔無比地這樣說道。

那一瞬間，殷英只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停跳了一拍，雖然李旭親的是他的側臉，可是他卻感覺自己仿佛整個人都燒起來了一般。

他愣愣地轉頭看向李旭，卻被李旭抱着慢慢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坐正後殷英的眼神還呆了許久。

李旭有些失笑：“怎麽了？”

殷英：“你再說一遍。”

現在聽，和在醫院聽那次的心境早已是大不相同，那次還有重重隔閡，現在卻是已經消除芥蒂。

所以殷英才想要再聽一遍，多聽好幾遍，聽個真切。

李旭卻絲毫沒有踟蹰，目光集中在殷英處，認真地一遍遍重複着。

“我喜歡你，殷英。”

“我喜歡你...”

可是殷英卻覺得怎麽都聽不夠，他打斷了李旭的重複：“你現在板着臉別理我。”

李旭愣了一下：“嗯？”

殷英卻皺眉道：“快照做！”

李旭只好照做了，結果殷英卻笑了，接着對李旭說道：“現在用這個臭臉表情說喜歡我。”

李旭不禁失笑：“我錯了。”李旭再笨，也看出來殷英是在生氣自己剛開始對他冷淡的事情了。

殷英小聲道：“如果那時候你也喜歡我就好了。”

那他就不用喜歡地那麽辛苦了...要知道冷着臉的李旭真的很會拒絕人，很能傷人的心！

可很快他就聽見了李旭的聲音這樣說道：“我會一直喜歡着你，慢慢地把那一份補回來。”

殷英錯愕地擡起頭：“你怎麽這麽會說這種話！”

李旭看起來有點無辜：“我說的只是真心話。”

殷英突然生氣了起來：“不行，你完全不是一開始的樣子。”

李旭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我一開始什麽樣子？”

殷英思索了一會後指責：“反正不是現在這個油嘴滑舌的樣子。”

李旭想了想後回答他：“那..殷英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殷英想都沒想地就回答道：“不喜歡。”

說完像是怕李旭不信，還重複了一遍：“一點都不喜歡了。”

李旭失笑。

其實殷英嬌地很。

可是他絲毫沒有任何抵觸的情緒，心裏只有無限的溫柔在慢慢流淌：他知道，這一刻，他漂泊無定了許久的心，終于才找到了歸宿。

殷英重複完後見李旭沉默了許久，他沒忍住擡眼看了李旭一眼，卻發現對方正溫柔地注視着自己。下一秒，他聽見了李旭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

“好，那我會繼續努力争取讓你喜歡上我的。”

殷英一下別開了臉，羞地脖子都紅了一片：“還早着呢！”

可說完心髒卻忍不住狂亂地跳動了起來。

完蛋了。

殷英抿了抿唇，感受着自己狂亂的心跳和臉頰處的灼熱，心裏小聲道：

自己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