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1)

哪怕斷絕了關系, 謝東海依舊是謝小玉血緣上的親爹。

親爹死了,沒有理由不回去奔喪,不但謝小玉要回去, 嚴弋和她定了婚,他也得一道兒。

別說何繡芬初八的生日,就連中飯謝小玉和嚴弋都沒有吃, 嚴平洲就開車送他們去了車站。

謝小玉來之前,何繡芬就打算好了, 要用生日的理由把孫子留下來。

這本來就是她的孫子,就算訂婚了又怎麽樣, 哪怕結婚了也要留下來替她過六十大壽。

不過呢她也算準了孫子不會留下,孫子的脾氣跟老四是一樣的, 當年老四不願意跟媳婦劃清界限, 現在孫子比他老子更過分,心全都在那小妖精身上, 哪還有一點點她這個當奶奶的。

所以, 何繡芬打算跟孫子爆發一頓吵, 然後好跟大院裏老鄰居們宣揚一下, 孫子有多麽不孝順。

但是謝小玉親爹年富力強的,怎麽說死就死了,太不會挑時候了。

是的, 那小丫頭就是會克人。

想跟她較勁的好像下場都不好, 現在把她親爹都克死了。

何繡芬連嚴弋這個孫子都不喜歡,更不可能喜歡謝小玉這個孫子媳婦。

她害怕謝小玉克她。

而且初八她六十大壽,但是孫子的老丈人死了, 如果她大操大辦的話, 老鄰居們肯定要說嚴家沒心眼子, 親家死了不說去憑吊,還要擺宴席。

何繡芬一肚子火氣,氣的在家裏大罵。

“早不死晚不死,剛好在我過生日前後死,嚴弋那小對象真是克我,這要是進了家門還得了?”

嚴正生皺眉,死生有命,人家難道想死的嗎,這樣說要是被鄰居們聽到了,肯定要說的。

Advertisement

他道:“你不要這樣說,那畢竟是小弋的岳父,岳父去世,他自然要回去。”

“都斷絕關系了,她不回去也沒關系,何況還沒結婚呢,小弋沒必要上杆子跑去吧。”

何繡芬想想心裏都不平衡,“我是他親奶奶,在他心裏還比不過一個斷絕關系的死人老岳父嗎?”

她這句抱怨的話,恰好被跑過來打聽消息的錢奶奶聽到了。

錢奶奶在過年前就聽嚴平洲說嚴弋跟小玉婚期定了,正想打聽呢,但是他們中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匆匆的走了。

她害怕是何繡芬又找孫子的不痛快,給孫子氣跑了,因此約了李嬸一道兒過來,準備勸勸嚴弋奶奶。

哪知道剛到門口,就聽到嚴弋奶奶說出了如此惡毒的話。

要不是恰好聽了牆角,還真不敢相信那是何繡芬這個慈眉善目的好奶奶說出來的。

李嬸叉腰冷笑,“何嬸子可真有意思,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當着我們的面,就說多麽疼愛孫子,明裏暗裏的說小弋不孝順,背地裏居然如此嫌棄,他親岳父死了,還不許奔喪啊。”

哪怕斷絕了關系,在李嬸他們眼裏,死者為大,沒有說留下來給她過生日,不去給老岳父奔喪的。

錢奶奶深表贊同,嚴弋跟他姑姑之間是化不開的死結,何繡芬疼女兒是大家都知道的。

她這麽做,就是在嚴弋準備找他姑姑讨公道的時候,讓輿論來讨伐他。

好歹毒的心思。

錢奶奶是正義的,她看不過去,還是敲門進去了。

“死者為大,你每年過生日都想不起來小弋,偏今年就要他留下,你什麽意思?”

何繡芬:“今年不一樣,今年我過六十大壽。”

錢奶奶冷笑不止,六十大壽怎麽了,老何從四十歲開始,哪一年的生日都大肆慶祝,就顯擺她兒子多、孫子多,子孫都孝順。

她譏諷道:“你要是嫉妒,你現在就死了,我保管小弋和小玉都留下來在你靈堂前守孝!”

何繡芬:……大正月的咒她死啊!

她跟錢奶奶打起來了,錢奶奶幹了一輩子婦女主任,什麽樣的潑婦沒見過,就連那不講道理的撒潑男人她都不怕,她還怕紙老虎何繡芬?

就算何繡芬的兒子和兒媳婦都在場,也沒有一個敢跟錢奶奶動手。

為啥,錢奶奶的男人退休前職位就比嚴正生高,現在錢奶奶的兒子,除了嚴平洲,也比何繡芬其他幾個兒子的職位高。

錢奶奶的兒媳婦,正好是何繡芬兒媳婦的領導。

正好全方面碾壓她。

老嚴家有動靜,錢奶奶的兒子媳婦正好在家,兩家的子孫只能過來勸着,拉開兩位老人。

“兩個人加起來一百多歲了,小心閃着腰。”

“大過年的都是老鄰居了,都消消氣。”

本來勸一下這矛盾沖突也就過去了,但是嚴白蕙不幹,哥哥嫂子們不靠譜,當閨女的得上。

她沖上去要打錢奶奶,“老太婆,大過年的你敢咒我媽死!”

錢奶奶的兒媳婦不願意了,兩位老人動手,當小輩的只能勸着,誰敢上啊,這個被寵壞的玩意兒,還敢撓她婆婆。

真當他們這邊都是死人啊。

錢奶奶的兒媳婦一腳踹到嚴白蕙小腹上,把她踹趴地上,“敢對老人動手,你們嚴家的家教呢!”

嚴白蕙的兩個嫂子肺都要氣炸了,本來都快結束了,這個不省心的小姑子居然跳出來,連忙給她拖到屋裏去,還把她罵罵咧咧的嘴巴給捂上了。

嚴正生給錢奶奶賠禮道歉,錢奶奶老伴兒臉色鐵青,叫嚴正生好好管教他閨女。

“你幾個兒子孫子都是好的,可千萬別為了一個腦子不好的,害了你一家,想想你死去的兒媳婦,那也是別人家從小疼到大的閨女,嫁到你們家沒了的,你心裏真沒數嗎?”

不出一個晚上,大院裏都傳遍了,何繡芬表裏不一,裝了這麽多年面慈心善,為了女兒順風順水,能喝兒子孫子的血。

天天說想孫子,背地裏咒罵,還跟錢奶奶打起來。

錢奶奶多好的人呀,她說何繡芬老糊塗了,那何繡芬肯定是不好的。

這個正月,謝小玉在嚴家呆了不到半個小時,什麽都沒做,但是何繡芬另外一半皮子,被她最疼愛的好女兒給撕掉了。

這是她想不到的,她的六十大壽,大院裏好多老鄰居都沒去,酒席上空了一小半,何繡芬的臉皮子都挂不住了。

她的兩個兒媳婦在單位,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響,心裏給小姑子恨死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

就在錢奶奶氣的高血壓住進醫院,跟來看望的鄰居們痛斥何繡芬的時候,謝小玉也到了醫院,不過是平城醫院的太平間。

謝東海死了。

可能是職業原因,看多了生死,加上謝小玉八歲離家,對謝東海這個親生父親沒多少感情,她哭不出來。

他是自私,但是他生了她,現在謝東海死了,謝小玉嘆口氣,這個畢竟是血緣上的親生父親,那她送他最後一程吧。

她拿了醫療包,替謝東海整理遺容。

季淑琴一共捅了謝東海六刀,其中兩刀是在謝東海致命傷死後補的。

天哪,季淑琴為什麽這麽大的恨意?

真是個瘋子!

當年謝東海的老丈人,為了謝東海的仕途,幫他鬥倒了好幾個競争對手,謝東海才一路官運亨通,現在他被季淑琴刺死,都是一報還一報。

季淑琴刺死了謝東海,她自己也會被判死刑,季香寒再不會有人管。

謝小玉一點點幫謝東海身上的傷口縫合起來。

太平間外頭,是宋廉和嚴弋。

宋廉跟嚴弋說了案件的始末。

正月初二謝東海回了平城,他還想在仕途上有進步,回來拜訪以前的老領導,包括季老。

季淑琴就等着見謝東海,謝東海在平城還有一處小房子,季淑琴一直等在他落腳房子的門口。

謝東海拜訪完老領導,又跟以前的同事聯絡感情,喝酒到半夜才回去,就那,季淑琴依舊在寒風中等在他家門口。

沒辦法,她只有今天的機會能見到謝東海。

謝東海喝的醉醺醺的,根據鄰居的口供,是聽到謝東海跟他前妻發生了争執,吵了幾句後,兩人就進了家門。

“謝東海的屍體是在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左右,被他以前的同事發現的。”

根據前同事的口供,前同事和謝東海約了中午的飯局,到點了沒見他來,以為他昨晚喝太多睡過去了,就來拍門,但是院門沒關,前同事害怕遭賊,進去一看堂屋的地上全是血,謝東海身體都涼透了。

前同事立刻跑到公安局報了警。

宋廉很快将嫌疑人鎖定在昨晚最後一個見到謝東海的季淑琴身上,到她的出租屋裏、娘家都沒看到人。

考慮到她還有個親生女兒在農場勞改,馬上打電話通知那邊的公安局。

那邊的公安,在下農場的汽車上抓捕了季淑琴,她身上還有沒擦幹淨的血跡,看到公安慌張的立刻往農場裏逃竄,公安把她拷上,已經在押回平城的路上了。

至于季淑琴的作案動機,那要等審問過後才知道。

宋廉接到報案後,第一時間打電話到謝小玉外公家,那邊說謝小玉初二一早已經坐船走了。

這年通信不便,在路上根本聯系不上,宋廉掐着時間,估摸着謝小玉和嚴弋到了京市,然後往嚴家打了個電話,通知謝小玉。

他回頭看了眼太平間,那畢竟是謝小玉親生父親,她進去已經有半個小時了,宋廉還挺擔心的。

他知道嚴弋跟謝小玉婚期都定了,因此改了稱呼,“你小媳婦兒沒事吧,你要不要進去勸勸。”

勸小玉別太傷心?

嚴弋搖搖頭,小玉就是讓這段父女的血脈聯系,親手畫上一個句號,從此以後,可能謝東海都不會存在她的心裏。

“不用勸,她自己能調節。”

正說着,謝小玉出來了,宋廉看她的狀态還好,他說道:“根據現場民警的交代,季淑琴被抓捕的時候,還給你老家打了電話,說謝東海的遺産,你一毛錢都得不到。”

謝小玉跟謝東海斷絕關系後,謝小玉的大伯大伯母,是可以接收謝東海遺産的。

謝小玉壓根就沒想過謝東海的遺産,但是季淑琴刺死謝東海之後的操作就挺迷惑。

她還給謝東海老家打電話,讓大伯母來搶遺産,那季淑琴是沒打算要潛逃的。

嚴弋跟謝小玉分析說:“季淑琴不逃跑,反而去季香寒的農場,會不會是去傳遞什麽信息啊?”

謝小玉不在乎,“無所謂了,反正肯定跟我沒關系。”

……

因為謝東海的突然去世,謝小玉又請了幾天喪假,孟景年要去蘇州出任務,聽說謝東海去世,他那邊立刻出發,初四晚上就到了平城,幫着謝小玉料理謝東海的喪事。

謝東海在平城不少領導同事,他這個人表面功夫是不錯的,因此人緣很好,遺體火化這天來了不少人。

大伯母田桂蓮趕在謝東海火化的這天跑來了平城。

她撲到謝東海的遺體上,扯着嗓子哭喪,“東海啊,你怎麽就去了呢,我就說謝小玉是喪門星啊,克死了親媽又來克你,你偏不聽,非要把她接回來,看吧你現在被她克死了。”

孟景年已經聽的直皺眉,嚴弋知道大舅哥要動手了。

這時候讓大舅哥出面,顯得他這個未婚夫好沒用,對,婚期定了之後,他已經從對象升級到未婚夫了。

嚴弋上前說:“大伯母,今天這麽多人,你亂說話是能被告诽謗的哦,而且你搞迷信,你是不是也想進派出所的拘留室住幾天?”

田桂蓮:……

算了算了,她這趟來是接收謝東海遺産的。

她底氣十足,“謝小玉,你跟你爹已經斷絕關系,你爹所有的遺産,都歸他大哥大嫂,也就是我和你大伯,你可別不要臉的跟我們搶。”

如果謝小玉敢搶,她已經想好了,就跟謝小玉打官司。

畢竟這趟過來,她還是從娘家那邊借的路費,她跟娘家談好了,說過來接收了謝東海的房子賣掉,回家還雙倍,就這樣,她娘家哥嫂才舍得借路費給她。

呵呵,謝東海在平城的房子雖然不大,也要值兩三千呢,等回去她就是全村最富有的人家!

謝小玉好笑死了,謝東海去世之後,他單位那邊就通知她,說謝東海跟季淑琴離婚後,立過遺囑,如果他死了,将他所有的財産捐給國家。

她把那張遺囑的複印件給田桂蓮看,“謝東海把遺産都捐了,你是一毛錢都拿不到的,還有啊,我專克對我不好的壞蛋,你敢纏着我,小心我克死你。”

田桂蓮:……捐、捐了?

她哭天搶地,這趟過來一毛錢都拿不到,還折了路費,天殺的季淑琴,活該她判死刑。

她死皮懶臉的問謝小玉要怎麽辦?

“我養了你十年,你跟謝東海斷絕關系,不是跟我斷絕關系,你不能不管我。”

謝小玉不耐煩,謝東海都死了,她更沒耐心應付謝東海的大哥大嫂。

“別不要臉了,我是爺爺養大的,再鬧就讓派出所抓你。”

謝東海火化後,田桂蓮還不死心呢,她想着反正不能空手回去,讓謝小玉給她一百塊錢,她就走。

但是謝小玉怎麽可能給呢,只要破了這個口子,讓田桂蓮拿到一次,她下回窮了還會來。

謝東海之所以立下遺囑,大約也是恨毒了哥哥嫂子,所以寧願在死後把遺産全部捐了,也不留給老家的極品大哥大嫂。

田桂蓮是塊牛皮糖啊,她雖然不知道謝小玉家住哪兒,但是她知道謝小玉在醫院上班,準備跑去醫院鬧。

恰好在醫院門口,碰到了餘書芳。

餘書芳在謝東海的葬禮上見過田桂蓮,知道這塊牛皮糖不好打發,借着采訪的名義先給她安撫住,然後跑去食品廠找許昌。

“小玉的大伯母想在醫院門口打地鋪,影響也太惡劣了,她對象和大哥都是公職人員,不好對付這樣的牛皮糖,我只好來找你。”

謝小玉那回在鄰居的誣告中救了許昌一家,這份工作也是小玉出了力才買到的,許昌拿謝小玉當妹妹。

妹妹被欺負了,那不能坐視不理。

許昌帶着幾個人,給田桂蓮和她男人,套上麻袋揍了一頓,然後扔到火車站。

田桂蓮不死心又打聽謝小玉家在哪,然後又被打了,她鬧一次被揍一次,幾次之後,再不敢惹謝小玉,灰溜溜的坐車回老家了。

許昌說跟嚴弋說:“我知道你跟小玉大哥都要講紀律,這牛皮糖我幫你揍到怕、揍到不敢來。”

嚴弋:“行,我也不跟你客氣,過幾天來家裏吃個飯。”

……

打發走田桂蓮,送走謝東海,孟景年說他要去蘇州執行任務,嚴弋想到表姐家那一幫子不輸田桂蓮的極品,就想拜托孟景年時不時的照看一下,但是他不好意思張口。

謝小玉可沒有不好意思,那畢竟是哥哥未來的老婆,當然要照顧了。

她道:“哥,你要是有時間,就去看看嚴弋表姐吧。”

親戚之間就應該互相照顧,孟景年答應了,第二天,謝小玉這邊也上班去了。

餘書芳過來醫院找謝小玉,跟她說晚報這邊會報道謝東海遇刺身亡事件的後續報道。

她怕謝小玉責怪,提前來說一聲。

謝小玉當然理解了,“你該報道就報道,我一點事兒都沒有,還有啊,正月十四晚上到我家吃飯。”

十五是元宵佳節,是阖家團圓的喜慶節日,謝小玉就把請朋友定在十四。

“都有哪些人啊?”

謝小玉道:“我在平城朋友不多,就你、周景畫、你表妹尤小寧、我幹哥哥許昌、還有我對象同學陳年,就我們幾個。”

許昌也去啊……算下來,自從許昌去食品廠上班後,她就沒在他那兒買過東西。

她笑道:“好,我一定來。”

……

另外一邊,石進宏初六結婚,初八要去京市的單位報道,他初七就帶着新婚妻子坐上了去京市的火車。

而孟景年初七晚上到了蘇州。

到了蘇州,真正開始要找“老婆”的時候,他才發現難于登天。

難怪師長大氣的同意讓他自己找,是吃準了他找不到,只能接受組織的安排。

雖然知道這次他的任務搭檔不可能再是段紅葉,但孟景年還是害怕再出第二個,他真是愁死了。

實在不行,只能接受組織安排的女同志,他現在才理解了平行世界的那個自己,實在是無可奈何之下,才接受了組織安排的吧。

既然已經做好了接受組織安排的,他就不再去考慮這個難題。

小玉要他去看望嚴弋的表姐,初八這天,孟景年按着地址去找明之慧。

明之慧不在家,聽鄰居說相親去了。

鄰居高大娘是個熱心的,明家之前對她家有恩,上回明家的遠親帶個“指腹為婚”的男人來鬧事,就是高大娘幫忙報的警。

高大娘說:“這位同志,你是不是也來找之慧相親的?”

孟景年:……

嚴弋表姐忙着相親?

她也不是個急着把自己嫁出去的人啊,而且如果她着急結婚,那應該要跟嚴弋說一聲的。

既然答應了妹妹要照顧嚴弋表姐,孟景年肯定要打聽清楚。

只有共同的身份,才能讓對方放松警惕。

因此孟景年點點頭,甚至皺眉裝作不滿的樣子,“難道明同志還跟別的男同志相親去了嗎?”

哎呀,高大娘可驚喜了,這年輕人長得好看,別的不說,樣貌上跟之慧太般配了。

她生怕孟景年跑了,把他拉到自己家裏,跟孟景年說了原因。

說明之慧條件那麽好、家裏還退回來兩三套房子,明家的親戚一直都認為明家還藏了值錢的東西,那明之慧現在就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

給她介紹對象的、半夜翻牆的、甚至已經發展到路上找流.氓去堵的程度了。

孟景年聽了滿頭的怒火,“他們怎麽敢,還有沒有王法了?”

高大娘說道:“有人為了幾百塊錢就能犯罪,之慧手裏的房子加起來,一萬塊都不止了,她一個弱女子,能不被惦記嗎?”

“我聽說明同志有個弟弟,她弟弟挺厲害的,怎麽不跟她弟弟說呢?”

高大娘說道:“弟弟上回來過一次,一拳頭把那男人打倒了,但是弟弟也有對象、有弟妹,不能永遠留下來照顧姐姐呀,之慧說因為一封信已經害的弟弟沒有母親,不想再給弟弟添任何麻煩了。”

“所以,之慧托我給她介紹個厲害一點的對象,她想要個什麽協議婚姻。”

“咱也不懂什麽是協議婚姻,之慧解釋了,就是扯證結婚,住在一起但是不睡一張床,她可以出一部分生活費,幫着照顧家,如果對方有小孩或者長輩,她也可以幫着照顧,條件就是對方能保護她不被明家的遠親打擾。”

有能力的男人可以不圖之慧的房子錢,但是娶了老婆不能睡覺,人家怎麽肯呢。

只說照顧家、照顧小孩,人家請保姆好了。

所以相了幾個有能力的都不行,對方都滿意明之慧的條件,一聽不能睡自己老婆,扭頭就走。

所以明之慧也挺苦惱的。

孟景年:……他條件好像都符合!

而明同志可比組織上安排的那些不知根知底的,強多了。

他們兩個各取所需,好像正好啊。

孟景年說:“高大娘,我覺得我符合明同志的條件,我想跟她談談。”

就這樣,孟景年坐到了明之慧的對面。

孟景年提出的建議,明之慧吃了一驚,不過他說的任務需要,跟明之慧的要求并不沖突。

至于半年以後離婚,明之慧只提了一個補充要求,“離婚的時候可以悄悄離嗎,我希望作為前夫,孟同志依舊能幫我擋一擋明家的極品們。”

就算孟景年以後再婚,他離的遠呢,明家的親戚很難知道,明之慧覺得不影響。

孟景年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沒問題,哪怕是協議結婚,明同志在婚姻期間是我法律意義上的妻子,我會盡到做丈夫的責任。”

明之慧臉紅了,“好的,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扯證,你還要打報告吧?”

孟景年說:“我這邊‘妻子’最遲正月十五必須到崗,所以我這邊是沒有問題的,我就擔心你弟弟不同意。”

明之慧沒有這方面的擔憂,“我看我弟弟也沒膽子跟你反抗,我們就直接說,同時解決了你的難題和我的困境,我并不覺得是壞事。”

孟景年一想好像是這樣,想來他小舅子也沒膽子提反對意見。

……

就這樣,商議好了之後,孟景年拍了電報回部隊申請結婚,然後他和明之慧在正月十二的時候,拿着結婚證出現在謝小玉和嚴弋的面前。

孟景年跟發愣的嚴弋說道:“我跟你姐姐結婚了,因為這次是任務,組織上給我安排了新的身份,所以你只能是我小舅子,而我不能是你姐夫,你明白嗎?”

他以前的身份組織上能給他更改,但是明之慧的改不了,他跟明之慧扯證結婚,嚴弋只能是他小舅子。

至于妹妹,孟景年并不擔心,妹妹那麽聰明機靈,不會露餡的。

而且他跟明之慧商量過,保險起見,這半年期間,跟小玉和嚴弋這邊,半年之內最好不走動。

嚴弋:……明白是明白,但是他們兩個居然是以這種方式結婚的!

這真叫他想不到。

明之慧還安慰嚴弋,勸他不要不滿。

“我知道你關心姐姐,但是協議結婚在孟同志沒來之前,我就有這個打算了,虧得是他,不然姐姐的難題還解決不掉,孟同志的人品你還不相信嗎,半年後我們肯定離婚。”

孟景年說:“是的,我是個守信用的人,就算離婚後,依舊會照顧你姐姐。”

嚴弋:……呵,那就看看半年後哪個死不要臉的不肯離婚。

謝小玉:……果然千裏姻緣一線牽,這巧合的恰到好處。

他們兩個才不反對呢,嚴弋說:“那祝你們百年好合。”

謝小玉說:“那祝你們早生貴子。”

明之慧挺奇怪的,問孟景年,“孟同志,他們兩個的反應不正常,我以為會遭到激烈的反對呢。”

所以,她跟孟景年才先把結婚證給扯了,然後才過來的,來個先斬後奏。

孟景年說:“之慧,任務現在已經開始了,你要改稱呼,不能再叫孟同志了。”

明之慧,“好的,那你快去買車票,我跟我弟再說會話。”

孟景年:“該說的事情都說好了,一起走啊,等半年後你來這邊多住幾天,好好聊。”

明之慧瞪了他一眼,“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廢話。”

孟景年:“……咱們是合作關系,你這态度是不是不大好?”

明之慧:“你不是說任務開始了嗎,正常夫妻就是這樣的啊,就你這樣沒眼力見的,罵你都是輕的,你想早點完成任務,還是盡早習慣吧。”

孟景年:……原來結婚之後是這樣的嗎?

他認命的買車票去了。

謝小玉:……

嚴弋:……

所以,他們倆個後來愛得死去活來的,是怎麽回事?

……

因為孟景年和明之慧打算半年後離婚,怕小孩子接受不了好好的一家人要離婚,所以都沒打算告訴這三個小的。

謝小玉和嚴弋也沒說,但是他們倆都篤定表哥和表姐這婚是離不掉的。

到了正月十四,謝小玉下午開始調休,在家裏做晚飯。

她這次帶的幹貨海産品比較多,做了海參湯、蔥扒海參、洋蔥鱿魚絲、還有鮑汁撈飯。

花嫂子每樣都品嘗了一點,這些海産品的價格都趕上五花肉的價格了,最後覺得那鮑汁撈飯不錯,又好吃又實在,其他的當盤菜的話,真不如紅燒肉實在。

所以花嫂子勻了一斤幹鮑魚回去,她要的是八頭鮑,就是一斤有八個的,回去大人是舍不得吃的,可以分幾次做給老人和孩子嘗嘗,好歹也算嘗過海鮮了。

花嫂子幫忙洗菜切菜,等到快飯點的時候,把自家的兩個小子給拎走,不好意思讓兩個小子在這裏蹭飯。

很快嚴弋跟許昌一塊兒進門,嚴弋問道:“他們還沒到啊?”

“快了吧。”謝小玉跟他們說的都是六點鐘。

沒一會兒餘書芳跟表妹尤小寧先到了,然後陳年騎着自行車,他今天穿了白襯衫!

嚴弋:“你缺心眼啊,現在什麽天氣,穿襯衫你不冷?”

陳年:“是不是兄弟了,你給我留點臉行不行?”

嚴弋回屋從衣櫃裏挑了件黑色的外套出來,叫陳年穿上,“太刻意了,穿個外套吧。”

陳年什麽心思,謝小玉和嚴弋都知道,他今天花錢找謝小玉定了兩斤棗泥山藥糕、兩斤紅糖發糕,不知道今天舍不舍得分給周景畫?

周景畫找謝小玉要山藥糕,謝小玉都推辭了,說這幾天好朋友的訂單太多,過幾天給她做。

她能幫陳年的就這麽多,開不開竅,看他自己。

周景畫是最後一個到的,她把自行車往旁邊那幾輛自行車旁一停,進屋看到大家都坐在桌子旁,忙道歉,“抱歉,我遲到了。”

遲到了二十分鐘。

謝小玉開始上菜,說道:“快上桌吧,什麽事情給你絆住了。”

“倒黴,別提了。”

周景畫說是不提了,還是忍不住八卦說出來,“我媽單位的領導非要我去相親,還把男方帶到我單位,我媽怕抹不開面子,要我跟人家聊聊。”

聊聊,聊個鬼,周景畫直接跟男方說她有對象了,只是怕家裏不接受,還沒公開而已。

陳年明顯緊張,不會吧不會吧,他才剛想辦法追,人家女孩子家裏就相親,所以吃飯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說。

謝小玉知道周景畫既然說出來,肯定沒成啊,她替陳年問道:“那你們還有後續嗎?”

“後續個鬼,我拒絕了。”

周景畫餓死了,為了吃謝小玉這頓晚飯,她中午沒吃!

陳年的嘴角明顯的上揚。

大家湊在一起吃飯喝酒,酒是謝小玉自己泡的果酒和米酒,說着過年各家的家常,許昌跟餘書芳多說了幾句,感謝她在上回給他工作的消息。

尤小寧早看出了表姐的心思,一個勁的替表姐打聽許昌有對象了沒有。

許昌說:“小妹妹,你還太小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尤小寧:“……你還真自信,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餘書芳在桌子底下踢了表妹一腳,叫她閉嘴。

許昌咧嘴笑,“那就好,來幹杯小妹妹,祝你早日找到心儀的對象。”

尤小寧翻了個白眼,問陳年他們寝室單身的還多不多,下次帶出來一起聚會啊。

陳年說:“你還小,不用那麽急吧,而且我寝室的年紀不是太大就是太小,要不就是太軸,都不太适合你。”

尤小寧:……好嘛,這兩個絕對找不到對象的!

九點不到,嚴弋就開始攆人,“明天還要上班呢,都趕緊回去吧。”

周景畫看謝小玉做的糕點又是陳年花錢定的,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推着自行車準備走。

陳年拿着裝小籃子的糕點追上去,挂到周景畫的車龍頭上,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個是我付了錢,定了送給你的。”

說完生怕周景畫拒絕不要,騎上自行車頭也不回的溜了。

周景畫:……這麽多她怎麽吃啊,想胖死她啊?

嚴弋想追陳年沒追上,回來悻悻的說:“陳年那個傻缺把我外套穿走了,我明天穿什麽?”

那件外套是還沒上身的新衣服,是他留着明天去長輩家穿的,要去宋伯伯家、還要去季爺爺家,就這樣被陳年穿走了……

謝小玉:……

謝小玉看許昌還沒走,問道:“許昌哥哥,你明天也要上班,還不回家嗎?”

嚴弋說:“是我讓許昌留下來看會孩子,小玉,我們倆得去趟市公安局。”

謝小玉忙問怎麽了,為什麽這麽晚去公安局,看他的神情,也不像是出了大事情的樣子。

嚴弋說:“季淑琴被抓之後,始終不肯透露真實的作案動機,嘴硬的很,這兩天開始,她突然提出要你。”

還說讓她見到謝小玉,她就坦白動機。

“宋伯伯考慮了一下,讓我征求你的意見,我想了下,你應該是願意去見的。”

“當然願意去了。”

謝小玉給謝東海整理遺容的時候,就好奇那得是多大的恨意,才在謝東海死後又補了兩刀。

她拿了外套說:“那咱們就去吧。”

嚴弋騎着自行車載着謝小玉去了市公安局,宋廉還在。

自從季淑琴提出要見謝小玉,宋廉就用疲勞審訊,奈何季淑琴就是不說。

他道:“季淑琴的心裏防線已經快崩潰了,我估計見到你是她最後一根防線,你去會會她吧,說什麽都不重要了,今天晚上肯定給她拿下。”

謝小玉點點頭,進了審訊室,季淑琴跟幾個月前的富貴太太,完全是兩個人,蒼老了許多。

她怨毒的盯着容顏姣好的謝小玉,可憐她的女兒還在農場勞改,這個小賤人卻活的多姿多彩。

“他們終于讓你來了啊。”

謝小玉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說道:“我來了,有什麽話你說吧。”

季淑琴幸災樂禍的說:“你想知道我為什麽要刺死謝東海嗎?”

謝小玉一點都沒有被季淑琴牽着走,她故作不耐煩,“你叫我來不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