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一邊看霸總追妻, 一邊往備忘錄裏添加各種花裏胡哨的手段,到天亮的時候,昭棠已經記了好幾頁的攻略。

她看了眼, 覺得很滿意,這才關了手機,趕緊睡覺。

沒一會兒就被鬧鐘喊醒。

沒睡醒簡直是毫無懸念, 她困倦地揉着腦袋,萬般不想起床, 但一想到今晚的約會,她又立刻充滿了力量, 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來。

照鏡子的時候就後悔了。

她盯着自己眼底的青灰色,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本末倒置了。

她昨晚是不是該睡個美容覺?

畢竟追妻火葬場文學裏, 沒有哪個霸總是頂着黑眼圈去追妻的, 哪次出場不是颠倒衆生光芒萬丈,吸引得一堆狂蜂浪蝶?

女主最終會回頭, 很難說不是拜倒在了霸總的美色之下。

那問題來了, 沒有美色的“霸總”……還支棱得起來嗎?

她這麽搞不清楚重點, 熬了一夜, 早上化妝是肯定來不及了,心想那也只能下午提前一點下班,回來換衣服化妝打扮一下了。也好在她就住在單位旁邊, 提前半小時走回來就行。

這麽想着, 昭棠随手薅了薅頭發,勉勉強強營造出美女的氛圍感,匆匆跑出門。

等電梯的時候還争分奪秒地點開手機備忘錄, 複習昨晚做下的攻略, 試圖尋找出兩到三條可用的, 今天白天就準備好,晚上用到路景越身上。

結果這麽一看,她又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她沒錢。

那些送禮物啊、送房子啊、甚至大筆一揮直接收購女主公司的手段——都,是,要,錢,的,啊!

昭棠無法接受自己昨晚熬了個通宵一無所獲,心慌慌的,飛快往下翻着備忘錄,看到一條比較接地氣的,她如見曙光一般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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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為小嬌妻準備滿滿一後備箱的鮮花,送她到樓下的時候,似不經意揭開後備箱車蓋。”

昭棠心裏大概算了下一後備箱鮮花的價格,覺得這個可以,這個在自己承受範圍之內。

但很快,她又發現了一個致命的陷阱——她沒車。

她沒車啊!

這可咋弄?

現在去租一輛車可還來得及?

可是去租車送花,聽着怎麽那麽虛榮呢?

想想到時候那個場景,她開着【租來的車】去接路景越,似不經意打開【租來的車的後備箱】,讓路景越看到滿滿一車廂的鮮花……

以路景越不太純良的本性,她非常懷疑他在驚喜之前會先問她一句:“車哪兒來的?”

表白的關鍵時刻,她必然不能說謊,那她可能只好說一句:“我租來的……”

昭棠一巴掌捂住自己的臉。

她昨晚熬一個通宵看的追妻火葬場文學就沒有哪個霸總是開着【租來的車】去追女主的。

那現在的問題就成了:一個既沒有美色、也沒有錢、連車都沒有的“霸總”,還能追回“小嬌妻”嗎?

昭棠長長吐出一口氣,擡步走進電梯。

“等等。”

門快要關上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道低沉的聲線。

昭棠心尖兒一跳,條件反射按下開門鍵。

厚重的金屬門重新拉開,挺拔清越的男人緩緩出現在視線裏。

目光相撞的剎那,昭棠的心猝不及防地怦怦直跳。

約好了晚上,她還以為要一直到晚上兩人才能見面,沒想到他昨晚竟然回來了。

此刻的感覺有點像畢業答辯,說好了時間,結果忽然提前了,手足無措的同時,又隐隐興奮。

路景越走進,電梯門自動合上。

他站在她身邊,不閃不避地看着她。

昭棠緊張地捏着手機,正想張嘴寒暄兩句打破尴尬,路景越忽然皺了下眉,輕聲問:“昨晚真有聲音?”

昭棠愣住:哈?

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她昨晚很急切地想讓他回來,騙他說他家有聲音。

結果他吊兒郎當地喊她幫忙報警……

顯然是根本不上當了。

她不理解此刻他為什麽忽然這麽問,但既然他已經答應了她的邀約,那她就得堂堂正正地追求人家,不能再對他說謊了。

她略帶些慚愧地、誠實地搖了下頭:“沒有。”

“那你的黑眼圈怎麽回事?”

昭棠:“……”

她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臉,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是不是很憔悴,忽然很後悔沒有化妝。

路景越想到什麽,忽然問:“昨晚沒睡好啊?”

雖然她沒睡好是事實,但這句話配合着他那個格外舒心的神情,還有那拿着的腔調,言下之意真的不言而喻。

——想我想得睡不着?

昭棠有些無語,忍不住解釋:“熬夜看小說了。”

路景越沉默了兩秒:“還挺有閑情逸致。”

昭棠仔細揣度着他這話的意思,覺得是帶些不滿的。

昨晚那種情況,兩人算是冷戰吧?結果他都氣得跑出去了,她還有心情連夜看小說。

不知道是不是至今還代入着霸總追妻的角色,昭棠此刻對路景越滿滿的呵護,半點見不得他不開心,小心翼翼地解釋:“也不是很有閑情逸致的那種小說,屬于……工具類書籍吧。”

路景越側頭瞧着她:“什麽小說還是工具類的?”

昭棠默了默,不想說謊,老實說:“追妻火葬場。”

路景越意味深長地挑了下眉。

昭棠硬着頭皮沒好意思看他。

好在電梯及時到達一樓,昭棠低低說了句“晚上見”,飛快地往外跑。

走了幾步才忽然發現路景越跟了出來,她驚訝地回頭看他:“你不去地庫的嗎?”

男人伸手從她的臉側探過,長指摁下單元門開門鍵的同時,垂眸看了她一眼:“我出去吃早餐。”

昭棠:“……”

單元門解鎖,他伸手推門。

仗着身高優勢,手臂從她頭頂越過,又從她身側繞開,兩步走出去。見她還站在原地,他也沒催,就掌着門看她。

昭棠覺得臉莫名有些熱,垂着頭從他身邊走過,想想還是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兩人一起出門,路上必然不可避免地要繼續說她的那個追妻火葬場了。

路景越走在她身邊,似不經意問了句:“都學到些什麽?”

“……”昭棠沉默了兩秒,挫敗地說,“學到是學到不少,但都沒有什麽用。”

“為什麽?”

昭棠瞅了他一眼:“因為追妻的都是霸總,我不是。”

路景越:“……”

空氣安靜了幾秒,路景越忽然輕哂一聲:“具體說說,都學到些什麽?”

昭棠才不想和他說呢,嘀咕道:“那還是不用具體說說了,我沒錢,學到了我也發揮不出來。”

路景越:“我可以借你。”

昭棠:“……”

仿佛瞬間夢回高中,他說他要借錢給她買禮物送給他。

終究是她輸了。

昭棠尴尬半晌,強行扯開話題:“晚上想吃什麽?”

路景越:“你定。”

昭棠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昨晚就忙着看追妻火葬場了。

現在路景越忽然這麽好說話,反倒把她給難住了。

去鹿溪是最方便的,又好吃又貴,還近,重點她卡裏還有一萬塊錢,總想着早日花出去,可是前天晚上才去那裏吃了頓霸王餐,今晚還去,總覺得不是很有誠意。

她思索了一下,說:“那我一會兒看看有沒有好吃的,發給你?”

路景越:“好。”

很快就走到小區北門,昭棠要往博物館的方向走,才發現北門這邊并沒有早餐店。那些餐廳和小吃全都在南門和東門。

昭棠以前都不敢往這方面想,經過昨晚的主動,她的膽子似乎越發大了起來。

她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唇角悄悄彎了彎。

她一本正經地問他:“你來這邊吃早餐啊?”

男人神色自若地點了下頭:“嗯,我去鹿溪。”

昭棠:“……”

行吧。

除了那晚,她就沒見他陷入過困境,總能面不改色跳出坑來。

“那我去上班了。”昭棠指了指博物館的方向。

路景越點頭:“嗯。”

走了幾步,昭棠又停下來,她背對着路景越思索了一會兒,轉身。

路景越還站在原地,安靜地看着她。

她慢吞吞從包裏摸出一張黑色的卡,又走回到他面前。

這邊不是主路,車流不算多,道路兩旁的行道樹卻青綠茂盛。清晨只有寥寥幾個人走在街上,像是也不趕着上班,有種不疾不徐的悠閑清靜。

昭棠将手裏的卡片遞到他面前:“這個卡給你。”

路景越視線掃過,是她在鹿溪飯店辦的會員卡。

他挑了下眉。

昭棠以為他這個神情是拒絕,沒想下一秒,他就毫不客氣地接了過去。

指腹摩挲着卡片,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問:“裏面的錢随便花?”

昭棠大方點頭:“嗯,随便花。”

路景越輕哂,過了兩秒,拖着語調點評:“不錯,追妻火葬場沒白看。”

昭棠:“……”

上班時間,趁着不忙的時候,昭棠在手機上刷了刷。

她很多年沒有回來了,歲宜多了許多餐廳,她一家都不熟,看了看網上推薦,又結合孫珞寧的點評,最後選了一家炭火烤肉店,不在這附近,但據說評分很高,也沒有像鹿溪那樣火爆。不用排隊預約,去了就能吃。

不在這附近,但也離得不算遠,地圖上顯示打車半小時。她就将餐廳推送給路景越,問他的意見。

路景越很快回複:【好。】

昭棠算了算時間:【那七點,家門口見?】

路景越:【好。】

昭棠盯着這個字,不知道怎麽的,就是盯出了纏綿的意味,想想又回複了一句:【那,晚上見。】

路景越:【晚上見。】

昭棠忍不住抿唇笑起來。

總覺得他現在對她的每一個回應,都給了她很大的勇氣。

結果下午就迎來個晴天霹靂,讓她險些笑不出來。

不對,也不是迎來的,而是想起來的。

一周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辦公室開始閑聊,孫珞寧很自然地就說起今晚館長請客的事,對昭棠說:“棠棠你剛來不久,還不知道咱們學術研究部有很帥的小哥哥吧,今晚正式認識下啊!”

昭棠:“?”

哈?

孫珞寧吃驚:“你該不會忘了吧?前陣子館長生病住院,咱們去醫院探望過,現在她出院了,她今晚回請大家吃飯啊……這事兒上周就定好了,她還特地問過大家時間啊!”

昭棠:“……”

她還真的是忘了。

現在想想,上周館長還真在群裏發起了一個投票,問大家什麽時間有空,最後所有人普遍一致選了這周五晚上。

她當時……也選了。

但那時候她也沒料到自己今天會表白啊。

昭棠沉默了片刻,而後緩緩捂住肚子,肩膀垮下,低垂着頭,整個人靠在桌上,忽然間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低低□□:“不行,我好像來姨媽了……”

孫珞寧就默默看着她裝。

昭棠自己演了半分鐘,一面“虛弱”地将桌上的東西收回自己包裏,一面“掙紮着”站起來:“我把工作總結發給主任了,一會兒主任回來你幫我和他說一聲,我先提前下個班,回家躺會兒。”

“……”孫珞寧簡直看不下去,提醒她,“你上個月和我一起來的,這還差半個月呢。”

昭棠面不改色點了下頭:“對,她半個月後有別的安排,所以先提前來了。”

孫珞寧:“……”

孫珞寧忍不住提醒她:“姐妹,今晚是館長請客!館長請客啊!你這明目張膽的不去,不是不給她面子嗎?你想想,你上次臉盲,迎面打招呼就脆生生把人給喊成了副館長,現在又公然不給她面子,不去她的請客,你是真的不怕試用期過不了,到時回家重新考一遍編制哦?”

昭棠:“……”

孫珞寧:“現在競争這麽激烈,200:1,300:1……你确定你再考一遍能考得上?”

昭棠:“……”

昭棠掙紮了三秒,語氣商量地問孫珞寧:“所以你看,你能幫我演得逼真點兒嗎?”

“……”

“就,最好演出我是真的很想去,奄奄一息還掙紮着坐起來,但真的沒辦法,就是疼得命不久矣的那種感覺……你學着我,醞釀下試試?”

“……”

孫珞寧恨鐵不成鋼地揮揮手,讓她趕緊走。

昭棠立刻兔子一樣的往外跑。

沒辦法,她欠路景越太多……再辜負他,他就真的該生氣了。

而且,她也舍不得。

那還是得罪館長吧。

回到家,比預期的時間還早一些,昭棠幹脆飛快地進浴室,簡單洗了個頭洗了個澡,再換上昨晚就已經準備好的長裙。

奶白色的裙子,微微帶一點一字領,露出完整的鎖骨,隐約可見白皙圓潤的肩膀,掐着不盈一握的腰肢,及至腳踝的長度。

晚上的天氣微涼,外面搭一件落肩的霧霾藍色開衫。

烏黑的中長發披散下來,落在胸前,整個人立刻就有了一種溫柔慵懶的感覺。

這也是昭棠昨晚特意在網上看的攻略。

據說這叫初戀的感覺。

她昨晚沒有看到路景越,心裏沒底,也不知道今天表白能不能成功,就想到了這個小心機。

她想,看在他們是彼此初戀的份上,路景越也能對她心軟一丢丢吧?

說不定就能讓她蒙混過關呢?

換好衣服,她又給自己畫了一個幹淨淺淡的妝容,最後又用卷發棒稍微卷了卷發尾和八字劉海。

做好這一切,她滿意地看着鏡子裏的女孩。

小小的鵝蛋臉白皙細膩,長發柔軟蓬松,一眼看去滿滿的美女氛圍感,再仔細看,又哪兒哪兒都是精致的動人。

整個人香香軟軟的。

她滿意地抿着唇笑。

看了眼時間,六點五十。

提前出門,不想讓他等。

結果路景越已經等在了外面。

男人靠在走廊裏,一手插兜,目光落在遠處,不知在想什麽。側顏立體,下颌線利落,整個人有種勾人的英挺,聽見開門的聲音,他轉頭往她看來。

視線落在她身上的剎那,眸色深了幾分。

他盯着她看,漆黑的眼睛顯得格外安靜。

過了一會兒,他挪開視線:“走吧。”

昭棠心跳得有些快,輕輕“嗯”了一聲,走到他身邊。

地圖顯示半小時的車程,晚高峰開了四十分鐘,算是比較順利了,但走走停停,感覺還是花了不少時間。

然而昭棠竟然第一次覺得覺得堵車的時間也過得好快。

她打了一路的腹稿,最後也沒糾結出個結果。

這一路,她來來回回都在糾結着一會兒到底該怎麽開口表白。

是說:“路景越,這麽多年,其實我一直都忘不了你。你看,你還能給我個機會嗎?”

還是:“路景越,再試一次好嗎?如果不行,我保證再也不肖想你了!”

還是:“路景越,你最近有空嗎?我想和你談個戀愛。”

這就是昭棠苦思冥想一天一夜挑選出來的三個選項了。

可是又總覺得這種問句式的表白不太穩妥,萬一他真的就回:不能、不好、沒空……那她可怎麽辦?

那只能霸總一些的,直接通知他——

“路景越,這麽多年我一直都忘不了你,我想和你再試一次。”

“路景越,我最近還挺有空的,我想和你談個戀愛。”

“路景越,我打算再和你試一次。”

這樣,不給他拒絕的權利,他就無從拒絕了。

可是這樣,又好像很不尊重他的個人意願。

追妻火葬場文學裏,霸總如果不尊重小嬌妻的個人意願都是要被讀者罵的。

就這麽,昭棠艱難地糾結了一路,最後也沒想出到底該怎麽說。

烤肉店已經到了。

主打炭火烤的一家烤肉店,一走進去,就能感覺到連溫度都似乎比外面高了些許。服務員用鐵鉗拎着燃燒的炭火穿梭在大堂裏,遠遠看去,紅紅的火光藏在炭裏。

火光。

昭棠心想,是個吉兆。

和鹿溪飯店優雅的用餐環境不同,兩人跟着服務員走在店面裏,耳邊充斥着各種酒杯碰撞、高聲笑鬧的聲音,滿滿煙火氣,氣氛十分鼎沸。

過道裏,人來人往。

迎面,服務員送着菜走來,昭棠正想等路景越先走,自己走到他身後讓一讓,路景越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往他的身邊帶去。

上菜的服務員很快錯身而過,路景越卻沒再松開她的手。

昭棠悄悄回握住他,低着頭安靜地走在他身邊。後來幾次錯身而過,他帶着她往他那邊靠,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

昭棠的心跳得飛快。

“昭棠?”高亢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

昭棠循聲看去,旁邊一張大桌擠滿了人,邊上還加塞了兩個位子。吃得正盡興的一群人,紅光滿面的。出聲喊她的是一個女孩子,微胖的臉蛋,眼睛圓圓的,穿着T恤休閑外套,紮着高馬尾。

昭棠下意識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了。就這麽看了好幾秒,才恍恍惚惚地将她的臉和名字對應上,但還是不太确定,聲音不自覺地就很低,很沒有底氣。

“劉詩芮?”她問。

女孩用力點頭,大笑着回應:“嗯吶!”

昭棠提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下,長長松了口氣。

這大概就是臉盲的痛了吧——每次認人都仿佛在掃雷。

劉詩芮是昭棠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學,但并不是特別親近的關系,只能說,可能大多數人學生時代都會遇見這麽一個同學,她的成績不是班上最好的,長得也沒有多好看,就平平無奇,甚至都沒有什麽才藝,但就是人緣好到爆表,和所有的同學都能玩到一起,因此也是班上消息最靈通的。她就仿佛一個八卦中轉站,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你都曾經從她那裏聽說過一些八卦,甚至是關于自己的八卦。

劉詩芮就是這麽一種存在。

昭棠當年也曾從她那裏聽說過不少自己的八卦。

小時候會覺得這種人事兒怎麽這麽多,但時隔多年再遇見,卻又有幾分比別旁人更多的熟悉。

劉詩芮笑嘻嘻地看着昭棠:“好久沒見了啊,大學以後就沒了你的消息……對了,我們幾個老同學正聚會呢,要不一起吧?”

昭棠忙說:“不用不用,我約朋友了。”

劉詩芮像是才注意到路景越,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眼底掩不住一如年少時的驚豔:“路景越!”

路景越看向昭棠。

昭棠只好輕聲介紹:“我高中同班同學,劉詩芮。”

劉詩芮大大方方地笑着說:“你肯定不知道我,不過你可是咱們學生時代的風雲人物,那幾年裏,應該沒有人不知道你路景越。”

劉詩芮的目光落在兩人牽着的手上,似有些驚訝,又忍不住笑:“這麽多年了,你倆還在一起呢?”

昭棠頓時覺得頭皮有點發麻,正想找個借口開溜,劉詩芮已經滔滔不絕地發揮下去了:“不容易啊,學生時代能修成正果的,據我所知,可就只有你們兩個了吧?……對了,我那時候還聽謠言說你倆分了,我就不信,路景越長成這樣,除了我們棠寶,還有誰配得上他?反之亦然哈……主要是那時候你倆感情多好啊……怎麽樣?這麽多年過去,你們是不是都準備要二胎了?”

昭棠:“……”

烤肉桌上其他幾人也是從前的高中同學,雖然不像劉詩芮那樣和昭棠自來熟,但也能說上話,此時跟着打趣鬧起來:“劉詩芮你這麽說禮貌嗎?萬一人家是打算要三胎呢?”

昭棠:“……”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她不過是想表個白而已,為什麽上天會這麽捉弄她,直接派這些人下來和她聊三胎?

“路景越,你怎麽說?”老同學間開起玩笑來,其實有時候很容易失了邊界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啤酒喝多了,直接就有人點名路景越,大聲問,“你和昭棠準備要幾個孩子?”

昭棠:“……”

她好尴尬,好害怕自己精心準備的表白被忽然冒出來的老同學搞砸,硬着頭皮擡頭去看路景越:“你不要理……”

他們。

話沒說完,對上路景越含笑的鳳眸,莫名的臉紅心跳。

烤肉店裏的燈是偏橙色的暖色調,這種燈光打在食物上,能刺激人的食欲。此時,落在路景越那張颠倒衆生的臉上,仿佛是打了層秀色可餐的柔光,同樣刺激着人的感官。

昭棠鬼使神差地噤聲,呆呆看着他。

燈光落在男人漆黑的眸底,搖曳生輝。

他凝着她,溫柔淺笑:“你想要幾個?我都配合。”

昭棠腦子裏剎那間“嗡”的一下,一個迷迷糊糊的念頭猛地閃過:她這個表白,是,是被他搶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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