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有你在的地方, 我都順路。
昭棠的心尖兒一陣酥麻。
漸漸的,甜絲絲的感覺往外湧。
其實仔細想想,他好像不止是順路, 還一直有空。
不止每次消息秒回,每次約他他都有空,有事沒事還會和她“偶遇”。
昭棠想想自己當初想和他“偶遇”的時候, 可是腳都走酸了也沒見着他人影,不知道他的“偶遇”怎麽就那麽輕而易舉。
但轉念一想, 其實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事情是輕而易舉的,看起來輕而易舉, 不過是他在看不見的地方付出了更多。
她的唇角無聲翹起來。
想想,又壓了下去。
想到從歲宜開車到望城要三個多小時, 回去還要三個多小時。
這一來一回, 他不知道該多累。
她口是心非地說:“好矯情啊,路師傅。”
路景越可能也沒想到自己難得一句情話, 竟然被她點評為“矯情”。眉梢半挑着, 眼睛裏有驚訝, 又像是被她氣得不輕快要笑出來了。
昭棠繼續補刀:“你從哪裏學來的土味情話?”
路景越終于被她氣得笑了出來, 失笑的氣音順着手機傳出,某人破罐破摔地說:“那應該是自學成才。”
昭棠一本正經地說:“那你要不要反思下?”
路景越:“反思什麽?”
“反思你是不是已經土到骨子裏了?”
“……”
“要不一般人真沒法自學到你這個地步。”
“……”
路景越無語半晌:“你還是早點睡吧。”
昭棠抿着唇笑。
這個人,每次說不過她就讓她早點睡。
看時間的确不早了, 她又柔聲叮囑了一遍:“你明天真的別來接我了。”
路景越拖着嗓音反問:“怕男朋友太土, 給你丢人?”
“……”昭棠看他,“那倒沒有,我只是愛惜自己的所有物。”
“我是你的所有物?”
昭棠毫不猶豫點頭:“男朋友就是我的所有物, 以後日子還長着呢, 我得愛惜, 省着點用。”
男人挑眉,神情看起來有些矜貴傲慢,有點像對她單方面宣示占有權的行為表示不滿。
這麽看了她幾秒,他又語氣商量地問:“那你是我的所有物嗎?”
昭棠毫不猶豫搖頭:“那不是。”
路景越:“……”
昭棠一臉認真:“你是我的,我還是我的。”
路景越:“……”
路景越悶聲笑了出來:“我說你最近怎麽越來越不講理了呢?”
“那可能是因為,”昭棠輕輕眨了下眼睛,“我已經是你女朋友了吧。”
“怎麽說?”
昭棠一臉疑惑:“咦,你自學成才修煉土味情話的時候都沒有悟到不能和女朋友講道理嗎?”
“……”
路景越終于無奈地低低笑了出來:“行,我是你的,你還是你的。”
昭棠滿意點頭。
路景越忽然話鋒一轉,問:“你覺得你這句和我剛才那句比起來,哪句比較土?”
昭棠:“……”
措手不及。
想了想,只能倔強地說:“那可能,我還是比你差點兒。”
路景越一臉大度地輕點了下頭:“別擔心,我不嫌棄你。”
昭棠:“……”
我是在誇你嗎??
雖然路師傅沒皮沒臉,好在最後還是聽了女朋友的話,沒真的開車來望城接她。
第二天研讨會結束,趙希聲和昭棠就直接趕去了高鐵站。
到的時候離檢票還有半小時,兩人在椅子裏坐着等待,正讨論這兩天的國際學術研讨會,除了吳翰予教授的甲骨文大數據平臺,還有其他很有意思的話題,單單是甲骨文和中華文化的聯動裏面就有許多創新的點。
正說着,忽然聽見小孩子的哭聲。
候車大廳裏十分嘈雜,除了人來人往的聲音,還有不停通知開始檢票的廣播。但小孩子的哭聲分外響亮,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在聲嘶力竭地吼。
兩人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循着聲音看去。
不遠處,像是兩個小朋友打架了。
兩個小孩看起來都不大點兒歲數,也就小學一二年級的樣子吧,瘦瘦矮矮的,身後各自站着自己的媽媽。
正對着昭棠和趙希聲的小男孩手裏拿着一個玩具,紅着眼睛,畏懼地往自己媽媽腿邊擠。
哭的小孩和他的媽媽背對着昭棠的方向,昭棠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只是能從聲音判斷出來,應該……是個力氣很大的小孩吧。
哭聲可太洪亮了。
就這會兒功夫,整個候車大廳的人都往他們看了過去。
小男孩一邊嚎啕大哭,一邊伸手踹腳地去打拿玩具的小孩。
拿玩具的小孩極力忍着眼淚,害怕地往後躲,他媽媽也拉着他往後退讓。
打人小男孩的媽媽是個短發女人,也在拉自己的兒子,只是越拉小孩哭得越大聲。後來,女人不知是沒拉過自己兒子還是沒舍得真用力,手一松,小男孩頓時鋼镚一樣彈了過去,用力打了下對面小男孩的頭,還順手搶了對方手裏的玩具。
被搶玩具的小男孩到底年紀也小,又被打又被搶,這下終于忍不住了,也跟着嚎啕大哭起來。
一時間一片混亂,兩邊小男孩的媽媽都趕緊蹲下來勸自家小孩。
被搶玩具小男孩的媽媽似乎很有辦法,幾句話就把自己的兒子哄好了,反倒是搶了人玩具的那個短發媽媽對自己兒子束手無策,越說孩子哭得越大聲。
昭棠隔着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清楚地聽着小孩邊哭邊喊:“為什麽要還給他!為什麽要我道歉!你不會花錢幫我買下來嗎!嗚嗚嗚媽媽不愛我了媽媽不愛我了!媽媽這麽有錢卻不願意為我花錢,我長大後也不會給媽媽買包買衣服,等以後爸爸先死了,我就一個人獨吞爸爸所有的遺産,一分錢也不要給媽媽!”
短發女人似乎已經習慣了對這種場面束手無策,在所有人圍觀的目光下又羞又氣,擡手輕輕拂了一下兒子,就起身走向對面一對母子。
掏出手機,似乎還真的打算花錢替兒子買下搶來的玩具。
對面那對母子目瞪口呆:“?”
還有這操作?
愣了片刻,那個媽媽才反應過來,擡手擋了兩下:“不,不用了,就玩具而已,弟弟還是哥哥,他喜歡我們就送給他好了。”
說着也沒管短發女人的堅持,一手拉着自己兒子一手拉着行李箱,飛快地跑了。
抱着玩具的小男孩看着倉皇逃跑的那對母子,抽泣了兩下,終于停止了哭泣,立刻邁着小短腿跑到媽媽身邊,嘴巴瞬間變得甜膩,脆生生說:“媽媽我愛你!媽媽以後你老了我也這麽愛你!我給你買包買衣服,還娶媳婦回來孝敬你!”
“媽媽,你以後都要給我買玩具哦!”
昭棠:“……”
趙希聲:“……”
趙希聲無語了兩秒,不屑地輕嗤一聲:“慈母多敗兒,這孩子算是給這個媽毀了。”
昭棠深以為然,用力點了兩下頭。
小孩子是一張白紙,他們能懂什麽,全靠家長怎麽引導。瞧瞧這小孩說的話,做的事,這是個正常家長能教出來的?
她正要收回目光,卻見原本背對她的短發女人忽然轉過身來,年輕美貌的一張臉正對向她。
昭棠霎時間背脊繃緊,如遭雷擊。
“我們剛剛講到哪兒了?”
趙希聲沒有注意到昭棠細微的情緒變化,沒再理會那對母子,轉頭繼續剛才的話題。
昭棠回過神來,飛快收回視線。
她迅速平複自己的心情,思緒卻還是不可避免地慢了半拍,怔怔說:“漲見識。”
他們剛才說到,這次研讨會上許多學者的研究切入點都很新穎,很能給人啓發,大有研究前景。但昭棠這麽簡單地說,趙希聲還是沒想起來,倒是又想起了剛才那對令人無語的母子。
趙希聲忍不住又轉頭看了那對母子一眼。
只見就這麽幾秒鐘的功夫,搶人玩具的熊孩子就憑着一句簡簡單單的哄騙成功哄好了女人,女人蹲在自己兒子面前,小孩湊過去親媽媽的臉,甜甜的,左邊一下,右邊一下。
女人被逗得咯咯笑,剛才的不愉快瞬間煙消雲散,只是滿眼寵溺地摸着孩子的頭。
趙希聲:“……的确,活了這麽大一把歲數,第一次見人這麽教小孩,我這趟過來也是不虛此行,還真的是漲見識了。”
昭棠:“……”
—
很快就開始檢票了,列車按時發出,一個半小時就到了歲宜。
正好是晚飯時間,車上,趙希聲問昭棠要不要吃點什麽,昭棠剛給路景越發了消息,路景越問她一會兒想吃什麽,她估計是要和男朋友一起吃飯了,只說自己不餓,讓趙希聲去吃。
趙希聲笑着說:“我就不去了,家裏做了飯,等我回去一家人吃。”
又說:“我女婿一會兒過來接我,我先送你回家吧。”
昭棠忙說:“不用不用,我男朋友也來接我。”
趙希聲家裏應該是有什麽喜事,只是他沒主動提,昭棠自然也不好多問。車子剛到南站,趙希聲就匆匆離開了,更像是迫不及待似的。
兩天沒見,昭棠其實也迫不及待想見男朋友,只是下車這會兒人流正多,她一個女孩子也不像趙希聲那麽能擠,慢慢地就落到了後面。
在手機上問路景越車停在哪個區,路景越讓她直接出去,他上來接她。
昭棠唇角忍不住翹起,抿着唇笑。
扶梯緩緩上升,昭棠一眼就看到了門口清隽挺拔的男人。
他站在白亮的燈光裏,周遭人來人往,他仿佛鶴立雞群一般,她這麽臉盲的一個人,都能在人群裏一眼認出他。
五官立體,輪廓利落,身形瘦削卻又充滿了力量感,随意一件黑襯衫穿在身上都英氣筆挺,單手插兜站在那裏,面無表情,卻又在看到昭棠的一瞬間,冷硬的臉部線條不自覺地柔和。
昭棠拖着行李走向他,無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可是很奇怪,明明奔向他的時候一顆心蠢蠢欲動,走到他面前了,張嘴的話卻沒半點柔情缱绻,反倒脫口而出成了沒營養的東拉西扯:“你怎麽總穿黑色的衣服啊?”
男人低頭看着她,正伸手接她的行李箱,似乎也沒想到兩天沒見的女朋友,再見面竟然沒有先親他一下,張嘴就是不滿他的着裝。
路景越失笑,停了兩秒,一臉誠懇地說:“啊,這不是你臉盲主要靠衣服和發型認人?我配合你呢。”
昭棠:“……”
這人怎麽還攻擊她弱點了?
她忍不住噘了下嘴,嘀咕:“我只是臉盲,又不是癡呆,我只是一開始不太容易記住人,記住了就不會忘記了啊。再說,我從來就沒有靠衣服和發型認你。”
“哦?那你靠什麽認我?”路景越揚眉問她,又不等她,自問自答說,“心跳嗎?”
昭棠:“………………”
這個人能不能要點臉?!
“棠棠?”一道女聲忽然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兩人的拌嘴。
昭棠回頭,看清喊她的女人,臉上的笑容霎時間凝滞。
女人留着短發,停在她斜後方,離她只有兩三米左右的距離。
比起剛才在候車廳的遙遙一眼,此刻昭棠能清晰地看清女人的臉。
一如從前。
鄭菀晚今年應該三十歲了吧?還是三十一歲?
總之不會超過三十二歲。
可是七年的時間仿佛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她就像是一朵被極力保護的花朵,日日夜夜都有人精心嬌養呵護着,皮膚還是那麽光滑白皙,眼睛還是那麽亮且有神,身上的衣服和配飾精致講究,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金錢供養出來的精致細膩。
鄭菀晚的手裏牽着一個小男孩,小學一二年級的模樣。不得不說,承襲了她全部的美貌,白皙的小臉圓圓的,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轉,留着西瓜頭,不說話不吵鬧的時候仿佛面粉團子搓成的,粉嫩乖巧,讓人忍不住想上去親一口。
前提是要忽略掉他手裏搶來的玩具。
不知道哪個動畫片裏的周邊,藍色的機器人,大大的一只,幾乎有他整個人一半大,被他愛不釋手地緊緊抱在懷裏。
那大概是,搶來的東西都格外珍惜吧。
“快,浩浩,叫姐姐,這就是爸爸媽媽以前經常和你說起的棠棠姐姐,你的親姐姐啊!”鄭菀晚再見到昭棠,臉上有着真假難辨的驚喜,低頭催促兒子喊人。
小孩清亮烏黑的眼睛直直盯着昭棠,在昭棠打量他的時候,他也打量着昭棠。
他沒有開口,卻不是認生,他的眼睛裏毫無怯意,反而有種明晃晃的戒備和敵意。
仿佛這麽小的小孩都知道,眼前這個棠棠姐姐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她一出現,就會搶走他什麽東西。
就像他剛才去搶陌生小朋友的玩具一樣。
說不定還會打他一下。
這個姐姐這麽大,他本來也打不過她,別說她旁邊還有一個大哥哥,看起來力氣很大的樣子,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有些吓人,他可打不過。
想到這裏,小朋友抱緊了玩具,警惕地往後退到媽媽腿邊,緊緊抱住媽媽的腿。
鄭菀晚見狀,精致的臉蛋一閃而過尴尬,随即摸着兒子的頭,溫柔地圓場:“這孩子長大後就沒見過你,認生,棠棠你可千萬別跟他計較。對了,你還記得弟弟嗎?他就是昭浩啊,你走的時候他也就半歲,現在都七歲半了。”
昭棠看着女人臉上無懈可擊的笑容,好一會兒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但鄭菀晚的社交屬實一流,她全然不給冷場的時間,再見昭棠,她臉上滿滿洋溢着激動的驚喜,明明也就只比昭棠大五六歲,卻像是她的親媽一樣,一臉慈愛地絮絮叨叨起來:“棠棠,這麽多年沒見,你過得怎麽樣?一個人在外面還好嗎?你的病好了嗎?”
“這麽多年來,你爸爸雖然嘴上說着不管你不管你,可只有我知道,他心裏其實一直都很擔心你。你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血濃于水,父女倆哪兒有隔夜仇是不是?他終究是放不下你的……你看,這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也回來了,大家都在一個城市,你找個時間回去看看你爸爸,好不好?”
鄭菀晚越往下說,語氣越顯卑微。
尤其是最後那“好不好”三個字,帶着滿滿乞求的意味。
若是個不知情的人聽起來,倒像是昭棠是個六親不認的不孝女,要由着一個外人來乞求她回家去看一眼她年邁的空巢老父親。
昭棠覺得荒唐,就忍不住真的笑了出來,笑了幾秒又停下來,一臉認真地反問:“咦,你不知道嗎?我爸沒跟你說嗎?”
就像是鄭菀晚知道怎麽茶最能刺激昭棠,昭棠也最清楚鄭菀晚最怕什麽。
“我爸沒跟你說”這六個字,看似漫不經心,卻準确無誤地戳中了鄭菀晚的弱點。
老夫少妻,半路夫妻,各有所圖,相互算計不可避免。
整日裏最擔心的也不過是對方瞞了自己什麽,生怕對方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算計。
昭棠的“我爸沒跟你說”這六個字,什麽都沒說,又什麽都說了。
鄭菀晚臉色一變。
不過她是個中高手了,很快又談笑如常,一臉溫柔地反問:“知道什麽?”
昭棠視線掃過女人身後34寸的大行李箱,面不改色說:“昨晚我才回家和他吃了頓飯,順便聊了聊遺囑的事。”
鄭菀晚:“……”
鄭菀晚臉色刷地拉下,唇線抿直,卻克制着沒說話。
她腿邊的小男孩就比她沉不住氣多了,立刻扯着她的腿,脆生生問:“媽媽,聊遺囑是什麽意思?你和外公外婆不是說我們家的公司、六套房、三輛車、還有銀行裏所有的存款都是我一個人的嗎?”
鄭菀晚立刻去捂小男孩的嘴巴。
但沒捂住,該說的,他都擲地有聲說完了。
昭棠畢竟才親眼見到了這對母子在望城高鐵站搶玩具那一幕,此刻對于昭浩小小年紀能說出這些話來,已經沒什麽好驚訝的了。
倒是路景越幾不可察皺了下眉。
這小孩也就七八歲,這麽小年紀就能把家裏多少財産随口列出來,可見大人平時沒少教。
他轉頭看向昭棠。
卻見昭棠神情平靜,甚至可以說十分溫柔。
她一臉愛心小姐姐的模樣,微微彎下身,和小孩平視,語氣格外柔軟:“啊,那是你媽媽和外公外婆在做夢呢,你可別當真。”
鄭菀晚:“……”
昭浩:“……”
—
和那對母子分道揚镳,昭棠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路景越沒說什麽,只是換了一只手推行李箱,空出來的手臂将人攬進自己懷裏。
車上,昭棠一路沉默,頭輕輕碰着車窗,目光茫然地落在窗外。
天已經徹底黑了,外面一路的車燈綴成了一條條光帶,浮躁地晃動着。
她的目光仿佛沒有聚焦,只是偶爾機械地眨兩下眼睛。
這麽安靜地走了一路,路景越喉結幾次滾了滾,都沒有開口。
那個女人,那一切,他都不關心。
可是有一句話,卻讓他此刻坐如針氈。
她問她,病好了嗎?
他該怎麽開口?
已經成精的男人也犯了難。
過去的事,她不想說,他也就放下了,并不打算問她。
他珍惜兩人得來不易的當下。
可如果是生病了呢?
長指輕輕敲了幾下方向盤,他慢慢變道。
車子右轉的時候,昭棠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這是回家的路,轉頭看向他:“不是說出去吃嗎?”
路景越:“回家吃吧,我來做。”
此時時間已經不早,明天還要上班,她心疼他累,忙說:“我不餓,在外面随便吃點就好。”
男人面不改色說:“外面的菜怕你有忌口。”
“我沒有忌……”昭棠下意識地接話。
“忌口”兩個字還沒說完,她就忽然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頓時意味深長地打量着他。
這個人……
她忍不住抿着唇笑了。
她盯着男人立體英挺的側顏,失笑:“你是惦記着鄭菀晚問我那病呢?”
路景越眉梢輕佻,抽空轉頭往她看來一眼,目光贊許。
不錯啊。
以前他費盡心思暗示她都不懂,現在倒是知情知趣了。
昭棠咕哝:“那個病沒有忌口,你就放心讓我在外面吃。”
路景越:“……”
才說她知情知趣了。
安靜了片刻,他清了下嗓子,緊張地問:“什麽病?”
昭棠玩着手指:“過敏。”
路景越不太信:“對什麽東西過敏?”
昭棠:“綠茶。”
路景越:“……”
昭棠:“學名:綠茶過敏綜合症。”
路景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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