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女兒

==20

“如果你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那麽我希望能在……三點鐘以前說完。”斯內普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讓三個前學生進入到他的房子裏。

如果格蘭芬多的大腦很嚴肅地說有極為重要的事需要談談,那麽斯內普還是會小小地給一個人情的。

倒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清靜。斯內普對赫敏锲而不舍的尋根究底的精神深有體會。

“事情是這樣的。”赫敏将她的長發輕輕撩到耳後,攤開她的記事本,唯恐漏掉了什麽,“昨天,也就是5月1號,周五,哈利決定和金妮締結婚姻契約。”

“難得一見的英明決定。至少這一代波特不會是單傳了。”斯內普評價說。

哈利嘀咕說:“不,我懷疑波特家要絕後了。”

斯內普的目光轉到他身上,假假地一笑:“物競天擇的必然結果。”

赫敏也看向哈利,哈利在她的注視下做個噤聲的手勢,規規矩矩地把手放好,表示自己一定不會再打斷,赫敏把視線拉回到記事本上繼續照着她的綱要念:“但是他們的契約失敗了。”

“遺憾。”斯內普的聲音依然沒什麽起伏也沒什麽情緒。

哈利忍住接話的沖動,他相信比起他的不輕不重的吐槽,還是赫敏接下來要陳述的事實的攻擊力更強一些。

“失敗的原因是,哈利和您——斯內普教授,于1997年7月,在鄧布利多校長的見證下,成功締結了婚姻契約。而婚姻契約,是排他的、唯一性的契約,所以,哈利和金妮的契約無效。”

赫敏說完和哈利一起移開眼,羅恩更是早有先見之明地扶住了額頭擋住視線——總之還是先等斯內普發完火冷靜下來再說正事吧。

出乎意料的,斯內普并沒有發出咆哮或者譏諷,哈利等了一會兒,偷偷看向沙發上黑漆漆的男人,他連臉色都沒變。

大約過了十分鐘,或者一個世紀那麽長,哈利聽見斯內普平靜地問:“那麽,5月7日我有半天時間,波特先生,5月7日下午,方便去婚姻司嗎?”

“啊?啊……5月7日?”哈利從怔忡中清醒過來,手忙腳亂地掏出魔杖,輕輕一敲,一個日程表浮出來,“5月7號有一個任務。”

“于是,5月14?”斯內普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的笑意。

哈利又輕輕揮一下,日程表滑動,“上午有個會議,下午空。”

“那麽5月14日下午三點,魔法部婚姻司見。”

“啊,啊,好。”哈利又手忙腳亂地把魔杖收回去。

赫敏和羅恩同時挂起黑線。

一個是端端正正地坐着,只用眼神就能穩住全場。

另一個的表現,并沒有比火焰杯那年好上多少。

客廳裏又是一片死寂。

斯內普沉默許久,下了逐客令:“你們還有其他事?”

哈利迅速回答:“教授,不,沒有了。”

赫敏張張嘴,想說什麽,對上斯內普極為陰冷的一瞥,又縮了回去。

“那麽,再見——”

他的聲音被打斷了。

==21

打斷斯內普的聲音是三下敲門聲。

赫敏發現斯內普的臉在一瞬間變了五六種顏色,然後他迅速給自己一個清潔咒,接着沖進裏面的房間做了什麽又沖出來,恢複平靜——這一切都發生在不超過3秒的時間裏,然後他煥然一新地回到沙發上坐下,扣住手指,低沉地說:“進來。”

房門打開,一個女孩兒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大約十來歲的小女孩,她穿着一條黑色綴有蕾絲和寶石裝飾的裙子,系一頂黑色絲緞底子的鬥篷,上面是銀色絲線繡的蟒蛇圖案,系帶是漂亮的翡翠色緞子,濃密的齊腰卷發被一根點綴着蛇鱗片圖案的墨綠色緞帶束在腦後,露出她圓潤的臉龐和尖尖的下巴。她的膚色蒼白,就和斯內普一樣,烏黑的眼睛又大又圓又明亮,像盛夏子夜的星空——哈利覺得她的眼睛很像小時候的斯內普教授,小巧而挺拔的鼻子,紅潤潤的嘴,無一不在說明她将來會是一位傾倒衆生的大美女。

“Dady。”優雅的一個行禮,小姑娘看看哈利三人,走到父親身邊,“您并沒有告訴我今天會有訪客。”

“顯然是因為這是不速之客。”

“是嗎?”小姑娘眨眨眼,抽抽鼻子,“午餐吃過了嗎,Dady?”

“顯然。”斯內普假笑。

“顯然?那就是沒有——我猜猜,‘清理一新’吃掉的?”

小姑娘對着她的父親瞪圓眼睛,哈利覺得她像一只試圖撩撥雄獅的幼貓,勇敢無畏,而且敢于犧牲。

出乎意料的,斯內普退讓了,他糾結着措辭說:“Wellwell,今天的實驗非常重要,而且,要求嚴格。”

“第二百二十六次。”小姑娘撇開臉,向赫敏、哈利和羅恩行禮,“您好,我是Candidum,Candidum Snape。”她直起身,看看赫敏,看看羅恩,最後看着哈利,目光別有意味,像一把冷冽鋒利的冰刀劃在他臉上。

哈利覺得他的心被刺中了。

“我是赫敏·格蘭傑,斯內普教授的學生。”赫敏打破僵局,“這是哈利——哈利·波特。”

“噢,我知道他是誰,哈利·波特,偉大的黃金男孩,在戰争中保衛了魔法界的大英雄。我怎麽能認不出哈利·波特?我從小聽着他的故事長大,雖然我一點兒也不想聽。”小姑娘揚起下巴,收起慢吞吞的腔調,臉一轉,把矛頭對準父親,“現在是下午三點,說好的午休呢,Dady?”

斯內普從薄薄的嘴唇裏擠出話來:“我很抱歉,親愛的,但是——”

“第三百七十九次——Dady,Candidum不接受借口。”小姑娘抓住他的手仔細聞了聞,“黃金血液藥劑,需要長達十六個小時的熬制時間,從味道上判斷,熬制的過程應該已經進行了九個多小時。也就是……嗯早上六點開始,但是根據殘留的蜥蜴汁液的味道判斷,六點之前您在制作針對精神損傷的光明藥劑,這劑藥需要時間是十一個小時。Dady,精力藥水不是萬能的,它不能替代睡眠和休息。”

“我很抱歉,親愛的。”斯內普認輸。

哈利、赫敏和羅恩像看梅林一樣地看着Candidum。

“那麽,昨天上午出門前我提醒過您,熬制完帶有動植物油脂的藥必須徹底清潔皮膚和頭發,于是?”女孩邊說轉頭看向赫敏,“茶還是咖啡?糖或者奶?”

赫敏要了加奶和糖的紅茶,哈利和羅恩要了咖啡,女孩兒很快指揮家養小精靈送上三杯飲料,然後視線又落回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的父親身上:“Dady?回答我。”

“我有按你的要求去做。”

“所以,清潔咒清潔自己?第七百五十……五十幾次來着?果果?”

名叫果果的小精靈回答說:“七百五十七次。”

女孩兒揚起一抹和父親如初一轍的假笑。

斯內普宣告投降:“好吧,我錯了。對不起,親愛的,我保證沒有下一次。我發誓。”

“第一千零一次。”Candidum歪着頭看了他一會兒,似乎在估量他的誓言的分量,然後她踮起腳尖給父親一個擁抱和親吻,“不過,原諒你了,Dady。”她的語調變得歡快靈巧,像一只活潑的幼鹿在陽光燦爛的翠綠的森林裏蹦跳,“Dad,今天我不在,您過得怎麽樣?”

“還不壞。”

“那麽客人?”

“一點小事,已經解決了。”

“那麽我的貓頭鷹?”

“還沒來,親愛的,你的出生時間是下午四點,我想錄取通知書應該在路上。那麽,今天你過得怎麽樣?”

“非常棒。納西莎阿姨準備的點心非常美味,納西莎阿姨還讓金雕給您送來兩盒。Draco送給我一個新胸針,我想它一定很适合我的校服。”

“聽起來不錯——你的禮物在你的床頭,生日快樂,親愛的。”

“謝謝Dady!”小姑娘愉快地笑,不過馬上她又皺起眉來,“Dady,你現在應該去餐廳好好地吃一頓飯。這兒有我呢。”小姑娘說着又給父親一個親吻,催促父親去餐廳,然後轉過身來面對三位客人。

哈利注意到小姑娘胸j□j潑的、動來動去的、閃耀着璀璨的光芒的鑽石和綠寶石制成的小蛇胸針,顯然這是一位準蛇院的女孩。如果當初伏地魔能像這位小女士一樣敏銳地發現斯內普的謊言,也許雙面間諜就只能是單面的了。他必須得說,幹得漂亮!

羅恩對這個能把斯內普壓制得死死的小姑娘顯然充滿了好感,在看到蛇形胸針後,遺憾之情溢于言表,不過很快他又變得充滿期待。

赫敏注意到男朋友的感情變化,按下心裏的疑問,繼續圍觀全方位碾壓父親的小女孩。

作者有話要說: Candidum并不是一個合适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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