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我一直都愛你”

方霁的背包上新挂了一個鑰匙扣,嚴開見了兩次才确認那上面是個卡通小狗。

按理說鑰匙扣是用來挂鑰匙的,挂在背包上雖然也可以,但不免讓人好奇為什麽。

于是趁着一起喝酒,嚴開多問了一嘴,得到的答案是:“小晝給我買的。”

他就知道。

方霁全身上下除了自己這個人,還有什麽不是紀時晝的?

正想着,方霁又一個電話被叫走了,能讓他這麽迅速接電話的人只有一個。

嚴開不免忿忿,現在恐怕連人都是紀時晝的。

方霁回來後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問:“你們介意多一個人嗎?”

于娜說:“當然不介意啦,只有三個人喝酒不痛快。”

嚴開只得跟着說不介意,說完又問:“是紀時晝要來嗎?”

方霁點點頭。

于娜笑起來,“喲,是小帥哥要來。”

嚴開如臨大敵。

于娜還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嚴開卻清楚得很,前些天甚至看到方霁脖頸上被啃咬出的痕跡,不免擔心紀時晝是不是有什麽暴力傾向。

他把他的擔憂委婉地說給方霁聽,得到的回答是:“你誤會了,小晝其實很溫柔。”

嚴開根本不信方霁的話,方霁眼中的紀時晝根本就是濾鏡拉滿後的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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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真!嚴重失真!

聽到于娜的話,方霁也跟着愣了下,一想到自己之前還打算撮合兩個人,下意識咬了下嘴唇。

“他怎麽要來?”嚴開忍不住問,看方霁的神情猜測道,“是不放心你?”在他看來這就是赤裸裸的監視。

方霁也說不好,自從那天紀時晝說完那番話又抱着他哭過一番,大概是覺得丢臉,好些天都在躲着他。

和嚴開還有于娜出來是事先報備過的,紀時晝突然說要來,也讓他很意外。

大排檔向來熱鬧,夜市一整條街都很火爆,方霁雖然報了位置卻怕紀時晝找不到,早早出去等人。

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一輛鴿灰色的轎車停在路口,紀時晝搖下車窗,指了指前面的停車場,又指了指原地。

方霁比了個ok的手勢,站在原地等待。

紀時晝最近幾天不知道在做什麽,常常很晚才回來,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走了。

方霁很少過問紀時晝的行程,那些他不懂的事,紀時晝也幾乎不和他說起。

以前他問問題,最常得到的一句回答就是“說了你也不懂”,後來漸漸就不問了。

“他們人呢?”

只有方霁站在街口,紀時晝一走到他面前就問。

“在裏面。”方霁說着引紀時晝進去,整條街人流攢動,兩個人只能一前一後地緩慢挪動,走了沒兩步方霁的手腕忽然被一只手握住。

他扭頭看紀時晝,紀時晝面不改色:“看我幹什麽,繼續往前走。”

方霁強迫自己忽略手腕那處灼熱,不去回頭看,專心致志往前走。

等走到大排檔門口,紀時晝自動松開手。

四方桌前,于娜和嚴開齊刷刷擡着頭看倆人,一時間沒有人講話。

紀時晝一身正式西裝,和這個夜市,喧鬧的人群格格不入。

方霁卻不覺得有什麽,小晝不管穿什麽都好看。

紀時晝解開西服的扣子,脫下來也不管髒不髒,随意搭在空椅子上,繼而坐下來挽着袖口。

“需要我自我介紹嗎?”他半是開玩笑地問道。

于娜和嚴開面面相觑,随即說:“不用不用,大家都認識。”

嚴開有點怵紀時晝,說不上為什麽,以前就覺得紀時晝這人挺陰森的,現在笑起來非但沒比以前好,反而更吓人了,讓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事實證明,紀時晝如果想說話,在場沒人比他更會講話了。

于娜很快就哈哈大笑着和他聊天,嚴開頗為不甘心地上手戳了戳方霁,剛戳一下,紀時晝的視線移過來,他整個人一激靈。

方霁倒是很習慣似的,側過頭問他怎麽了。

嚴開嘟嘟囔囔半天,方霁才聽清他說什麽,大致是問這到底是在撮合誰。

方霁舔了舔嘴唇,再次轉頭看向紀時晝,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

那件西服脫下後只剩下純白的襯衫,紀時晝絲毫不在意會不會沾染油污,一條胳膊抵在桌沿,修長有力的手指握住杯身,就在半小時前也同樣握在他的手腕。

他們就坐在街角一排排座位之中,卻有不少人走過去的腳步慢下來。

紀時晝不管在哪裏都會被矚目,方霁還以為自己早就習以為常。

護食不是個好習慣,懂禮貌的小狗會學會忍耐。

于娜倒了一杯酒想要跟紀時晝喝,方霁想了想把自己的杯子倒滿,擠到紀時晝身前來,“我跟你喝,小晝開車來的,喝不了酒。”

他沒征求紀時晝的意見,紀時晝也沒有提出異議,一手按在方霁肩膀上,轉頭看到嚴開一臉幽怨。

嚴開這次拿方霁當借口約于娜出來,本來是想去個浪漫點的地方,結果于娜直接訂桌,拉着兩個人直奔夜市來。

她說:“早就想吃羊腰子了。”

嚴開滿心的羅曼蒂克破滅,還不等他傷感,于娜舉起酒杯跟他說:“咱倆喝一個?”

十幾瓶啤酒下肚,嚴開看上去要死要活,于娜卻還沒喝醉,開玩笑說要送嚴開回去。

最後是紀時晝開車把兩個人送回去的,下車前于娜忽然說:“我都看到了。”

“你們倆的手牽在一起。”于娜說的是剛剛方霁帶紀時晝過來的時候,但兩個人沒有牽手,是她看錯了,“這不是挺好的嘛,不要遮遮掩掩,我都出入社會多久了,你們那點情況還看不出來嗎?”

她還是有點醉了,聲音比平時要大,最後甩上門朝他們飛吻揮手。

車裏留下三個男人,方霁還有點發蒙,紀時晝問嚴開:“你住哪裏?”

嚴開已經喝多了,坐在車後座嘀咕鬼話,誰都沒聽清他說什麽。

方霁去過他的出租房一次,還記得在哪裏,紀時晝聽後意味深長看他一眼:“你倒是記得挺清楚。”

方霁眨眨眼,剛想解釋,嚴開在車後座爆發出驚人一聲:“你對我大哥态度好點!”

随後整個車廂陷入難以言喻的沉默中。

半晌,方霁語氣很弱:“他喝醉了……”

紀時晝點點頭,“不然他現在就會在車底,我碾着他過去。”

方霁:“……”

到了地方,嚴開還是醉醺醺,方霁想架他出來,被紀時晝搶先一步。

嚴開被身高一米九的男人架着上三樓,感覺像是坐單邊搖車,半邊身子還近距離接觸了牆壁幾次。

又一聲痛呼後,紀時晝的聲音在走廊響起,“不好意思,你有點重了。”

他絕對是故意的。

把嚴開安置好,走出出租屋,這一層的聲控燈徹底熄滅了,方霁猛地被拽住,紀時晝壓着他的背部抱住他,聲音低沉,“我對你不好?”

方霁趕忙搖頭,“你對我最好了。”

紀時晝低下頭,下颌搭在他肩膀,“他說我對你不好。”

方霁想都不想:“他胡說八道。”

“所有人都覺得我對你不好。”

方霁在黑暗裏眨眨眼,“他們不知道你有多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這場對話被大媽的腳步聲打斷,兩個人迅速分開,一前一後下樓,走出走廊時,紀時晝撞到門框上。

方霁不免擔憂,“小晝,你還好吧?”

紀時晝過了幾秒才答:“……沒事,別管我。”

得意忘形的後果罷了。

回去的路上紀時晝又翻舊賬,“還說嚴開不是你小弟,他管你叫大哥。”

“他亂叫的,我已經不讓他管我叫哥了。”

“為什麽?”

方霁沒吱聲,眼神說明了一切。

“因為我吃醋。”紀時晝自己說了。

方霁眼睛亮起來,擡起頭,“是……”

他被紀時晝迅速按回座位,勒令他不許多說一個字,以免打擾他開車。

到了公寓樓下,方霁從車位上拿起背包,鑰匙扣搖晃在紀時晝的視線裏。

“怎麽挂在這上面了?”

方霁說:“這樣才能被看到。”

見紀時晝不吭聲,方霁又進一步解釋:“我想炫耀一下。”

紀時晝輕咳一聲,按住方霁的後頸把他推進電梯,進入電梯後又去抱他。

方霁揚起頭,看到紀時晝泛紅的耳廓。

以往總是他不好意思,他羞赧,他被叫“哥哥”後不知所措,但是最近反過來了。

他忍不住擡手摸摸紀時晝的頭發,順便摸摸撞到的額頭。

“痛嗎?”

紀時晝哭笑不得,回答不痛,被方霁揉着額頭,輕念了聲“哥哥”,随即握住方霁的手腕,領他回家。

那天晚上紀時晝把方霁擁進懷裏,眼淚流進他衣領。

方霁充滿不解和愛惜地回擁住紀時晝,“可我本來就愛你。”

早在少年把他從繼父的手中救下,早在他握住那柄刀領他回家,早在……早在那個破碎的午後,他要他跟他走,一邊掉眼淚一邊放狠話。

“方霁,我要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方霁心甘情願說着“好”。

喜歡不足以說明他對紀時晝的感情,他愛他是最理所應當的事,乃至于過去這麽久卻忘了說。

他一直都願意和紀時晝走。

“我一直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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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晝是貓貓,傲嬌又愛撒嬌

就要年下哭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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