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标記地盤的小狼狗

江依鑽進郁溪的被子以後, 一只手臂墊在頭下枕着,一雙慵懶的桃花眼,仰躺望着病房的天花板。

郁溪順着江依的眼神看了看, 那兒除了一塊灰撲撲的蜘蛛網, 什麽都沒有。

她見江依的眼神變得很悠遠, 好像她剛才那句矯情的話,不知把江依拖入了什麽樣的回憶。

江依見她不說話,也沒扭頭看她, 伸着纖長手指在她額頭上輕點了兩點:“怎麽說?”

郁溪就是不知該怎麽說。

她把啤酒瓶子往頭上砸時其實一點沒覺得怕, 感受到汩汩熱血從頭上流下來時也沒覺得怕,真正覺得怕的, 是她暈乎乎向地上倒去的時候。

突然的一陣目眩, 讓她忽然發現生命比她想的要脆弱。

那時她心裏想着:我不會就這麽死了吧?

眼前黑下去的時候, 她最後看到的是滿臉氣憤的舅媽,滿臉惶恐的舅舅,和縮在角落的曹軒。

這些人會記得她嗎?

不會的吧。

也許連眼淚都不會掉,趁她葬禮小小收一筆錢, 三天流水席擺完後, 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

郁溪憑空在世界上消失, 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真正會記得她的人, 她的媽媽, 她的外婆,都已經先她一步遠去了。

世界是一片曠野, 她是凋落的枯葉。

飄着蕩着, 無依無着。

直到一雙手, 輕輕接住了她。

她想着江依接住她的時刻, 又往江依身邊蹭了蹭。

江依輕輕笑了一聲。

這笑聲讓郁溪覺得臉熱, 她已經十八了、是大人了,再來這樣說“怕”會不會顯得很慫?江依是在笑她嗎?

可下一秒,江依輕輕伸開一只手臂:“躺上來。”

郁溪頭輕輕一擡,江依柔軟的手臂滑到她脖子下墊着,她就躺在江依懷裏了。

江依手臂收緊,郁溪雖然比江依高,這會兒躺得比江依矮一點,卻能蜷在江依懷裏,江依柔軟的下巴貼着她沒受傷那邊額頭,她隔着紗布感受到江依皮膚的溫度。

江依說:“你這小孩兒啊。”

她把墊在腦後的那只手也解放出來,伸進被子裏,摸到郁溪的手。

這只手因為一直放在外面,被空調吹得涼涼的。

郁溪掌心微蜷,想握住江依的手給她暖手。

江依卻在她掌心點了兩點,那意思是讓她別握。

郁溪正迷惑的時候,江依在她耳邊喃喃:“郁,溪。”

涼涼的指尖,輕觸郁溪滾燙的手掌,一筆,一畫。

江依是在寫她的名字。

郁溪再一次感到,江依不僅腰軟,而是渾身都軟,一直軟到指尖,像風中的柳葉,一下一下輕撩着她的掌心。

那股癢一直鑽到心尖上。

郁溪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江依本來身上涼着,被郁溪緊貼着她暖熱,溫度散出來,又被郁溪的毛孔吸收進去。

兩人的體溫融為一體,呼吸交疊。

江依輕聲問:“為什麽叫郁溪啊?嗯……小溪?”

指尖輕輕在掌心寫出一個“溪”字。

“也沒什麽特別的意思。”郁溪再次感受到一陣暈眩:“郁是我媽的姓,溪……大概就是我外婆家門口有那條溪吧。”

江依問:“就是我洗過澡的那條?”

郁溪“嗯”一聲。

這麽一說起來,郁溪在剛認識不久的時候就帶江依去那溪裏洗澡,其實有點污。

江依倒沒說這個,只輕聲說了句:“好名字,和你挺像的。”

幹幹淨淨,清清冽冽。

她寫完最後兩筆,一撇一捺後指尖在郁溪掌心一點。

到這時,她的手已經在被子裏捂熱了,一點一點,把郁溪微蜷的手指撫平,然後自己張開手指,緊緊貼上去。

然後她和郁溪十指緊扣,把剛剛寫過“郁溪”二字的掌心,握進自己的掌心。

掌紋貼着掌紋。

像是把郁溪的名字封存在裏面。

江依說:“郁溪,我會記得的。”

“我會記得你,行不行?”

郁溪泫然欲落淚。

江依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把她抱在懷裏,兩人緊緊縮在一張窄窄的床上。

江依剛洗過臉,下巴沾着一點水漬,這會兒印在郁溪額頭沒包紗布的地方,濕潤潤的。

兩人皮膚摩挲着皮膚,又變得溫存存的。

郁溪緊握着江依的手,像抓着世界末日時最後一根逃命的繩索:“江依,你名字又是什麽意思?”

“我爸姓江。”江依笑着說:“至于依嘛,你不是學霸嗎?應該聽過《詩經》裏有一句,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郁溪說:“好名字,也很适合你。”

她依偎在江依懷裏:“江依,我也會記得你。”

那會兒她沉浸在江依帶給她的震撼裏,無心想其他,以至于忽略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一個球妹的爸爸,會有文化到用《詩經》給女兒取名?

郁溪眼邊沁着薄薄的淚,但她假裝那是江依下巴邊的水漬,貼着江依的臉蹭了兩蹭,又有點不好意思。

她這麽清冷的一個人,還滿了十八歲,自己把自己當大人了,怎麽就哭了?

她嗡着聲音說了句:“我想睡會兒。”

江依說:“睡吧,我幫你看着吊瓶,快沒了我去叫護士。”

郁溪躺着,卻覺得房頂的燈光刺眼,讓她睡不着,紗布下眉頭微皺。

這醫院為了防止破壞,病房裏不設開關,每晚九點半,統一熄燈。

江依的手伸過來,輕輕覆住郁溪的眼皮,薄薄的皮膚,溫存的體溫。

“睡吧。”她輕聲說:“我守着你。”

******

郁溪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被子裏空了,病房的燈也已經熄了。

她心裏一空,再看過去,就發現江依俯身站在病床邊,幫護士掌着一臺應急燈。

護士在給郁溪拔針。

江依沒發現郁溪已經醒了,聲音壓得很低:“輕點兒拔。”

護士說:“拔針又不疼。”

江依說:“那也輕點兒。”

護士拔完針走了,郁溪輕輕叫了一聲:“江依。”

“吵醒你了?”江依笑着說:“餓不餓?”

郁溪搖頭。

她是沒吃晚飯,不過輸的液好像有鎮定安神的作用,她睡了兩覺了,仍覺得困,不想吃飯只想睡覺。

江依看她眼皮軟軟耷拉着,笑了聲也沒勉強她:“那睡吧,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再睡,不過沒帶睡衣,将就下。”

郁溪說:“別……”

她不好意思,可江依這會兒又像平時那只妩媚狐貍精了,一雙桃花眼半眯着看她:“裝什麽純呢?不是成年人了嗎?”

她掀開被子就開始解郁溪的牛仔褲。

郁溪當然知道這種情況下越忸怩越不好意思,她也确實沒力氣自己脫褲子,只好任由江依的手指動作也沒掙紮。

這牛仔褲曾是曹軒的,男士款,特別硬,加上質量不好,拉鏈也不很靈活,江依往下拉的時候卡了下,手指在郁溪內k上一蹭。

郁溪因為藥效腦子裏暈乎乎的,卻感到小腹一陣電流竄了上來。

江依壓低聲音說:“伸腿,乖點兒。”

郁溪迷迷糊糊伸腿。

江依輕輕把郁溪的牛仔褲往下扯,那劣質的牛仔布料太硬,挂在郁溪的胯上,扯了半天才扯下來一點。

江依汗都出來了,擡眸一看。

這會兒病房的燈都熄了,只有一抹清亮月光順着窗戶照進來,郁溪的牛仔褲被扯下來一小截,露出內k的一點邊,白色的,棉質款,獨屬于少女的款式,純潔得不像話。

那是江依許久沒有見過的款式,離她的世界很遙遠。

江依移開眼神。

牛仔褲扔到一邊,她怕郁溪着涼,迅速扯過被子幫忙蓋好。

郁溪上身也穿着寬寬大大的男款T恤,領口露出小背心的帶子。

郁溪十八了,長大了,為了尊重她隐私,江依這一通操作隔着被子,很費力。偏偏郁溪還在吐槽她:“你手……真笨。”

江依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這是緊張使然。

終于弄好的時候,她長出了一口氣,鼻尖都沁出一層薄薄的細汗:“好了小孩兒,這下可以睡得舒服點了。”

******

對于江依的幫忙,郁溪本覺得這是特不好意思的一件事。

可她腦子在藥效作用下變昏沉了,忘了害羞,剛才全身的感覺,都集中在江依輕蹭的手指上。

江依個子沒她高,要俯身靠她很近,才能伸手到她背後。

一個虛虛的擁抱下,江依身上的栀子花香是另一重隐形的擁抱。

她能感受到窗外的月光,江依的手指,和身體裏到處亂竄的電流,就是睜不開眼睛。

她背上很快膩了一層汗,模模糊糊聽到江依在她耳邊嘀咕:“怎麽出這麽多汗……”

藥效讓她腦子越發不清醒,她都不知自己怎麽想的,主動貼着江依的手臂:“熱……”

江依猛然把手一縮,頓了好久,才繼續。

******

在藥效的作用下,郁溪一覺睡到了早上,這在高考前倒是好事。

她睜眼,看到江依睡在她隔壁一張床上,捂着被子,露出妩媚曲折的一點頭發尖。

郁溪眼睛彎彎的笑了笑,一笑又牽扯到額上的傷口,龇牙咧嘴的。

正好這時江依醒了,從被子裏伸出睡得毛茸茸的一顆頭:“小孩兒,你做什麽鬼臉呢?”

郁溪在被子裏蜷手,捏住江依昨天寫她名字的一小塊掌心:“早啊。”

江依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連打哈欠的姿态都慵懶妩媚:“早。”

她臉上的妝蹭掉了,整張臉看起來就比平時年輕幾歲,又柔和清麗不少。

郁溪眼睛又忍不住彎起來:“早啊。”

“一大早犯什麽傻呢?”江依笑着罵她,卻依然鄭重的應了句:“早,郁溪。”

******

因為郁溪這三天都要留在醫院輸液,江依就借醫院座機,給臺球廳打了個電話,讓小武幫忙把郁溪的雙肩包送過來。

她腳踝被蛇咬的傷找市裏醫生看過了,沒什麽大事,她就懶得單腳跳了,醫院的費用按天結,她就來回來去走着幫郁溪交費拿藥。

郁溪說:“我會還你的。”

“小孩兒。”江依笑:“慌什麽呢?等你以後有了大出息,有你還的時候。

小武拎着雙肩包走進病房的時候,江依剛閑下來,坐在病床邊削蘋果。

郁溪正靠在床頭背英語,眼睛看着江依:“When I wake up in the morning,you are all I see.(當我在清晨醒來,你是我唯一所見)”

江依晃着腳上的高跟鞋笑:“什麽叽裏咕嚕的,聽都聽不懂。”

清晨的陽光從窗口照進來,郁溪和江依沒衣服可換,還穿着昨天的白T恤和紅裙,沾着斑斑血跡,小武卻莫名覺得這兩人一個背英語一個削蘋果,這一幕有點靜谧美好是怎麽回事?

陽光晃着兩人同樣漂亮的臉。

他莫名覺得自己走進來是種打擾,拎着雙肩包站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江依聽到動靜,擡頭沖他一笑:“小武來啦?”

她頭發格外黑而濃密,雲鬓似的貼在臉邊,随着她擡頭一縷碎發掉下來,她不在意的伸手往耳後一勾,又發現手指上沾着點蘋果汁,放入唇間一嘬。

小武心神都随着窗外的陽光晃了晃。

難怪鎮裏人都說江依是狐貍精。

真的,這女人絕對成精了。

江依正好削完蘋果,站起來走到小武身邊,接過雙肩包的同時把蘋果往小武一遞:“跑這一趟辛苦了,吃蘋果麽?”

江依一走近,她不僅臉長得美,身上還有股香氣,小武的臉更紅了:“謝謝依姐。”

病床上的郁溪突然咳了一聲。

江依和小武一起看過去。

郁溪一臉平靜的說:“我渴了。”

江依說:“我給你倒杯水。”

“我要吃蘋果。”郁溪說:“你這蘋果不是給我削的麽?”

江依眨眨眼睛笑了笑,沖小武說:“不好意思,我的小妹妹生病了,你讓讓她。”

她走到病床邊把蘋果遞給郁溪,又拿起一個沒削的蘋果抛了兩抛:“小武,我再給你削一個。”

病床上的郁溪又咳了聲。

江依斜眼看着她,小武也看她。

郁溪面不改色:“我沒法咬,扯着我傷口疼。”

江依有點好笑:“那你還要蘋果?你讓給別人吃不就行了?”

“可我渴了。”郁溪淡定的說:“你給我切成小塊小塊,我就能吃了。”

她說完又看着小武。

小武莫名抖了兩抖。

雖然他是在道上混的,各種打架砍*/人的大場面見多了,可躺在病床上額頭裹着紗布的少女,雖然蒼白臉色還透着孱弱,可那帶着狠勁兒的眼神讓他莫名心虛是怎麽回事?

像那種,标記自己地盤的小狼狗。

小武雖然很想要江依削的蘋果,但他默了默還是說:“依姐不用麻煩了,我得趕車回祝鎮了。”

祝鎮那窮鄉僻壤,每天往返市裏就兩趟車,還得轉好幾道,錯過了就回不去了。

江依也就沒留小武,笑着說:“那等回祝鎮我請你吃飯。”

小武應了聲“好”就匆匆走了。

江依笑了下,坐回病床邊給郁溪切蘋果。她雖然自稱手巧,卻不會做飯,蘋果也削得坑窪不平的,一個蘋果讓她削完皮就消失了三分之一,切成小塊就更沒剩多少。

她把裝着蘋果塊的塑料袋往郁溪一遞:“給你。”

“你喂我。”郁溪說:“我受傷了。”

“妹妹你傷的是頭。”江依睨她一眼:“怎麽疼到手上去了?”

郁溪說:“轉移了。”

江依好像低頭笑了笑,擡頭時那雙桃花眼帶點溫存:“行吧。”

她坐到病床邊,這兒也沒牙簽,她就用手指捏着蘋果喂過去。

郁溪像是真渴了,咬得有點猛,潔白的門牙輕磕郁溪的手指。

接着是雙唇,在江依指尖一含,江依的手又快速抽走。

“你屬狗的啊?”江依說。

一袋子蘋果很快喂完了,江依也知道這蘋果被自己切完後分量有點可憐,問郁溪:“還要麽?要不我再給你削個?”

郁溪搖頭。

即使蘋果切成小塊小塊,但那麽硬,還是咬得她額角傷口疼。

可能她剛才想吃的也不是蘋果。

江依從床沿起來,坐回床邊的椅子上:“那繼續學吧。”她拎過雙肩包,看着裏面一堆習題試卷:“你要哪本?”又看到書包一角塞了個塑料袋子,想起那是她找小姐妹借的換洗衣服。

她擡頭問郁溪:“我們把衣服換了你再學?”

昨天她倆的衣服都染了血漬,穿在身上肯定不舒服。郁溪聽她這樣說點點頭,她就把那包衣服拿出來。

為了醫院裏方便,她就讓小姐妹簡單收了幾件T恤。

沒想到這位小姐妹,平時在臺球廳是豹紋虎皮妖嬈那類,私下裏T恤卻這麽可愛,粉粉黃黃都是短短一件,胸前還印着可愛的卡通圖案,小花小蘑菇什麽的。

江依扶了扶額,舉起來問郁溪:“你要哪件?”

郁溪說:“黃的吧。”

黃的就是胸前印小花那件,倒不是她對這件衣有什麽特別興趣,而是印着蘑菇的那件粉嫩嫩的,她有點想看江依穿。

平時她看到的江依都是性感妩媚的,不知可愛起來是什麽樣。

江依卻沒想到這一層,笑着把黃色那件丢給她:“真是小孩兒。”以為她喜歡那朵幼稚的黃色小花。

她走到病房前關了門,又自覺背過身:“你換吧,我不看。”

郁溪今早起來後就把內y穿上了,所謂內y,也不過就是一件白色的棉質小背心,并沒給她一馬平川的胸前增加什麽分量,所以這T恤雖然緊身,她套上後倒也沒覺得多緊。

她把髒T恤放到一邊,叫江依:“好了。”

江依轉過身看着她笑:“喲,挺可愛的嘛。”她誇郁溪:“這小雞黃挺适合你的,小孩兒。”

郁溪說:“我不喜歡這麽幼稚的顏色。”

“喲,裝起成熟來了。”江依晃晃自己手裏的T恤:“我也換了,這髒裙子難受死我了。”

郁溪垂眸,看向醫院不那麽幹淨的床單:“嗯。”

江依站在門邊牆角,郁溪垂着眸子不知她進行到哪一步,但能聽到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傳來。

郁溪手指在被單上摳了兩摳。

她實在沒忍住,向江依站着的牆角偷偷一瞥。

原來江依是背對着她的。

郁溪偷看過去的時候,江依正好把那紅裙子脫了,露出瑩白的後背,和內y內k。

原來成熟女人的內y內k是這樣的。

這會兒正是接近正午的時候,窗外太陽傾斜成一個角度,一縷陽光灑進來,正好打在江依的背上。

江依瑩白的皮膚被照得幾乎半透明,蕾絲也在通透的陽光下,花紋清晰可見。

看上去質量不太好,編織就很疏,雪色的肌膚被一個個小洞兜着,擠出一個暧昧的形狀。郁溪偷偷看着覺得這內y有點小,但也許江依就喜歡這種擠擠的效果。

背後尚且如此,不知胸前擠成什麽樣了。

還有,雖然江依腰細,但她的腰太軟了,沒骨頭似的,凝脂般的肌膚,也被蕾絲勒出一道暧昧的痕。

原來成年女人的品味是這樣的,郁溪在心裏想。

江依的蕾絲,和她白色寡淡的棉質背心和內k之間,劃出了一道時間的褶。

郁溪移開眼神,再次盯回不那麽幹淨的床單,被角還被上一個病人用煙灰燒出一個小洞。郁溪問:“江依,你到底多大?”

這時江依已經穿好衣服了,笑盈盈走回郁溪病床邊坐着,一只手肘支在膝上,手掌托着下巴:“多大啊,我想想。”

“想起來了。”她微微歪頭,一雙桃花眼笑得眯起來:“今年十八明年十六,等小孩兒你都三十了,姐姐我還十六。”

郁溪不滿的掃她一眼,差點沒噴血。

本來想看江依可愛的樣子的,結果可愛什麽啊可愛。

江依平時都穿裙子,這會兒穿着她小姐妹的牛仔褲,郁溪才發現她一雙美腿那麽筆直修長。還有那緊身T恤,因為她胸前的飽滿被高高撐起,郁溪面前的小花還是小花,江依面前的蘑菇已經被撐成了一把傘。

T恤面料都被撐薄了。

這種清純外表下的妩媚,反而更誘了是怎麽回事?

郁溪默默移開眼神:“你說話能不能認真點?別總嘻嘻哈哈的。”什麽今年十八明年十六。

“那麽認真幹嘛呢?”江依晃着腿笑:“要高考的又不是我。”

“嗯,要高考的是我。”郁溪不知怎麽冒出一句:“你就沒想過,等我高考完離開這裏的時候,我能帶你一起走。”

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愣了。

這個想法……是什麽時候鑽入她腦子的?

江依也愣了:“說什麽傻話呢,小孩兒?”

“你不是從北方來麽?”郁溪有點急:“你看過外面,你肯定知道祝鎮是什麽樣子,難道你就打算在祝鎮臺球廳混一輩子?”

“要是我就打算在這混一輩子呢?”江依笑笑:“你就看不起我了?”

“不是。”郁溪的聲音低下去:“我想救你。”

像你昨天溫柔拖住了我一樣。

我也想把你從泥沼裏拖出來。

江依這會兒已經恢複鎮定了,笑着搖搖頭:“你救不了我的,小孩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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