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江依的呼吸有點亂

小玫很快把新杯子拿過來了, 江依笑着道了謝,挺仔細的把杯子拿到水龍頭下洗了,又給郁溪倒了杯水, 桃花眼飛揚着對郁溪說了句:“慢點兒喝, 小心別嗆着。”

郁溪說:“喝水都能嗆着, 你以為我幾歲?”

江依歪着頭思考了一下:“三歲?”

她笑着拎着球杆走開了,郁溪沒了做題的心思,趴在前臺桌上, 對着江依剛給她拿過來的水杯發愣。

水杯透明的, 印着一朵一朵黃色的向日葵,郁溪倒沒覺得這杯子可愛, 但她估計這杯子在女生眼裏就是挺可愛的, 因為小玫剛拿過來時特舍不得的說:“哎呀, 我都不知道店裏還有沒有這一款。”

“沒有你就去買豹紋的,更适合你。”江依笑着把杯子搶過來:“這種可愛的還是更适合小妹妹。”

江依又拍拍小玫的肩:“請你吃炒粉,加火腿腸。”假裝生氣的小玫這才笑了。

走之前她沖郁溪眨眨眼:“有姐姐疼可真好。”

郁溪勉強扯起嘴角:“是呀。”

她眼神從杯子上移開,望向臺球桌邊的江依, 兩個混混正把江依的球技吹得天花亂墜的, 江依把球杆立在一旁, 自己扶着腰喝水, 嘴上笑着, 眼神卻輕飄飄的。

她每天都塗那樣斑駁的漆紅口紅,把杯子放回去的時候, 杯沿一圈淺淺的唇印, 隔老遠也能看見。

江依眼神好像要往她這邊飄來, 可一察覺到郁溪好像在看她時, 又咻一下飄走了。

到這時, 郁溪更确定江依在躲她了。

******

臺球廳打烊很晚,這天郁溪不用去書店打工,就一直待在臺球廳,做了會兒奧數題後,又拿撮箕和抹布把臺球廳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

老板剛好傍晚回臺球廳拿東西,一進來又出去了,看一眼門口的招牌:“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整個臺球廳幹淨得發光。

江依笑:“我這小妹妹老實得可愛,每天打掃都當大掃除呢,老板你是不是得加錢?”

“加錢加不起。”老板一揮手:“店裏的汽水随便喝,好吧?”

江依笑着在老板肩上拍了一下:“小氣。”

老板拿了東西笑呵呵走了。

郁溪坐在前臺桌邊,地不平,塑料凳子擺在上面搖啊搖的,她無意識的晃着凳子腿,看着跟老板調笑的江依。

郁溪發現江依這人的風情,不止體現在她的一颦一笑,還體現在她的每個小動作。比如輕輕在人肩膀上拍一下,或者輕輕在袖口拉一下,她整個人柔得像柳枝,做起這些動作來就一點不生澀,也不像油膩膩的勾引。

就是風情,風情萬種的。

但郁溪突然發現,從昨晚她用腳趾輕蹭江依小腿、江依躲開以後,江依就再沒對她做過這些小動作了。

臺球廳打烊以後,江依帶郁溪去吃炒粉,因為答應了要請小玫,所以今天還多了個小玫。

江依要了三份炒粉,加了三根火腿腸,又沖老板說:“老板幫我們炒好一點,外香裏嫩那種。”

老板特熱情的颠着鍋:“好叻。”

郁溪在一邊看着,估計江依自己都沒意識到,剛才她一撩頭發沖老板那一笑,有多麽神奇的魔力。

很多年後有個詞叫“社交nb症”,郁溪覺得她十八歲見過的江依就是“社交nb症”鼻祖,根本不用特活潑或特多話什麽的,就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把身邊的人全處下來了。

風情長到骨子裏,就一點不顯髒,讓人如沐春風的。

三人坐到塑料凳上等炒粉。

郁溪在口袋裏摸了半天,江依還以為她在幹嘛呢,結果她快速摸出卷成一卷的錢,往江依手裏一塞。

指尖輕觸江依的手指,江依的手一縮。

郁溪的眼神黯了黯。

江依低頭,才發現郁溪塞給她的是錢:“什麽意思?”

“今晚我請。”

“看不起姐姐是不是?”江依笑着把錢扔回給她:“怎麽可能讓你請客。”

郁溪說:“我現在打兩份工,有錢。”

江依說:“那也不可能讓你一個小孩兒請。”

郁溪:“考上大學還是小孩兒麽?”

“不是麽?”江依笑盈盈看着她,一條腿架在膝蓋上,抱着膝蓋晃着小腿,她身上豔紫色的薄紗裙擺就跟着一飄一飄。

江依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裙擺,拽起一角問小玫:“我今天是不是穿得像根茄子?”

小玫點頭:“是有點。”

郁溪微動嘴唇,想說什麽,又忍了。

因為她想說的那句話太文藝了,文藝到不像她會說的。

她想說,江依不像茄子。

像一個瑰麗的夢。像一片夏夜的天空。泛着玫瑰紫,墜着星辰。

如果可以,她想永遠不醒過來。

江依跟小玫說完話又轉向她,撐着下巴翹起唇角:“說自己不是小孩兒的話……親我一下?”

小玫發出一陣爆笑:“依姐你別逗人家小妹妹了,是不是想把小妹妹吓暈過去繼承她的炒粉?”

江依微笑,看着郁溪,又好像沒看,漆紅的嘴唇在夜色裏閃閃亮的。

郁溪的手藏在塑料凳下蜷緊。

小玫不知道的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她早就已經和江依親過了。

在她成人的當天。

只是現在,江依做出這副輕浮的樣子,江依很了解她,知道這樣她反而親不下去。

小玫笑夠了看着郁溪說:“小妹妹,你要不要抓住機會?多少人想親我們依姐都沒機會,親了就賺了。”

郁溪緩緩搖頭。

她現在親上去成什麽了?跟那些想占江依便宜的客戶似的。

她一搖頭,江依唇角就浮出一縷輕笑。

她覺得江依得逞了。

顯得她像個害羞的稚嫩的青澀的雛兒,一個還沒開蒙的小孩。

三人圍坐在同一張塑料凳邊,卻被江依的一個小伎倆劃出一道隐形的鴻溝,稚嫩的郁溪在這邊,成熟的江依和小玫在那邊。

小玫笑着說:“依姐你真的把小妹妹吓壞了。“

郁溪想說她沒被吓壞,她只是不喜歡這樣。

她看着江依,江依去不看她,抱着膝蓋裙子勒出一道褶,笑看着塑料等中心镂空的那個圓洞。

郁溪忽然意識到,江依今晚沒點啤酒。

因為小玫在,她微微湊近江依耳邊:“你是想省錢麽?我給你點。”

江依撲哧一聲笑出來。

小玫說:“什麽笑話啊怎麽只給依姐講?”

江依笑着說:“小妹妹問我是不是沒錢喝啤酒,要請我喝一杯,好可愛。”

小玫也笑了,她告訴郁溪:“你可別傻了,依姐可是我們臺球廳最有錢的,她要請客你就乖乖讓她請。”

“小孩兒,姐姐只是不想喝酒。”江依沖她眨眨眼:“年紀大了,準備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小玫插了句:“依姐你到底多大?”

江依眉飛色舞瞟了她一眼:“狐貍精不是至少一千歲?不然怎麽成精?”

小玫笑翻了:“好吧無法反駁,老祖奶奶。”

江依悄悄瞥了郁溪一眼。

小孩兒低着頭,沒說話了,也不知是不是信了。

其實江依今晚沒點啤酒,确實是想省錢。現在她銀行卡被凍結了,在臺球廳當球妹也賺不了多少,她想在葉行舟來找她以前,能攢一點是一點。

至少攢到感冒請三天假,也不會把自己餓死的程度。

她自嘲的笑笑,發現郁溪在偷偷看她以後,嘴角那抹笑又變得輕飄飄不留痕了。

******

吃完炒粉,小玫向江依道了謝,三人就散了。

走在深夜的石板路上,月光影影綽綽,鋪了滿地,像兩人都無法言明的心思。

江依豔紫色的裙擺一飄一飄,輕掃着郁溪的牛仔褲。

郁溪覺得江依有時候離她很近,有時候又離她很遠。

有時候對她照舊親昵,有時候又好像在躲着她。

郁溪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裏:“跟你說個事呗。”

“什麽?”

“你以後省着點花錢。”

江依不在意的笑着:“小孩兒管起我來了?”

郁溪默了默:“不是。”

只是她不知道江依欠人那麽多債,跟江依花錢大手大腳有沒有關系。

江依說:“小孩兒你真別操心了,都跟你說了我欠債那些錢,攢差不多了,很快就能還清了。”

她沖郁溪招招手:“我送你一禮物。”

郁溪伸出手,一個輕飄飄的信封就落到了她手上。

郁溪打開,是一張機票,日期是高考填志願的後一天,目的地是郁溪想了很久的邶城。

郁溪第一反應是:“多少錢?”

“怎麽又在說錢啊小妹妹。”江依笑着:“都跟你說了姐姐不差錢,我找市裏的一客戶幫我買了送過來的,不過隔壁市才有機場,到時候你去那兒坐。”

郁溪低頭看着機票,一張一千塊,可江依不是說她欠的債都還要攢攢才能還上麽?

郁溪把機票裝回信封:“我自己打工有錢,我可以坐火車去邶城。”

“那能一樣麽?”江依說:“你一學航天工程的,入學了連一次飛機都沒坐過像話麽?”

她眯着桃花眼笑一笑:“你不是說要記得我麽?小孩兒你以後肯定會飛黃騰達的,到那時你想起來,至少這張最重要的機票是姐姐送的。”

郁溪摩挲着手裏的信封:“江依。”

她叫着江依的名字,月光清清皎皎的灑下來。

“其實不管怎麽樣,我都會記得你的。”

******

江依笑着湊近郁溪。

月光太清朗,可女人渾身帶着香,那淡淡的月光,就變成了氤氲的紫。

“真不想要機票?”她吐息如玫瑰,每說一個字都像羽毛撩在人心上:“那你還我。”

郁溪不知世界上怎麽會有人魅成這個樣子,在月光下看,一雙桃花眼,配着柳樹般輕搖的腰肢,真像什麽桃樹柳樹之類的成了精。

郁溪吞了口口水,覺得自己就是那誤入歧途的書生。

她定了定神,把裝機票的信封往江依手裏遞,沒想到江依手一縮,笑着指指自己胸口:“往這兒放。”

今天江依穿一件豔紫色的裙子,裙擺是輕盈飄逸的薄紗,但上身是緊裹身材的吊帶。這衣服穿郁溪身上能有一馬平川的效果,但穿江依身上,胸前就群山起伏的。

緊而薄的材質被兩座山峰撐起來,中間就是幽深的溝壑,在月光下形成一片陰影,勾引着人往裏看似的。

郁溪紅了耳朵,移開了眼神。

她發現江依這女人的小伎倆真是很多。

一個動作,讓郁溪想起倆人初見的時候,郁溪拿着一卷錢往人胸口塞。

到了現在,等她真正跟江依熟了之後,她卻不敢了。

而且江依越輕佻,她越不敢。

江依一定是故意的,當郁溪紅着耳朵移開眼神後,還機票這事暫時就被揭過去了。

******

往回走的路上,郁溪格外沉默。

雖然她平時也挺沉默的,雙手插在牛仔褲兜裏,但那時她眼裏是江依飄逸的裙擺,鼻端是江依的香水味,耳裏是江依的高跟鞋踢踢踏踏。

而現在她在全神貫注想一件事——

從江依不跟她共用一個杯子,到在炒粉攤撩自己親她,再到還機票時讓自己塞她胸口。

所有證據好像都指向一個結果——江依真的在躲她。

想事想的太專注,以至于郁溪再一擡頭的時候,發現倆人沒走回江依的出租屋,反而走到臺球廳這邊來了。

郁溪問:“你忘帶東西了?”

江依笑笑:“幫個忙呗。”她讓郁溪一起幫她擡那厚厚的卷閘門。

卷閘門不是自動的,往上擡時就巨沉,郁溪擡着卷閘門,瞟一眼另側的江依。

昏黃的路燈灑在江依身上,江依白皙的皮膚就變為暖黃,光暈把江依的輪廓線暈染得有點模糊,整個人就有了種朦朦胧胧的不真實感。

那時郁溪忽然有點想哭。

也不是難過什麽的,就是鼻尖一陣酸意,也許是年輕人的矯情作祟,她總覺得江依就像此時眼裏看到的,有種不真實感,輕飄飄的,好像一不注意就會飛走了,不像卷閘門,能被人踏踏實實抓在手裏。

進了臺球廳,江依也沒開燈,徑直往裏走,郁溪以為她進去拿個東西就出來,站在門口等。

結果江依叫她:“你過來。”

她順着江依的腳步,這才發現江依走到了臺球廳最裏面,郁溪走近,她擰開一盞小小的燈,很暗,但可以看到眼前是一間儲藏室,不過現在沒當儲藏室用了,而是擺了一張小小的床。

“這是老板以前睡午覺的地方。”江依說:“不過他再婚以後很久不在這兒睡了,我問過了,他說你去邶城前可以在這兒睡兩周。”

還很貼心的說:“放心,床單我換過了,從我家拿來的,很幹淨。”

郁溪盯着那床單,連床單都透着粉紫,柔柔媚媚的,很有江依的風格。

郁溪在想,江依是什麽時候做的這些事兒?是她去書店選奧數題冊的時候嗎?

她張口:“我為什麽要睡這兒?你家怎麽了?”

“我家不是只有一張床麽?”江依笑得順理成章的:“在這兒你不是可以一人睡一張床麽?你總說自己不是小孩兒了,只有小孩兒才喜歡跟大人睡呢。”

她像是覺得自己說的話很好笑,輕搖腰肢笑得前仰後合。

郁溪沒笑,淡着一張臉,輕聲說了句:“要是我就喜歡跟大人睡呢?”

******

江依就沒笑了,她說:“可我不喜歡跟小孩兒睡。”

郁溪說:“為什麽?”

她覺得自己在江依面前挺沒出息的。江依有那麽多小伎倆,可她就像那種咬着人衣擺不放的小狗,一句一句“為什麽”,就是她抓着江依的衣擺不甘放手。

“為什麽?”江依輕晃腦袋重複了一遍她的問題,像是覺得她問得很奇怪似的:“大概因為我還沒結婚?身上沒什麽媽味?”江依笑着:“現在就開始帶小孩兒睡,早了點吧。”

郁溪說:“幹嘛總說我是小孩兒?”

江依笑着睨她一眼:“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本來還是小孩兒啊,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小孩兒。”

郁溪說:“你放屁。”

江依立刻瞪她一眼:“小孩兒怎麽說髒話?”

郁溪:“都說我不是了。”

那盞暗暗小燈的開關就在她眼前,她伸手把燈關了,一轉身就把江依抵牆上了。

卷閘門外的路燈照不進來,兩人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

江依被郁溪抵在牆上,能聞到郁溪身上的味道将她包裹。

那是古早洗衣粉的味道,陽光的味道,躁*動*荷爾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疊加出一種獨屬于年輕人的味道。

江依嗓子裏擠出一句:“瘋了吧你?”

她該第一時間推開郁溪的,可少女的體溫燙着她,讓她動彈不得。

郁溪把她抵在牆上啊,雙手在她耳側撐牆上,圍出一個小小懷抱,壓低聲音問:“為什麽躲着我?”

郁溪覺得江依是老狐貍,恢複鎮定恢複得很快:“大概是因為你沒給錢?”

郁溪不接招:“別跟我演,認識你這麽久,我沒看你收過哪個客戶的錢。”

江依笑得低下頭,長長的卷發就一蕩一蕩,隔着薄薄T恤掃在郁溪的肩胛骨上:“小孩兒,我收錢的時候還能讓你看到?”

“行。”郁溪說:“那我給你錢。”

江依說:“不收。”

郁溪湊近她:“別人都行我不行?”

江依都感覺郁溪在微微發抖,連呼吸都發顫,可沒有後退的意思。

也許這就是少年,莽撞又怯懦,卑微又驕傲。

江依回答:“你太小了,讓我有種犯*zui的感覺。”

郁溪:“所以跟你說我滿十八了。”

“這不是滿不滿十八的事兒。”江依:“小孩兒就是小孩兒,不然我問你,你會什麽?”

郁溪抿了下嘴:“要不讓你看下我會什麽?”

其實郁溪什麽都不會。

她知道自己喜歡女人,是一種天生的直覺。

可關于如何“喜歡”女人這事,她以前一直忙着搞學習,也沒研究過,全部的知識,都來自曹軒給她那本姑*嫂題材的舊小說,可那上面都是文字,很抽象,有些姿勢和手法,郁溪都不是很能想象的出來。

可她就是不想退讓。

她抵着江依,還是像那種咬着人衣擺不願放開的小狗。

她就是不想放開江依。

而且她覺得江依的呼吸有點亂。

她在猶豫,應該先低頭親下去,還是先把手放到江依胸前。

那舊小說上怎麽寫的來着?

她腦子裏亂糟糟的,呼吸也和江依一樣亂,可她覺得江依不一定會拒絕她。

可就在這時,窗外一只不知哪來的貓,“喵”的叫了一聲。

郁溪:……

兩人之間全靠微妙的氣氛撐着,貓突然一叫,打破那撩人的寂靜,兩人之間緊繃的弦就斷了。

江依笑着伸出手,繞到郁溪身側,在郁溪腰上輕輕一點。

郁溪本來就緊張,這會兒跟觸電似的,猛地就把圍着江依的雙手收回來了。

江依笑得就更妩媚了:“就說你是小孩兒嘛。”

郁溪就是這樣。感覺江依緊張的時候,她膽子能大一點。江依一撩一狐貍精,她就慫了。

江依不着痕跡的從她身邊退開:“小孩兒這也就是在祝鎮,你看小玫她們都只比你大一歲,所以你覺得這樣很正常,其實你們都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江依走到牆邊把燈打開,猛然亮起的燈光刺着郁溪的眼,江依蹭到房裏唯一一個舊立櫃上坐着,沒骨頭似的靠着牆,卷曲長發蹭在斑駁的牆上。

她懶洋洋笑着:“等你去了邶城,就會發現事情真不是這樣,你應該去跟你同齡的小孩兒去談戀愛,去喝酒,去笑去鬧,然後你才算長大了。”

郁溪垂手站在一旁,問了句:“那你呢?”

“我?”江依笑:“我已經老了,老得沒有耐心,等任何人長大了。”

她從立櫃上跳下來,像夏夜的一陣煙,飄走了。

******

江依回出租屋以後,站在門外的走廊上抽一根煙。

說來好笑,她之前明明不抽煙的。就這一兩個月的功夫,煙瘾卻大成這樣。

大概她喜歡抽着煙想事。

比如想,剛才郁溪抵上來的時候,她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逃開。

她對着月亮,吐出一縷薄煙。今晚月明,連一絲遮蔽的雲都沒有,皎皎月光,好似能照透人心裏的一切欲望。

是欲望麽?她本以為自己早就是個無欲無求的人,可原來年輕的身體是這樣,年輕的,朝氣的,蓬勃的。

她沒想做什麽,不然真跟犯*zui似的,不過本能的向往着靠近,有時就會有一瞬間的晃神。

那麽,早點送郁溪走這個決定,就再正确不過。

她還有一張卡,連是什麽時候辦的都忘了,好像是為了卡面的圖案辦的。翻出來之後依稀想起,不知什麽時候的一筆勞務費曾打到過這張卡上,吃了兩頓飯買了兩件衣服,就只剩兩千塊了。

她就用其中的一千塊,給郁溪買了張去邶城的機票,剛好有個常來打球的小混混,要從市裏回祝鎮,給帶回來的。

走吧。

江依對着夜空又吐出一縷薄煙。

那浩渺的天空,才是屬于郁溪的未來。

作者有話說:

直球!說到年下必須得是直球!

感謝在2022-04-27 13:37:25~2022-04-28 14:49: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DetectiveLi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沐晨言 2個;西瓜中間那塊給你吃、照海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17075965 10瓶;鍋包肉 2瓶;大白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