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過街的老鼠

姥姥姥爺看到她回來，就把她叫到屋裏，問她張文清怎麽樣了？打算怎麽辦？

現在村子裏的人都在談論昨天晚上發生的醜事。他跟老伴都沒臉出去。

他過了半輩子沒做過壞事，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做人，沒想到老了卻丢了臉面。

張文清也沒有給她一個确切的說法，周美麗沒法回答姥爺的問題。

姥爺讓她把張文清叫回家一趟，這件事要盡快解決。

如果兩個人能結成夫妻，也算不得什麽太丢臉的事。

要是張文清不同意就是耍流氓，他就要去公社，派出所告他。這樣，才能把這件事按下去，找回一些臉面。

周美麗心裏很贊同姥爺的做法。張文清只有跟她結婚了，就能死了他那份回城的心。

她答應姥爺等張文清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她就去跟張文清提。

姥爺不同意。

“這件事最遲明天，我等不了那麽長時間。他不給我一個答複，我沒臉出去見人。

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大家都去上工的時候，你讓他過來一趟。他也不會覺得丢臉。”

周美麗想到張文清剛才對自己的态度，覺得現在提這件事，他肯定會生氣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可姥爺态度堅決，她也不能違抗。

只好點頭，“好，那我就明天早上去找他說。”

……

張文清昨天那一下着實傷的不輕，他不僅頭疼渾身上下哪裏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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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青跟在他後面，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心裏痛快。

想起上一世他對自己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這一點算的了什麽？好戲還在後頭，以後他的每一天他都不會順利，讓他像一只老鼠一樣，走路都要沿着牆角走。讓他自己都覺得活不下去。

張文清回到男知青的院子裏。

就聽到屋裏的李小虎跟劉海洋在說話。他停住了腳步。

“我媽寫信跟我說，我爸現在托關系能給我弄一張回城的招工指标。這個地方我是真待不下去了，一天到晚面朝黃土背朝天。一睜眼就是幹活幹活，什麽時候是個頭？這裏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太折磨人了。”劉海洋道。

“你家有人好辦事。我家兄弟姐妹四個，有三個在不同的地方插隊。我爸媽根本顧不過來。”

“沒事，只要好好幹，不要犯跟張文清一樣的錯誤，總是還有希望的。”

“張文清也不知咋想的，那麽想回城還管不住身下的二兩肉，這下好了什麽機會都沒了。”

“他作風有問題，今天不出事早晚都會出事的。”

“嗯，不說他了。馬上快要到點了，趕緊起來吧。”

兩個人端着盆去院子裏打水洗臉。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臉鐵青的張文清。

兩個人愣了一下，張文清紅腫變形的臉差點沒讓他們認出來，李小虎放下臉盆，跑到張文清身邊，“文清，你怎麽傷的這麽嚴重？應該在醫院裏多待兩天挂水消炎。”

張文清的性子本就敏感，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受盡了嘲笑諷刺，剛才又聽到裏面的那番話，他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

什麽話都沒說，徑直走進屋裏。脫了鞋棉襖都沒脫就躺在了床上，拉起被子把頭蓋住了。

門外的兩人面面相觑，李小虎輕聲說：“我說錯話了嗎？”

劉海洋伸頭往裏往裏瞧了瞧，“誰知道呢。可能聽到我剛剛說的話了吧。走吧，咱們一會還要上工趕緊洗把臉待會遲到了。”

夏青青回到知青點跟大家說張文清回來了。大家都很好奇說要去隔壁看看。

被王紅梅攔下了，“他現在這麽敏感，咱們大家過去看他。他心裏肯定不自在。等下工我過去瞧瞧。趕緊收拾收拾時間快到了。”

王紅梅這樣子說，她們也不好意思過去了。

收拾完就聽到了上工的鈴聲。

大家紛紛扛起镢頭走出院子，李小虎跟劉海洋也抗着鋤頭從院子裏出來。

大家一起往村子裏走。

女知青們好奇不已問劉海洋跟李小虎張文清的情況。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跟他說話也沒理我們。直接上床睡覺了。”李小虎道。

“肯定是覺得丢人。”胡曉梅道。

“哈哈哈……”

羅娟經過門口的時候往院子裏瞧了兩眼，張文清不是好貨色她早就知道。他在兩年前自己剛來的時候還追過自己。自己沒看上他。

他跟周美麗的事她也知道。沒想到被夏青青給曝了光。

張文清最大最恨的仇人應該就是夏青青了吧。夏青青羞辱她讓她當衆吃土的仇她都還記着呢。

……

李衛國拿着兩根肥美的兔腿回到家。

今天跟青青的第一次約會，讓他看到了自己在青青心裏的位置。青青還細心的為奶奶着想，讓她父母從老中醫那裏寄來了治療風濕病的中藥。

奶奶的腿就有希望了。

一進家門，就看到繼母翠花跟茶花坐在房間門口嗑瓜子。

奶奶還坐在門裏曬太陽，他直接走了過去。

茶花因為生氣不想理李衛國，看他進門掃都沒掃這邊一眼，心裏更生氣了，手裏的瓜子也扔在了地上。

翠萍看到了心疼地上的瓜子，伸手在她腿上打了一巴掌，罵道：“你拿瓜子生啥氣？不是錢買來的？”

突然聞到一股肉香味，茶花也聞到了。娘倆紛紛把目光看向了已經過去的李衛國的手裏。

撿完掉在地上的瓜子，裝進口袋裏坐在板凳上，翠萍撇撇嘴道：“看看吧，這還沒分家呢就開始吃獨食了。平時從來沒看到他從外面買回什麽東西。現在提出分家了，知道往家裏買肉了。你爸還說我沒把他當作一家人。你看他把我們當成一家人了嗎？”

茶花不高興的說：“他也太過分了。”

奶奶看到他回來，

臉上立刻就挂上了笑容，“衛國你回來了？”

“嗯，你坐在這裏累不累。累的話我抱你上床休息。”李衛國在奶奶身邊蹲下來問。

“不累，曬着太陽舒服，我剛剛還眯了一覺。哈哈哈。”奶奶開心的說。

“等會我就要去上工了，這太陽也西斜了。你還是上床吧。”李衛國朝她眨眨眼，把手裏的野兔肉在她面前晃了晃，肉香味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