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分家的前奏

李大山還沒出村子，在村口遇到了從下坡村回來的翠萍。

翠萍也看到了李大山，有些心虛的笑着問：“大山，你這是要去哪裏？”

李大山滿臉的不高興，聲音也很沖，“我能去哪裏？我來找你。”

“你找我幹啥？”

“我聽娘說你娘來找你了，她找你幹啥？”

翠萍的目光有些躲閃，“我娘找我能幹啥，還不是我弟媳婦跟翠山鬧矛盾，讓我過去看看。”

李大山狐疑的看着她道：“你說的是實話？沒騙我？”

“沒有，能有啥事？走走走，天都快黑了咱們回家。”翠萍上前拉着李大山就走。

“你弟不會又出啥事問你要錢了吧？”李大山還是有點不相信。

“沒有，你把翠山想成啥人了？”她瞪了他一眼，聲音很大心裏很虛。

李大山雖然還不太相信，但看她并沒有認慫，也就相信了她。

兩個人回到家裏。

李響在茶花的監督下吃了一碗面條，還有兩個雞蛋。

茶花也沒想到奶奶會在碗裏放兩個雞蛋。那雞蛋可是夏知青買來的。

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子，她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看到鍋裏還有不少面條，她也吃了一碗。只是沒有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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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山跟翠萍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院子。就看到倆孩子坐在一起吃飯。

她側頭看了李大山一眼，“是你娘做的？”

“我又不會做飯，當然是她做的。”

兩人來到堂屋。

李響看到母親回來了，高興的說：“媽，今天的面條真好吃。裏面還有雞蛋呢。”

翠萍心想老婆婆還不錯對她親孫子還有點心。

茶花看她媽心平氣和的樣子，知道繼父肯定沒有把奶奶分家的條件告訴她。要不然她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樣子。

“媽，你吃了嗎？鍋裏還有一碗。”

翠萍肚子餓得咕咕叫，想着自己也去吃一碗。還沒站起來，李響就叫喚開了，“我還沒吃飽呢。我還要吃一碗。姐姐，你去幫我盛過來。”

他把碗推到茶花面前。

“他現在長身體，你盛給他吃吧。”說完去鍋屋拿窩窩頭啃。

茶花瞪了李響一眼，“你真不懂事，咱媽還沒吃飯呢。你不應該留給媽吃嗎？”

李響嘟着嘴，“可是，我沒吃飽啊。”

茶花無語了，說實話她不喜歡這個弟弟，自從有了這個弟弟母親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弟弟身上。

父母對弟弟的溺愛讓他變成了現在這樣自私的性子。

她去給他盛了一碗端過來。

翠萍倒了一碗開水，吃着窩窩頭就着鹹菜，吃了一頓飯。

翠萍去洗碗的空擋，茶花湊到繼父跟前，“爸，你是不是沒把奶奶給你說的事跟媽說呀？”

李大山抽着他的旱煙袋，嘆了口氣，“我哪裏敢說，說了還不翻天的鬧啊。到時候左鄰右舍過來看熱鬧多丢人啊。”

茶花不明白，繼父為啥會這麽怕母親，這種事能瞞得住嗎？

“你不說明天分家她照樣知道，躲避解決不了問題。你要不敢說那我就去說。”茶花道。

“算了吧，還是我跟她說吧。”李大山放下旱煙袋。

收拾完，天已經完全黑了。

屋裏點起了昏黃的煤油燈，翠萍給兒子洗臉洗腳然後抱上床。

然後坐在床頭納鞋底，天冷了她給李響做棉鞋。

李大山煙不離手，滿屋子都是嗆人的煙味。

翠萍生氣的說：“你能不能少吸兩口，被你嗆死了。”

李大山聽話的熄滅了旱煙袋，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今天晚上跟她說比較合适，要是明天她鬧起來，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情況。

他幹咳了兩聲，“翠萍，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翠萍一邊納鞋底，擡頭看了他一眼，“啥事啊？”

“嗯，是分家的事情。”

翠萍以為是讓老婆婆跟着衛國的事，“這件事沒得商量，我不同意。”

李大山很驚訝，“你知道我要跟你說啥？”

翠萍頭也沒擡，“你啥心思我能不懂？你娘必須跟着我們。她要是跟着衛國我就不同意分家。”

“不是這件事。”

翠萍再次擡起頭，一臉疑惑的看着他，“那是啥事啊？”

“咱們先說好，不許跟我急眼。”李大山道。

翠萍覺得事情不對，直接放下了手裏的鞋底，“我答應你，你說。”

“明天分家咱們拿出兩百塊錢給衛國，家……”

話還沒說完翠萍就怒了，“李大山你說啥呢？你想都別想。”

李大山趕緊跑到她跟前捂住她的嘴，“你小點聲，不是說好不急眼的嗎？再把李響吵醒了。”

翠萍氣的直喘粗氣，她壓低聲音，“李大山你咋想的？你一年能掙多少錢？一個工分三毛錢，你一年到頭每天不停的幹活，每天都能賺到十工分，你一年也掙不到兩百塊錢。

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不會同意的。”

李大山早就有心理準備她不會同意，分家的事業也到跟前了，他只好說實話，“今天咱娘跟我說了，不給錢也行就跟咱們斷了關系，然後搬出去。這個宅子給衛國。”

“你說啥，她想把我們趕出去？憑什麽？”翠萍的聲音高了一百八十度，把李響都給吵醒了。

她都快氣瘋了，她哪還管的了李響。

跳下床就要去找老婆婆，被李大山死死拉住，“你冷靜點，大家都還沒睡你不怕外人過來看笑話？”

“都這樣欺負咱們了？她老臉都不怕別人看笑話，我怕啥？沒有這樣欺負人的？我去問問她，她有什麽資格把我們趕出去。你趕緊松開，你不松手我立刻跟你離婚。”

李響看到他媽瘋狂的樣子，以為父母倆人打架吓得號啕大哭。

李大山一聽離婚，立刻松了手。

翠花沖出門去，來到老婆婆的門前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帶進去的風差點把煤油燈給吹滅了。

“娘，你跟我說清楚，你憑什麽讓我們搬出去？”

李大山從後面追了上來。

茶花也聽到了這邊動靜，披着衣服從屋裏跑出來。

李衛國跟奶奶一直沒睡，他們知道李大山只要把這件事跟翠萍提，翠萍肯定會過來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