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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鬥

米羅失去聯系已經一個星期了,曙光女神車隊的工作間裏籠罩着一層陰雲。三天前加隆交代了全部經過後,在史昂的威逼下去問蘇蘭特,得到的回答是朱利安寄給蘇蘭特一封信中的附信。于是史昂又繼續威逼加隆去問朱利安,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朱利安最近一個月從未給蘇蘭特寫過信。線索中斷,車隊的人都沉着面孔,費伊更是急的好幾次偷偷擦眼淚。隊長史昂終于繃不住了,他把大家都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裏,一起商量這件事。

“都說說看吧,別悶着了,再這麽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史昂看看“靜音狀态”的車隊工作人員,先開口到。

“老大,我覺得這裏面肯定有文章。蘇蘭特和朱利安犯不着說謊。”

修羅扒拉着自己又直又硬的黑色短發發表意見。穆接着修羅說到:

“同意,而且以小米的性格,就算真遇到什麽狀況外的事情,肯定也會想盡辦法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費伊鼻音濃重的說:

“可是他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家裏沒人,這兩天移動電話也關機了……”

“可以肯定他沒帶手機,”

小艾單手托腮:

“要是能看到那封信就好了。”

“沒有米羅家的鑰匙……”

撒加皺皺眉頭,分析着:

“如果我們假設,周末米羅按那封信上說的去赴約……沒帶手機,沒有回家,沒有聯系我們……”

角落裏憋了半天的加隆恍然大悟的拍着桌子叫起來:

“有人不讓他聯系我們!”

“Bingo!”

史昂打了個響指,用力合上面前的工作日志,誰都看得出來他現在十分生氣。

“怎麽可能?”

費伊有些不明白:

“那不是跟綁架一樣?”

大家不約而同開始抓自己的頭發。穆把眼睛一瞪:

“叫警察?”

“你希望新聞頭條是‘曙光女神車隊頭號車手疑遭綁架’?”

撒加反問。

“絕對不能洩露半點關于米羅的消息。”

史昂啞着嗓子對大家說:

“你們都記住,這是原則性問題。”

“到底是誰TM搞得鬼!”

小艾有些沉不住氣,修羅翻翻眼睛慢條斯理的說:

“綁了米羅有什麽用?要錢的話應該早給我們打電話了,什麽都不說搞人間蒸發,最壞不過我們明年的拉力賽拿不到總冠軍麽……”

這回所有人一齊用力拍桌子:

“問題就在這!”

“那就好理解了,”

撒加攤攤手,

“三年冠軍,有人受不了了,想給我們點苦頭嘗嘗。”

“二十多個車隊呢,誰這麽膽大不要命?”

穆氣哼哼的發牢騷。大家又是一陣沉思。

“我大概能猜到是誰了……”

史昂摸着自己的下巴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道。

“老大,誰啊?”

大家異口同聲的詢問。史昂卻沒有直接回答,突然話鋒一轉,嘆了口氣:

“如果真是這樣……只怕小米那孩子兇多吉少……”

“隊長!!”

辦公室裏所有人聽了史昂的後半句話都急了。然而老大到底是老大,史昂瞟了一眼一屋子火爆脾氣的隊員,很有威懾力的說道:

“慌什麽!你們聽好了,事情沒查清楚之前,誰都別給我出去造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明白沒有!”

“是……”

有氣無力的回複。史昂嘆氣,又說:

“穆,你是不是有個做私家偵探的朋友?”

“老大你神通~”

穆順便給隊長溜須:

“對,是有個朋友開私家偵探社,叫沙加。”

“秘密的聯系他,看他能不能幫忙查清這件事,最好能查到小米的下落。”

史昂謹慎的囑咐穆:

“這件事只能拜托你,我們都不易插手。你也不要大張旗鼓的去找他,越不引人注意越好,明白了麽?”

“老大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穆使勁點點頭。史昂看看其他人,接着說道:

“有了什麽消息以後,穆你直接告訴我,你們幾個……”

史昂指指撒加一幹人等:

“想知道進展就來問我,千萬別一幫人圍着穆問來問去,聽到了沒有?”

“知道了老大!”

這次的回答铿锵有力。

“行了,都出去該幹嗎幹嗎。”

史昂擺擺手,示意大家離開他的辦公室。隊員們陸陸續續的走出去,費伊落在最後面。經過史昂面前的時候,隊長拉住情緒低落的導航員,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鼓勵道:

“堅強些,費伊,要相信米羅,你們是最心有靈犀的搭檔。”

“嗯……”

費伊用手擦了把臉,深吸氣,感激的看着史昂,擡頭挺胸走出隊長辦公室。

黑色賓利車勻速行駛在公路上。坐在後排的大男孩兒百無聊賴的目送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

“米羅?”

旁邊座位上的黑發男人擡手撫弄着米羅柔順的長卷發,低聲呼喚:

“不開心麽?”

“沒……我只是……”

米羅維持剛才的姿勢不動,雙眼依然看向車窗外:

“我只是有些悶。”

車內又安靜下來,米羅昏昏欲睡。自從他一周前在海因斯坦城堡醒來,他就覺得很悶,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纏繞着他。身邊這個黑發男人說自己是他的貼身保镖,之前的行動中受了點傷,可能有些事情暫時想不起來,但是慢慢就會習慣的。

真是這樣麽?

米羅在心裏打了個問號:我怎麽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

半夢半醒間,米羅頭靠在賓利奢華的真皮座椅上,腦中蹦出一堆似曾相識的念頭:軟懸挂,彈簧減震系統很有效,車艙的隔音效果太好了,聽不到引擎的轟鳴,柏油路,石橋的硬胎,沒有完全預熱……

哈迪斯看着投入睡神懷抱的米羅,面容哀傷的為他蓋上件大衣。車速減慢,下了主路,拐進海因斯坦城堡的鐵門。

“哈迪斯大人,城堡到了。”

司機模式化的報告着。有人為哈迪斯拉開車門,黑發的男人伸出雙臂抱起睡夢中的米羅,穩步下了車,向城堡內走去。

安置好米羅,哈迪斯回到自己的書房,等候多時的潘多拉對着黑色的背影問道:

“這樣做真的好麽?”

黑色身影的動作遲滞了瞬間,哈迪斯俯身翻看着辦公桌上的公文,裝作沒聽到剛才的疑問:

“他們有什麽反應?”

潘多拉在心裏打了個唉聲,語調不變的說:

“米諾斯沒反應,艾亞哥斯保留意見,拉達曼迪斯有點內疚。”

“那邊的情況呢?”

“很平靜,基本訓練照常進行。但是……”

潘多拉起身,向哈迪斯行了個告退禮,走到書房門前:

“史昂這個人,城府很深。”

開門關門的聲音後,書房裏只有哈迪斯一人。他側過頭望着窗外明媚的太陽,用手遮住自己的雙眼。

五天之後,米羅覺得自己要精神分裂了。他承認海因斯坦城堡很大,但是再大的城堡也有轉完的一天,一成不變的景色讓他發瘋。最讓他感到惶惑的,是空白的記憶。

一片空白。

米羅不知道自己之前的人生是怎樣度過的,關乎父母,朋友,親人,那些應該有過的感動,悲傷,喜悅和幸福。他甚至連自己吃飯的口味都不明确應該偏甜還是偏鹹。除了城堡的傭人,他能接觸到的就只有哈迪斯,而這個少言高貴的男人總是用同一套說詞來搪塞米羅的追問。

米羅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像個高級白癡。

頭痛……看着迎面走來的哈迪斯,米羅不意外的開始頭痛。

“米羅?不舒服?”

溫柔如水的磁性男中音,一只大手按上米羅的肩頭,神秘的香氣缥缈而來,米羅忍住頭痛,對他說:

“哈迪斯,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什麽?”

哈迪斯有些驚訝,這麽久以來,米羅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

“可不可以讓我到遠一些的地方走走?”

米羅無辜的望着哈迪斯,紫羅蘭色的琉璃帶上讨好的神色。禁不住展露出一個愛憐的笑容,哈迪斯伸手将米羅攬入懷中:

“好啊,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喜歡看海麽?”

“嗯。”

把頭貼在哈迪斯胸前,米羅覺得自己的頭痛有所減輕,心情漸漸好轉,索性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哈迪斯身上,享受的閉上眼睛。

次日,黑色的賓利直奔海岩。伫立在陡峭的懸崖邊,米羅連日來的不快一掃而光,蔚藍的海水怒號着拍打着崖壁,白色浪花的泡沫輕蹭米羅的褲腳。

“這裏風大,多穿點兒。”

哈迪斯站在米羅身後,手持一件黑色披風裹緊他的身體,順帶把米羅環在自己的兩臂之間,低頭汲取着藍紫色長卷發中的薔薇香氣。

“哈迪斯……”

“嗯?”

“我喜歡這裏……謝謝。”

身後的男人沒有說話,環住米羅的手臂收的更緊。過了良久,哈迪斯才擡起頭,在米羅耳邊低語: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你喜歡的話,我每天都陪你來。”

米羅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跟着哈迪斯進了賓利,離開海岩。

回程有些疲倦,哈迪斯把米羅往自己這邊帶了帶,讓他靠在自己肩上小憇。氣氛似乎很溫馨,米羅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任自己胡思亂想,神游天外。

“砰砰砰——!”

賓利劇烈的抖動起來,把車後的兩人驚醒。米羅首先看到司機血淋淋的屍體趴倒在方向盤上,車子正向着路邊護欄直沖而去。腦中電光火石的一閃,于是哈迪斯聽到米羅很不文雅的罵了一句:

“Shit!”

行動永遠先于思考。米羅上身前傾把住方向盤,同時毫不客氣把司機的屍體踹出車門,自己一屁股坐在了駕駛位上。

心跳漏了一拍,米羅快速在心中衡量形勢。

時速八十公裏,三檔,還有多半箱油,僻靜的沿海公路,左側懸崖,右邊峭壁,雙向兩車道。面不改色的瞄了眼後視鏡,三輛沒有牌照的黑色淩志房車,左中右包抄而來,越來越近。對方手裏有重武器。

“哼。”

米羅盯着前方的路,對剛換坐到副駕駛位置上的哈迪斯說:

“我覺得你坐在後面比較安全。”

哈迪斯察覺到米羅眼神的變化,看看他緊抿的嘴唇,平靜的問:

“你有把握擺脫他們?”

米羅笑了,那是一個稱得上狂妄的笑容,卻配極了他希臘雕塑般的五官:

“坐穩了,我可不想把你從車裏甩出去。”

哈迪斯暗笑,不浪費一分一秒用安全帶把自己牢牢固定在座位上。米羅則不知不覺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

賓利,V12缸汽油引擎,渦輪增壓,最高時速兩百八十公裏,6速縱向變速箱,輪胎預熱不夠充分,抓地力不理想,軸距太長,車身太寬,底盤對路況的要求太苛刻,兩輪驅動的高速轉向……

淩志車裏有人探出身體舉起一支狙擊槍,千鈞一發之際,賓利像脫缰的野馬一樣擺動了一下車身絕塵而去,速度之快讓追蹤者始料未及,忙縮回車裏加速追擊。

加速,離合,挂檔再挂擋。一分鐘內,米羅完全馴服了賓利,操縱着它在崎岖的山路彎道間疾馳。手指習慣性的在方向盤上打着拍子,米羅瞧着後視鏡裏被自己越甩越遠的淩志車微笑。

“你沒告訴我你還有仇家。”

哈迪斯臉色蒼白的緊靠着椅背。車速太快了,他從未親身體驗過這樣高的速度,呼吸都有些困難,讓哈迪斯最感到瘋狂的是,米羅在這樣的山路上居然不減速過彎!已經過了幾個彎道了?每一次哈迪斯都覺得米羅要直直的撞向堅硬的岩壁,賓利卻輕巧的滑過路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車尾總在岩石上剮蹭出一簇簇火花。

他居然還有心情來問自己是不是有仇家!直到此時,哈迪斯才終于明白自己犯了一個多麽致命的錯誤:他太低估米羅了!

緩緩心神,哈迪斯開口:

“這種事情以前也曾發生過,不過那個時候我的防備沒有今天這麽松懈。”

“你在指責我麽?”

米羅聲音一沉,車速好像又快了些。

“不。”

哈迪斯用目光描繪着米羅側面的輪廓,坦然道:

“人在江湖,這種事情在所難免,我總不能因為懼怕而放棄和你獨處的機會。”

米羅手指的節拍停了兩秒,又重新有節奏的開始。賓利身後,三輛淩志可謂狼狽不堪的跑在路上,從車身上明顯的凹痕能夠看出,他們的彎道似乎過的并不順利。

“前面就能分出勝負了。”

米羅冷不防冒出一句:

“坐穩了,哈迪斯。”

收到提醒,哈迪斯才注意起前面的路,登時心髒險些蹦出胸膛。右轉倒U形彎道,下坡,彎道外圍只有一條簡單的護欄,護欄外就是懸崖,懸崖下就是布滿尖利礁石的北海。

米羅笑了,這次他笑的很傲慢。等那三輛淩志追的近了些,米羅一踩油門,加速,剎車,轉向,手剎,一氣呵成的動作,刺耳的輪胎摩擦聲連綿不絕,整個倒U形彎道上刻下了幾條漆黑的剎車印。當離心力終于失去作用的時候,哈迪斯發現,他們已然駛上了通往海因斯坦城堡的高速公路,回頭向彎道望去,凜然看到護欄扭曲變形的缺口旁,只剩一輛淩志車。

長出一口氣,哈迪斯感到自己渾身上下的肌肉酸痛,冷汗浸濕了後背的衣衫。車速穩定下來,賓利規規矩矩的跑完餘下的路程。

“老大……”

穆上氣不接下氣的撞進史昂的辦公室:

“快,叫上大家一起去!”

“去哪裏?”

撒加站在辦公室門口問。穆剛想解釋,又覺得說話太麻煩,一跺腳拽着史昂出了辦公室,招呼車隊其他人:

“費伊,小艾,修羅,走,抓緊時間,晚了我們就看不到了!”

“穆你把話說清楚啊~”

費伊哭笑不得的看着頭上直冒熱氣的穆。

“都先別問了,跟着穆,上車!”

史昂話音一落,大家紛紛放下手裏的活計,三步并作兩步上了各自的車,穆一馬當先在前面領路,同一輛車裏還有史昂和撒加,餘下幾人乘另一部車跟在穆後面。

天色熹微,距太陽升起還有一段時間。曙光女神車隊的人都想盡早知道沙加的調查結果,誰都不肯離開工作間,直接導致他們一連忙了好幾個通宵,後來幾個人幹脆達成共識,全都留宿在工作間內,隊長史昂也不例外。

剎車燈亮,兩部車先後停在路邊,幾個人下了車環顧四周。

“這不是,去海岩的那條路麽?”

修羅指指仍灰蒙蒙的海面。穆好容易平穩了呼吸,用手一點前方,對大家說:

“你們都去看看吧,抓緊時間,警察來之間我們最好離開這裏。”

“警察”兩個字讓衆人遲疑了半秒,費伊一咬嘴唇,小跑着向穆指明的方向走去。柏油路上幾條漆黑的剎車痕就這樣映入費伊的眼簾。

“這怎麽可能!”

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費伊沿着剎車痕越跑越快,一直跑到護欄的豁口。跪在剎車痕旁用手來回撫摸。

“死亡拐角。”

修羅仔細觀察着護欄扭曲的形狀:

“不止一輛車從這裏沖出去,第一輛車破壞了護欄但是沒有掉下去,後面的車……兩輛都下去了……”

穆也像費伊一樣跪在剎車痕旁,邊用手觸摸,邊斷斷續續的說:

“最前面還有一輛車,看軸距和胎寬,應該是輛豪華房車……入彎的剎車痕太靠前了……貫穿整個彎道……”

“後面有三輛輕型房車在追,”

小艾獨自往相反的方向查看:

“日本車。”

撒加看着在黎明的魚肚白中愈發明朗的痕跡,瞅瞅旁邊的史昂:

“三輛日本車追一輛豪華房車,被追的車安全過彎,而那三輛日本車至少有兩臺都摔下懸崖,是這樣吧?”

“是米羅!”

費伊一個激靈跳起來,回過身跑向車隊隊長,聲音發顫的喊道:

“是他!是米羅!”

“你敢肯定?”

史昂問出關鍵問題。天藍發色的美男子用手在空氣中比劃着,重構那一幕場景:

“……這裏開始加速,入彎帶剎車,右轉向打死,同時手剎,貫穿整個彎道……除了米羅,還有誰敢在這樣的倒U形下坡彎道上加速過彎?我敢打賭他當時一定在四檔以上。”

“不折不扣的瘋子。”

小艾說了句不知是諷刺還是贊揚的話。

“天才。”

穆糾正小艾的說法,招手示意大家上車離開:

“當車手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時候,他就是不可戰勝的。”

兩部車剛剛走出不到百米,後面的警笛聲呼嘯而至。穆松了口氣:

“看來沙加的情報果然百發百中啊。”

再次聚集到史昂的辦公室內,隊長玫瑰紅色的眼睛看向總機械師:

“說吧,這是怎麽個來龍去脈?”

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道:

“我按老大的吩咐去拜托沙加,他同意幫我們調查。就在昨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他一個電話,說通往海岩的那條路上發生交通事故卻沒有人報案,就在死亡彎道,他希望我們能趕在警察封鎖現場前去看看,如果能确證當時是米羅在開車,他下一步調查的目标就更清楚了。”

“就這樣?”

撒加挑挑眉毛。

“就這樣。”

穆用十分确定的口吻補充說:

“沙加說他已經調查的□□不離十了,有了我們剛才确認的結果,他就能‘單刀直入’。但是那家夥現在多一句都不肯說,只是讓我們再等等。”

史昂慢動作一樣點點頭,寬慰各位隊員:

“不管怎麽樣,有消息就好,看來小米……離我們并不遠……”

“還能以那種‘自殺’的方式過彎……”

小艾好像在跟誰賭氣:

“他有車開為什麽不回來?”

辦公室一下子靜得像墓地一樣。這個問題讓每個人都心存疑慮,不詳的預感揮之不去,卻偏偏倔強的誰也不肯說出來。

史昂只得說:

“沒得到沙加的正式答複之前,都不要瞎猜了,事情也許不像我們看到的那麽簡單。”

辦公室裏依然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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