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塞希爾躺在出床上,半閉着眼睛,等伊斯裏走出去之後,才重新睜開。

房間只亮着一展微弱的黃色燈光,今晚雲層把月亮遮的嚴嚴實實,塞希爾瞥了一眼窗外,便輕聲從床上爬下來。

每走一步路塞希爾都要擡起頭看着那扇被關着的門,生怕自己的聲音被伊斯裏聽見。

塞希爾踩在冰涼的地面上,腳心的涼意直沖膝蓋骨,管不了這麽多,塞希爾踮起腳尖又走了幾步,卻一個不小心沒有看準腳下,自己擡腳就摔倒了在地上。

瞬間,心髒像是失了魂一樣,在寂靜的環境中肆意跳動,即使屏住呼吸也無濟于事,塞希爾緊張的閉上眼睛,開始在心裏準備着之後的措辭。

可就在地上躺了十幾秒,也不見有人進來,心髒也開始緩緩恢複到正常,塞希爾睜開顫抖的睫毛,房間依舊如初,沒有什麽變化。

伊斯裏已經走了,這無疑不是最好的消息,塞希爾急忙的地上爬起來,沖向衣櫃。

塞希爾激動的拉開衣櫃,眼睛絲毫沒有留戀給上面那些華麗的衣服,而是開始翻找着被壓在下面的。

争取找了幾件對自己穿起來不算太難的衣服,賽希爾心滿意足的關上衣櫃,全然不顧腳下傳來的刺骨,将整個人塞進床下,打開自己那扇秘密的小門。

賽希爾再一次清點了裏面的東西,唇角牽起一抹微笑,将懷裏的衣服放了進去,才爬上床縮進被窩。

不出所料,第二天人還沒有睡醒,就被一個噴嚏打醒了,賽希爾頭昏腦漲的從床上爬起來,手腳困的擡都擡不起來。

賽希爾眉頭緊蹙,不出一秒,又将自己縮進了被窩裏,這一次連頭都被蒙在裏面。

伊斯裏準備好一切,輕輕的敲了幾下房門,便推着餐車走進來了,床上的依舊一動不動的蜷縮在一起,渾然不在意是誰從外面進來。

伊斯裏将毛巾搭在臂彎上,聲音不大不小:“少爺,起床了。”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聲音,伊斯裏也不着急,轉身将溫水倒進杯子,端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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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賴床可不是什麽好行為。”伊斯裏彎腰出聲說道。

塞希爾被伊斯裏煩到了,将被子從身上拉下來,怒瞪着伊斯裏:“出去!”

伊斯裏先是一愣,随後視線又落到那張發紅的臉上,頓時眉宇間升起一股煩躁。

伊斯裏将水放到一邊,一把将人從床上撈起來,為了避免碰到昨晚的傷口,伊斯裏還是很小心的将塞希爾抱在懷裏。

“少爺,昨晚幹了什麽?”伊斯裏聲音低了下去。

塞希爾心裏頓時慌了起來,眼底神色飄忽:“沒幹什麽。”

伊斯裏沒有接塞希爾的話,轉身将放在盤子裏的溫毛巾拿出來遞到塞希爾的眼前。

塞希爾看了一眼伊斯裏,便拿過毛巾送到自己臉上,等在移開的時候,那溫熱的觸感已經被換成了涼飕飕的風,吹在臉上,腦袋的昏沉也緩解了不少。

“少爺,今天就在家休息,我去準備藥。”伊斯裏将塞希爾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在轉身準備出去的時候,伊斯裏突然回頭看着塞希爾,眼底像深潭一樣,捉摸不透,聲音卻平靜的不像話,但塞希爾聽起來,仿佛是威脅一般。

“少爺還是不要倒出亂跑的好。”說完,伊斯裏便關上門走了出去,留下塞希爾在床上,任由心髒上的血壓再一次飚到峰值。

伊斯裏還沒有從外面進來,塞希爾就已經聞到了那股難聞的問道,頓時,便朝着床的最裏面坐去。

被推進來的餐車上,那一碗黑乎乎的藥瞬間讓塞希爾嗓子裏泛起了惡心,後背竟都開始冒出森森細汗。

伊斯裏将藥端在手裏,遞到塞希爾眼前:“過來喝藥。”

塞希爾和自己僵持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抵過伊斯裏的壓迫,慢慢吞吞的移動到那個黑乎乎的東西面前。

塞希爾端着碗,嘗試的抿了一口,便立刻将東西拿遠:“可以不喝嗎?”

伊斯裏本來就很煩躁,以前少爺根本沒生過病,現在這樣接二連三的,簡直就像是故意一般。

“我記得少爺以前并沒有這麽任性。”伊斯裏看着塞希爾,頓了頓,聲音淡漠:“少爺是喝?還是不喝?”

塞希爾被伊斯裏吓的一愣,細細想來,最近的事情确實太多了,便連忙端起碗送進去好幾大口。

嗆人的湯藥沖進嗓子的瞬間,塞希爾眉頭就緊緊的皺在一塊,直到最後一口喝完,塞希爾頭也不擡的就将東西塞進伊斯裏的手裏。

“出去!”塞希爾生氣的說道。

伊斯裏将碗收回到餐車裏,又從裏面拿出一小塊蛋糕将床上的架子架好,放在上面。

“少爺,蛋糕準備好了,您吃完早點休息。”

伊斯裏又恢複到之前的平靜,推着餐車輕聲的關好門。

等回到一樓的時候,外面猛的就響起一陣很不禮貌的敲門的聲,伊斯裏并沒有理會,将餐車送回到廚房出來的時候,外面那聲音還在響。

為了不打擾塞希爾的休息,伊斯裏還是上前将門打開。

“怎麽現在才開門!”外面站着一個穿着酒紅色長裙的女人,趾高氣昂的瞪着伊斯裏。

伊斯裏微微皺眉,正要張口說什麽的時候,那女人突然被推開,被擋在身後的是一位穿着得體的紳士,見到伊斯裏便立即脫帽行禮。

“您好,我是來找我的侄弟的。”男人恭敬道。

伊斯裏見狀,便往後退了一步,将門拉大了點:“您是?”

男人唇角揚起,鼻下的胡子彎成一個八字:“您還不知道吧,我們是克裏蒂斯家族的分支,很小的一個。”

女人在旁邊氣哄哄的站着,還在生氣自己的丈夫為什麽要把自己推開。

伊斯裏回想了幾秒,自己的記憶裏并沒有出現過這類人,但現在局勢下也沒有人敢這樣說,于是便将這些人放了進來。

女人身後還跟了一個小孩,咋咋呼呼的,伊斯裏看着,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但在身份的壓制下,伊斯裏還是恭敬的彎腰說道:“我去通知少爺,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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