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學無術的美人

“是啊，往常都是彎兒來溫酒服侍的，現在…好端端的，人就沒了，昨兒晚上，小虎子他們說，看到少爺的眼睛都紅了，看着就難受。”另一個胖丫鬟偷偷的吃了一顆梅子，嘴裏還嘟囔着，一邊還唉聲嘆氣的，惹笑了其餘的丫鬟。

“胖妹，你又偷吃，小心被安總管發現，罰你一天不準吃東西，正好可以減減那身肥肉，再這麽胖下去，小心嫁不出去了…”溫酒的丫鬟刮了眼胖妹，也就是這府裏的對下人寬厚，笑罵中，也沒有真的想告發什麽，其實只要不過分，總管和少爺從不說什麽，有時候，還會直接賞了這些點心什麽的給他們這些丫鬟下人的，所以，府裏的衆人，對落郗是真心的尊敬着，但是看胖妹愈見圓滾的身材，還是忍不住取笑起來，一旁的丫鬟也是跟着笑鬧着。

“我才不擔心呢，咱們少爺是菩薩心腸，才不會因為一個梅子就打罰咱的，你就會吓我。”胖丫鬟嘟嘴反駁，倒是那傻傻的樣子，更是惹笑了一幹姐妹，亭子裏頓時又熱絡起來。

跡夢梨看看那邊毫無防備的笑臉，再瞥了眼身後滿臉心思的春宏，忍不住心中嘆息，這就是差別啊，什麽樣的人養什麽樣的鳥，不對，是什麽樣的環境出什麽樣的人吧，看看這落郗美男的丫鬟，再看看這樓家出品的人，跡夢梨覺得真是無語了，想來這落郗也不是什麽壞人，接着又郁卒了，明明對下人這麽寬厚，獨獨對自己卻那麽厭惡，那麽兇，雖然，他原意是針對之前的樓夢梨的，但是，現在暫居這身子的，可是自己啊，平白的得到這樣的對待，心裏總覺得不是個味啊，還不如做個丫鬟來得輕松呢。

這個小姐诶，當的還真窩囊，正郁悶着，那邊亭裏的話音一轉，接下來的話，讓跡夢梨卻是心裏堵得慌。

“都是樓夢梨那個壞女人，彎兒好好的，不招惹她她還主動找彎兒的麻煩，本來，咱們都以為彎兒肯定會嫁給少爺的，比起外頭那些不知根底的女人，彎兒做落府的女主子，咱們的日子也好過，誰知道，這樓夢梨一來，不但惹得少爺不高興，還害死了彎兒，真是可惡的女人。”

不知道誰說了這麽一句，頓時，亭中的丫鬟都是一臉的氣憤，恨不得把樓夢梨揪出來暴打一頓的感覺，身後，春宏嘴角一彎幸災樂禍的看着前頭的跡夢梨，跡夢梨斜眼一瞥，那春宏連忙慌張的收起笑意，又是一臉惶恐的低下頭。

但意外的，跡夢梨居然什麽都沒說，眼中一片波瀾不驚，冷清的似雪水一般，登時，春宏伏下的表情，有些古怪，暗道，怪奇，她居然不生氣，要是換做以前，老早就上去一人一個嘴巴了。

“老早就聽聞那樓家的大小姐，性子刁蠻，時常打罵下人，還想着，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怎麽這麽惡毒，咱們少爺從來都不會對咱們吼上半句，就連安總管，雖然脾氣大了點，但也沒真對大家夥使過壞的，那樓夢梨若不是生在有錢人家，她有什麽可以嚣張的，除去那樓家大小姐的身份，她還指不定連咱們這些做丫鬟的都比不上呢，真為她感到羞愧。”一丫鬟道。

“聽聞那樓夢梨雖是大家千金，卻不學無術，是個十足的草包，不但不會吟詩作畫，連最基本的撫琴女工都一無所長，倒是生的貌美，卻脾性惡劣，硬生生糟蹋了她爹娘賜給的好相貌，這樣的女人，就算是倒貼給少爺，少爺也看不上眼的。”另一丫鬟接着附和着，眼中，是赤果果的鄙視，想要嫁給少爺的，一個個都是文才兼備的淑良女子，哪個會像她一般，既出不了廳堂，又下不了廚房的。

“哼，要不是因為她是樓家的千金，少爺礙于她的身份沒辦法才接她來小住，這樣的女人，少爺根本不會搭理半分，你們沒看見，上次那女人出現的時候，少爺有多不耐煩，還生怕她欺負了彎兒，直接就把彎兒攬在懷裏，氣得那樓夢梨臉都青了，真是活該。唉…可惜彎兒命不好，就這麽去了，不過，能得到少爺這麽多年的獨寵，換做是我，我就是死了也心滿意足了。”臉頰紅彤彤的，似乎是害羞着，年紀稍小的一丫鬟，臉上是一片想往的神情，頓時惹來其餘幾人贊同的點頭。

“你啊，也就只能白天做夢了，少爺是什麽人啊，那可是咱們扶耘國所有待嫁女子的憧憬對象哎，第一美公子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就算少爺想成家了，那排着隊想進咱們落府的門的，可是會把門檻都踩爛的，輪也輪不上咱們這些個丫鬟的，彎兒，是個特例，就算這樣，還不是被些個心思歹毒的人給害了，咱們啊，要認清身份，萬一想頭多了，說不定，哪天就飛來橫禍了，落得跟彎兒一樣的下場，還是安分守己的好。”

看起來老成些的丫鬟，數落着一個個小丫頭的花癡心理，她許是待在這府裏比別人久些，看得也通透些，本來，像少爺那樣的人物，就不是自己這樣的身份可以妄想的，否則，就算有少爺的寵愛，又怎麽能保證，一世無憂呢，彎兒，不就是個很好的列子嗎，明明是護在心頭上的，結果還是因為他的關系，這麽輕易的走了。

“梅姐，咱們都知道的，姐妹們又不是第一次談起，咱們是什麽身份，咱們自己都清楚的很，當然不敢妄想什麽的，不過，這心裏頭想想，總是可以的吧，不要告訴我，梅姐你心裏就沒有一點想法哦，那樣咱們才不信呢，除了彎兒，梅姐你是服侍少爺最久的了，天天見着那樣出色的少爺，你就敢說你心如止水。”胖丫頭一臉的揶揄，眼睛咕嚕咕嚕的轉着，還沖衆人努努嘴。

“你…我…，不和你們說了，不聽拉倒，反正，就算我愛慕着少爺又怎樣，這扶耘國愛慕少爺的女人，可多了去了，又不是我一人，那樓夢梨也才來不久，還不是被少爺給迷住了…不過，倒也怪了，彎兒這些日子都沒怎麽出門，想是少爺也叮囑過的，怎麽的，就和那樓夢梨撞上了，還被推進了湖裏。”梅丫頭先是一陣羞怒着，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麽，便凝眉疑惑起來。

一直默不吭聲的跡夢梨，在聽到這丫鬟的疑惑之後眼神一暗，若有所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