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懦弱的人

咖啡廳裏悠揚的琴聲緩緩的流淌着,仿佛訴說着一個個的悲歡離合,而與之相宜的淡藍色卡座裏則都由青翠的綠蘿和人工綠藤圍起,使卡座間互不相見,互不幹涉,幽靜而舒适。

然而包圍在這恬靜的氛圍中的兩人卻并不感覺有任何舒适,反而是沉重,令人窒息的沉重。

心不在焉的攪拌着手裏的咖啡,偶爾擡頭看着對面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人,想說的話也卡在嗓子裏,問不出來,掙紮許久,最終還是又低下頭,沉默無語。因為一時的感觸就沖動的打了電話,可是到頭來要面對的時候卻還是怕了,怕既定的失去,怕殘忍的未來。果然不管怎麽變,在感情面前我終究還是太懦弱了。

或許是再也受不了這種氣氛,陸浩首先打破了沉默:“我和小梓,在一起了...”

陳然攪拌着咖啡的手一滞,倏而又繼續攪拌着,那停頓快得似乎是錯覺,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也艱難了很多。

陸浩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雖然從小一起長大,可是他好像從來就沒看透過對方在想什麽,永遠都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仿佛什麽事情都不在乎,而且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說,自己一個人悶在心裏,這種像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常常讓他抓狂和難受。自然不是情愛方面的,那麽多年的陪伴,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可那只是作為兄弟,作為家人的感情。當時小梓和自己表白的時候本來已經是拒絕了，雖然很早以前就看出來小梓和陳然是普通朋友關系，可是那時自己一直以為陳然在單方面的暗戀着小梓，所謂朋友妻不可欺，何況自己一直還把陳然當哥哥，所以就算自己也喜歡着小梓，但是和兄弟比起來，愛情只會是犧牲品。

不過誰會想到自己心中的兄長看上的竟然會是自己，百般的阻撓也是為了不讓自己和別人交往。自己在知道的時候，逃避過，慌亂過，害怕過，內疚過，可掙紮到最後，也像所有的爸媽面對出櫃的兒子般無奈接受——或許用這個形容詞有些奇怪，但是他就是這個感覺，無奈卻接受。可是他接受了對方性取向的不同，不代表也能接受對方，他或許很遲鈍，或許在很多時候都糊裏糊塗的，可惜唯獨感情他糊塗不了，再怎麽不願，感情也欺騙不了人，他喜歡他，永遠只是弟弟對哥哥的喜歡。他這輩子最不願意傷害的，也就只有他這哥哥。

“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對不起，我一直只是把你當哥哥……我，要什麽補償你會覺得好過點？”習慣一根筋的陸浩根本就不懂如何處理感情的事，特別是安慰之類的，結果是最重要的。

停下攪拌，靜靜的看着對方消瘦了很多的臉，那麽重的黑眼圈，很久沒睡好了吧。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的慢慢握緊，不是本來就打算好要用勁全力讓對方永遠都開開心心沒有煩惱的？為什麽讓他笑容消失了的反而卻是自己？因為還是太貪心了吧，貪心得漸漸的就被貪欲掩蓋了本心，迷失了自己。不過不表白過，總覺得不甘心……貪戀的看着他，仿佛要把對方印在腦海裏，良久，使勁閉上了眼睛，像調節什麽般，複而睜開眼時，眼睛已經恢複了清明，“我想你誤會了，我的确是ｇａｙ，而且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不過那個人不是你，至于我當時那麽說…純粹是無聊想騙騙王旭揚的，沒想到你會當了真，我們是兄弟，只是兄弟！”既然對方有了選擇，表不表白又有什麽區別，不過是給對方添堵罷了。

陸浩完全愣住了，自己糾結了那麽久，沒想到只是自己想太多，不由得又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只是自己想太多，全身放松後感覺軟綿綿的，不過還是伸拳擂了對方一下，“你真不夠哥們，知道我誤會又不聯系我解釋一聲，害我頭痛了那麽久，想着要怎麽拒絕你才不傷着感情，你知道我有多久沒睡了嗎？請客請客。”

“誰會知道你糾結那麽久，我本來是想解釋的，不過我對象正好住院了，一急就忘了。”看着對方露出的笑臉，卑微就卑微吧，如果懦弱能換的他一輩子都那麽開心，一切都值了。

“啊？住院？怎麽會突然住院？嫂，嫂子怎麽了？”沒想到原來是這樣啊，有了老婆忘了兄弟這倒也正常，特別還是老婆出事的時候，雖然接受他喜歡男的這一事實，還是有些別扭，不過，喊一男的嫂子會不會很奇怪？那我應該喊什麽？哥夫？抖了抖，還是嫂子吧。

……我能說是我亂掰的麽？只是突然間想到了住醫院的那個所以随口胡說的，和他可不熟，果然說了一個謊就必須要一百個謊來圓，可是現在要怎麽圓？“……額，他，他那什麽……”

“什麽？(⊙o⊙)？嫂子得了很嚴重的病？”完了，現在喊嫂子好順口，果然還是希望他找到自己的幸福啊。

“……做的時候忘記買潤滑油，他受傷了……”本來說着挺尴尬的，可是一說完對方就先臉紅，自己反倒感覺平靜了。

“做……那個，你不去照顧嫂子，來這…他，他生氣麽？”

“一直在照顧着，現在我只是騙他說出來買午餐而已，如果太晚回去，他應該會發脾氣。”過了那個坎，感覺說着就很順了。

“哦，那，那個你快回去陪他，快點，我來結賬就好。”生病的人很喜歡耍性子，很難伺候的，如果因為我他們鬧翻了，可就罪過罪過啊。

看着風風火火跑去結賬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管我多晚回去都沒事，反正又沒這個人，急什麽。

深深地看了看他的背影，拿起旁邊的衣服就走出了咖啡廳，來到屋外的時候，像被陽光的光芒刺激到了般，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任淚水滑落，或許這輩子就這樣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今天，或許說是昨晚心情不好，所以才會晚更，不好意思了，唉，做人好難，我會盡量振作起來的

我不大會寫虐，所以感覺亂七八糟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