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相殺

“你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于一寒看到葉子靈對他露出的防備态度，心下一沉。難怪喪屍沒有一上來就動手，打得竟然是這個主意。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陽謀，他們想要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幾乎是零，就憑他們四個人連克勞曼特一個人都對付不了，更別說四周還有這麽多喪屍。

棄車保帥，犧牲一個人保全其他人已經成了唯一的選擇。

這個選擇對于于一寒來說非常艱難，他當然不可能聖父到犧牲自己保全別人，也不可能讓自己唯一的弟弟受到傷害，剩下的一個名額就只能在刺和葉子靈之間選擇。

如果放在正常情況下，于一寒絕對會保下刺将葉子靈這個外人犧牲掉，問題在于邢睿司在臨行前要求別讓葉子靈死了，他都不明白自家隊長在葉子靈的事上究竟在想什麽。

葉子靈不能動，難道就要讓刺犧牲嗎？刺雖然是後面才開始在隊長手下幹活的人，但他同時是城主的人，不是那種可以随便丢棄的棄子。

這次的對手果然麻煩，似乎連他的底線都摸的很清楚。比起城主，作為沒來黑石城之前就已經跟着邢睿司的于一寒當然更偏向于邢睿司這邊，犧牲刺似乎成了必然。

葉子靈不是于一寒肚子裏的蛔蟲，當然不知道于一寒都想了些什麽，他只能依照可能的情況小心翼翼防備，一旦于一寒等人動手，他要保證能在第一時間逃走。

打不了還走不了麽，他相信如果他要走克萊爾絕不會攔他，至于喪屍的身份還是能不暴露就不暴露吧。

于一煜看了一眼自家大哥又看了一眼葉子靈，眼底閃過一抹歉意，如果于一寒真的打算犧牲葉子靈，他也只能動手，親人和友誼之間他理所當然地會選擇親情。

然而，還沒等于一寒想好究竟該怎麽開口，刺突然拔出匕首隐去身形，下一刻他出現在葉子靈背後，匕首直直刺向葉子靈的後背心。

在刺看來，葉子靈這個外人絕對是被抛棄的那一個，還是早早送他上路的好。

葉子靈在刺消失的同時立刻做好防備，在刺出現在他身後的時候立刻一個轉身一枚子彈從槍口射出。

果然還是對他動手了，他就知道被犧牲的那個人肯定是他！

邢睿司，最好別讓他平安無事回到黑石城，不然他不管他是不是那個藍眼睛男人，一定要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大哥？”于一煜有些猶疑地看向于一寒，不知道該幫誰。

“讓他們去，我們不要管。”于一寒頓了一下，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決定。

這樣一來他誰都不會得罪，而且就結果來說應該是偏向他所希望的那個。葉子靈既然能夠殺掉夢陀羅，對付刺也應該不在話下。

至于殺掉城主的人的罪名也不需要他承擔，葉子靈也可以說是自衛殺人，一切再完美不過。

“這就是人類和喪屍不同的地方，我現在很慶幸我變成了喪屍。”克萊爾一邊觀望葉子靈與刺的争鬥，一邊用雖然不響亮但能讓在場人都聽得清楚的聲音對林琰說道。

“看來你已經連心都變成了喪屍，完全沒有一絲人性的存在。”于一寒臉上露出一抹不屑，對于克萊爾·克勞曼特的自甘堕落非常鄙視。

“留着人性讓你們人類利用這一點來對我進行絞殺嗎？”克萊爾似乎想起什麽不好的回憶，發出一聲冷哼，“有些事都是你們人類逼的，就算有的喪屍在喪屍化之後依舊把自己當做人類，你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并将其殺死。”

克萊爾的這段話與其說是在和于一寒争論，不如說是說給葉子靈聽的，他在警告葉子靈一旦被人類發現喪屍身份的下場。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于一寒只說了這樣一句名言。

“所以說你不能怪我現在這樣對你們，我已經不是人類了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克萊爾攤開雙手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學着于一寒把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雙方立場對立，怪不得誰心狠手辣，如果有喪屍落到于一寒手裏，也不一定比那些死士的下場更好。

“唔……”葉子靈發出一聲悶哼，強行飛速向後退去與刺拉開距離。

他被克萊爾和于一寒的對話弄得心一亂，頓時中招，手臂上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像是魔咒般深深印在了葉子靈的腦海中。

克萊爾的話他其實沒有太大觸動，他知道那些話是故意說給他聽希望他能夠動搖。讓他心煩意亂的是于一寒對于那些和他一樣不想當喪屍的喪屍的态度。這讓他再一次确定，想要在人類社會生存下去就絕對不能暴露自己喪屍的身份，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條。

葉子靈的指甲用力陷入傷口，用疼痛讓自己從那個該死的話題中拔出來，現在不是被那些話動搖的時候，解決眼前的危機才是最實在的。

既然于一寒準備坐山觀虎鬥，至少他需要面對的敵人只有一個，只要把他解決了就行。刺又不是已經被他認作朋友的于一煜，所以葉子靈根本就不會手下留情。

恢複清醒的葉子靈再一次和刺戰到一起。刺的實力并不弱，殺人的能力更是一等一，在異能者裏都能排的上號。

“還有兩分鐘。”林琰看着手腕上的表突然說道，提醒在場的人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但願他們能在兩分鐘內分出勝負吧，不然的話……哼哼”克萊爾發出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大哥？”于一煜被克萊爾的氣勢所影響，有些慌亂地開口。

于一寒只是朝着于一煜搖搖頭，示意他別做什麽。

現在還沒到做什麽的時候，不能被克萊爾·克勞曼特所影響。

勝負在還有大約三十秒的時候被分出，葉子靈在使用了好幾次喪屍異能之後——尤其是在那一夜之後連帶着異能也增強了不少，刺的攻擊雖然猛烈，但他作為一名刺客防禦力也是一個致命的弱點，被葉子靈抓住機會一舉擊破。

葉子靈只是将刺擊倒，并沒有立刻殺了他。

“看來勝負已經分出了啊，既然你不願意下手我代勞好了。”林琰上前兩步體貼地代替葉子靈完成了他沒有完成的事，鎖鏈将刺纏繞住然後分屍，刺身體內的鮮血被鎖鏈慢慢吸收。

“我送你們回去。”人類這裏在規定的時間內只活下三個人，克萊爾講信用的沒有再開殺戒，親自壓着三人将他們送回黑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