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沖突
高馳再次見到衛長洲時是在一家咖啡廳,那天是禮拜五的下午,他回家時路過那裏,老媽喜歡吃那家的甜品就順路進去給她帶點回去。
點心需要現做,于是他就要了杯咖啡,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拿出卷紙一邊寫一邊等。
一張卷紙都寫完了,甜品還沒好,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不經意間眼角的餘光掃到斜對面坐着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個背對着他,一個正沖着他笑,見他望過去還揮了揮手,顯然是早就看到他了,這人不是那姓衛的又是誰?
衛長洲對面那個人見衛長洲沖身後揮手也跟着回頭看了一眼,這人年齡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樣子,氣質儒雅,高馳覺得他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了。
高馳跟衛長洲眼神交錯了一秒不到就移開了目光低頭收拾自己的資料,收拾好裝進書包裏擡起頭時目光無意識的往那邊瞥了一眼,衛長洲也不知道跟那人聊些什麽,表情看起來很專注,很認真,看不出半點纨绔氣息,倒是多了幾分商業精英的人模狗樣。
也就在這時,服務員把他的點心送來了,他道了聲謝正準備起身離開,結果這才看到玻璃上濺滿了水珠,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而他渾然不覺,他有點慶幸自己今天開了車來。
高馳的車停在咖啡廳對面的那條道,他進車後剛想把點心放副駕駛,結果副駕駛座上突兀的進了一個人,迎面撲來一陣香水參雜着咖啡的味道,讓他覺得心煩。
“小高同學,好久不見啊!”衛長洲笑嘻嘻的說着已經系好了安全帶。
“滾下去。”高馳冷聲道。
“外面下雨呢,我今天沒開車,順路捎我一程。”衛長洲說的理所當然,好像在安排自家司機工作似的。
“道不同。”高馳沒動,冷冷的用眼神示意他快點滾蛋。
“別這麽不近人情嘛”衛長洲自來熟的抱着雙臂等高馳發動車子。
高馳也不動,只冷冷的看着他,衛長洲也看着他,車廂內靜得落針可聞,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車窗外雨水噼啪噼啪打在車窗玻璃上的聲音。
“我真沒開車!”半晌後衛長洲才無奈的嘆了口氣,“幫幫忙吧,高馳同學!”
高馳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見衛長洲語氣軟和,他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真要趕他下車倒像是自己心胸狹隘似的。
“去哪?”高馳吧點心放進後座,順便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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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往哪裏去?”衛長洲看似不經意的問。
“回家!”
“你家在哪?”
高馳又冷眼瞧着他不再說話了,衛長洲大概也覺得這樣明目張膽的打聽人家住處不妥當,于是只得就近報了一個地址,主要是他怕報的地址太遠了高馳耐心告急,那他且不是得不償失?
一路上高馳就只專注的開着車,衛長洲好幾次沒話找話高馳都不搭理他,他索性也不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了。
小樣兒,拽什麽拽?總有一天老子就要在這破車上幹死你,看你還怎麽拽。
衛長洲是個色鬼,他嘴上占不到便宜,身上也占不到便宜,但他能在心裏yy啊,短短的一段路程中他已經在腦海裏換了108種姿勢了。
高馳哪裏知道他那龌龊的心思,見衛長洲難得這麽安靜,腦海裏就浮現出咖啡廳裏他跟人侃侃而談的專注模樣,高馳先入為主的以為他的安靜是在想什麽正經事,尋思着這人正經起來也不是那麽讨厭了。
一路上,兩人的思想都不在一個層次上,誰也沒開口說話,到達目的地時高馳也難得對衛長洲露出幾分和顏悅色來,臨下車時還把自己備用的雨傘借給了他。
衛長洲有些訝異,他看着高馳那張板正的俊臉,在高馳遞雨傘給他的時候都沒好意思下手揩油。
衛長洲目送高馳的車漸行漸遠,自己打着雨傘站在一個跟自己家完全不在一個方向的地方一通傻樂,泡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的除了他還有誰?
衛長洲攔了輛出租車回了家,在回家的路上他又覺得自己這種行為特別傻逼,像個沒談過戀愛的二傻子,一時間又有些懊惱。
高馳好不容易躲大院兒裏過了兩天安生日子,禮拜一的一大早他就又收獲了一波驚喜。
衛長洲穿得人模狗樣的出現在他校門口,手裏捧着一束玫瑰花,靠在他騷包得要死的跑車上,嘴角噙笑的跟高馳打招呼。
高馳現在看到玫瑰花跟這人就各種不舒服,牙酸,頭疼,胃抽筋,他搖上車窗裝作沒看見他,就想若無其事的從他身邊經過,但衛長洲卻擋在他車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為了不擋後面車輛的路,高馳只得把車往路邊靠過去,衛長洲把花遞給他,“周一快樂!”
高馳沒拿正眼看他,只掃了一眼有熱鬧看就駐足圍觀的幾個稀稀拉拉的路人,高馳不怕被人當笑話看,但任誰天天被人挂在嘴邊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談都會很惱火,高馳也不例外。
高馳這次不打算給他臉,直接接過他手裏的花扔在了地上,臉上明明白白的寫着:有多遠滾多遠,老子煩你!
高馳平時也不是那種不給人留餘地的人,實在是最近被這姓衛的把僅有的耐心消磨幹淨了,只想着把這人打發了,場合對不對,丢不丢人,完全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類。
此時正是上課高峰期,好多學校都從校外趕來,見高馳又被人捧着花堵在校門口難免都會停下來看熱鬧,很快就聚集了一大批觀衆。
衛長洲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下了面子,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裏去,一雙桃花眼此時半點笑意也無,像醞釀了一場風暴一樣死死的盯着高馳,拳頭下意識的握緊了。
就在高馳都準備做好防禦的時候,衛長洲卻神色一松,彎腰撿起被摔散了玫瑰花,固執的将它遞給高馳。
高馳想也不想,再次将花揮落在地上,衛長洲第二次彎腰撿起來又遞過去,高馳再扔,他再撿,一來一往間,兩人腳下全是花瓣,那束玫瑰花早就被折騰得沒了花樣,花瓣掉落了一地。
衛長洲還是固執的把殘剩的花枝遞給高馳,高馳忍無可忍,猛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将他按在那輛蘭博基尼上,聲音冰冷:“你是不是不知道什麽叫适可而止?”
衛長洲絲毫不懼,迎着高馳冰冷的眼神,“你是不是不知道什麽叫給臉不要臉?”
本來是想看一出送花的浪漫大戲的人們見劇情的走向要發展成一場武打片,都紛紛往後退,生怕拳腳無眼被誤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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