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方向東回來了

衛長洲那天跟羅珊聊了很久,打聽出了不少東西,羅珊那姑娘還挺上道的,告訴了他很多與高馳有關的事,從喜歡吃什麽到洗發水什麽牌子,從愛做什麽運動到平時常去的地方,全部都毫無保留的交代了個幹淨。

于是,衛長洲也不往高馳身邊湊了,只是高馳偶遇他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偶遇這種東西一次兩次還算是巧合,一旦多了傻子都看得出來是人為因素。

衛長洲也是知道一個道理的,所以他剛開始還很有分寸的掌握好偶遇的幾率,但時間一久他就沒耐心了。

他不想十天半月只能見高馳一次,只是點頭問好的偶遇,他想天天看到他,哪怕他沒有好臉色,哪怕他從不正眼瞧他,他還是想天天看到他。于是,他無時無刻不在制造與高馳偶遇的機會。

這種事情幹多了,衛長洲也知道會引起高馳的反感,所以到後面他的要求已經低到只要遠遠的看他一眼就好,但最後他的一腔熱情還是被高馳殘忍的踩在了泥裏。

星期日,那天下着雨,高馳在某醫院做志願者,當他看到衛長洲也穿了一身志願服站在他面前的時候是他皺起了眉頭,他覺得當志願者是件很有意義的事,衛長洲不該為了一己私欲占用一個志願者的名額。

高馳心裏不舒服,但他什麽都沒說,跟前臺護士确認了一下自己今天要負責的工作後就站在自動繳費機旁邊去了。他看見前臺護士跟衛長洲說了些什麽,衛長洲就站到了自動取報告機旁邊。

高馳原想着就這麽相安無事的過一天,誰也不招惹誰也挺好的,誰知道衛長洲那丫就不是個安分的主,時時刻刻都在身體力行的向高馳證明他有多讓人讨厭。

志願者的午餐是醫院免費提供的員工餐,醫院有個供員工午休的天臺也對志願者開放,高馳端着餐盒坐在天臺上正吃着,衛長洲也端着餐盒過來了。

衛長洲最近動作上收斂了很多,他坐在高馳旁邊安靜的吃着飯的間隙也不忘時刻注意着高馳的一舉一動,他的眼神從來都是直白露骨的,被他這樣看着高馳哪裏還吃得下去。

“你吃那麽少?”衛長洲見他半天不動筷子還表示了一下關心。

高馳冷眼睨了他一眼:“關你屁事?”

他忍不住在心裏罵了覺髒話。老子是因為什麽吃不下的你心裏就沒點逼數嗎?

“多吃點。”衛長洲還把自己餐盒裏的排骨放在了高馳的餐盒裏。

高馳他沒有潔癖,但他從小到大從不喜歡吃別人夾給他的菜,尤其抗拒跟別人分食一個碗裏的食物,他此刻看着餐盒裏多出來的那堆排骨差點沒把餐盤扣衛長洲頭上去,好在有人拉回了他的理智,高馳看到一個産科的小護士臉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端着餐盒朝他走來,老遠就招呼了他一聲。

“咦?小高同學,你也在啊?”說着就挨着他坐下:“我們醫院的夥食還不錯吧?咦?你怎麽那麽多排骨?我的只有土豆,好過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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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嗎?”高馳把餐盒往她跟前送了送:“我還沒動過的。”

“要。”她不客氣的伸筷子夾了兩塊。高馳說:“你都夾走吧,我不喜歡吃。”

“謝謝!”小護士欣喜的将排骨全收入囊中,嘴裏還不理解的說着:“你們長得帥的是不是都不喜歡吃肉啊?”

“還行吧。”

高馳跟小護士在一邊邊吃邊聊,好不熱絡,完全無視了旁邊還有一個人。

衛長洲從看到高馳把排骨給了小護士的時候就變了臉,他很少把心裏陰沉的一面在臉上表現出來,可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陰森來形容。

衛長洲覺得自己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了自己的底線了,想他縱橫情場十幾年,一直都是被人捧着供着的,哪裏做過這種低三下四的事,也許是因為自己一再放低身段,所以他格外難以忍受高馳糟踐他的一顆真心。

衛長洲突的站起來,動靜大得驚動了天臺上所有人,他全然不在意,大步流星的走了。沒走幾步就聽身後那個小護士跟高馳的閑聊聲在身後響起。

“他是你朋友嗎?”

高馳說:“不是。”

小護士撇撇嘴說:“脾氣可真大。”

衛長洲腳步不停,路過垃圾桶時順手就把沒吃幾口的午餐連同餐盒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高馳以為衛長洲走了,誰知道到了醫院的上班時間他又按時到了,只是這次他好像真的只是一個做着本職工作的普通志願者,眼神也不往高馳這邊飄了。兩人在茶水間遇見時,他也沒跟高馳搭話,就像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似的。

高馳看着他從茶水間離開的背影,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厮多半是在打壞主意,所以他一直防備着衛長洲,結果好像是自己想多了,因為衛長洲一直到下班都沒再看他一眼,下班後也直接開車離開了。高馳直到看到衛長洲的車駛出去老遠才算松了一口氣。

讓高馳意外的還在後頭,那天從醫院離開後衛長洲就再也沒在高馳面前出現過。

一直到了暑假到來,高馳都沒再見過衛長洲,倒是羅珊那個沒下限的女人跟衛長洲走得越發近了,衛長洲經常光顧她的店,還給她介紹了不少客源,羅珊每次遇見他都要拍幾張衛長洲的照片發給他看,說一些跟衛長洲有關的話題,高馳裝作看不見,聽不到,反正只要衛長洲不來招惹他,随便他做什麽都跟自己沒有關系。

到了七月底的時候,方向東從片場殺青回到了京城,他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約高馳出去見了一面。

兩個多月沒見,高馳覺得方向東又和以前不一樣了,或許是工作有了起色,方向東整個人從氣質上看起來都有不一樣的感覺,眼睛裏又有了光彩。高馳一時間有些恍惚,他好像看到了六年前的那個陽光味的少年。

兩人都閉口不談感情的問題,也不聊衛長洲的事情,方向東說得最多的就是在劇組發生的一些趣事,他說得多了高馳聽得就有些不耐煩。

盡管高馳刻意去忽略他這個角色是怎麽來的,但方向東似乎也忽略了,他把自己在大制作的電影裏精彩的表現當成了向高馳吹噓的資本這就讓他有些膈應。

高馳沒滋沒味的跟方向東吃了一頓飯,方向東卻好像很開心,開口閉口都跟他現在的工作有關,高馳覺得方向東這些年好像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設身處地的想想他也能理解方向東的心情,畢竟他失意太久了,這些年灰暗的生活裏終于有了一抹色彩,讓他迫不及待的想找個人分享自己的喜悅,而那個人非高馳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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