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夢境成真

從哪裏開始是夢？

從哪裏開始是真實？

從哪裏開始不是夢？

從哪裏開始不真實？

一直都覺得前幾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夢，不過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告訴她，并盛要變天，并盛……真的有人要來毀滅這裏。

身體孱瘦的少女本就天生低血糖，再加上剛才那極限制的畫面，導致少女現在腦袋暈暈的，拿出手機通知了京子今天沒有辦法跟她一起去上學了，讓她幫忙跟老師請個假，雖然她知道姓雲雀的人完全用不着請假這種事。

她開始後悔早上沒有吃早飯這件事。

到了醫院，跟在護士後面，實在受不了那種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少女跌跌撞撞地找到了雪白的牆壁打算靠一下，緩解一下眩暈的感覺。

少女在想，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一定不會沒吃早餐就從家裏出來。

“呦~美麗的小姐，你看起來臉色很不好，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輕佻的語氣，比她高了很多的人，她眩暈的視線即便是擡起頭也看不清來人的面容，只不過能夠知道來人很高，自己只到他的胸膛處。

沒有任何力氣回應，張開的嘴卻沒有力氣說出話來，雖然她的直覺告訴她面前這個人并不會對她造成傷害，而且應該也是一個好人←毫無自知地發着好人卡的少女。

但是她依然覺得不舒服，因為她看到男人骨骼分明的右手就快握上了她的肩膀。

然而下一秒整個人卻不知道怎麽就被撂翻在地，清冷的聲音傳到了少女的耳朵裏。

“對并盛中學的學生出手，做好被咬殺的覺悟了麽？”

然後少女便失去了模糊的意識。

雲雀恭彌接住自家妹妹，雙眉蹙起，不滿于她胡亂走動最後跑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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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做什麽啊，她現在明顯是處在低血糖狀态，一看就是沒有吃早餐引發的，當務之急當然是把她送到病房去。”夏馬爾從醫院幹淨的白色大理石地磚上爬了起來，揉着被浮萍拐砸得還在疼痛的右手，委屈地解釋道。

他明明就是好心，誰成想有人非但不領情反而恩将仇報。反正現在這個季節也沒有櫻花，被蚊子叮了應該不要緊吧。絲毫沒有想到自己的蚊子會帶來多大災禍的夏馬爾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便走向了下一個搭讪的目标。感慨着還是意大利好，日本的女性不僅保守而且身材也不如意大利的女性好。

所以被抽真的是活該啊，夏馬爾醫生。

将少女安置在VIP病房，接過來副委員長草壁從醫院食堂拿回來的飯菜，雲雀恭彌把自家妹妹身上蓋的棉被掖了掖。

他沒有想到，從小到大一向乖巧懂事的妹妹居然會不吃早飯就出家門。更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身體素質居然這樣糟糕。

等把黑耀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有些事情或許應該有個說法。

“副委員長，”清冷的聲音喚了一聲身旁的飛機頭少年，“我去黑耀，并盛這裏的事情由你負責。”

“是！”長相老成的飛機頭少年點頭應道。

“如果出了什麽纰漏，回來就把你咬殺掉。”習慣性地繼續威脅人。

“是！”習慣了被威脅的副委員長再度應道。

得到了肯定回應的委員長披上外套，拎着泛着美麗金屬光澤的銀色浮萍拐，嘴角劃開一抹涼意十足的微笑。

違反風紀又成群結隊的草食動物，等着被咬殺吧。

***

等少女再度恢複意識，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下床打算直接去學校的少女卻被等候已久的副委員長草壁同學攔住。

“大小姐！”面向老成的草壁少年恪盡職守地提示着她，“要把飯吃完了之後才能走。”

他覺得如果大小姐就這樣直接去學校萬一又出了什麽事情，那麽将并盛委托給他的委員長回來之後一定會把他咬殺得連骨頭都不剩。

“……好。”盡管比較着急，但是少女天性不好意思拒絕別人，所以坐下來乖乖地吃起來，她覺得草壁同學其實也不容易。自家哥哥什麽性格自己是再了解不過的了，所以她怎麽可能拒絕他并不無禮的要求。

畢竟吃飯這事是為了她好。

看到乖乖吃飯的少女草壁副委員長不禁內牛滿面，如果委員長也能向大小姐這樣善解人意那麽他的日子會不會沒有那麽苦逼？不過若是委員長像大小姐一樣溫柔又善解人意……想象着委員長像面前的少女一樣露出腼腆的笑容，草壁同學打了個寒噤，

——還是算了吧，現在的委員長挺好的，真的。

吃過飯的少女對草壁道了個謝，聽得副委員長膽戰心驚，大、大小姐你不要笑得這麽溫柔，被委員長看到了我就要去三途川旅游了……

常年被雲雀恭彌折磨的老成少年草壁副委員長覺得自己有些神經兮兮。

戰戰兢兢地揮手送走了雲雀家的大小姐，然後松了一口氣，無論性格怎麽樣，姓雲雀的人天生都是他的克星。

少女出了病房，就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了看有沒有未接來電或者是新的短信，果不其然發現了未接來電，顯示着“京子”的字樣。

将電話撥了回去，嘟嘟的響聲沒過多久就被人接通了。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一直以來都是溫柔且開朗的少女卻帶着濃重的鼻音。

“MOXIMOXI，是小凪麽？”少女濃重的鼻音顯然是剛剛哭過。

“我是……”紫發少女有些手無足措，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朋友，只能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哥哥……哥哥他……”還沒說完電話另一頭的少女便又開始了抽噎，“他去爬澡堂的煙筒導致了嚴重的挫傷現在在住院……”

爬……爬煙筒……？紫發少女忍不住無奈，爬澡堂的煙筒？雖然笹川前輩這人平時看起來極限極限地喊很熱血的樣子，但是也不至于做出爬澡堂的煙筒這種連小學生都不去做的事情吧。真虧的京子神經這麽大條也就信了笹川前輩的無厘頭解釋。

“京、京子你先不要哭，”紫發少女覺得有必要去看一看究竟怎麽了，“你在哪家醫院？我現在就去找你。”

“……诶？好像是并盛綜合醫院。”

“……。”

“怎麽了麽，小凪？”聽到電話對面沉默了片刻橘發少女有些不安地問道。

紫發少女仔細尋找着聲源，然後将視線鎖定在向左數第三個房間內，京子的聲音好像就是從這裏面傳來的，她拉開了門，然後說道：“我想我們現在都在這裏。”

拉開門看到了京子震驚的表情，以及躺在病床上渾身紮滿繃帶的笹川前輩，大大咧咧地安慰着哭得一塌糊塗的京子。

看着好不容易破涕為笑的京子，紫發少女也不忍心再度當着京子的面刨根問底，只不過她隐隐覺得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麽簡單，笹川前輩的傷，絕對和黑耀有關系。

雖然她現在都弄不清楚那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剛才半夢半醒之間好像是聽到了風紀委員們在談論哥哥的事情，他們好像是說哥哥單槍匹馬去了黑耀。

她對哥哥的能力自然深信不疑，但是那雙詭異的紅藍異色鴛鴦眼卻讓少女心裏有些毛躁，總覺得那雙眼睛，會傷害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想到此，紫發少女再也按耐不住，白瓷般光潔的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匆匆向笹川兄妹道別拉開房門就打算走，卻不料被笹川了平攔下。

“雲雀桑，你要去哪？”

“……欸？！我……要去黑耀。”少女的聲音雖然細小，但是卻堅定無比。

躺在床上的笹川了平望了一眼病床旁剛剛破涕為笑的京子也不好說些什麽，不過他理解每一個做哥哥的心情，所以還是出聲阻攔：“黑耀中學有很多不良少年，你去那裏幹什麽？還有……雲雀應該不希望你身處險境。”

“哥哥……知道麽？”

“世界上的兄長都希望用自己的臂彎來保護弟妹，無論有沒有這個能力，”笹川了平瞬間認真道，不過下一秒又恢複成了原本大大咧咧的模樣，“不過我是沒有雲雀的戰鬥能力強啊，如果是雲雀那家夥的話絕對沒問題，啊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打消了少女的大部分不安，雖然內心深處依然有個聲音在叫嚣着她最重要的人有危險很危險，但是她還是選擇了堅守這裏。

“你和京子去安心上學就好了，哥哥們可是等着回家的晚飯呢。”

笑得和原來一樣開朗溫柔的京子拎起了書包，挽過她的手，微笑着朝笹川了平道別：“那我們就安心去上學了，哥哥~！”

“要極限地加油啊！”

也許京子天生神經不是那麽敏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就安心地去上學，但是并肩和她走着的少女心思确實百轉千回。

她細膩的神經末梢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并盛這幾天一直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而且和她夢中出現過很多次的異色雙瞳少年有着莫大的聯系。

“京子，你先去學校吧，我去買點東西。”思來想去還是把沒有任何危機感的朋友支走，笹川前輩費了那麽大的力氣瞞下來的事情，她不能捅破。

橘發少女并沒有察覺到什麽，一如既往地對她溫柔地說道：“快去快回哦，我在班級裏等你~！”

走了一段路程，感覺到距離并盛中學越來越遠，一種和夢中一樣的感覺萦繞在她身畔，不自然地買了一瓶帶着冰塊的礦泉水，貼在額頭上保持清醒。

一個飄渺的聲音從她身後傳到耳朵裏，

——“我就說你一定會來的……”

以及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kufufufu……”

少女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一回……

……不是夢。

夢境成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