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戰鬥開始

那一下子的拽力險些讓雲雀凪栽倒在地，敏感的心使她擁有比正常人更加細膩敏銳的洞察力，所以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對面的少女擁有着強大的敵意，更不必說她的眼神和口氣那樣的明顯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對面的留着西瓜紅色短發的少女緊緊拽着她的手腕，她的體力本來就不及常人，更何況她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剛剛從在世界上號稱銅牆鐵壁的複仇者監獄中逃出來的非普通人。

“問你話呢聽到沒有？！”一只手依然緊緊拽着紫發少女的手腕，另一只手握起她的下巴，将她拖到自己眼前，紫水晶一樣的大眼睛含着水霧惹人憐愛，然而這一切卻讓她更加地火大，于是她揚起了右手，“最讨厭你這種女人，一臉哭喪樣。”

然而劇痛感卻并沒有襲來，由于害怕而閉上了雙眼的紫發少女在失去了鉗制之後小心翼翼地睜開了雙眼，眼見只見無數的淡色蓮花圍在她的身旁，十餘厘米半徑的蓮花瞬間布滿了半間屋子，其中一半數量的蓮花花梗抽得老長一齊将方才要扇她耳光的短發少女推到了距離她很遠的另一面牆上，在空氣中搖擺着的蓮花泛着淡淡的光芒，圍繞在紫發少女周圍，顯得很是漂亮。

“kufufufu……凪的進步速度真的很快，要繼續努力哦。”海藍發色的少年依然是那十分具有特色的笑容，然而那明明溫柔卻又冰冷刺骨的眼神讓紫發少女感到心涼。

靠着并不熟悉的方法收回那些推在別人身上的淡色蓮花，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剛才她所攻擊的那個女孩應該是他的同伴才對吧，為什麽……為什麽現在依然在笑無動于衷……？

“小骸！為什麽你要把幻術教給這種人啊？！”剛剛恢複了自由的短發少女朝他氣憤地控訴道，明明有着一副哭喪的樣，憑什麽。

六道骸站起身，走到了屋子內唯一的一間窗戶旁邊，少許灑進來的微光照在他蒼白的臉頰上依稀能夠映出淡淡的青色血管，可以表現出這個人的身體狀況并不是很好。不過嘴角卻劃開一抹微笑，雖然極具危險：“彭格列他們來了，你們……該去做事了，kufufufu……”

“等一下啊小骸！為什麽要教她幻術？！”從地上再度站了起來的短發少女瞪大了眼睛，不服輸地吼道，不過卻被金發少年拽住了胳膊向外面拖去，“喂！犬你不要拽我！”

“所以說女人都很讨厭，笨蛋M`M就不能安靜一點嗎？！”金發少年拽着她的胳膊就向外拉，有着犬科類感覺的尾音夾雜着不耐煩的意思。

一旁帶着白色棉線帽子的少年抓着兩個紅色的悠悠球，慢騰騰地在門口回頭，沒有任何波動的聲音跟着說道：“骸大人不喜歡太吵鬧，你也知道。”

紫發少女有些愣愣地看着被兩個少年聯手拖出去的，剛才差點扇了她一巴掌的短發少女，然後又将視線移到靠着窗邊站着的發色少年，她覺得她還是無法理解面前這個人的想法。畢竟，從正常的角度來看，她是雲雀家的人，怎麽看都是和他處于對立狀态，但是居然幫着她一步一步變強。

“骸君……？”少女低聲喚了他一下，然後頗為不解地問道，“為什麽……為什麽教我幻術……？”

“kufufufu……”異色雙瞳的少年轉過身來，些微的陽光打在他白皙的臉上在臉頰的另一側投上一小片淡淡的陰影，“因為，你是凪呀。”

專屬于少年的聲線，富有磁性卻又不失清脆，聲調變化不大，卻從中透出一種淡淡的柔和感和疏離感，像是藏在溫水中的銀針，帶着極大危險性卻又不輕易讓人察覺，雖然還是她的名字，兩個簡單的音節，但是卻和哥哥的聲音聽起來完全不一樣。

“彭格列已經來了，我要去送個他一份禮物，所以沒辦法陪着你了。”軍綠色的制服在略發昏暗的屋子裏顯現出深綠的顏色，帶着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異色的雙瞳仿佛是黑夜裏的光芒，藍得深邃，紅得妖冶，少年伸出左手揉了揉紫發少女的發頂，然後說道，“你要努力哦，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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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像是晚宴上最後一首圓舞曲一樣優雅動聽，少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咔”的一聲鎖舌關上的聲音之後，整個屋子彌漫着一種沉寂的安靜感，只有空中微微搖曳的淡色蓮花讓屋子看起來有那麽一些生氣。

靜下心來，努力地把剛才學習到得東西重新再想一遍，她多麽慶幸能夠擁有這次機會，能夠……變得足夠優秀。

這種被稱作為是幻術的東西真的很奇妙，她能夠感覺得到她的腦子比原來更加清醒，能夠操控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順手。于是她再度試了試像以往那樣閉上雙眼，用獨特的感覺去尋找着，她努力地去尋找着她的信仰，她的哥哥，雲雀恭彌。

雖然如同六道骸所言，整個黑耀都籠罩于他的幻術之下，算是對于她精神力的一種幹擾吧，所以沒有辦法準确地找到雲雀恭彌所在的位置。但是她感覺好像有那麽一點點的準确度，無論如何試一下吧。

房間是完全密閉的，少女剛才清楚地聽到了有人在外面将門鎖住了，所以她被困在這裏出不去，唯一的脫身方法就是找到哥哥并且告知他。

“滴滴——滴滴——”

聽見背包裏面的滴滴聲，少女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拉開書包的拉鏈，拿出了正在拼命震動的手機。真是的，怎麽把這麽好的交流工具都給忘記了，想要知道人在哪裏打個電話不就好了，沒有必要用上剛剛學會的幻術啊。

紫發少女一邊埋怨着自己怎麽一時間腦袋短路就把手機這東西給忘了，一邊從書包中拿出手機點下閱讀短信的字樣，一條署名為“京子”的短信映入眼簾。

——“小凪，你在哪裏？”

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忘記告訴京子她去了黑耀，內疚于讓一直以來關系很好的京子為自己擔憂，少女馬上焦急地回複短信。

——“抱歉讓你擔心了，我……我在黑耀。”

想來想去還是告訴了京子自己所在的地點，說謊一向不是她的作風，她更不擅長，所以就算有多麽難堪她也從來不會說些謊話。

忐忑地發出了短信，她還是在想即便是告訴了京子她究竟在哪裏，京子還是會擔心，她在反思她告訴了京子事實會不會不太好。

手機剛剛由于時間過長沒有運行程序而自動失去了熒光，下一秒“滴滴”的聲音伴随着讓人手心感覺發麻的震動，手機屏幕再度亮了起來，依然是京子的短信。

——“我的天！你怎麽在那裏啊小凪！不過好在綱君他們已經過去了，你要和他們盡快會面，早些回來，那裏很危險，別讓我們和你哥哥擔心啊！”

看到了這一大串關心之情滿溢的短信，紫發少女鼻尖有些發酸，手指快速地運動着打字，但是打出來了滿滿一頁之後，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将一個一個剛剛打好的字删掉，最後只發出去了兩個字。

——“謝謝。”

她想再多的解釋也沒有任何用處，擔心終歸還是擔心，她所能做的只不過是将她感激的心情表達過去，其他的，也做不了什麽了。

再度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沒有再亮起來，紫發少女使盛開了半屋子的蓮花消失，然後少了蓮花裝點的破舊屋子頓時顯得有些空蕩沉寂，她想如果要是在晚上，自己在這裏會吓得哭出來吧。

沿着牆壁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圈，路過房間內唯一的那扇窗戶時停頓了一下，看到了同班的沢田同學帶着一群她所熟悉的人進入了黑耀的境內。

少女并不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麽的，同樣也并不知道六道骸是來做什麽的，所以想法并沒有太多太複雜。

再一次拿起了手機，點開了通訊簿，然後點擊置頂的電話號碼，

——雲雀恭彌的手機號。

“嘟——嘟——”

“嘟——嘟——”

“嘟——嘟——”

……

“嘟嘟——嘟嘟——”

從撥通到無人接通，少女黯然地按下了挂斷按鈕。

沒有聯絡的事實讓她緊張到差點哭了出來，從小到大并不是從來沒有和哥哥失去聯絡過，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她的哥哥現在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少女沒有辦法去想象一直站在她前方保護她的信仰倒下了會是什麽樣子，所以她只能偏執地去相信雲雀恭彌現在很好。

心裏沒有底的原因也不僅僅如此，還有便是，那個讓她心甘情願跟着他來到黑耀這個地方的少年太令人無法猜透，像是幻覺，又像是真實，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煙霧當中，雖然若隐若現，但是看不清楚想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然後不死心的少女再度拿起屏幕暗了下來的手機，再度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依舊是嘟嘟的聲音，但是這一次，她仿佛聽到了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手機沒有挂斷，但是她把它從耳邊拿開，向那個不一樣的聲音走了過去，從一面牆的那個方向傳過來的，熟悉的聲音，每一天都會聽到。

“綠たなびく并盛の，大なく小なく并がいい……”

是并盛的校歌，更是雲雀恭彌的手機鈴聲。

就在牆的另一面。

少女将耳朵貼在了牆上，通過固體直接傳聲，熟悉的手機鈴聲更加清晰。

“綠たなびく并盛の，大なく小なく并がいい……”

戰鬥開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