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天林緒破天荒醒的比秦端早, 他心裏裝着事,一晚上都沒怎麽睡踏實——擔心秦端的身體會有什麽不良反應。
他伸手試了一下秦端的體溫,稍微有點偏高, 但是沒到嚴重的程度,林緒可以确定昨天沒有傷到他,後來結束的時候也認真清理了。
深深注視着秦端文靜秀美的眉眼, 林緒情不自禁地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穿上衣服起身下床了。
林緒到廚房去煮了一杯蜂蜜牛奶,怕秦端醒了之後難受, 還炖了瘦肉粥——當時在秦端老家時的待遇, 現在又回到秦端身上去了。
其實他沒有想到秦端會說出那句話。
林緒想, 學長大概是自己查到了那個問題的答案, 甚至明白了一些更深、更隐晦的東西,不舍得讓他承受, 所以才那樣說。
想到這裏, 他的心不由軟成了棉花糖,甜意一絲一縷地往皮肉和骨頭縫裏滲。
秦端是九點多才醒的,剛睜開眼的時候他還有點茫然, 可是腰部往下的酸脹感非常有存在感地提醒了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林緒……
秦端的腦海裏只有到中途的印象, 後來就陷入了一種奇怪又混沌的狀态,至于什麽時候結束的, 他有點記不太清了。
最後他整個人軟的像一灘水, 化在柔軟的被褥上, 撈都撈不起來。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但是嗓子還是莫名其妙地啞了。
林緒小心翼翼端着一碗粥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秦端睜開眼,馬上走到他身邊, 輕手輕腳将人攏在懷裏,低聲問:“哪裏難受嗎?”
秦端臉上有點疲倦的神色,面色蒼白中透着一點隐約的粉,他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
林緒将溫熱的蜂蜜牛奶遞給他:“先喝點牛奶,我煮了一點粥,你想喝的話就喝一點。”
秦端“嗯”了聲,喉結滾動兩下,将那杯甜度适宜的牛奶喝完,又喝了半碗蔬菜瘦肉粥,感覺嗓子好多了,才輕聲開口:“我沒事。”
還是能聽出明顯的低啞。
林緒知道他昨天……有點過了。
可他平時真的很難見到秦端那樣依賴他的模樣,好像行将溺斃的海水裏的人緊
緊抓住浮木,無論将他帶去哪裏。
在短暫回味過那令人指尖酥麻的感覺之後,林緒又默默反思了一下自己。
林緒本人的理論基礎非常豐富,但是實踐經驗完全為零,雖然昨天晚上已經努力在學以致用了……但是好像沒有起到什麽效果。
主要是忽然一時興起,該準備的東西都沒有準備,“代替品”的效果沒有那麽好。
反正絕不是“技術不過關”的鍋。
林緒吸了一口氣,準備說點兒什麽。
可能是吃了點東西的緣故,秦端的眼尾紅的沒有那樣明顯了,臉頰也泛着淡淡的粉色。
要說多難受,那倒也沒有,林緒昨天晚上連夜出去給他買藥回來的,除了腰部有點不适,其他的其實都還好,起碼在秦端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秦端感覺到林緒的目光一直黏膩地落在他身上,于是擡起眼看着他。
“那個,我昨天可能做的不太好,”林緒主動移開目光,語氣有點別別扭扭地說:“……我還有進步空間的。”
——林緒向來沒皮沒臉,想看他“不好意思”一次就跟做夢差不多,秦端難得能從他的臉上看到可疑的類似羞澀的神情。
秦端不由失笑:“沒關系。”
林緒忍不住道:“真的很差嗎?”
秦端垂下眼去想了想,然後認真回答:“……沒有。”
秦端沒跟別人做過這種事,自然也不可能有對比的對象。
至少不算“差”吧。
秦端沒辦法用這個字來評價跟林緒有關的任何事。
自從那天起,他們兩個人就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與相愛之人的肌膚相親更容易令人食髓知味,林緒本來就是随心所欲的人,秦端又格外縱容他,基本上要了就會給。
剛開始秦端會感到一點難受,後來就适應多了。
——當然也可能是wuli緒緒的活兒變好了。
不過他們兩個都不是縱/欲的人,最多的時候也不過是兩天一次,基本上三天一次才是正常的。
秦端還是以考研為主,偶爾能抽出一天兩天的時間跟他不務正業就很奢侈了,林緒知道輕重,所以也并不總是向他索取太多。
天氣從冷轉涼,已經穿不着羽絨服了
,趁周六周天沒課的時候,林緒去店裏挑了個戒指。
素雅簡單的男戒,配秦端應當是正好。
店裏工作人員主動詢問:“請問戒指需要刻字嗎?”
林緒想了想,道:“不用。”
這是他單方面給秦端的一個承諾。
至于要刻字的麽,以後還會送一套更好的。
林緒回到家,不聲不響地走到秦端身邊,擡起他的右手,将戒指戴到了他纖細修長的中指上。
——然後就像那天秦端吻他的手腕那樣,他低頭在秦端的手指上親了一下。
直到這時秦端才反應過來,手指傳來堅硬而冰冷的觸感,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手上的銀色圓環:“林緒……?”
“我一直住在你家,也沒什麽能給你的。”林緒輕快道:“就當租金啦。”
他垂目望着秦端:“——不過租的時間有點長,可能是個賠本買賣,你願意要麽?”
秦端的手指微微顫了兩下,然後緩緩地握到了一起。
那個戒指秦端基本上不離身,除了洗澡的時候摘下來,平時看書的時候也會戴着。
說不好在某些特定場合下還有其他作用。
時間過的很快,外面的太陽變得一天比一天毒辣,一晃眼的功夫,暑假結束,還有三個月秦端就要考研了。
林緒每天變着花樣給秦端補充營養,蔬菜水果、大魚大肉天天不落,要不是秦端天生吃不胖的體質,估計能被他投喂的一個月胖十斤。
秦端沒有所謂的“考研焦慮”,直到倒計時的那幾天也是心如止水的,倒是林緒非常注意,生怕臨到陣前再忘了什麽重要的事。
考研前一個周才出了考場分配情況,秦端被分到一個小學考場,地方離他的公寓還有點遠,就算提前看了考場,當天早上也肯定來不及趕過去。
于是林緒光速訂了一家酒店——考研這兩天的酒店價格貴的離譜,普通的二人間一晚上就一千多塊錢,簡直喪心病狂。
而林緒有錢沒地方花,想都不想就訂了最好的豪華間,考研前一天的下午,秦端開車過去,先把行李放到酒店裏,然後兩個人一起去看了考場。
關燈睡覺的時候,秦端把戒指摘了下來,放到林緒
手心裏,低聲解釋:“考場不讓帶首飾。”
林緒戴到了自己手上,摸黑親了他一下:“嗯,等你考完還給你。”
“寶貝加油。”
秦端聞着身上熟悉的男香味,閉上了眼睛,一夜睡的很安穩。
次日八點,秦端已經進考場了,林緒坐在車裏等他出來。
雖然他昨天查了五百遍身份證準考證文具橡皮……但是真到考試的時候,林緒反正不怎麽緊張了。
秦端準備了整整兩年半的時間,他本來就是天資聰慧那種類型的,學什麽東西都很快,做數學模拟題的時候好幾套卷子都是滿分,英語政治背的滾瓜爛熟,專業課更不用說。
雖然A大的錄取分數線确實高的離譜,但是林緒覺得秦端一定能考上。
第一場考的是政治,有些學生考完出來直接就瘋了,一邊跑一邊嗷嗷叫喚:
“xxx牛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緒坐在車裏,冷眼旁觀活的神經病從他身邊飛過,心想大概又是某位神仙大佬估題估準了。
——果不其然,從考場裏奔跑出來的每位學子臉上基本上都帶着欣喜若狂的神色,好像人均重了一百萬的彩票一樣。
秦端的考場離門口有點遠,他交卷出來的時候正是學生離場的高峰期,他在人流之中穿梭而過,而林緒一眼就認出了他。
秦端身上有一股跟同齡人明顯不同的氣質,端莊、優雅而成熟,也愈發沉靜,仿佛被溫水反複洗磨過的玉石。
這幾乎是令人着迷的,林緒有點移不開眼。
秦端打開車門坐進主駕駛,道:“我回來了。”
“嗯!我剛剛查了一下這邊有家拌飯很好吃,已經提前預定好位置了!”
林緒沒問他考的怎麽樣,秦端的神态看起來異常放松,應該是相當不錯了。
秦端點了點頭,發動車子,向那家韓料店駛去。
林緒提前定好了包廂,上菜也很快,吃完飯,秦端還在包廂裏短暫地午睡了一會兒,還有四十分鐘進考場的時候他們才開車離開。
下一場考的是英語,秦端大學修的第二專業,作為一個英語六級直逼700分的大佬來說,這一門基本上就是白送的分。
經過第一場政治的對比,林緒差不多可以
從考生的表情上推測出英語的難度,放眼望去是如出一轍的愁雲慘淡,有的姑娘出來直接開始哭了,還有的當場就撕了準考證,明天兩門完全不打算考了,心态當場爆炸。
林緒心道:“好像不太妙。”
不過秦端不屬于其中一員,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平靜,跟周圍的唉聲嘆氣格格不入。
林緒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他,就下車走了過去。
他旁邊有個姑娘在跟家人打電話,簡直悲痛欲絕:“……太難了嗚嗚嗚嗚嗚我英語閱讀題一篇都沒看懂嗚嗚嗚嗚嗚我不想考了嗚嗚嗚嗚嗚嗚……”
林緒給她哭的開始神經緊張。
秦端走到林緒身邊,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林緒仔細觀察他一眼,放低了聲音問:“英語很難嗎?”
秦端想了想,道:“不算難。”
——秦端話音剛落,從四面八方殺氣騰騰的視線就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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