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哥, 一會兒我來你這兒看看你。你請我喝個茶呗。]

周一的下午,骁遠來到了那棟生物醫藥公司的大樓底下。

對,就是他在昨天的傍晚和俞淩波一起路過的那棟大樓。

之前引得俞淩波駐足了好一會兒的招聘啓事還好好地貼在了那裏, 讓他在路過這裏的時候也停下腳步又看了一遍。

骁遠在五分鐘前給謝文龍發的那條短信也就在此時得到了回複。

——[臭小子, 叫文龍哥。你可有倆親哥呢, 喊“哥”之前得加點什麽,不然不得給喊竄了?]

看着消息的骁遠笑了, 心知自己今天沒跑空。

他也不立馬發一條改了稱呼的短信給對方, 收起就手機走向大樓裏的前臺。

“麻煩幫我和謝總的助理說一聲, 就說趙骁遠來了。”

謝文龍才以長輩的語氣給好友的弟弟發了那麽一條短信,轉頭就被告知趙骁遠現在已經在公司樓下了。

他簡直一句“沃的媽”脫口而出。

這到底是什麽稀客啊?

要說趙家的這三個兒子吧。

除了老大人設屹立不倒,老二和老三其實都各有各的黑歷史。

昨天骁遠和現在讓他很有好感的女孩說了自家二哥的黑歷史, 而謝文龍則正好就還是骁遠弟弟黑歷史的見證者和親歷者。

為什麽之前謝文龍在趙博坤的面前一個心急就說出了“小遠妹妹”這個稱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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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都是有歷史原因的。

趙、謝兩家的爸媽在挺早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

于是謝文龍和他們家的老二趙昊宇,也是從少年時代起就認識的朋友。

只不過那時候的他,和趙昊宇還不像現在這樣關系那麽近。

可那也不影響謝文龍在當年親眼看到趙家倆兄弟把骁遠弟弟喊成“小遠妹妹”。

昊宇未曾叫招妹,骁遠卻是真的被人喊過一陣子的“妹”。

這就叫, 精神勝利法。

沒有妹妹,那就喊弟弟兩聲妹妹,以此來給自己一種他們好像真有妹妹的錯覺。

那時候的謝文龍年紀不大, 也就是剛上初中。

他看自己趙家的兩兄弟喊這個頭發半長不長的秀氣小孩“妹妹”,于是也跟着喊了“小遠妹妹”。

謝文龍從小就懂得怎麽哄女孩,在遇上了“小遠妹妹”的時候還熱心地把糖捧給了對方。

可惜,那時候的骁遠弟弟已經上小學了。

男孩子有羞恥心了。

看到謝文龍這麽喊自己,骁遠弟弟眼神賊兇地看過去, 且拍掉了對方手裏的糖。

小謝哥哥就這麽無辜受累, 被天鲲家的老幺給記恨上了。

沒曾想, 孩子大了以後,居然就越來越大方了。

而且,他還長得還特別有男孩樣,賊帥氣了,成了趙家三個兒子裏女人緣最好的一個。

在想到這裏的時候,謝文龍心裏總是有些酸酸的。

因為他老覺得,他好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漂亮女孩喜歡他,是因為他的出生、名頭、以及身外之物。

可趙骁遠就不一樣了,這小子總給人一種感覺:哪怕身無分文,連手機也不帶着,他就這麽走在大街上,都能迷住好多女孩。

而且,這還是骁遠弟弟從十四五歲的時候起就有的本事。

“謝哥,我看到了你的這條招人廣告。”

骁遠出現在謝文龍面前的時候,顯然比兩人上次見面的時候還要更帥了。

這小子,又長開了些。

在英國的這一年也讓他的看起來比過去要更結實了一些。

但骁遠弟弟才一開口,就讓謝文龍感到疑惑極了。

他兄弟昊宇不是說,這件事暫時和別人都保密嗎?

怎麽骁遠這小子就已經……知道了?

難不成,這事他也知道得不全,骁遠弟弟卻是已經知道了更多?

有可能。

畢竟,他哥從小就寵他。

謝文龍:“這個事吧,其實是你哥和我……”

骁遠驚喜地問道:“這事我哥也參與呢?”

謝文龍:“……?”

這、我壞事了?

謝文龍一驚之下,有些摸不準自己該怎麽整,于是他摸起了手機,有點想和趙昊宇“請示”一番。

骁遠也正是在此時說道:“那正好,我也加入你們的極限旅行俱樂部吧。或者,我能參股嗎?”

謝文龍:“??”什麽什麽?這是什麽情況?

骁遠:“俱樂部的元老會員應該能給發起人推薦個人?她……她挺好的,就是可能滿足不了上面寫的這麽多條件。要不,你們面試的時候也看看她?”

謝文龍的腦袋就好像卡機了好一會兒的電腦,在卡過了之後突然一下彈出了很多小窗。

¥@#%…?

……%#¥…#!

&%……()*%!!

呲啦!

謝文龍心裏的八卦火焰卻是一下子蹿了十米高。

他不是趙昊宇那樣成天就只是對着一堆數據、公式、還有設計圖紙的科研人員。

在人情世故上,他可精得很。

要不然,釣“向導”的這件事,也不會變成趙昊宇出錢,他來出力,成為他“将功贖罪”的機會了。

“它?男的他,還是女的她?”

謝文龍的臉上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

他說:“我們的招聘啓事上雖然沒提這回事,但我們可不招男的啊。”

對,就是招聘啓事上沒說,但我們不要男的。

要是有人向這件事發出疑問,那就是一句——抱歉,我們只是不想讓別人覺得這是一家有性別歧視的公司。其實,我們真不歧視男的。

在說完那句話之後,謝文龍就用他那冒着精光的眼睛一下掃向了骁遠。

骁遠的年紀到底還小,被這麽一試,立馬就漏了陷。

謝文龍明白了。

女的!

骁遠弟弟要推薦給他的人,是個女的!

意識到這一點,謝文龍直接擡手用胳膊卡住了骁遠弟弟的脖子。

“趙骁遠,厲害了啊?找着女朋友了?而且還想把女朋友放你謝哥這裏替你盯着呢?你小子這麽厲害,你二哥知道嗎!”

謝文龍每說出一句“這麽厲害”,就用力地揉了一把骁遠的腦袋。

而那句“這麽厲害”也居然就讓他哼哼着重複了四五遍!

骁遠:“不是女朋友。她就是我的一朋友。”

謝文龍:“小子,還想瞞我呢?你文龍哥我,是這麽好騙的嗎!趕緊的,坦白從寬,不然我立馬就和你二哥說了啊!”

咳咳。

女朋友麽,當然是沒有的。

讓骁遠那麽用心的那個人,還只是一個讓他有着特別感覺的女孩。

他倒也沒有隐藏,把他和俞淩波認識的經過、兩人深夜一起進局子的經歷、還有那些錦旗的事都和謝文龍說了一遍。

其實這事趙昊宇也知道個大概,但骁遠沒說。

這或許是因為,如果讓謝文龍以為那就是個存在于他們之間的秘密,就肯定會拉近他和“老謝”之間的關系。

況且,他也還不想讓他的兩個哥哥知道——他想要把自己喜歡的女孩介紹到這兒來了。

骁遠和俞淩波之間的這份經歷,可真是讓謝文龍聽得既是啧啧稱奇,心中又還有了說不出的感慨。

早在骁遠出國留學之前,骁遠弟弟就和謝文龍聊過感情方面的問題。

那時候他說:“我不打算交女朋友,但我喜歡和女孩交往的感覺。”

謝文龍感覺有意思,說:“喲,你年紀不大,倒還挺有想法。來和你文龍哥哥說說,交女朋友和跟女孩子交往有什麽區別。”

“男女朋友是一段關系,我得為這段關系負責,也得對那個女孩忠誠。我得為了她不看別的漂亮女孩,也得把她介紹給我的家裏人。

“但那種關系實在是太重也太複雜了。那根本就已經不像是在戀愛了。我不喜歡。純粹被異性吸引的感覺就很好。它很本能,所以很簡單。”

謝·自覺母胎單身·但和很多女□□往過·文龍當時覺得,趙家的這個小鬼頭簡直就是個哲學家啊!

這根本就不像是趙昊宇那個無趣的,恐女的家夥的弟弟。

骁遠這樣的男孩子,絕對是他謝文龍的弟弟啊,他的!

可現在,這樣的“大哲學家”、“理論先驅”居然在19歲的時候就有了想要交女朋友的想法。

謝文龍簡直覺得己方陣營裏少了一員大将。

年紀輕輕的,孩子怎麽就已經這麽想不開了?

還沒過盡千帆,這就打算要駛入港灣了呢?

骁遠:“謝哥,話不能這麽說。我不是……不是還在和她做朋友麽?淩波很有趣,也讓我對她很好奇,但我……現在對她還不了解。”

謝文龍:“喲,那你還和人說那種話呢?說對人很有好感,說人家很吸引你。”

謝文龍擡起了手,似是作勢要拍骁遠的後腦勺。

然而他手還沒拍下去,就又咬牙切齒地說道:“都已經打算把人放到我這兒來了。你這臭小子,還說沒那意思!”

啪!

謝文龍的手終于拍了下去。

骁遠:“可是她是真的不錯,我覺得她的工作能力很強。我之前問她的時候,她還說她在大學裏是學海洋生物的。是有一點符合你們的要求的。”

得,骁遠他二哥在背地裏搗鼓的事,這傻小子還真是一點都不明白。

多好的事啊,錢是趙昊宇出的,人情是他賣的。

他還能借着機會,替昊宇看看未來弟妹,何樂而不為?

這件事,謝文龍應了。

同時,他也感慨了起來——骁遠追人,出手還真是快狠準。

骁遠讓人在這裏工作個半年,最後整出去的工資,其實還不及他謝文龍送給女伴的一個包。

可骁遠卻是很不認同謝文龍的這一說法。

“我不喜歡‘追人’這個詞。”

這個身上滿是朝氣的男孩說道:“謝哥,這個詞現在已經很老派了。要是你都得去追求哪個女孩了,不正說明光你自己還不夠打動對方嗎?

“那個女孩本來不喜歡你,也對你也不感興趣,所以你才得去做這些,讓她不是那麽情願地勉強同意。”

被人戳了肺管的謝文龍:“……”

可是骁遠戳了人一句還不夠,他還要繼續說。

他說起了他為什麽覺得“追人”這個詞很老派。

因為那意味着只有一方有主動權。

被追求的那一方只能接受或者拒絕,她們的選擇權只在于按下是或者否,而不是選擇那個自己想要的人。

更有甚者,會在女孩已經連着按下了一串“否”之後,還是“越挫越勇”。

那太男性主義了。

把男性主義放在這裏,當然不會是褒義的。

并且,這種“追人”的過程也完全不具有美感。

謝文龍越聽越覺得自己好像又被上了一節哲學課。

那還是一節裏裏外外都對他帶着批判以及惡意的哲學課!

謝文龍心有餘悸,聲音發顫地問道:“骁遠……你在英國學的是什麽來着?”

骁遠:“藝術史和哲學,怎麽了?”

謝文龍:“……”滾吧!別給我上課了!學渣心裏的苦,你們家的三兄弟都不會懂的!

在俞淩波那裏,他們這些龐絡家的向導在群主前去打探消息的半天之後,終于得了個準信。

原來,那家發了招聘信息的旅行俱樂部想要的,居然真的就是貨真價實的極地向導。

群主:[對方好像知道我們向導的南極季和北極季時間,也沒打算和郵輪公司搶人,說他們這次招的人不需要全年都在濱海待着。]

群主:[但是在他們的旅行俱樂部剛建的時候,需要有經驗的人為他們規劃年度路線。]

可疑。

俞淩波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但她的直覺就是向她發出了預警。

——‘發布這條招聘啓事的人,可能在找我。’

在經歷了“我在古惑仔的面前走,他卻死活看不見我”的怪異事件後,俞淩波已經不再相信這種帶着怪異感的“巧合”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不能算是放在資料庫裏怎麽都找不出來的,“平平無奇”的女孩。

這是一項客觀的陳述。

因為,能夠和她一樣勝任極地向導這份工作的女性,可能全國加一起也不到十個。

如果從這一點出發來找她,就能很容易地找到她。

這就像是從漆黑一片的屋子裏伸向她的一道線索。

她不知道這條線索會通往何處,也不知道線索背後的人是敵是友。

但,她就是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內心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催促着她,讓她前去自投羅網。

而她的理智卻還拴着她,讓她再好好想一想。

骁遠的短信就是在這個時候發送至她的手機的。

骁遠:[有空出來喝杯咖啡嗎?我現在剛好就在你家附近,有事想要和你說。]

她幾乎能在看到這條短信時候想到,骁遠是帶着怎樣的笑意編輯出這句話的。

那應該是……能夠讓看到的人也不自覺地想要翹起嘴角的笑。

于是俞淩波松開了自己不知在何時咬住的下唇,并給對方發去了一條肯定的回複。

——[好呀。你先看看想去哪家咖啡館,我過十五分鐘就出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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