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利嘴反擊

沈周氏被一定不孝帽子給扣上之後，急火攻心，差點沒暈厥過去，若不是沈慧琳溫暖的小手，傳遞過來一絲絲暖意，讓她鎮定下來，她非得去了半條命不可！

沈慧琳暗暗安撫住了便宜娘，悄然退後兩步，走到二哥沈振業身邊，翹着腳，貼着他的耳朵，說了幾句。

那沈振業聞言大吃一驚，滿眼都是驚疑之色，想要說什麽，可是看着沈慧琳那小臉一片凝重，頓感事态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便照着小妹的話，轉身跑了出去。

小妹妹說的對，大姐挨打，肯定是與三堂哥沈振沖和大姑沈翠仙有關，而且小妹說的沒錯，一定要找到那個打人的兇手，揪出幕後指使者，還大姐一個公道！

小妹說，這事兒要請清河哥和大山個他們幫忙，盡快找到沈振沖，只要抓住了他，就能将這事兒弄清楚。反正大姑現在在自己家裏呢，揪出兇手來，她也跑不了。

沈振業心裏想着沈慧琳的交代，箭打了似的就撒丫子沒影了。

目送走了二哥，沈慧琳回到沈周氏身邊，她剛要說話，忽然間，腦子又一陣刺痛，一縷陌生的記憶再次侵入腦海。

這縷刺痛腦子的記憶正是原主的！

記憶裏的場景，正是沈老太太和沈劉氏，沈張氏，以及沈翠仙，十幾天前的一次密謀談話情形。

因為生前的沈慧琳是個缺心眼且又淘氣的傻子，所以，這些人在一起密謀的時候，她就坐在沈家老宅的院子裏那棵大槐樹上掏鳥玩，誰也沒注意到她，結果她就把他們的話全部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慧琳清楚了記憶裏所展現的事情經過，心裏了然了，也了解了原主小慧琳死亡的真正原因。

那就是，因為原主沈慧琳聽偷到了沈老太太和沈家媳婦，以及沈翠仙，沈翠花的密謀過程，被他們發現了，為了不讓陰謀敗露，所以之後，她才在河邊遭了沈翠花的毒手，被沈翠花推下河淹死了！

這是一夥多麽狠毒的沈家人哪？

連與二姐同歲的沈翠花，将小侄女推進河裏淹死，都心不驚肉不跳，不眨巴一下眼睛，說明她們的心太陰狠毒辣了！

沈慧琳清楚了大姐為什麽原因挨了打之後，嘴角挂着冰碴一樣的冷笑，一改往日的傻憨神态，沖着悲憤惱恨中的沈德裕連聲質問道，“爹，誰打我大姐的？為啥打我大姐？啊？

我大姐在錦繡坊好好地做工，要不是陪着大姑上茅房，怎麽就能挨打了呢？爹，你可得好好問問我大姑，她早不找我大姐上茅房，晚不找我大姐上茅房，這是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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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我大姐挨打的時候，她不上去幫忙？她幹啥去了？她親侄女挨打，她當姑姑的見死不救，還跑沒影了，這事兒擱誰身上，誰也得問問是咋回事吧？別告訴大家夥她是被吓跑的，這借口太爛，別糊弄傻子！

還有，爹，為啥我奶一來，連句體貼的話都不說，就一口咬定非要我姐去給人家做妾？啊？為啥？難道爹你不是奶奶親生的嗎？我大姐不是她親孫女？我娘跟她講道理，咋就成了不孝順了？

爹，不說這兒女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大姐的婚事自有您和娘做主。就說咱們家，當初被奶奶趕出來的時候，不是白紙黑字寫得分明嗎？從此咱們家是活是死，都跟老宅的人沒有一點關系嗎？”

完全被無情地親娘，親妹給打擊得有些木讷的沈德裕，此時聽到小閨女這一聲聲帶着軟糯音調地質問，回過神來。

雖然從內心來講，他不想忤逆了老娘，可是，眼下瞧着老娘和嫂子妹子她們這咄咄逼人的架勢，倒好像是他的大閨女真的在外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更覺心裏冰涼悲憤。

只是，眼下這情形不容他多問多想，而是一臉地沉重機械地點頭長嘆道，“是啊，當初分家……咱們家……一家人，是生是死，都跟老宅那邊沒有……瓜葛了。你大姐，爹就是拼着這條命不要，也不會讓人當作禮品給送人的。”

沈慧琳見便宜爹不是愚孝的，心裏稍微舒坦了些，便看着沈老太太和沈劉氏，沈張氏，陳翠仙，沈翠花等人，決然地道，“既然兩家生死都沒關系了，為啥我姐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奶你非得逼着她去給人家做小做妾？

怎麽着？我娘不答應，就成了不孝順了？世上有這樣的理嗎？奶你言說老沈家是個清白家世的人家，可你把老沈家從祖宗第一代開始往下數數，你看哪一輩的兒女為了滿足老人這無理的要求，就自賣自家孩子的？

奶，我聽咱們學堂老先生曾經說過，這母慈，才能子孝，家和，萬事財興！老先生說，這話是聖人說的，聖人說的自然是對的，是不是？

奶你這樣威逼着我姐去做妾，連點慈悲心都不講，那我娘講了兩句道理就不行，就不孝順了？嗯？天下有這樣的理兒沒有？我娘怎麽個不孝順法了？是打你了，是罵你了？還是不叫你娘不讓你進我家門了？

還有，前幾天，我在老宅的院子裏的那棵大樹上掏鳥玩，聽奶奶你和我大伯娘，二伯娘，大姑，小姑她們說過，劉家二少爺是想要我大姑去做妾的，這咋變了個說法，賴上我大姐了？

我還聽見大伯娘對奶奶你說，劉家很有錢，可他家二少爺是個瘸子，走路都得讓人扶着呢。既然是個走路都得讓人扶着的瘸子，他咋能很巧地出現在了錦繡坊去茅廁的路上，而且還能救我大姐的？”

叭叭叭……這小嘴，利索地一句跟着一句，一聲比一聲高，句句都戳人心，句句都是那麽地強勢不容反駁！

沈慧琳話音一落，就聽得院裏院外響起了一片抽氣聲，之後，便是：靜！

屋裏屋外一片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眼睛瞪得老大，一下子就集中在了沈慧琳的身上！

這丫頭，好一張利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