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炎落星炎都內,眼前這五個雄蟲單獨拿出來并不需要顧忌。但偏偏他們五個幹什麽事都形影不離,這惹了其中一個,就等于是惹了五個。

沒有誰會自讨沒趣惹這五個麻煩精,雄蟲本來就愛找麻煩,五個雄蟲等于五倍的麻煩……而五個出身高貴混不吝的雄蟲,即便如海天這樣背景極深的勢力,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在惹上他們後全身而退。

還好來的時候沒說一號死了,不然上哪去找只賠給喬舒,傑羅斯心中松了口氣。

見席淵他們擺明了是和喬舒站在一條線上,傑羅斯知道自己之前所說的賠償條件肯定是作廢了,但也不能真的按照他們說的來。

海天在炎落星紮根那麽多年,不會主動惹事,但也不怕事。

傑羅斯想到這裏,說:“由我們治好一號,這是不可能的。”

喬舒知道他還有下文。

果然,傑羅斯話鋒一轉,接下去道:“但如果喬舒閣下一定要一號的話,我這裏有一個折中的方案,您可以先聽聽。”

“說。”

“我們把一號送給您,星幣賠償方面按照原先的不變。”

“這樣,喬舒閣下覺得如何。”

喬舒沉思,按照傑羅斯的賠償方案來看,自己穩賺不賠。

那只雌蟲先帶回去,能救就救,不能救有那四十萬星幣的賠償自己也沒損失什麽。

“好,這個條件我接受。”喬舒眉頭舒展開。

傑羅斯微笑,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那麽說。

“那我現在去準備一下,稍後讓他們把一號送過來。”

喬舒擺了擺手,說:“不了,我們也要回去了,你直接把一號送到我車上。”

“沒有問題,星幣會在稍後打到您的賬戶上。”傑羅斯表示了解,然後說:“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就不打擾幾位了。”

“慢走。”索洛爾揮了揮手。

等傑羅斯離開。

索洛爾嘚瑟的對他們說:“哎呀,咱們配合的還是那麽好。”

“只是傑羅斯不想把事情鬧大罷了。”周季輕哼了一聲。

席淵總覺得傑羅斯表現的有些不對,但看索洛爾他們對這個結果完全沒異議,忍不住想這其中是不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內幕。

“你們不覺得,傑羅斯答應的未免太痛快了麽。”

周季毫不在意:“一向都是這樣,沒有誰會願意和我們作對的。”

程晉羨慕的看着喬舒:“老大,今天晚上喬舒賺大了。”

“早知道我也拍了,不用給星幣還倒賺一倍。”

“謝謝了。”喬舒對他們說。

“阿喬不用客氣,咱們誰和誰。”索洛爾笑嘻嘻的挂到喬舒肩上,他比喬舒要矮上幾公分,正好能攀上喬舒的肩膀。

“不過阿喬,傑羅斯不可能騙我們。”

“這一號肯定是不行了,你把他帶回去也沒用,治不好還是會死的。”

喬舒把索洛爾從自己肩膀上推下去,道:“如果死了,我的标本室正好還有位置。”

“精打細算還是你厲害,我覺得這方面我還是要和你學習。”索洛爾對喬舒豎起大拇指。

“行了行了,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周季活動了一下,嘴角一揚:“改天再聚。”

索洛爾吃驚道:“周老二你今天回去的夠早啊?”

“難不成是家裏有誰在等你?”

“滾——”

席淵看着他們打鬧,起身對旁邊的程晉說:“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好的,老大。”

“沒問題的,老大。”程晉颠颠的跟着他。

***

裝潢豪華的寬敞書房裏,寬大的沙發椅背對着傑羅斯,有聲音傳來。

“都處理幹淨了麽。”

“都已經處理幹淨了,燙手山芋也抛出去了。”

傑羅斯說:“只是我們這次損失不小,有不少來參加拍賣會的雄蟲,都對我們能不能保障他們的安全有所質疑。”

“不用擔心這點,只要我們有他們想要的,他們就離不開我們。”

“入侵者查的怎麽樣,能确定他們的身份麽。”

“基本可以确定是我們的老對手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怎麽敢在炎落星上動手……一群水溝裏的臭蟲,敢跑到主星上,也不怕被揪出來。”

傑羅斯鄙夷:“他們的蹤跡一旦被帝國官方發現,就只有死路一條。”

“會長,需要我追查麽?為首的那個被因子武器擊中,想要治療傷勢必然會留下痕跡,到時候我們可以……”

“不用。”

“沒必要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比起我們親自動手,讓帝國出手不是更好。”

“注意做的隐蔽些,不要讓他們注意力到我們。”

“是,會長。”

另一邊。

搗亂拍賣會,被傑羅斯談論着的入侵者,他們現在正隐匿在事先準備好的安全屋內。

棕發雌蟲将背上昏迷的同伴放下,扶住臉色慘白的黑發雌蟲。

“隊長,你怎麽樣?還好麽?”

黑發雌蟲拿出一支藥劑給自己注射,聲音鎮定:“我沒事,等會兒你們帶莫曜先走,我自己能解決。”

“隊長你不能再注射這種藥劑了,這對你的身體是很大的負擔。”最後進來的雌蟲按住他的手,有些懊惱的說:“都怪我沒有事先發現他們居然有因子武器,否則你也不會受傷了。”

“以撒,這和你沒關系,是我低估了他們。”

黑發雌蟲拔出針管,手上燃起一陣火焰将針管燒毀,“這一次的行動失敗了,主要責任在我,是我制定計劃不夠全面。”

“隊長,你不要這樣說。”

“要怪就怪我,是我情報搜集的不夠詳細。”以撒咬牙,滿心懊悔。

“如果我能搜集的更詳細一點,寧猙、寧猙也不用犧牲自己了。”

黑發雌蟲沉默了一會兒,拍拍下屬的肩膀,道:“這裏并不安全,再有兩個小時就是和艾因約定好的時間,你們先在這裏休整。”

“寧猙不一定就出事了,我們可以再想辦法。”

“我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黑發雌蟲看了看他們,最後看向以撒:“他們就交給你了。”

“是,隊長!”以撒握拳,下定決心這一次就算犧牲自己,也要完成隊長交代的任務。

“聯絡方式還是原來的,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以撒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嗯,隊長你也要小心。”

***

席淵從海天回家,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海天的事引起了一些他的注意,但畢竟和他無關。對他來說,這只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并不值得他投入太多的心力。

要在乎也該是喬舒在乎,畢竟喬舒才是那個接了‘海天’糖衣炮彈的雄蟲。

這天上不會掉餡餅,哪裏還那麽好的事。

席淵想着打開門,接着就聽到客廳裏傳來一陣聲音。

他擡眼看去,這才發現電視開着,播的大概是兒童動畫片。再一看沙發上趴着的一小坨,不就是自己的便宜大外甥嘛。

約莫是開門聲驚動了蟲崽,蟲崽一扭頭正好對上他的目光,頓時呆若木雞。

這個時候席簡大概也聽到了聲音,他看席簡慌亂的跑出來,然後正對上自己。

席淵心中無奈,這一大一小草木皆兵的樣子哪裏像“蟲”?倒像是有點風吹草動就吓得直哆嗦的兔子。

席簡有些混亂。

席淵今天為什麽會回來的那麽早?過去席淵和那幾只雄蟲出去,不到半夜都不會回來的。

見他不說話,席簡有些忐忑不安,他開口想要将錯攬在自己身上。

“我……”

席簡剛開口,就見席淵移開目光面無表情的往樓上走。

自己這是被無視了麽?席簡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直到那一步一步踩在樓梯上的聲音遠去,客廳裏傳來的動畫片聲音變得異常清晰,席簡才回過神。他越來越看不懂席淵了,沒有預料中的責罵,甚至席淵看上去連發脾氣的意思都沒有。

“雌父、雌父。”蟲崽回過神跑到雌父身邊,咬着唇說:“被他看到了,他是不是生氣了,小小去和他道歉……”

在聽到小小的話,席簡遲疑了一會兒說:“不,暫時不要去。”

“嗯?”小小臉上滿是疑惑。

席簡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輕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該睡覺了。”

樓上。

席淵洗個熱水澡出來,然後将衣服扔進自動清洗烘幹的機器裏。

累了一天,他只想好好睡個覺。

“咚咚咚。”敲門聲阻止了他上床的動作。

他打開門看到席簡站在門外,手裏還拿着一杯七葉草汁。

“剛才放在桌上,你忘記喝了。”席簡說。

“知道了。”

席淵伸手接過來,然後直接将門關上,也不管席簡是不是還站在外面。

他走進洗手間把杯子倒幹淨,喝是不可能喝的。

第二天。

天還沒亮,席淵就醒了。

照例晨跑結束回去吃早餐,而後打開光腦,浏覽起熱門時事以及沒看的未讀信息。

‘雄蟲快樂之家’裏的聊天記錄都是昨天晚上的,主要內容是喬舒昨天拍下的那只雌蟲。

他将聊天記錄上劃,就發現喬舒拍了幾張照片發上來。單看照片席淵看不出傷勢如何,但從那只雌蟲昏迷不醒還有蒼白的臉色上看,狀況肯定不太好。

席淵眉心跳了跳,閉眼揉了揉額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些照片尺度有些大……明明那件白大褂蓋得嚴嚴實實的,怎麽就能看出旖旎的意味來。

想起自己這些天浏覽了多少大尺度內容,席淵的臉色就有些發黑——一定是因為這個種族的不和諧和沒下限。

即使不是,那也不是自己的問題,必然是因為喬舒的攝影技術不太行。

“嗡嗡嗡——”光腦震動。

席淵回過神,在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時挑了挑眉。

自己沒去找他,他倒是先來找自己了。

這麽想着,席淵按下接聽鍵:“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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