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兩輛車子在薄氏莊園外停下。
後方的黑色重型越野車門打開,秦以舜下車,邁着大長腿破風而來。
前排的車子緩緩搖下窗,和裴意并排而坐的薄越明率先出聲,“秦先生,這來薄氏莊園的路,你也算認清了。”
“嗯。”
秦以舜随口應答。
他的目光鎖定在裴意的臉上,帶着最後一絲倔強重新追問,“小意,你真不想要跟大哥一起離開?如果是怕外公他們生氣,我……”
裴意在他的再三邀請中,依舊堅定地搖了搖頭。
“……”
秦以舜看得出來裴意是願意待在薄家的,敗下陣的他只好及時收住話題,“好。”
不在帝京的這些年,他完全沒盡到一個兄長該有的責任,既然如此,他哪裏還有權利逼迫對方做不願意的決定?
秦以舜改了話題,“有手機了嗎?我給你留給聯系方式。”
裴意慢悠悠地從口袋中摸出自己的手機,乖乖遞了過去。
為了避免引起凱叔等人的懷疑,他的手機沒有設置屏保,就連多餘的APP都沒裏多下載一個。
即便這樣,秦以舜也很注重他的個人隐私,只是确認了雙方的聯系方式後就遞了回去。
“小意,這次哥就留在帝京不走了,以後無論遇到什麽問題,你都可以直接打電話找我,知道了嗎?”
裴意假裝理解了幾秒,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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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邊上的薄越明聽見秦以舜的交代,微妙邀請,“既然秦先生和裴意許久未見,不如進去坐坐?”
“不用了,我遲點還有事要處理。”
秦以舜确實想陪裴意多聊聊,但眼下時機不合适——
如果今日孫業隆對裴意的所作所為,真和裴家、裴煥有所牽扯,那他一定要想辦法讨回這筆賬!
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讓孫業隆事後繼續找裴意的麻煩。
秦以舜想到還可能與之牽連的薄氏大房,直言不諱,“薄二少,兩家的事情,我們各處理各的,如何?”
薄越明是個聰明人,“可以。”
秦以舜聽見這聲回答,又打量了兩眼薄越明——
不過能讓小意心甘情願留在薄家,這人估計是有一些本事在身上。
但即便如此,秦以舜還是有種自家小白菜被人摘走的不悅感。
秦以舜眉頭微蹙,不忘擺出裴意自家人的姿态,“薄二少,容我把醜話說在前頭,我的擔心一直都在。”
“如果小意哪日在薄氏受了委屈,或者又發生了今天這樣的類似事件……到時候就算他不願意離開,我也會強制将他帶走。”
薄越明藏在鏡片下的眸色變了變,沒有說話。
秦以舜将自己的‘警告’說完,看回裴意時的語氣突變,“小意,等過兩天,大哥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裴意暗戳戳地瞥了一眼身側的薄越明,笑了笑,“嗯。”
雖然兩人初次見面,但他對這位名義上的表哥的印象很不錯。
秦以舜收獲自家弟弟的笑容,那點失落郁氣盡消,和裴意告別後的他坐回越野車內,用一個漂亮又幹脆的倒車掉頭,揚長而去。裴意探出小半個腦袋,看着飛速遠離成點的車子,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啊——”
他剛剛就想說了。
這改裝的硬派越野車,開起來确實有點帥!
“……”
薄越明聽見邊上傳來的小貓驚嘆,下颚越發緊繃,“老傅,關窗,開車進去。”
“是。”
沒一會兒,車子就駛入莊園,停在了獨立別墅的門口。
裴意記挂着關在房間內的愛寵探長,一下車就小跑着回了屋。
“裴……”
薄越明觸及到空位上的一片虛無,深藍色的瞳孔似乎又濃郁了一個度。
等在車外的凱叔察覺出這點情緒轉變,溫聲相勸,“二少,秦先生是擔心小先生才會說那些話,我看着他的行事作風,不像是個玩心眼的。”
薄越明靠自己下車站穩,低聲,“我知道。”
雖然他眼睛不方便,但判斷一個人好壞的敏感度還沒消失。
“二少,我今天全程看在眼裏。”凱叔意味深長地看着薄越明,笑着勸解,“小先生和秦先生雖然有血緣關系,但他現在顯然更親近你。”
“瞧小先生剛剛進門的速度,像是全然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半點兒都不膽怯拘謹。”
薄越明緊抿的嘴角松動,哼笑一聲,“拘謹?我看他倒是溜得比野生小貓還快。”
凱叔笑笑沒說。
主仆兩人穩步進入到屋內。
凱叔跟在薄越明的身邊,看着他以自己的能力順利進屋,心底又多了點作為長輩的歡喜。
他看了一眼時間,提議,“二少,這時間卡得不上不下的,我讓廚房再備點宵夜?要是晚點你和小先生餓了,再墊點肚子?”
“嗯。”
薄越明颔首。
在慶功宴上又遭遇了那麽一遭,裴意恐怕心驚膽戰得沒能吃好,是該備着點。
凱叔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薄越明獨自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語音撥通了好友的電話。
不到半分鐘,電話那頭傳來晏岑的聲音,“喂,越明?”
“是我,忙完了嗎?”
“剛對下半年準備投資的新項目進行了評估篩選,目前只挑出來四個不錯的,還有一個空位得再選選。”
兩人合力創辦的投資公司,經過高層的一致決定,打算将重心移回到華國內發展,打算在今年下半年先發展五個項目重點試試水。
這輪投資關系到G.M在國內的未來基礎,在任何一個項目的選擇上都不能馬虎。
“目前四個新項目申報的投資金額都在我們的預算內,遲點我把相關文件發給林衆,讓他安排給你看看?”
“可以。”
晏岑說完正事,反問,“你找我有什麽要緊事?”
薄越明不和好友客套,“嗯,是有點事情想麻煩你去查查。”
他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一切,眼泛冷銳,“德商協會的會長孫業隆,你找人幫我暗中調查一下,關于他的料,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晏岑頓了兩秒,一切盡在不言中,“行,有消息了再回你。”
薄越明回,“謝了,等空了請你吃飯。”…
探長獨自在房內待了一整個下午,回家的裴意陪着愛寵玩了好一會兒,才任由它下樓去自由玩耍。
橫豎凱叔等人都在家,探長又機靈,沒有人敢選在這個時候對它動手。
裴意鎖上門,登錄熟悉的‘游途’論壇網頁。
叮咚咚咚咚。
急促的消息聲傳來,私人信箱裏瞬間多出四條未讀消息。
裴意點進去一看,才發現是黎于安發來的,時間是在半小時前。
“Will先生,在嗎?我這幾天慎重考慮過你的合作提議——”
“雖然我對《末霧》的游戲策劃十分感興趣,同樣認為它的創新角度和擴展模式能吸引到不少游戲玩家,一步步在華國紮根創造收,但這一切都基于游戲公司足夠的資金投入、專業的開發團隊。”
“實不相瞞,現在的黎明游戲下坡路都快到頭了,一沒足夠的資金揮霍、二沒強大的技術支持,并不是《末霧》滋養成長的好土地。”
“我不想您用心創造的作品在我這兒成為粗制濫造,所以很抱歉,我無法答應你的合作請求,祝您找到更合适的合作方。”
裴意将黎于安發來的答複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眸中溢出贊賞,“看來還真沒有選錯人。”
對他來說,足夠坦誠并且用心的合作方大于一切,既然下坡路都快要走到頭了,那不就是轉身上坡登頂的最好時機?
裴意打字回複,“黎先生,我欣賞也欽佩你的坦誠,但我認為放棄好的機會絕不是聰明人該有的選擇,沒有條件那就創造條件,沒有資金那就想辦法拉到投資。”
——叮咚。
電腦傳來消息提示聲。
等待回複的黎于安一個挺身,迅速點開自己的私信列表,他看見Will發來的這段文字,嘴角不由泛出苦笑。
他又何嘗不知道好的機會的重要性?
他又何嘗看不出《末霧》很有可能是拉着黎明游戲回到正道的絕佳項目?
沒有資金那就拉到投資?可這絕對不是一件口頭說說的容易事。
黎于安不是沒有努力過,但事實就是——
帝京的投資圈內幾乎沒有看好他們‘黎明’游戲的投資商,而《末霧》又絕非一小筆簡單的金額就能完成的游戲小項目。
黎于安對這款游戲的拒絕,更多的是無奈和不甘。
他正考慮着要怎麽把這事說清楚,屏幕那邊的Will就發來了簡單一行字:
“G.M資本,找他們公司試試。”
黎于安看見這無比陌生的公司名,第一時間選擇了企業消息搜索,沒看幾行,他的目光就驟然凝在了一個名字上——
執行董事,晏岑。
“……”
黎于安不自覺地緊住呼吸,将G.M資本的基本介紹迅速浏覽了一遍。
這家投資公司從創立至今一直在海外發展,雖然成立的時間不長,但首年投資參與的項目都以絕對的發展優勢成為行業新秀,收效可觀。
于是,G.M資本同樣憑借着這股東風成了海外投資圈內的黑馬,這些年的拓展規模勢如破竹。
黎于安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返回到聊天頁面,“Will先生,這家公司一直在海外發展,能接受國內的項目投資嗎?”
那邊信誓旦旦地回複,“能,他們在國內也設立了創投的分公司。”
黎于安沒有懷疑Will的消息。
他從煙盒中抽出最後一根香煙,沒點燃,只是咬在唇齒間用于凝神。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桌上鬧鐘的走秒聲,每一下都催促在了黎于安的心坎上,他的視線在G.M的官網頁面上又停留了好一會兒,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回複——
“Will先生,黎明游戲如今的規模不符合他們的投資目标标準,可以說是相差很遠。”
“抱歉,我沒把握。”
打出最後一行字時,黎于安狠狠地咬了一下煙頭,眸光晦暗。
如果換做其他公司、其他人,再難他都願意一試,但偏偏……
“叮咚!”
私信的提示聲再度傳來,打斷了黎于安游離的思緒。
Will:“小黎總,我想你弄錯了,說服G.M投資的是《末霧》這個游戲項目,而非黎明游戲本身。”
一針見血的直白。
黎于安抑制不住地哼了聲,苦笑搖頭,“這人說話還真是不留面子,比我還過分。”
撇開游戲和合作本身,黎于安很想見見這位will大神的真人,他直覺兩人的脾氣能夠合得來。
Will那邊繼續發來消息:“我聽說小黎總在校期間學過投資相關的課程?”
“既然如此,不如切換到‘投資方’的視角去闡述我們游戲的優勢?還有,你也應該找準你本身的優勢在哪裏。”
“……”
黎于安緊緊盯着這兩行提醒,無聲琢磨了許久。
G.M資本,晏岑。
應該找準我自己的優勢在哪裏?
在內心萦繞許久的迷霧像是找到了出口,終于豁然一片,他嘆笑着選擇在鍵盤上打出了回複——
“謝謝,我試試。”
裴意看見黎于安給予的回複,滿意地松了一口氣,“祝你成功,有需要可以随時聯系我。”
最後收尾的話一經發出,外面小客廳裏就傳來了輕微動靜。
裴意的注意力驟然從屏幕上轉移,他關掉電腦,起身開門查看情況——
薄越明就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放着一瓶剛開不久的香槟,原本下樓玩耍的探長也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喵嗚~”
探長注意到裴意的身影,口頭撒嬌叫喚,身子卻在薄越明的撫摸下舒服得不帶動彈。
裴意想起自己今天在宴會上才喝了小半杯的香槟,後知後覺地嘆了口氣,他的視線凝在茶幾上新開的香槟上,緩慢靠近,仔細辨認——
玻爾科夫。
果然還是好貨色。
薄越明感知到了站在他面前的裴意,問他,“要試試嗎?比你上次的果汁要好喝。”
“……”
裴意想起自己上回‘一杯倒’的羞恥酒量,臉頰因為這聲調侃浮現出一抹熱意。
但他實在忍不住這支香槟的誘惑,佯裝乖巧渴求,“嗯,一點點。”
裴意原想着薄越明有可能會拒絕,但沒料到對方這次答應得很直接,“可以,你先去拿個杯子。”
裴意看着酒牆邊上各式各樣的杯具,知道它們是針對不同酒種而準備的。
不過,為了避免露餡,他只選擇了最平常的飲水玻璃杯。
薄越明放下自己的酒杯,又憑借着感覺将開瓶的香槟攏住,簡單阻止了裴意親自倒酒的可能性,“杯子給我。”
裴意眼巴巴地遞了過去,暗含期待地看着薄越明往水杯裏倒了——
一層薄薄的酒液,少得可憐。
“嗯?”
裴意傻眼,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疑問。
薄越明聽見這聲,嘴角浮動一絲很淺的笑意,“你說一點點,夠了嗎?”
“……”
夠了嗎?
你好意思問?
平日給探長倒寵物牛奶都不止這麽一點點!
裴意心裏大聲哔哔,明面上只能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郁悶抗議。
薄越明似乎察覺到了他在這上面的小脾氣,帶着點順毛的意思稍稍加了一點量,“一兩口就夠了,你酒量不行,喝多了會不舒服。”
裴意想起自己現在的酒量,默默伸手将杯子夠回到了自己的身前,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行吧。
有總比沒有好。
等到再把酒量練出來,他一定要趁着開溜前好好拿捏這面酒櫃牆!
薄越明不知道裴意這些‘勵志’念頭,他垂眸凝着目光,重新拿起自己的酒杯晃了晃。
視野裏不再以往讓他受挫心煩的虛無灰色,那些象征着希望的光點一點一點地擴散、放大,如今眼前的一切更像是模糊處理過的光團。
偶爾用力瞄準時,也能短暫捕獲物體的形狀。
薄越明擡頭企圖找準裴意的方向,對于白天發生的事情仍抱有芥蒂,“裴意,今天在宴會上是我疏忽了,薄冠成和孫業隆那邊我會想辦法解決。”
裴意小幅度地晃了晃杯子,默認了。
萬一孫業隆醒來後要追究責任,他确實得麻煩薄越明代為處理。
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
薄越明飲了一口酒,內心的複雜漸漸出現在眉眼間。
裴意擡眼捕捉,後知後覺地主動補充,“二哥,我沒事,不、不怪你。”
“……”
薄越明握着酒杯的手指驟然用力,有種被窺破真實內心的無措感。
今天在宴會上發生的這件意外,确實很讓他介懷。
薄越明一想到是自己帶着裴意去了宴會,又因為自己眼睛不便、疏于察覺,差點導致後者發生意外。
這種差點脫離掌控的無能為力,讓薄越明久違地在意起了自己的眼睛情況,也是因為如此,他才對秦以舜的出現顯得尤為在意。
薄越明飲了一口酒,冷卻情緒,“今天為什麽不願意跟着你哥離開?”
裴意一時猜不透出薄越明的心思,停頓了一會兒反問,“為什麽,要走?”
薄越明穩了穩心神,難得自我揭破傷口,“我眼睛不好,帶你出去沒辦法時刻到察覺危險,就像今天這樣。”
扪心自問,薄越明不知道自己眼睛的恢複期要多久?最終又會恢複到什麽程度?在一切塵埃落定前,他的底氣和自信并非完美無缺。
秦以舜提出要帶裴意離開時,薄越明恍然發覺自己沒有任何可以拒絕的理由——
自從薄老夫人生病住院後,他在這個家中就沒了任何倚靠,無法傾訴、無法示弱,否則總有虎視眈眈的人逮着機會咬他一口。
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薄越明對于裴意早就沒了最初的抗拒和猜疑,可他明白在所謂的‘聯姻感情’前,讓對方遠離薄家的這一切紛争才是最好的。
裴意總算從薄越明的表情中窺得一絲端倪——
懂了!
這是反派都會經歷的‘自我懷疑’時刻!
因為一些意外事件對自己産生懷疑,要是沒有人開解,那就得加速內心陰郁黑化的過程。
裴意端着酒杯從小軟凳上起來,拍了拍正躺得舒服的探長的小腦袋。
“喵~”
很通人性的探長将薄越明身側的位置讓出來,又換了個地方繼續趴下。
裴意勾了勾唇,坐下。
感知到身邊動靜的薄越明偏移了視線,依舊企圖在模糊的光團中看清裴意的身影,“怎麽了?”
坐定的裴意重複表态,“不怪你。”
這兩場宴會,是他按照原書發展軌跡跟着過去看熱鬧的。
要沒要今天這一遭,他也無從知曉書中原主在這場宴會後不願出門的真正原因。
孫業隆對他起了歹心,薄冠成和裴煥聯手設局,本質上就都不是好東西。
再說了,薄越明的眼睛還傷着呢,能在看到匿名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已經很不容易了。
裴意望着薄越明的雙眸,暗藍色的瞳孔依舊平靜得毫無波瀾,宛如一片被封印的最神秘的海域,好看又勾人。
大概是天生的喜好偏向,比起晏岑、秦以舜那些傳統意義上的正面人物,裴意更喜歡薄越明這樣一步步走向‘反派’的美強慘。
所以,他才會在看見薄越明真人的那一刻,堅定了自己要留下來的念頭。
裴意近距離用目光将薄越明的輪廓勾勒了一遍,确認這張俊臉實在看不厭後,笑着低喊,“二哥。”
薄越明聽出他的悅意,“怎、怎麽?”
裴意沒想着要長篇大論地‘劇透’,盡量挑原主會說的簡單詞彙,“別不開心,眼睛會好的。”
“……”
薄越明只覺得心跳重重停了一拍,然後不受控制地失速狂跳了起來。
這一瞬間,仿佛出問題的不是眼睛,而是他的心髒。
薄越明握着酒杯的指尖泛起用力的紅,面上還在極力維持平穩,“你怎麽知道會好?”
“我、我就是知道。”
裴意怕薄越明刨根問底,故意小孩子氣地用指尖輕觸了一下他的左右眼,“這樣,碰碰就知道。”
向來帶着涼意的指尖觸上眼皮,輕微又柔軟。
薄越明輕笑,散出了那點來不及侵蝕心房的陰郁,“那你再說說,我什麽時候會好?”
“……”
裴意沉默着,故意不在這種具體問題上搭腔。
他暗中回憶了一下書中的關鍵情節點,眼下連真假少爺的身世烏龍都還沒揭秘,算算時間,還遠得很呢。
說句實在話,裴意挺好奇薄越明恢複視力後會是什麽樣子,不過對方一旦恢複視力,他這些‘裝模作樣’肯定藏不住、瞞不過。
嗯,肯定得在這之前跑路!
還得想辦法把探長也帶走!
薄越明見他不說話,又喊,“裴意。”
裴意回神,習慣性哼唧,“嗯?”
薄越明聽見他這聲小貓語氣,不知怎麽心情就很好,他松開指尖力度,手中酒杯微晃。
裴意會錯意,不确定地舉杯和他輕碰了一下,“幹杯?”
薄越明突然迸出小貓伸爪擊掌的畫面,笑應,“嗯,借你吉言。”
他突然很期待——
能夠正式見到裴意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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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