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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意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是自然醒的。
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流聲,他懶洋洋地轉了個身,理智蘇醒的同時也記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他和薄越明突發奇想,走到露天臺上喝酒看星星。
酒沒醉,星星也沒看成,但心卻動得厲害。
他甚至還企圖幹壞事,可惜經驗不足,也缺少了膽量,最後關頭還是慫了。
薄越明抱着他回到了主卧,兩人簡單洗漱後,裴意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至于他在最開始所說的“不習慣和陌生人睡在一塊”,早就随着日漸深入的相處而煙消雲散了。
“喵嗚~喵~”
探長跳上了床沿,湊近裴意嗅了嗅他的味道。
“乖乖,別鬧了,探長。”
裴意的臉頰被愛寵拱得有些癢,又将大半個腦袋縮回到了被子裏。
松軟的被子上帶着他從小到大習慣的氣味,也混着薄越明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混合在一塊滋養出微妙的氣息。
裴意以前就在雜志書上看到過科普——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特定的專屬氣息,只要一對戀人在一起住久了,那麽彼此身上的氣味會逐漸滲透進日常物品。
最明顯的,就是兩人蓋在一塊睡覺的被子。
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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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意想到這個對自己陌生又無比心動的詞彙,忍不住又蹭了蹭被子,滿足哼唧,“好像還挺好聞的。”
浴室裏的水聲停了下來。
早起的薄越明已經洗漱完了。
裴意幹脆爬坐在了起來,他一邊揉着探長毛茸茸的身子,一邊瞥向衛生間門的位置,暗戳戳地進行着頭腦風暴——
雖然兩人的心意大概率是一致的。
但凡事總得有個過程,從認識到追求,從告白到戀愛,再從交往到未來的一切,循序漸進,才能順理成章。
裴意是個想清楚了就會去做實事的性子,他不想因為目前這層的“聯姻關系”就模糊了自己和薄越明的關系界限,導致兩人不清不楚地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告白是肯定需要的,就是不知道,他們誰會先開這個口呢?
浴室的門打開。
薄越明一出門就和裴意對上了視線,“醒那麽早?”
裴意精神充沛,也沒有酒後的不适應,“不早了,還得去工作室呢。”
“跟我一塊?讓老傅先送你。”薄越明想起今天的溫度,特意提醒,“多穿點,今天冷。”
裴意應下,“好,那我先去洗漱。”
他在薄越明的注視下小跑着進了主卧衛生間,不到三秒又強行拐道轉身,“走錯了。”
伴随着“丢臉”的嘟囔聲,大跨步沖回了自己的小房間。
“嗷嗚~”
探長瞪着大大的眼睛,直視着裴意離開的背影。
薄越明走上前來揉了揉它的小腦袋,忍俊不禁地低聲反問,“你也覺得他很可愛,是不是?”
探長好像聽懂了什麽,嗚咽了一聲,原地趴下。
…
趁着早餐時間,裴意特意提了一下ywy工作室要分出去獨立的事情。
身為gm執行者之一的薄越明答應得很暢快,理由也簡單——
《末霧》系列原本就是屬于ywy工作室,而gm的投資主體僅是游戲本身。
只要“黎明游戲”和“ywy工作室”本身的劃分沒問題,那就一切好辦。畢竟他們作為投資方,看重的是後期效益。
薄越明喝了一口咖啡,“游戲要在元旦發行?最好趕在那之前處理。”
裴意颔首,保持着同步的想法。
一旁的林衆忍不住出聲,“小先生,你們工作室為什麽要叫ywy啊?有什麽寓意嗎?”
“……”
寓意?
取名廢能有什麽寓意?
裴意咬了一口荷包蛋,不太有底氣地說出取名過程,并且着重表示,“工作室的logo是央姐設計的,她說什麽……”
“希望我們工作室出品的游戲像貓咪一樣征服全世界。”
薄越明聽見這設計思路,笑回,“比起你們兩個取名廢,這理念算是力挽狂瀾了。”
“……”
裴意想起薄越明在原著中隐藏的那點“貓奴”屬性,将剩下的半口荷包蛋塞下,含糊嘀咕,“廢得有那麽明顯嗎?”
對他來說,工作室名字不重要,游戲本身才是最要緊的!
…
裴意久違地過上了朝九晚六的生活,好在《末霧》進展順利——
不僅是第一系列的單機游戲已經徹底成型,就連第二系列的手游也有了基本雛形。
如果第一波單機游戲的預熱打響順利、吸引了足夠多的玩家和用戶,那麽他們半年內就可以推出升級版的20版本的手游。
轉眼就到了他們約定好的“下周六”。
完成手頭審查工作的裴意提前下班,他看着車窗外倒退的風景,不确定地問,“老傅,不是去集團找二哥彙合嗎?”
怎麽越開越偏?這都快上高速了。
老傅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小先生,別急,是二少囑咐我帶你來這兒的。”
這話說完沒多久,老傅就将車子靠在了路邊的臨時停車地段,他們的右邊還停着一輛重型的黑色越野車。
兩輛車的車窗一前一後地搖下。
裴意不明所以地側眸,忽地就發現了——對面越野車駕駛位裏的人,居然是薄越明!
“二哥?”
薄越明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眸,“過來。”
裴意二話不說下車,鑽進了越野車內的副駕駛位。
他又驚又喜地打量着車內的布局,最終投向薄越明,“你今天要親自開車嗎?萬一被薄冠成等人發現怎麽辦?”
“嗯。”
薄越明應了一聲,又将問題抛了回去,“我以為,你不想有其他人打攪今晚的行程?”
司機老傅再盡職盡責,總歸是第三人。
至于會不會被熟人發現?暫時不在薄越明的考慮範圍,他想要開車載着裴意,好好享受一下這難得的“約會”。
裴意心尖微熱,默認的這個說辭。
“這車哪裏來的?我之前好像沒在車庫裏看到過。”
“買了不久,一直停在4s店裏沒開回來。”
薄越明說着,溢出點積攢許久的醋味,“上回秦總開這類車的時候,我看你好像很喜歡。”
“啊?”
裴意愣了兩秒,勉強記起有那麽一回事。
他們初見秦以舜的時候,對方就開着改裝好的硬派越野車。
帥氣又拉風,簡直就是男孩子的夢中情車!
然後他當着薄越明的面發出過一聲贊嘆?不就是一句語氣詞嗎?
這人不會那個時候就對他有想法了吧?
裴意挑眉,“二哥,你……”
“今天要開山路,這車好爬坡。”薄越明打斷他未出口的揶揄,幹脆利落地發動車子。
“到地方大概還要三個小時,我給你買了下午茶,在後排,遲點餓了可以先墊墊肚子。”
明明吃了醋還不承認,轉移話題也有點明顯。
裴意眼尾溢出悅意,“哦。”
他想起今晚即将有可能發生的一切,從未如此期盼過天黑的到來。
…
兩人抵達半山腰的露營地時,太陽已經徹底下山了,眼前的景象一片開闊——
柔和的夕陽餘輝散在天空,呈現出明淨而清麗的粉藍色,從露營地的觀景平臺往下看,山腳下是蜿蜒的粼粼河流,遠處屹立着的是城市高樓。
“——呼!”
裴意迅速跳下車,深呼吸了一口氣,“好舒服。”
風是涼的,也是透徹的,呼吸間一并帶走了連日來工作的疲憊。
薄越明看了看時間,“裴意,我們先進去吃點東西,別一直站在外面,小心起風了會着涼。”
遲點等天暗了,漫天星光才會正式開始。
裴意眸底晃過一絲緊張期許,轉身又收斂了個徹底,“好!”
兩人踏入露營地的服務大廳。
老板立刻迎接上來,用禮貌的目光将兩人稍稍打量,“歡迎兩位,是需要辦理露營業務,還是想來吃飯?”
“我們的食材都是當天從山腳下運的,很新鮮。”
裴意對上老板的視線,眸光微晃。
然後他就聽見邊上的薄越明淡定回答,“吃飯。”
薄越明是打算帶裴意上山頂看星空的,為此還帶了專門加厚防風的露營帳篷。
當然,就算夜裏太冷住不習慣露營帳篷,門口的越野車也能成為他們今晚專屬的住處。
…
不過十幾分鐘,簡單又可口的飯菜就送了上來。
裴意環視着沒幾個人的服務大廳,主動和老板交流,“老板,今天不是周六嗎?怎麽沒什麽人?”
“我們這兒晚上冷,一般夏季人才多,到了冬天,基本上都是來攝影的人。”
老板原先是天文攝影愛好者之一。
早些年,他意外發現燕山是塊很難得的星空觀察寶地,于是和朋友投資、再聯合當地的旅游部門開創了這塊露營地。
老板的視線在裴意和薄越明之間來回打轉,“你們待會兒是打算去哪側?西頂和北頂都有觀景平臺,慢慢開車也能上去。”
“西頂好出片,今晚去那邊拍攝的攝影師有六七位,北頂倒是沒人去。”說這話時,老板還特意看了一眼裴意。
燕山的主峰在西頂,大片的草埔讓視野更加開闊,行車路況相對較好,所以是攝影師和旅游門普遍選擇的打卡地。
而北頂相對比較偏,路程較遠,目的地除了光禿禿的岩石塊,就是一方小小的觀景平臺。
裴意對上老板的視線又轉移,喝了一口熱湯,“二哥,要不我們去北頂吧?”
薄越明聽他的,“行。”
說句實話,他們兩人都不是沖攝影而來的,能看星星就行,人少總比人多好。
老板像是早有預料地笑了聲,“行,那兩位慢慢吃,我就不打擾了~”
…
北頂和露營地還隔着一些距離,兩人抵達路尾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再往前就被一片低矮的小樹林阻攔,但可以看見指示牌和照明燈。
薄越明果斷将車子停在了開辟出來的“空地”停車場,“下車看看?”
“嗯。”
裴意打開車門,當即被寒風吹得一哆嗦。
果然這山頂上的夜風都是不好惹的,明明已經穿了防風禦寒的沖鋒衣,結果還是有那麽一刻覺得呼吸都凝固住了。
“裴意,轉過來。”
“啊?”
裴意乖乖照做,轉身的那一秒——
薄越明就将提早備好的圍巾圈在他的脖頸上、還半遮在了他的臉上。
薄越明呼出一口寒氣,改變計劃,“山頂的溫度差比我想象中得還要大,我們遲點要麽住在車裏,要麽返回半山腰的露營地去住。”
圍巾阻隔了寒風的侵擾,受阻的呼吸終于得以緩解。
裴意任由眼前人安排今晚住處,主動牽穩了他的手,“二哥,我們先過去看看。”
“好。”
兩人根據指示牌的提示,穿過這片面積不大的小樹林。
一瞬間,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全然空曠的夜色,一邊是搭建好的觀景平臺,一邊是高低不平的岩石堆。
近處的山下是深不可測的幽黑,而遠處是凝結成零星碎碎的人間煙火,四周的風聲是寂寥的,不知道從何處來,又要往何處飄。
再一擡頭,便是能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星河宇宙。
“天哪。”
裴意發出一聲由衷的贊嘆。
向來鎮定的薄越明也被眼前的景象沖擊到了一瞬失神。
忽然間,被牽緊的手臂晃了晃,裴意湊近他,“二哥,好看嗎?”
“嗯。”
薄越明不否認。
這裏的星光,比他幼年時在海邊看見的那一次還要來得震撼和美麗。
“過去坐着看吧?”
兩人走到觀景平臺處的長椅,坐下,就這麽默默地仰頭觀看星空。
許久,裴意才開口問出了第一句話,“二哥,你還會想到她嗎?”
沒有點明名字,但薄越明知道他說的是誰。
夜風止了一瞬。
薄越明回得很輕,“偶爾,我六歲生日的時候,她帶着我到無人的海邊,我們就這麽坐在礁石上,吹來的海風很涼,還帶着一股鹹鮮味。”
有好幾次,薄越明都覺得遠處翻湧的浪花會将他們吞噬進去的,但因為身邊有“母親”的存在,他內心的這抹恐懼根本不足以支撐。
“那天晚上,她教我辨認了很多星星。”
薄越明已經記不太清了那些星星的稱謂、方向,大約是母子連心,那時候他就覺得對方的話語中透露着一股極力隐藏的悲涼。
“我們看完星空後就回了家,然後她拿起行李說要出遠門工作,但我說什麽都不肯讓她離開。”
薄越明記得,那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任性。
“她說了不走的,可等我睡醒時,她還是不見了。”
薄越明頓了頓,又重複,“再也沒有回來,這麽多年了,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偷偷試過派人去找,但都了無音訊。
“……”
裴意心髒被疼意攥緊。
比起一出生就見不到親生父母的他,薄越明這樣毫無征兆的分離才是最絕望痛苦的。
年僅六歲的薄越明拿着儲蓄罐裏僅剩的零用錢,帶着他撿到的那只小白貓,獨自一人生活了一周,然後那位朋友阿姨就找上了門——
對方帶着他來到了華國,找上了薄家。
薄越明不确定地低語,“很久之後,我才隐約明白她那天晚上可能是想帶着我一起’走‘的,但最終還是将我抛下了。”
當年,薄立鴻用随手買來的戒指就随随便便地騙了她的感情、耽誤了她的人生,未婚先孕産子,走到哪兒都有可能被人指指點點。
對方堅持了六年,最終堅持不下去了。
薄越明沒有辦法怪她狠心——
他知道,記憶中的母親已經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去陪伴着他的成長。
“大房暗着不喜歡我,二房明着不喜歡我,我剛回薄家的第一年,奶奶是給我辦過生日宴的。”
“只是我沒什麽朋友,來的同齡小孩要麽和薄冠成玩得親、要麽是帶着兒子、女兒和二房他們聊得歡。”
宴會結束後,吃醋生氣的薄望弄壞了他好多禮物。
那天晚上,看出薄越明失望的薄老夫人又偷偷給他補過了一個小生日。
“我知道這一切都和奶奶沒關系,但接連兩年的不愉快,讓我抗拒在這種日子多費心力。”
裴意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薄越明的手,“沒事,都過去了。”
“是,都過去了。”
薄越明不是一個會沉溺在過往痛苦中的人,相比起留不住的過去,他更喜歡把握當下、創造未來。
薄越明的視線從星空轉回到了身側,像是從他的眼中找尋着什麽答案,“裴意,現在陪我看星星的人是你,你會走嗎?”
離他們約定好的元旦,剩下不到一個月了。
“二哥。”
裴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你帶我來看星星,我也送你一個禮物,好不好?”
薄越明一怔,“禮物?”
沒等他徹底反應過來,裴意就忽然松開了手,徑直朝着右邊高低不平的岩石堆跑去。
“裴意?!”
薄越明瞬間凝住呼吸站了起來,追了過去,“回來!”
觀景臺上只有一張孤零零的照明燈,岩石堆那側幾乎是全黑的,稍有不慎就可能失足跌落下去。
“二哥,你站着別動,等我一下就好!”
裴意回頭阻止了薄越明追上來的腳步,他岩石塊上靈活走動,不知道是在尋找着什麽,又一下子蹲了下來。
薄越明看得心驚肉跳,實在忍無可忍的他剛準備将不聽話的小貓揪回來。
還沒等他邁出步伐,蹲下去的裴意就站起身跑了回來,“二哥!接我!”
最後一個往下躍的跨步,裴意毫無恐懼地撲進了熟悉的懷中。
“小心!”
薄越明連忙張開手,将他抱了個穩穩當當,吓得大氣都不敢出,“做什麽呢你?”
話音剛落,兩人的身後就蹿起六抹沖天的光束。
薄越明下意識地擡頭去看,腦海中的猜想來不及浮現,五光十色的煙火就驟然在星河夜幕中綻放開來。
“二哥,生日快樂。”
煙火奔星星,而他決意奔向他喜歡的人。
“……”
薄越明心髒猛地一縮,難以置信地垂眸看向懷中人,“你怎麽會準備這些?”
裴意推着薄越明往觀景臺上退了幾步,“驚不驚喜?我可是提前和老板溝通了好久,他才答應替我搞定的。”
岩石堆底下的落差不高,只是一塊小土坡,裴意就是提前得知了這一環境,才敢這麽肆無忌憚。
早在上周約定好要來燕山時,裴意就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他和老板确認了這裏沒有“禁燃煙火”的規定,立刻着手了選購的煙火,拜托對方幫忙安置。
最重要的是,他還“買通”了老板,将有可能趕來北頂的游客、攝影師都請去了西頂。
天知道,剛在半山腰的服務大廳和老板碰面對暗號時,裴意有多緊張,他生怕敏銳的薄越明會察覺一切。
好在沒有露餡,他所有的提前準備就是為了這一刻。
漫天煙火,都是裴意送給他的禮物。
薄越明貼着他的耳朵,“為什麽準備這些?奶奶告訴你的?”
他還以為裴意選擇這周六只是因為休息日、有時間,但現在看來——
對方應該早就知道了他的生日,并且用心計劃了這一切。
煙火的綻放聲震耳欲聾,裴意只能大聲開口,“老夫人說你不喜歡過生日,這二十年就躲着不肯過。”
裴意原先不知道其中緣由,直到剛剛才明白薄越明內心深處的糾結——
生日的這一天,也是他媽媽選擇離開他的那一天。
裴意明白了這個日子對薄越明造成的陰影和傷害,即便如此,他還是決定用自己的方式給對方慶生。
他要替對方将這個日子裏的痛苦陰郁全部刷出,創造出屬于他們的共同回憶。
煙花綻放在夜幕,合着漫天繁星,襯着人間燈火。
裴意仰着頭看着薄越明,眸色卻比煙火、比繁星、比燈火還要來得讓人心動,他告訴了那個準備許久的答案。
“二哥,我不走了。”
——現在陪我看星星的人是你,你會走嗎?
——我不走了。
薄越明瞳孔不确定地顫動,他怕自己誤聽,圈着懷中人的手緊了又緊,“你說什麽?”
裴意總共買了二十六發的煙火,瑰麗又浩瀚,一年一束,持續到了薄越明新生的第二十六歲。
最後一束盛大的狂歡之後,萬籁俱寂。
裴意對上薄越明深情的雙眸,用彼此都能聽清的聲量複述,“我說,我不走了。”
如果可以,裴意想讓薄越明未來的生日記憶裏都有他,他們每年都可以看星星、放煙花,還能解鎖很多很多情侶間才能做的事。
“……”
“薄越明。”
“嗯?”
“我喜歡你。”
裴意笑得動人而真誠,還帶着一絲羞澀,“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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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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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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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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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