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往事

王德生家原來住在南方，由于家鄉發大水，一家人随着逃難的隊伍離開了故鄉。

由于饑寒交迫父親在半路上因病去世了，等一家人逃到大都時，已身無分文。母親也病了，不忍看着肚子餓得娃娃大哭的弟弟，少年的王德生就學着乞讨，讨了半天有好心人給了他兩個饅頭，就是這兩個饅頭差點要了他的命。

周圍的乞丐見有人搶他們的飯碗，一大幫乞丐圍起來将他好一頓打，有人趁機搶他懷裏的饅頭，年少的王德生忍着痛拼命護住懷裏的饅頭，可架不住人多，饅頭還是被人搶走了。

那可是一家人活下去的希望啊，王德生奮起抓住其中的一個就是猛揍，并不管落在身上的拳腳。

這一幕被去廟裏給兒子祈福上香的鄭玉梅看到了，她吩咐家丁驅散了了這幫乞丐，救了他，也找了大夫幫他母親醫好了病，安頓好了家人，安排了工作，橋段雖然狗血卻也真實發生過。

“當年看見你娘抱着你，你才那點大，如今可是有點快認不出了”王德生發出一番感慨。

“王大哥，沒想到原來你就是當年那個小乞丐啊，還真看不出，當年你可是又小又瘦的“說起當年的事，秦沐陽有些模糊記憶，畢竟那時他才3歲。

“王大哥當年你是怎麽知道有人要綁架我？”對于當年的事秦沐陽始終覺得沒那麽簡單。

回憶當年的那件事，王德生的心裏還是不由得發冷，如果當時不是自己親耳聽見那幫人的密謀，那恩人的兒子的結果是不堪設想的。王德生便将當年無意中聽到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當年事情的經過，想想，秦沐陽也是一陣膽寒，敢對8歲的孩子下手到底是何人主使的？

“大哥，有聽過或見過主使的人嗎？”

王德生也很是遺憾的搖搖頭“我想當年綁架你的人，并不是專門幹這種活的惡匪，如果要綁架你要錢的話，他們是不會跑到酒樓了來商量這種事情。

我倒覺得他們像是一群烏合之衆，只是并沒有聽見他們說起主使人的名字，可惜的是當時那些劫匪都跑了，沒能抓住。不過他們老是提起老大，老大的，就是不知道這老大究竟是誰？”。

“那大哥，你後來怎麽不幹掌櫃了”對于王德生不幹掌櫃一事秦沐陽是非常好奇。

“別提了，綁架案發生不久，文姨娘的弟弟來酒樓吃飯，言語中對過世夫人污言穢語，我實在是忍不住就揍了他一頓，就成現在這樣子”王德生也是很無奈的笑笑。

“離開了秦家酒樓像知道你的消息就更不容易了。也無法照顧到你，當時聽說你在秦家過的并不如意，沒辦法。我就想法設法将我弟弟安插進去，想必你也認識他”

“你的弟弟？難道是小王管事？這些年唯一對我照顧有加，暗暗幫我的只有小王管事”回憶起過往的種種，小王管事的暗中無緣由的相幫，今天終于得到了解釋。

“嗯，是他，不過我警告過他對任何人都不要漏出我們與夫人相識，連你也不可以，那是考慮你年幼，怕露出口風，讓有心人知道，這一點還請少爺原諒。”

聽到肯定答複，像起王德生為報恩做出的種種安排，秦沐陽站起來，沖王德生深深一揖“大哥對小弟的恩情我會銘記于心”。

王德生吓得趕緊起身攙扶起秦沐陽忙不疊的說“這可使不得啊，少爺，你這可是要折殺我。沒有你母親，我們一家可能早就葬身亂葬崗了，我只做了該做的，比起夫人做的事可是不值得一提。”

“對了，我得趕緊告訴我母親去，當初你娘去世，我娘可是哭了好久，就是少爺你我娘也常念叨，怕你在秦府吃苦受罪，”

王德生匆匆跑出去喊來他娘，王母一聽說找兒子的人竟是恩人的兒子，忙不疊的進來拜見，大家夥又是好一頓唏噓，看到當年那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如今已長大，高門大戶裏的龌龊事王大娘不是沒聽說過，又聽小兒子提起小少爺的艱難，這心就一直放不下。

那麽美麗溫柔的夫人怎麽就會早早的去了，留下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在那大宅門裏頭艱難過活。

王德生的媳婦蔡氏抱着小女兒在一旁陪着，秦沐陽看着嬌嬌弱弱的小女孩忍不住逗弄她，小孩子還害羞的躲在母親的懷裏，時不時的回過頭來望一下眼前的陌生人。

王德生看着女兒小摸樣忍不住一笑，抱過女兒指了指秦沐陽告訴女兒說“囡囡，叫叔叔，”小女孩瞅着漂亮叔叔小小聲的喊了聲“叔叔”說完又害羞的躲在自家老爹的懷裏。

抱着孩子王德生笑着對秦沐陽的說“少爺，你別介意，鄉下的孩子都比較害羞”。

一聽王德生還叫自己少爺，秦沐陽就開始糾正，奈何王德生理論是一套套的，說什麽禮不可以廢，這樣以後也便于管理酒樓，秦大公子沒辦法只能由着他。

王天瑞小朋友不甘寂寞的站出來，“叔叔，我沒害羞是不是”秦沐陽好笑的看着可愛的孩子“嗯，我們天瑞是勇敢的孩子”。

王德生一家被天瑞的舉動也逗樂，王大娘看天色不早了，就留秦沐陽在家吃個便飯，秦沐陽本想拒絕，可看着一家熱情好客，就留了下來。王大娘和蔡氏忙着準備午飯了，兩個小孩就留在屋裏玩，“大哥，你不還有兩個兒子嗎，那兩個哪去了，”秦沐陽一直奇怪那兩個兒子為什麽始終未露面，

提起那連個兒子，王德生是一臉的笑“那兩臭小子我讓他們讀書去了，中午不回來，家裏給送飯就行”

“哦，原來這樣，我說怎麽沒見他們面呢，大哥你下午去農莊裏挑一些可用之人，我準備在大都的酒樓開起來後，再其他地方陸續開分店，沒有人不行啊，”

“少爺，你開的酒樓究竟有什麽特色啊，在大都這地方沒有出色的菜品是很難發展的”。

“以海鮮為主”

王德生一聽海鮮，這個詞以前沒有聽過，但聽說過海蟹，難道是海裏的物産。

“少爺，是海裏産的？”

“是”

“可是咋這兒根本沒有賣的？貨從哪裏上”海鮮市面上根本沒有賣的，少爺不是瘋了吧。

“王大哥，別着急，我母親的農莊旁邊不就是海嗎，咱們找幾個妥實的人專門為咱們酒樓去趕海，不過現在的人不知道這些東西的食用價值，如果洩密了，對咱們酒樓會産生沖擊”

一聽這個王德生拍拍胸脯說“少爺，這個你放心，我有辦法，別的沒有，人咱有啊，讓我娘，我媳婦，我姐，我岳母他們一家趕海，洩密的可能性可就大大降低，你看如何？”

秦沐陽一聽立馬高興的拍了桌子，興奮的說“王大哥，這是好主意啊，不過大哥家裏的地就雇人幫這種吧，等酒樓開起來，你怕是沒有時間種地了“秦沐陽一臉歉意的望着王德生。

“沒事，地的事好說“王德生一臉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對了，王大哥這二百兩銀子你先收着，”說着遞給了王德生一包銀子。

但是王德生并沒有接過來，反而說道“少爺，這銀子我不能收，啥也沒幹，我咋能要你的銀子，快快收回去”。

“王大哥，這銀子可不是給你的，酒樓要忙起來，你根本顧不上家裏，這是給大娘他們的安家銀子，再說孩子還要上學，也要吃飯都需要銀子，種地雇人不給銀子人家也不來不是，還有海貨的收購也需要現銀，兄弟我還真不是跟你客氣，快拿着”。

聽了秦沐陽的一席話。想一想也是，接過銀子道“少爺，這銀子算是我支櫃上的，到時從我的工錢裏扣，別忘了”。

秦沐陽笑嘻嘻的說“成，王大哥，我朝思暮想，就記着二百兩銀子，我說你累不累啊，到時候咱這酒樓開起來，你想要多少二百兩都有了”。

王德生也忍不住笑了“少爺，着海鮮真的賺錢？”

“那當然，到時候就怕你數銀子數到手軟。”

“那敢情好，為了賺錢，我寧可把手數的累掉”。

“少爺，你自己開酒樓。秦家方面不會有什麽動作吧，咱是不是應該找個靠山，大都這個地方如果沒有實力人物罩着，難保不出纰漏，”王德生一臉正色的說。

“放心，我有個發小，是府尹的兒子，我準備送他兩成股份，讓他沒事去坐坐陣，防着那些牛鬼蛇神，我只在幕後，我在秦家什麽狀況你也清楚，我的身份暫時不能洩密”。

“他啊，也就他行”說起府尹的兒子王德生還真認識，還真是混不吝的主，外表給人一種潇灑不羁的印象，實際上是腹黑狡猾的主，誰要與他交了心，那就是兩肋插刀。

“王大哥明天我會派人來教你們如何趕海鮮（其實臨來大都時，秦沐陽親自跟羅大成談了，并請教如何趕海鮮，羅大成也沒藏私。讓他派個人，跟羅家人學了一整天，去學的人就是柳青）等大都的酒樓開起來，王大哥，你說我們把海鮮市場給壟斷了如何？”

“這個主意好，不過這也是後話，咱們得先把酒樓支起來，廚師備齊了？”

“嗯，就差跑堂的，這個還需要大哥掌眼，羅莊頭你認識吧，讓他幫你找人，明天讓柳青一并帶你們過來，現在只能這樣，等咱們發展起來，再把嫂子，大娘和侄子他們搬過去，”

“成，這個以後再說，酒水和其他的你都弄好了嗎？”王德生還是有經驗，開酒樓不能光吃菜啊，

“剩下的，等王大哥你去弄吧，你有熟悉的客戶吧”

“行，這個我來弄，咱們還有什麽沒有想到的？”

“得，大哥我能想的就這些，想不到的你就放心的弄，你每個月工錢給你100兩嫌少不，年底再給你封個大紅包”。

“少爺，這工錢太多了，大都這兒沒有這個價的，人家最高就二十兩，你這可是天價，你給我二十兩就得了”一聽一百兩的工錢把王德生吓得一跳。

“王大哥，你別推辭，我現在不知道咱們究竟能賺多少，就暫定一百兩，就什麽變化，咱們再變動，先就這麽定了，你可是責任重大啊”一副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

“還有，大哥那些用工的身契咱們可要簽訂好了，別幹一半人就跑了，工錢你和他們談吧，不用刻意壓低，”

兩人談了半天，兩個小孩就在屋裏玩的靜悄悄的，

“王大哥，我這侄子可夠乖的。來天瑞讓叔叔抱抱”。

“叔叔，天瑞很沉的會累着叔叔的”本來陪妹妹坐一邊玩的天瑞聽到叔叔要抱自己很是理解的說。

看着挺善解人意的小家夥，秦沐陽不由得笑了。向兩個小家夥招了招手“天瑞，囡囡過來，看叔叔給你帶什麽來了“

天瑞領着妹妹走過來，秦沐陽拿出給孩子們的禮物，天瑞和囡囡一人一個銀項圈，王德生見此可是有點坐不住了“少爺，這太貴重了，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能用這麽貴重的東西”

“王大哥，這可是我給侄子的見面禮，那兩個侄子的你就代轉吧，這次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麽好禮，剩下都在這兒了，你們看着分配，也不知你們喜不喜歡，”王德生看了桌上幾匹布，可都是上好的料子。

“少爺你這話可是言重了，咱們莊家人，哪能用那好的東西，幹農活穿這個可是有點糟踐了東西。”王德生為少爺花這冤枉錢可是有點心疼。

“天瑞和妞妞還不謝謝叔叔的禮物”

兩個小家夥鞠躬作揖齊聲說了句“謝謝叔叔”。

中午用過了便飯之後，王德生就出發到莊子裏辦事，秦沐陽則返身回城，去會見未來的和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