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肖傾下樓的時候, 正看到一道黑影從窗戶翻了出去,陸謹之追在後面,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跟着曲纣一路的幾名弟子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 大廳裏亂成一團糟, 而女主人則呆愣愣地坐在角落, 嘴裏重複着一句話,肖傾走近才聽清, 她一直在說:“天黑了不要出門,天黑了不要出門。”
肖傾皺了下眉, 問道:“剛發生什麽事了?”
曲纣正給一名手臂受傷的弟子包紮傷口, 聞言回複道:“剛剛外面有動靜,一名師弟就出去瞧了眼, 但不知怎地, 回來的時候他顯得十分不對勁,突然發難攻擊我們。”
肖傾看了眼陸謹之消失的方向, 舉步想要追出去,衣擺卻被一雙枯瘦的手給扯住,女主人死死盯着他道:“天黑了不要出門,不要出門......”
肖傾扯回自己的衣服, 勾起一個笑:“我出門則是天亮, 進門便是天黑, 規矩由我來定!”
說罷,他頭也不回,一頭紮進了黑暗中。
夜裏起霧, 所見皆是灰蒙蒙的一片,房檐下挂的燈籠被霧氣糾纏,燈光都洩不出一寸,肖傾循着血跡,走到一間黑沉陰郁的吊腳樓前,那血跡也消失在了此處。
系統提醒道:【宿主,這霧有些不對勁,請做好防毒工作。】
“防毒?”肖傾神色微動,将前後發生的事聯系在一起,尋思道:“我大概清楚村民消失的原因了。”
“老阿婆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對外界的反應會更加明顯,當他接觸到我們的時候,聞到我們其中某個人身上沾染的毒瘴,所以才會突然發病昏迷。”
“而之後,有人在我們離開後,将森林外的毒瘴用特殊的方法轉移到村子,或許經過改造後,毒瘴不再是毒瘴,而是令人神志不清的一種迷煙。”
跑貨郎說,他離開的時候發現村子裏的霧氣變大,家禽變得恹恹的,就足以說明,這一切都跟霧有關。
而跟着曲纣的那名弟子,出門不過一會,回來就神智盡失,這證明外面的霧氣有致幻的作用。
女主人說:天黑了不要出門......
那用來防毒的必然是每家必備的一樣東西,而村莊裏那些人戶家裏沒有的。
Advertisement
肖傾的目光在四周環顧一圈後,鎖定在每家屋檐下都會挂着的燈籠上。
他探出一絲銀線,将燈籠纏繞住取了下來,剛一拿到手裏,附在周身的那股子黏糊感瞬間就被光線所驅散了,像是突然從水面掙脫了出來。
不過,雖然弄清了這一切詭秘下的原理,但肖傾依然猜不出,這些事到底是誰在搞鬼,弄走一村子的村民,背後藏着的那人是想幹什麽。
眼前的吊腳樓裏,有什麽呢?
肖傾提着燈籠,邁步走上木階,袖下的銀絲蓄勢待發,到了木門前,肖傾輕輕推了下,沒推動,他将袖箭裏的小刀刺入門縫,折騰幾下後松了門栓,進入前肖傾放出一只紙鶴探路,見無人後才推門而入。
外面看這吊腳樓再尋常不過,而裏面卻別有洞天,最內間往下有一道很深的長梯,黑黝黝地仿佛直通到了地府裏去,紙鳶撲騰着翅膀,每次撲騰都會灑下星星點點的磷光,而這寥寥的磷光也足以照亮眼前的事物。
為了掩人耳目,肖傾将紅燈籠放在了小桌下,便追上紙鳶沿着長階走了下去。
這條黑沉陰森的階梯比想象中還要長一些,約摸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到底,入目是一間地牢一樣的暗室,兩側各有油燈照着,時有陰風穿堂而過,将火光吹得随時都仿佛要熄滅。
肖傾隐于黑暗中,沒走多久,就聽見前方傳來說話聲,他探頭去看,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在此地見到了陸明豪。
“祭品都準備好了嗎?”
祭品?聽到這一詞,肖傾總算将目前發生的事跟原文劇情對上了。
原文中,南疆國昭司确實有準備一批人祭,在這種與世隔絕又封建沒落的地方,使用活人祭祀再顯見不過。在後面,南疆的蠱蟲死亡的範圍會擴大到整個南疆國,于是南疆昭司提出,以活人獻祭,向司木之神句芒祈福。
句芒是古神,善用的就是血祭。
而隐藏boss陸明豪跟這一切,到底又有什麽關系?
跟在陸明豪身後的黑衣人躬身道:“都準備好了,我們提前把那個村莊裏門前挂的燈籠取了下來,村子裏所有人都中了毒瘴産生幻覺,随着我們的指引到了目的地,只不過......”
陸明豪眉目一凜:“只不過什麽?”
黑衣人道:“只不過中途出現了一名彩衣小姑娘,劫走了一部分人。”
在他們說話間,外面不斷有受到毒瘴迷幻的人從另一個入口進入這間地下室,那些人除了神情呆滞,看起來無常人無異,自己乖乖進了牢房,還乖乖把門給鎖上了,都不用看守的人效勞......
陸明豪臉色陰郁,沉默一會後,道:“不用管,時間已經不夠了,此後定要小心行事,若誤了我的事,你們知道自己的下場。”
黑衣人兢兢業業應了一聲“是”,肖傾見再聽不出什麽信息,正想要抽身離開,腳下突然碰到了一根木棍,木棍受力滾動,發出很細微的響聲,但在場的都是修真人士,離得這般近,再細微的動靜也逃不出他們的耳朵。
陸明豪呵了一聲“誰”,一道法訣迎面襲來,正在肖傾躊躇是拔腿就跑還是迎前一戰的時候,一股極大的拉力忽然将他拉住,天旋地轉後,肖傾長發鋪散,倒在了地上。
一人壓在他身上,速度極快得扯過被子将兩人蓋住,而剛剛打開的牢門悄無聲息自己合上了。
在門鎖合上的最後一刻,陸明豪轉過牆角,所見空無一人,他環視了一下四周,沉聲吩咐道:“趕緊聯絡那邊着手準備,拖久易事生變故。”
待人聲漸遠後,肖傾輕輕推了一下壓在他身上那人,借着從被子縫隙洩進來的昏暗燭光看去,只看到微微開合的,胭紅色的唇。
再往上,是明亮清透,如一汪清泉似的眼眸,正探究得咄咄逼視着他。
蒙在被子裏實在太悶人,肖傾掙紮着探出頭深吸了口氣,喘勻氣後,才擡起清清亮亮的美眸看向陸謹之,柔弱道:“你聽我解釋。”
陸謹之勾着冷笑:“好,我聽你解釋。”
肖傾:“......”
怎麽不按套路來呢?
肖傾美豔的臉龐陷入了一瞬的沉思,爾後他正要開口,陸謹之冷聲打斷了他:“編好了?”
肖傾:“......”
最後,肖傾放出終極殺招,他眨了眨眼,眨出一點水光,燭光映照得眼眸中滿是委屈:“我擔心你,才出來看一看的,結果就不知道怎麽,突然身體發軟神志不清,再回過神就來了這裏。”
“信不信由你。”
陸謹之微微笑了一下,只不過那笑意有點薄涼:“我說我信,估計你也不信。”
肖傾被信、不信繞得有點暈,他擡了下眸子,正要尋思求饒的詞來挽回下自己的信譽,眼角餘光突然越過陸謹之的肩頭看到之前放出去探路,此刻尋回來的紙鳶。
肖傾吓得一慌,一時沒管理好面部表情,洩露了一點情緒,讓陸謹之這種心細如發的人捕捉到了,順着他的目光回頭去看,萬分之一秒內,肖傾急忙板過他的臉,但又一時沒想到板過臉後要做什麽,大腦空白時,系統在他腦海叫嚣着:【親親親,憋說話!】
于是身體順從指令,條件反射地,他湊上去,吻住了陸謹之。
陸謹之:“......”
肖傾:“......”
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系統蓋上小鋪蓋,喟嘆一聲閉眼道:【人生圓滿了。】
陸謹之臉黑得要殺人,肖傾惆悵道:“然而我的人生要落幕了。”
但同時肖傾也不忘遠程操控,收回附在紙鳶身上的靈力,原本活靈活現耀耀發光的紙鳶變回了再尋常不過的廢紙,落在了地上。
兩人嘴對着嘴,睜大眼對視了片刻,陸謹之從錯愕中回神一把推開他,肖傾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擡眼哀怨地看向陸謹之,心裏道:至于嗎,不就是親一下,大不了讓你親回來嘛!
陸謹之的臉色黑沉陰郁,仿佛要吃人,他憤怒的話在唇齒間徘徊良久,最後只吐出三字:“不檢點!”
不檢點的肖傾:“......”
活該女主被你氣跑,打一輩子光棍吧!
不過肖傾的性格就屬于那種,看你不舒服,就硬要加一把火的,當即就揚起了笑,指腹摩擦過嘴唇,笑得輕佻:“觸感還挺好,軟軟甜甜的,像棉花糖。”
系統:【阿彌托佛,宿主您少說兩句吧,主角要開殺戒了。】
陸謹之自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棉花糖是什麽,但要他真因為此事而殺人顯然黑化度還不到這個程度,是以他只是狠狠地,十分厭惡地反複擦着嘴,擦得本就紅潤的嘴唇越發紅彤彤才肯罷休,肖傾能看出他很生氣,十分生氣。
因為他氣得手都在抖。
肖傾反思了一下自己,覺得:至于嗎?
大概主角天生就不喜歡跟人太過親密的,比如嘴對嘴觸碰。
或者是他現在長得太醜了?
系統有些心虛......
回去的路上,陸謹之一直沒搭理過肖傾,到了落腳的民宿,肖傾也懶得再理會他,他好奇地找了面鏡子,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太醜惡心到別人的緣故,結果看到黃銅鏡裏映出的那張天仙的樣貌,一顆心着了實處。
他陶醉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白嫩得跟剛出水的豆腐一樣,仿佛還能掐出水,摸着手感極好。
他摸着摸着,覺出了不對勁......
咦?感覺怎麽這麽熟悉呢?
系統閉眼裝死。
肖傾不确信得三百六十度反複照了下,然後臉上的陶醉破碎,轉為了死灰色——擁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還能是誰!這不就是他自己的臉嘛!!!
肖傾已經不想掙紮了。
外面的世界太過危險,危機四伏,而生命太過脆弱。
第二日天明,前一晚的詭異仿佛煙消雲散,女主人熱情依舊,洋溢着笑臉給他們忙碌吃食。
一大早,陸謹之就出門去尋引路人,肖傾閑來無事,吃過早飯後見一行農忙的民夫提着魚簍,扛着魚竿路過,便起了心思,找女主人借上工具,跑去了河邊小溪。
城池旁有一條貫穿南疆的護城河,往外走到最側邊,有一個小村落,草木茂密,彩蝶起舞,而村落的前面,就是釣魚臺。
釣魚臺一側,有一條引流的小溪,聽女主人說,此地多蝦。
今日陽光明媚,溫度正好,肖傾一副小乞丐的扮相,十分開心地放飛自我,他穿得破破爛爛,臉上抹了比前一日還厚一層的泥垢,開心地提着魚簍,豪情壯志跑去了小溪邊,挽起褲腳下了溪水。
他不是為了吃蝦,而是為了享受繁忙生活中這短暫的閑暇。
四周煙霧朦胧,自水天一線,南疆随處可見的古樹參天,郁郁蔥蔥,讓此處平添了些古韻的禪意,肖傾聽了系統的話,把漁網結在活水流過的地方,便耐心坐在一旁等着。
腦海裏跟系統讨論着蝦子的一百種做法的時候,一個老翁穿着鬥笠,坐在了不遠處釣魚。
肖傾想起這南疆城池的古怪,便搭話問道:“老翁經常來此釣魚?”
老翁人和善,臉上笑呵呵的:“是啊,這條溪水裏的魚肉質鮮美,烹出的魚湯都是上乘的,我家老太太特別愛吃。”
“哈哈,巧了,這條溪裏的蝦我家的......郎君也很愛吃。”肖傾笑着跟他寒暄了一陣後,問起了正事:“我聽說你們這裏崇尚司木之神句芒,是為什麽啊?”
老翁捋着胡子一笑:“這句芒啊,說起來還要跟南疆的神樹有關。”
“神樹?”
“對,神樹。我們南蠻這裏,最多的植種便是古樹,留了幾千年的都再常見不過,于是人們就說吶,南蠻的這些樹為我們遮蔽了風雨雷電,才以至于世世代代平安到現在。”
肖傾心想着南疆國的結局,不置可否,便又聽老翁說道:“南疆國都,就有一棵參天的神樹,被昭司賜名為扶桑若木。那樹也是真的神奇,傳聞就是句芒種下的,而在十幾年前,有一位飛升的上仙雲游路過,流了一腔血在那神樹上,于是那樹就越發神奇,短短幾天高入雲霄,生得也綠瑩瑩的,周身都似泛着熒光。”
“傳聞吶,只要在樹下許願,十成八的幾率會靈驗,是以,也有人稱之為姻緣樹。”
肖傾眸光微動,問道:“那你們可有祭祀那棵樹的習俗?”
老翁習以為常道:“神樹庇護我們,我們自然也得回報,血祭幾乎三年一次,本來去年就祭過一次,但今年昭司說南蠻有變,要提前祭祀。”
“那這祭品?”
老翁道:“每年都會有一些邊塞的村莊,甘願淪為祭品。”
肖傾心下明了,就目前來看,這個甘願恐怕不是那麽光明正大。
向老翁打聽了今年的祭祀大典會在哪一天後,肖傾回去收拾自己的漁網打算打道回家,然而将漁網提起後,一股涼風拂過水面将他吹了個透心涼。
他看了看老翁魚簍裏那滿滿一簍筐,又看了看自己漁網裏那零星的小蝦米,默默收拾好工具,哀涼地眺望遠方。
算了,回去了,這條溪不懂我。
回到落腳的民宿,肖傾揉着酸疼的胳膊推門進屋,見陸謹之正坐在案桌前折着什麽,他走近一看,才發現陸謹之原來在折紙鳶。
現在他手法倒是比初次那會好多了,紙鳶折得像模像樣,仿佛随時都能活過來。
肖傾靠着牆看了一會,調侃道:“瞧你這幅模樣,可是思春了?”
陸謹之愕然擡頭,慌忙地收好紙鳶後,小臉紅了大片:“不管你的事。”
陸謹之居然還會臉紅!肖傾挑了挑眉,心想莫不成他真遇到了心上人,那自己是不是終于可以擺脫女主的戲份了?
他有心想打聽,坐了過去眼巴巴讨好道:“小哥哥,你就跟我說說呗,說不定我還能給你當個助攻!”
系統:【沒眼看了,居然想搶我助攻的戲份。】
肖傾沒聽懂系統說的意思,此刻也懶得理會他,繼續追問陸謹之:“那人美嗎?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陸謹之垂着長睫顫了顫,大概是被問得急了,小聲吐了幾個模糊的音節:“他是天底下最美的人。”
肖傾沒反應過來,心想情人眼裏出西施也很正常,又追問:“那她現在在哪裏?”
陸謹之神色黯了些:“我愛慕之人,身份尊貴,高不可攀。”
肖傾眨了眨眼,心道,等你血脈之力突破了,就會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王,那人即便是再美,再厲害,也只能臣服于你。
陸謹之大概是真憋久了,一段不見光的感情藏在心裏,稍稍一洩露,就想多說點,他看向肖傾,問道:“郎君你,可有過心上人?”
這一下當真問住了肖傾,他沉思一番後,朗笑道:“說起來,好像還真沒有過,我自小就跟情愛什麽的絕緣了似的。”
系統:【有點心疼。】
肖傾:“???”
陸謹之苦笑了下,收拾好面前疊着的方紙。
肖傾看着他這樣,心裏奇怪得升起了悶悶的感覺,想了想他支招道:“你既愛慕對方,那就大膽告訴她,壓着她上床纏綿一夜,做那事的時候溫柔點,嘴甜點,說不定就一炮生情了呢!”
畢竟陸謹之擁有主角光環,哪個女人會在得到後還舍得放手?
系統:【嘿嘿嘿,宿主您再多給主角支點招,他第一次喜歡人,沒經驗。】
肖傾覺得所言甚是,于是又道:“但有些人,看起來冰冰冷冷的,實則欲拒還迎,你說再多好聽的她也沒感覺,這種你就得使勁折騰她,讓她哭着求你輕點,只有狠狠淩虐她,才能讓她撕破清冷的假象。”
肖傾想象着畫面,無比期望自己穿回去看到《絕世天驕》裏出現自己所說的,香豔的場景,再将陸謹之這俊逸非凡的臉帶入進去,想想都刺激。
然而轉念又一想,陸謹之的第一次應該是在蠻荒,當時還被他下了毒藥,世界意識應該會把陸謹之的心愛之人也送過去,所以他們的第一次應該并不算美好。
于是肖傾又補充了一句:“最主要的是床上的技術,你找點小黃冊子,研究研究吧,各種姿勢都了解一遍,練得純熟了,就連麻子都能勾搭天仙。”
陸謹之聞言,面色又紅了大片,他繃着嘴角,冷聲道:“你怎可,怎可......成天把這些荒唐的話挂在嘴邊。”
肖傾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還不是為了你的終生幸福而操勞,你當我想跟你讨論這些啊。
正此時,女主人在樓下喊道:“小郎君,快下來吃飯喽!”
“诶!”肖傾應了一聲,任重而道遠地拍了拍陸謹之的肩,跑下樓了。
系統虛拟化地拿了一卷紙擤了一嘴鼻血,道:【刺激。】
飯桌上,曲纣等人已經坐好,他們都是出自承乾宮,規矩嚴謹,講究食物不出聲,喝湯小小口,是以這頓飯被感染得十分沉寂。
女主人依然做了一盤難以描述的菜吃得津津有味,經過昨天後,肖傾倒也沒太過抗拒,至少他咽得下白米飯了。
吃完飯後,趁女主人收拾的間隙,曲纣對陸謹之道:“我們今日去調查,發現城池裏總有人莫名其妙失蹤的,奇怪的是,好些失蹤人口的家庭對此渾然不在意,仿佛家裏的兒女失蹤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陸謹之問道:“可有查明原因?”
曲纣身邊的小弟接了嘴:“查了查了,說是什麽,感應天神的召喚,什麽的,我覺得他們是魔怔了。”
陸謹之跟肖傾對視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明了,看來那棵扶桑若木是此中關鍵。而肖傾想得則更遠一些,南疆國的滅亡,會不會也是因為陸謹之一行人揭露此事,而導致的?
眼看天色又徹底黑沉,肖傾洗漱後穿了件單衣躺在床上,把自己悶在被窩裏琢磨南疆國這一卷裏沒被填坑的劇情,正昏昏欲睡的時候,他聽到門吱呀一聲打開,應該是陸謹之照顧完周惟回來了。
肖傾從被子裏探出明亮美豔的眼睛,見陸謹之又坐回桌案前,便出聲問道:“這麽晚了,你還不睡嗎?”
陸謹之披着一件外袍,挺直背脊坐在窗口下,借着朦胧的月光正看着什麽,聞言他回過頭,發絲從肩頭滑落,晃得月色醉人:“今日去找的那位引路人,給了我一個箭牌。”
肖傾垂目一思索,明了,原文中陸謹之确實無緣無故得到了一枚箭牌,那枚箭牌能到南疆國的王宮裏去。
然而此時陸謹之應該并不知道箭牌的作用,肖傾打了個哈欠,躺了回去:“說不定是你的暗戀者送你的禮物呢,快睡吧。”
月光照在陸謹之俊美無俦的臉上,仿佛鍍了一層光,他聞言皺了皺眉,收起箭牌躺下了地鋪。
肖傾覺得他有些可憐,又或者是被他今日下午的一番話打動了,羽睫顫了顫後,他往旁邊挪了挪,拍拍空位道:“吶,你上來睡吧,我不介意。”
陸謹之冷聲道:“我介意。”
肖傾有些氣,又有些好笑:“你這是在為了你的心上人守身如玉嗎?”
陸謹之不回答,肖傾又繼續道:“何必呢,你若是嘗過情事,就該知道,吊死在一棵樹上不值得。”
陸謹之擡眼看他:“你嘗過?”
肖傾并不願承認自己到如今連美人的小嘴都沒吻過,他演技飙升,嘴角勾起漫不經心的邪笑,像是回味悠久地舔了舔紅唇,眯着眼睛感嘆道:“自然嘗過,與人那啥時,你仿佛飛上了雲巅,超級刺激。”
月光朦朦胧胧照進屋子裏,當肖傾笑起來的那一刻,陸謹之又恍然看到自己師叔的模樣,在月光下,那美豔的眉眼漸漸與之重合,眉梢眼角風情萬種,邪魅叢生,盈盈的水眸變成蕩着潋滟的媚眼,紅潤的嘴唇變得粉嫩薄涼,就連他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都透着骨子的,撩得人心發癢的妖魅。
只不過他出口的話,卻讓陸謹之心頭的火騰騰騰以燎原之勢直冒頭頂,然而在他即将發作的時候,窗外忽有黑影閃過,讓陸謹之瞬間冷靜了下來。
再看,肖傾還是那副小乞丐的模樣,雖美,但因臉上塗了太多泥污而導致看不清本相,絲毫沒有一點他師叔的影子。
剛那一抹黑影肖傾也瞧見了,他連忙起身披上外袍,追出了門。到了露臺,陸謹之将他一拉,兩人陷入了牆角一個不起眼的黑暗裏。
肖傾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臉,眨了眨眼,這個姿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