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沒事就好
姚辭短暫地停頓了一下:“……我說你打針的技術不錯。”
厲以行瞥他一眼,抽了張紙巾擦了擦修長的手指,随後便站起了身:“我走了,二少爺好好休息。”
房間的門一關上,姚辭立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一邊整理着浴袍,一邊進了卧室,從保險櫃裏拿出了那一小管從貨艙撿回來的煙花。
他帶着去了浴室,找了把剪刀,在臺面上墊了張紙,沿着密封處一點點用力,掀開蓋子之後小心地傾斜了一個角度。
一部分淡紅色的晶體顆粒落下來,在紙上形成了小小的沙丘,顯然不是火藥粉。
姚辭找了一次性紙杯将紅色晶體顆粒兌水溶解,搖晃均勻之後将段千嶺給他的測試紙伸了進去。
不一會兒紙條上就呈現出了一條分明的色帶。
姚辭眸光一晃,将試紙提了出來。
這東西包裝成這樣,再加上還驚動了厲以行,必然在違禁品之列。
會是誰把它帶上來的。
就這麽放在貨艙裏,最有嫌疑的就是姚震,但姚辭想了想,又否認了這種可能。
那次同蔡司挺吃飯的時候姚震發過牢騷,說帝國對他把控得越來越緊,游輪出海前一定要經過嚴格的查驗,但凡有一點差錯就不能放行,他的事業是越來越難做了,上面忌憚他那張公海航行執照,他有預感遲早會被吊銷。
此外經過姚辭的仔細觀察,姚震雖然看着威嚴,但其實很是色厲內荏,姚夫人那樣飛揚跋扈,他也只是象征性地管一管。
所以這麽大的錯處,姚震怕是不敢犯。
姚辭沒有再費心猜測到底是誰帶了這東西上船,他的目的是弄清楚厲以行的任務是什麽,煙花貨箱裏的秘密不過是他拿去同對方示好的籌碼。
上回舞女的事情他幫過厲以行,今天厲以行主動幫他注射抑制劑,兩個人的關系多少算是有些改善,他把這些證據帶去給對方,厲以行應該會承他的情。
忽然他聽見有人敲門,匆忙間很難把面前的全部物件都收拾好,便直接在出去的時候将浴室的門落了鎖。
門一打開,姚辭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外面站了不少的人,姚震姚夫人,蔡司挺,還有段千嶺全都到了。
段千嶺見到他之後松了一口氣:“沒事了吧。”
姚辭點了點頭:“多虧段教授的抑制劑。”
與此同時,他滿腹狐疑地打量了一圈周圍的人,他發個情這麽驚天動地?
“沒事就好。”蔡司挺說。
段千嶺側過頭,看蔡司挺的眼神多了幾分冷意。
姚夫人迫不及待地開始數落姚辭:“你這孩子是越來越放縱自己了,發情期不打抑制劑在外邊亂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怎麽沒家教呢,你就不能學學你哥小路,你看他可從來都是潔身自好的……”
她喋喋不休地羅列着親生兒子姚路的優點,姚辭聽得不耐煩,直接打斷了她:“怎麽,介紹得這麽賣力,想讓我跟我哥搞對象?”
姚夫人被噎得急剎車,話全堵在了嗓子眼裏。
姚辭知道按她本來的性格肯定不會這麽善罷甘休,不過誰讓現在還有兩個外人在這呢,他是小輩,姚夫人不能當着旁人同他一般見識。
姚夫人是這樣,姚震同樣如此,從首航日那天開始他就意識到姚辭變得不那麽好拿捏,此刻也只簡簡單單道:“既然沒事,我跟你母親就回去了,你自己多留意着點,要是還有什麽不舒服,就去醫療中心。”
說完便伸手拍了拍姚夫人的胳膊。
蔡司挺站在原地沒有動,段千嶺扶了一下眼鏡腿,對姚辭說:“你跟我再去醫療中心檢查一下,中午是不是還沒吃飯,那邊有療養餐。”
姚辭以為他是因為姚震還沒走遠才會這樣客套,便懂事地說:“不用這麽麻煩您,我自己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他不是從前那個姚二少爺,對段教授真的沒興趣。
段千嶺卻很堅持:“那種抑制劑你是第一次用,我要确認一下你的身體有沒有産生排異反應。”
他這麽說,姚辭只得答應了。
蔡司挺這才同姚辭告別,段千嶺看着他走遠,帶姚辭去乘電梯。
站在電梯間前面,段千嶺按了下樓的按鍵,看周圍沒人,狀似無意道:“你要當心蔡少校。”
他給姚辭講了今天同姚震他們一起過來的原委,今天姚辭前腳從醫療中心離開,後腳姚震夫婦便帶了蔡司挺過來參觀,同對方介紹姚家正在擴大的産業鏈。
段千嶺給蔡司挺看他正在研究的課題時,一個船上的工作人員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告訴他們聽說姚辭發情了。
段千嶺戴上可以隔絕信息素的特制口罩,帶上應對這種特殊情況的強力抑制劑,正要出發,蔡司挺攔住了他:“我去吧。”
盡管對方是少校,段千嶺還是不加掩飾地皺起了眉:“您沒有經過醫學方面的專業訓練,這種情況怕是應付不來。”
蔡司挺卻笑了笑,一副沒當回事的樣子。
段千嶺見蔡司挺這樣,心下頓時警覺起來:“蔡少校如果一定要去,至少先讓我去給二少爺送完抑制劑,等他平靜下來您再去探望。”
接着他又轉向姚震夫婦,建議等自己送完抑制劑後,幾個人一起去看姚辭。
出乎他意料的是,姚震夫婦答應得并不是很爽快,仿佛很放心蔡司挺單獨去看姚辭似的。
不過這到底說不過去,段千嶺據理力争,終于使得姚震夫婦點了頭。
段千嶺去的時候剛好晚了一步,看到一個男人抱着姚辭上了樓,他認出是姚辭幫忙擺脫舞女糾纏說這人不一樣的那位,想必是小少爺新的目标。
段千嶺不是那種古板不近人情的教授,便等了一會兒才去敲門給姚辭送抑制劑。
給他開門的是那個男人,對方的表情有些意外,段千嶺咳嗽一聲,進行過自我介紹後說明了來意。
他講到自己姓段,是帝國醫學院的教授,對方看他的眼神中便多了些許同情。
段千嶺當然知道小少爺從前對自己的明戀人盡皆知,此刻這男人露出這種表情,顯然是覺得他成了被棄之一旁的敝履。
雖然這并非事實,但段千嶺被人看低,多少有些如鲠在喉。
他此刻忽然不太希望姚辭同面前這個男人産生聯系,一個喜歡争風吃醋的Alpha,給人感覺靠不住。
壓下心頭不舒服的感覺,段千嶺若無其事地問:“二少爺還好嗎?”
男人淡淡地說:“他在洗澡。”
作者有話說:
段千嶺:事後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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