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不會再發展
呼呼——
嗚嗚——
“想見我麽霍乘?我在阿爾霍斯碼頭等你。”
耳邊傳來熟悉的嗓音, 是葉真的,可語調又跟葉真疏冷淡漠不同,充滿着陰郁。
是誰在說話?
身體搖搖晃晃, 簡錯醒來時被五花大綁捆在椅子上,此刻他身處游艇上, 四面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耳邊“滋滋滋”利器劃過玻璃的聲音讓人不舒服極了。
簡錯腦子昏昏沉沉, 虛弱的朝聲源處望去, 就望見葉閑挂斷電話, 手裏一柄匕首在他指尖翻動, 意外又慌亂:“唔?”
嘴巴被膠布封着,沒法發出正确的字音。
葉閑用葉真的聲音給霍乘打了電話?他想做什麽?
“醒了?”葉閑也察覺到他的動靜,轉身朝他走來, 蹲在他跟前笑得斯文溫和。
這吓得簡錯瑟縮着身子,拼命挪着椅子朝後,熟料葉閑神色一冷, 那雙漆黑的眼頃刻間染上堅冰, 雙手摁在椅子把手上:“我勸簡先生別想着逃跑, 這裏是海上, 就算你想逃也沒用。”
簡錯熟悉那雙含着殺意的眼,就是幾次三番欲殺害他的人。
盡管從葉真口中早已得知, 可如今面對面不免心裏犯怵,手指微微顫着, 勉強穩住心神用眼神詢問:“唔?”
綁架他到底想做什麽?
葉閑歪着頭,斜唇一笑, 眼底确實徹骨森寒, 戲谑道:“還能做什麽?”
“當然是……”他豁然站起身來, 居高臨下俯瞰着他薄唇輕啓道:“為我心愛的穗穗報仇,親手殺了罪魁禍首,然後帶着穗穗的骨灰重新找一個新地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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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錯頓感不妙。
糟了!他要對葉真下手!
葉閑輕嗤,眯了眯眼對這屢屢阻礙他的絆腳石絲毫沒好感:“你該慶幸葉真幾次三番出手救你,霍乘也該慶幸,要不是你,上次宴會他就該死了!”
慈善拍賣會那晚,葉閑裝作手臂受傷,通過借助熒光粉殺霍乘,可誰知道他一時貪玩也塗抹了,這才讓葉閑弄錯人,他平白多了場無妄之災。
細細想來,葉真在不知不覺中,救了他好多次好多次。
簡錯警惕瞪着他:“唔唔唔?”
綁架他到這裏到底想做什麽?
“這次,我要一次性解決掉所有問題,”葉閑冷冷朝海面望去,“霍乘殺了我的穗穗,我要他用命償,至于葉真,幾次三番破壞我的計劃,害得林遲主動為我頂罪坐牢,她或許一點都不懂痛失愛人的痛苦,我也想讓他嘗嘗這滋味。”
葉真不會來。
葉真不會死。
簡錯腦海裏盤旋着這個想法,短暫慌亂後取而代之的是僥幸,僥幸過後又是濃稠憂慮,心髒像要一刀刀割裂般,眼圈一點點泛紅。
爸爸媽媽、簡律和葉真已經經歷過一次失去他的痛苦,怎麽承受得住再來一次?
不行!他不能死!
他得想辦法活下去!
葉閑在袁穗穗死的時候就瘋了,謀劃多年殺了一個個當年牽扯事件的兇手。
誰阻礙他複仇誰就是他的仇人,什麽朋友親友對于他來說都不重要,嘴上封着膠布是講不通道理的。
嘴炮是沒辦法了,但聽葉閑的意思是要靠近一次碼頭,那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嘗試将繩索解開,恰當時候跳進水裏游回岸上。
海風呼啦啦吹着,将簡錯額頭的發絲吹得飄揚起來。
鹹鹹的海風吹得簡錯臉頰生疼,趁着葉閑去船艙駕駛游艇,他嘗試着解開繩索,視野逐漸朝碼頭靠近。
捆綁身體的繩索等離子繩索,越掙紮束縛得越緊,每次嘗試解開就會有電流攻擊他。
簡錯手指被電了十幾次,又幹又麻,想嘗試變成貓形,每次他一有動作就被電擊,額頭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身體開始逐漸虛弱。
怎麽辦怎麽辦?一定要解開!
游艇在碼頭停了。
阿爾霍斯碼頭是個廢棄碼頭,周圍除卻廢棄船只和日漸沉積的髒污外別無其他,與荒郊野外無異,也沒官方進行任何改造管理,挑在這裏确實免除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簡錯繩索解開了一半,在游艇停下那瞬間心髒砰砰直跳,心涼了半截,也清晰望見站在碼頭上率領着十幾個保镖的霍乘,來者不善,而在他們對面還有另一波人将他們給攔下了。
很明顯,那波人是葉閑的人。
幾分鐘後。
兩撥人陸陸續續上了游艇,為首的霍乘一踏上甲板望見簡錯就意識到不對勁,他大步流星朝簡錯走來,伸手毫不客氣撕掉他嘴上的膠布,色厲內荏問:“葉真呢?!”
簡錯嘴巴又疼又麻,着急示警:“她不在這裏,是葉閑!”
無論是葉閑還是霍乘,沒一個人想他活下來,他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
此刻游艇駛離碼頭,朝着大海方向滑行,兩撥人頃刻間劍拔弩張。
霍乘冷笑一聲,掏出腰間的槍械,對準簡錯的太陽穴輕蔑道:“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毀掉霍氏的,葉閑和葉真,誰都跑不掉,等他結果了葉閑,再結果葉真!
額頭抵着冷冰冰的槍械,簡錯渾身泛着寒意僵硬起來:“你……你別亂來。”
“葉真不在,我暫時不會殺你,等我解決了葉閑……”霍乘将槍械對準船艙出口,眼神冷冷道:“畢竟,誘餌還是活得好。”
簡錯并沒有因此松口氣,畢竟誰望着幾十個持着槍械立馬要幹架的安心得下來?
繩索電流又沖擊了一次他不安分的手指,他咬着牙不敢悶哼出聲,只眼眶愈發紅了。
“噓!”
“砰!”
一聲高昂的口哨聲直破天際,沒有任何對峙任何閑談,甚至不知道是誰先開的槍,兩撥人無比默契射擊對方,并且尋找掩體,“砰砰砰”的聲音頃刻間在游艇上響起來,而簡錯則突兀的在戰場中央,一點掩護都沒有。
“嗖嗖嗖”的子彈聲劃過耳畔。
簡錯吓得差點心髒驟停,焦灼下連帶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一點點蠕動着企圖躲進船艙裏去。
“铿铿铿——”
“铿铿铿——”
中彈聲、痛苦聲、叫嚷聲、命令聲不絕于耳,十幾分鐘的戰鬥甲板就被打得千瘡百孔,游艇卻絲毫沒察覺受傷般直直朝海中央而去,沒有停止的跡象。
簡錯好不容易挪着半個身子到船艙,突然“嗖”的一聲右腿被火辣辣的子彈穿透,他疼得神經像鑽進了般,眼淚花一下子就滾了下來,額頭瞬間冒出冷汗,黏膩的血液将褲管沾濕。
“不能……”他費勁挪着身子朝船艙裏鑽,一點一點,可收效甚微。
子彈聲漸漸消散,殘存的兩撥人開始肉搏戰。
霍乘扔掉槍械拔出靴子裏的匕首利落割了一個敵人的喉嚨,一腳将人踹下海去,随後轉身一腳踹翻了企圖偷襲的人,僅存的三四個人打得熱火朝天,俨然是不死不休了!
就在簡錯驚惶這狀況時,一道陰影籠罩下來。
他扭頭就望見葉閑一臉冷峻跨過他的雙腿,持槍朝霍乘“嗖嗖”開了兩槍,正在攔腰橫掃敵人的霍乘大腿中槍,一下子軟倒跪在地上,擡眼怨毒陰狠朝船艙裏出來的葉閑望去。
這船上,現在就只剩下霍乘、葉閑和簡錯了。
“我殺了你!”霍乘一咬牙,渾身散發着渾厚乖戾的信息素。
葉閑持槍朝他胸口又開了一槍,絲毫不懼怕他的信息素:“正好,我也想殺了你。”
那語氣平淡又尋常,像機器人似的,可卻無法遏制住他眼底的癫狂,好像要将霍乘給一刀刀慢慢處死。
貓是怎麽殺死老鼠的呢?
貓絕不會一下子殺死老鼠,它會一次次作弄折磨,直到這只老鼠徹底沒什麽意思,才一口吃掉。
葉閑怎麽可能讓霍乘随随便便死,他要将袁穗穗所遭受過的一切讓霍乘也遭受,他要親手将霍乘徹徹底底毀掉,否則他做的一切算什麽複仇?
霍乘眯了眯眼,在葉閑扣動扳機的瞬間一腳踹了下欄杆令身子朝後滑動,也在那瞬間他拔出靴子裏的藏着的小型槍械朝葉閑射擊。
“嗖——”
“嗖——”
兩聲截然不同的槍械聲,射擊往不同的地方。
簡錯望着已經順利滾進掩蔽處的霍乘,再看看握着槍械站在原地的葉閑。
……都沒打中麽?
下一秒,葉閑颀長挺拔的身軀軟到在地上,胸口暈染出一片大片的血花。
從簡錯角度恰恰能看清楚他虛弱呼吸、眼神渙散的模樣,他嘴唇張了張想說什麽,眼睛逐漸變得赤紅,滿是不甘。
簡錯望着那雙逐漸失去生機的眼睛,被吓到了。
除了葉閑外,潔白游艇上倒下幾十具屍體,血腥味彌漫得到處都是,令人幾欲作嘔。他哪裏經歷過這種場面,理智拼命壓着恐懼努力冷靜下來,手指不斷去解束縛手腕的繩索。
還沒有安全,霍乘還在船上!
果然。
“啧,”霍乘在确認葉閑死亡後扶着腿緩緩起身,一瘸一拐靠近葉閑,眼底的陰翳狠辣絲毫不減:“想殺我,還嫩了點!”
他擡眼,視線落在戰戰兢兢望着他的簡錯身上,眯着眼迸射出危險的光:“本來不想殺你的,可惜時間不夠了。”
不想?
是現在想殺他了?
簡錯望着他逐漸猙獰的臉脊背爬起一股寒意,趁着霍乘一步步靠近,簡錯拼命掙脫着手裏的繩索,背後的鎖扣松散那瞬間,身上的電子繩索像軟泥似的卸掉力道,他死撐着中彈的腿抓起繩索猛然朝霍乘臉上扔去,把門給關上。
“砰砰——”
槍聲從外面響起,簡錯扶着腿慌不擇路朝船艙裏走,着急着把門給關了。
走到游艇底層,前面是海面,根本沒路了,他驚慌失措下索性把衣服脫了扔進海面,迅速蛻化變成小白貓,拖着傷腿費勁躲進旁邊的釣魚箱裏。
咯噔。
咯噔咯噔。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簡錯心攥到嗓子眼,心跳聲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都好像要跳出來似的。
“逃了?”是霍乘略顯狐疑的聲音。
簡錯豎起耳朵緊張的聽着外面的聲音,卻始終沒聽到霍乘離開的腳步聲,反而那拖沓的腳步聲朝他走來。
他耳邊嗡嗡嗡響着,頭頂的蓋子給揭開,光線灑落在他身上,他僵硬着身子擡頭就望見霍乘笑意沉浸在陰暗裏,仿似惡魔般低語:“找到了啊。”
下一秒,他被霍乘揪住後頸,還沒等他掙紮,身子就呈現抛物線朝海面劃過。
“喵!!”簡錯心髒驟停,望着對方逐漸縮小的臉陷入絕望。
“撲通——”
海水頃刻間侵滿他的口鼻耳朵,受傷的腿無法擺動,貓爪拼命游動也無濟于事,窒息感、恐懼感幾乎要将他吞沒了。
咕嘟嘟。
咕嘟嘟。
不要,他還想再看看葉真。
還想再看看簡律、爸爸媽媽,不想就這麽……
咕嘟。
呼啊。
視線越來越模糊,海水上空好像響起咔嚓咔嚓螺旋槳的聲音,意識被黑暗不斷拉扯着。
一只手驟然抓住他的貓爪,身體被拉入熟悉的懷抱,朦胧中身體竄出了海面,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擡眼望見alpha煽動着寬闊的翅膀懸在空中,十幾架飛機咔嚓咔嚓響着,所有的恐懼擔憂在她來的瞬間煙消雲散,他再也遏制不住哭了起來,鑽進她懷裏。
葉真,葉真……
葉真,葉真……
“我在。”葉真吻了吻劫後餘生的Omega,驟停的心髒稍稍歸位。
天知道她查到葉閑劫持他,卻又不給她發消息時多着急,好不容易根據蛛絲馬跡查到他的定位,開飛機遠遠望見游艇上死傷無數,一顆心像被蛇蟲鼠蟻啃食般絕望。
游艇上發生了什麽?錯錯是不是倒在裏面?
高空望見霍乘在底層抛擲貓咪,她慌得直接從高空跳落,張開翅膀就鑽進水裏。
那瞬間,她恨不得殺了霍乘!
簡錯止不住哭,好像要把在游艇上遭受的一切恐懼都宣洩出來,“喵!”
嗚嗚嗚,大混蛋,你怎麽才來?
“是我錯。”葉真重新落在甲板上,扯過保镖遞過來的毛巾将濕漉漉泛着粉色的小貓裹在懷裏。
裹的時候發覺他腿受了傷,眼神變了變,擡眼朝被警察制住的霍乘望去,眼底滿是殺意。
霍乘冷嗤:“成王敗寇,沒想到你來得那麽早,早知道該一槍結果了簡錯。”
葉真抱着小白貓走過去狠狠朝他肚子踹了一腳,撿起葉閑手裏的槍朝他另一只腿開了一槍。
霍乘悶哼了聲,雙腿直接朝地上跪去,臉色蒼白怒視着她:“葉真!”
簡錯被吓了一跳,生怕她發怒斃了霍乘,扒拉着葉真的衣襟着急:“喵喵喵喵!”
回家,葉真我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留在這裏!
此刻,他倒是無比慶幸葉真有讀心術,交流沒什麽障礙。
葉真眉峰微皺,握着槍械的手停頓下來,望了眼聽到動靜慌張跑過來的陳酒,将槍扔給他轉身走上飛機。
還是先給錯錯療傷要緊,至于後面的賬慢慢算!
簡錯暗暗松了口氣。
葉真坐在椅子上給他擦着濕漉漉的身子:“還有其他受傷的地方麽?”
簡錯搖頭,下意識委屈撒嬌:“喵嗚!”
沒有了,就是腿好疼好疼。
“嗯。”葉真眉峰微蹙,明顯察覺膝蓋上的貓貓瑟縮了下。
恐怕是擦幹的時候不小心碰到腿了,她動作愈發輕柔起來。
簡錯受傷後有點黏人,扒拉着葉真不願意松開。
特別是遭受今天這種驚吓,哪裏能迅速恢複平靜?
中彈不可能前往寵物醫院,葉真把簡錯帶到了入股的醫院,抱着他進廁所幫忙換上了病號服。
簡錯被葉真從廁所橫抱着出來時臉頰有點紅,醫生做了簡單處理後開始進行更仔細的儀器檢查,這一通折騰下來打了石膏,坐上了輪椅。
由于是中槍,簡錯需要住院觀察幾日。
等用完晚餐後,葉真扶着簡錯躺回床上,掖好被子後起身往外面走。
簡錯一慌抓住她的手,咬了咬唇捏了捏她掌心,眼底閃過幾絲乞求:“你……別走。”
一個人,好害怕。
“嗯,”葉真拍了拍他的手,以為他已經不生氣了,重新坐在床沿揉了揉他的額頭柔和笑道:“我去安排些事情,不會走的。”
簡錯稍稍安心。
那就好,不然他今晚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葉真離開了十幾分鐘,好像是在交代事情。
回來時特助已經離開了,只剩下兩名保镖收在病房門口。
葉真進屋時順手鎖了門,脫掉外套放在椅子上,掀開被子将簡錯摟在懷裏,像往常一般湊過去欲得到一個晚安吻,哪知道簡錯朝後瑟縮了下,擡手捂住了她的嘴唇,嘟着嘴蹙眉搖頭。
“不準親。”他說。
葉真握住他的手腕,猶疑詢問:“錯錯?”
不僅僅是簡錯不安,她也很不安,仿佛只有不斷感受他的氣息,親吻他擁抱他才能讓她稍稍安心。
“我是害怕,我是不想你走,可是你不要以為……”簡錯咬了咬唇瓣,覺得丢臉又煩躁,躲閃着她熾烈的眼神,嗓音變得有點粘稠道:“你不要以為讀心術這事能輕輕揭過,我不會随随便便原諒你的……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解決辦法,我永遠不會讓你再親我,也不會……跟你再發展下去。”
“不會再發展下去,是什麽意思?”葉真垂眼看着他微微顫着的睫毛,扣緊了他的手着急詢問。
簡錯低聲喃喃道:“就是……停止交往,不會再考慮結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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