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愛成了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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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驟然被踹開，金靈吓了一跳，迅速收好畫卷，站起來厲喝一聲：“什麽人？”

屋裏一個人都沒有，金靈淩厲的目光逡巡了一圈後，很快明白對方隐匿了身形，她冷哼一聲，捏了個破障的法決，“破！”

房間裏立即多了個穿紅衣的小娃娃，不過三四歲的樣子，眉眼精致，十分漂亮。

“你是什麽人？”金靈一看闖入的是個小孩，淩厲氣勢略收了幾分，“是走錯了嗎？”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雲蘇沖着金靈聖母笑了笑，趁她愣神，身形倏的一閃，劈手奪走金靈手中的畫卷。

“你幹什麽？”金靈猝不及防被奪走畫卷，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小女娃手中火焰騰空，那副她愛逾性命的畫卷，直接被火舌吞噬，瞬間燒掉了大半。

“不要！”金靈慘叫一聲，瘋了般撲過來，想要搶奪。

雲蘇一閃身，避開她的手，掌心火焰暴漲，殘餘的畫卷瞬間成灰。

眼睜睜看着心肝寶貝化為灰燼，金靈臉色刷的慘白，劈手就來揪雲蘇頭發：“你這小鬼，到底跟我有何仇怨？為何無故損毀我畫像？”

“你不覺得你很無恥嗎？”雲蘇燒了那惡心人的畫，總算神清氣爽，避開金靈的五指抓，跳上梳妝臺，居高臨下盯住金靈。

“你到底是什麽人？”金靈一抓落空，更加驚怒，這小鬼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避開她的一抓之力。

雲蘇哼笑一聲，目中無人式睥睨道：“本座乃東荒散修，你叫我雲蘇仙子就行。”

“雲蘇仙子？沒聽過。”金靈眼底閃過不以為然，小屁孩，裝什麽大人。

不過這小鬼修為不低，不在自己之下。

而且，似乎修的是本門功法，她心中一顫，靈光一閃，脫口道：“你是不是認識我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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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說通天教主啊，自然是認識的。”雲蘇故意斜着眼打量金靈，“本仙子這趟來找你，就是要帶你去見他。”

話落，她陡然聲色俱厲訓斥：“你這孽徒，明知道當年的事跟你師尊無關，為何還要故意誣賴他毀你清白？”

“你……你果然知道師尊下落？”金靈心中猛地一跳，激動的渾身發顫，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又是驚喜，又是惶恐，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她顫聲問：“師尊，他……這些年可好？”

“拜你所賜，很不好。”雲蘇跳下桌子，仰頭對金靈道，“你要還有良心，就跟我去見他，當面對他道歉，然後親自去天庭向衆仙澄清當年的真相，還你師父清白。”

本來雲蘇還想用蜃珠還原真相，讓金靈看明白，玷污她的人是申公豹，不是通天。

既然她早就明白，那就省了她費勁。

“不，我不能去，我，我沒臉見師尊，我……”金靈慌忙擺手，連連後退，神情驚慌又無措。

“為什麽？”雲蘇不解又憤怒。

剛才看這金靈暴揍蘇妲己三妖，又掌掴申公豹，明明是個爽利果決的性子，怎麽一說到通天，就這麽怯懦優柔。

金靈坐在床邊，一臉頹喪的垂着頭，嗫嚅道：“那件事過去那麽多年了，沒人在乎當年真相是什麽，我不能說，我不會說的。”

說完，她擡頭看了眼雲蘇，眼底陰沉一閃即逝，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

“誰說沒人在乎真相？你當年那麽對通天，有沒有想過他心裏會多傷心？”雲蘇氣的提高聲音，“不是說你很愛他嗎？你忍心讓他這麽多年都蒙受不白之冤？有你這麽愛人的嗎？”

雲蘇無語，幾步過來拽住金靈的胳膊：“今晚，你必須跟我走，這件事必須說清楚。”

“不，你不懂，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金靈甩開雲蘇的手，凄然一笑，“你一個小孩子，又怎麽會懂我對師尊的感情。”

“我本就是為師尊誕生的靈智，又怎麽可能不愛他，我活着就是為了他，可是，他不愛我。”

金靈捂着臉哭道：“我從有靈智開始，就深深愛着師尊，可他修無情道的，雖然對我很好，但從來不會多看我一眼，他就是把我當徒兒，從來沒把我當女子看待過。”

“如果只有我一個女弟子也就算了，可師尊他後來又收了很多女弟子，對我和對她們全都一樣，我在他心裏毫無特殊之處。”

“我喜歡他對我笑，但我受不了他對其他女弟子也笑，受不了他對我們一視同仁，受不了他看我時眸子裏毫無波瀾。”

“我日夜妒忌的發瘋，想盡辦法讓他對我特殊一點，可沒用，不管我做了什麽，都無法在他心裏留下任何痕跡。”

“甚至，還會記混我和其他那些女弟子，喝醉了，連我是誰都分不清，叫成其他弟子的名字。”

“我愛他，可我也恨他！”

金靈咬牙切齒，一張嬌美的臉扭曲的有點可怕。

“所以，你就故意毀了他？”雲蘇氣結，“就為了讓他心裏對你有特殊的印象？”

“是啊，現在至少我們撇不清關系了，哪怕他恨我，不願再見我，将我逐出師門，但永遠也不會忘了我，我在他心裏，和其他女弟子終于有了分別。”

金靈哈哈笑起來，眼淚從眼角滑落，“其實，我當年鬧到淩霄寶殿，只是想利用玉帝逼婚，我知道師尊好面子，說不定，為了面子就娶了我，總好過背負始亂終棄的污名。”

“哪怕成婚以後，他永遠也不想見我，最起碼，我也是他明面上的夫人。”

“可沒想到，師尊寧願背負污名也不願娶我，不惜落一身罵名，也要把我逐出師門。”

“他根本不在乎我，就算我以死相逼，他也只會冷眼看着我去死，不會有一絲動容。”

“不愧是修無情道的，真是冷心冷清，鐵石心腸。”

“不過，他再也不會把我和別人記混了。”金靈又哭又笑，狀若瘋癫，“到死，都會記住是他虧欠了我，這天下人都知道，是他毀了我清白，又抛棄了我，是他對不起我哈哈……”

金靈這些話藏在心底太久了，從來沒有宣洩的機會，今日終于有機會傾訴出來。

這些話，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包括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龜靈和火靈。

有時候，自我催眠的時間長了，她逐漸也忘了真相，很多時候真的覺得是師尊對不起自己。

就是他對自己始亂終棄。

那晚，跟她一起的人就是師尊。

“真是從未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的女人。”雲蘇嘆為觀止。

她簡直恨不得一巴掌抽在金靈臉上，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我不管你願不願意，這件事必須還通天一個清白。”雲蘇冷聲道，“你要不肯乖乖的自己去澄清當年的事，那就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到時候鬧得不可收場難堪的還是你。”

“你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對我指手畫腳？”金靈突然翻臉，猛地站起來，居高臨下指着雲蘇罵道：“我師尊都不跟我計較，你憑什麽多管閑事？”

她突然了然一笑，“哈！不會是你這小鬼頭也對我師尊動了什麽歪腦筋吧？哈哈，倒也正常，這三界衆仙中，還沒哪個仙人的儀容風姿能勝過師尊，你小小年紀，倒挺有眼光。”

“不過我勸你別癡心妄想，修無情道的人，根本不會動情，你做的再多，也不過是下一個我，師尊不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金靈算是明白了，敢情這死丫頭跑來對自己指手畫腳，是想用她在師尊跟前賣好。

真是小小年紀，心眼不少。

可惜了一張美人胚子的臉，若能長大，必定也是傾國傾城，只可惜，今晚注定夭折在這國師府。

聽了她的秘密，還想出去昭告天下？

簡直笑話，當她金靈聖母是吃素的？

金靈眼裏閃過寒霜，藏在袖子裏的飛劍驟然飛出，直取死小鬼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