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是來面試的

十分鐘後，地板上破了個大洞的客廳裏，爆炸的水龍頭還在那裏亂噴，就跟下了場大雨似的，把沙發什麽的全都淋濕了。

奇怪的暴風雨裏，顧不窮和軟綿綿滿臉古怪的面面相觑，過了半天以後，顧不窮終于忍不住弱弱舉手：“呃，那個天道懲罰……我擦！”

還沒說完呢，天花板上的吊燈轟然砸落，幾乎是擦着顧不窮的腳尖，就落在他前面半米的地方，直接把那張小圓桌砸得粉碎。

目瞪口呆啊，顧不窮目瞪口呆了幾秒鐘，突然一把抱住軟軟的肩膀，很用力的晃：“我擦，那個天道懲罰詛咒纏身，難道是真的？”

“我，我不知道呀。”軟軟也是一臉茫然，“呃，難道那個姓風的傻妞，不是在騙老大你，所以說真的有什麽天道懲罰的事？”

“問題是，這個天道懲罰到底是什麽情況啊？”顧不窮都快噴血了，“沒天理啊沒天理折，這世界上的混蛋那麽多，天道不去懲罰某個姓羅的混蛋，不去懲罰某個姓宋的經紀人，幹嘛要來懲罰我啊？”

“這個，這個嘛……”軟綿綿咬着手指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可能就是随便懲罰着玩的？”

很好，兩個人又進入到那種大眼瞪小眼的奇怪狀态，過了半天以後，軟綿綿很無辜的舉起手：“老大，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顧不窮很糾結的轉過頭，看着已經被毀壞得差不多了的客廳，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呃，不行，這樣下去遲早會挂的，我覺得我現在需要……唔，有什麽辦法，能夠找到那個姓風的傻妞？”

“咦？找她？”軟綿綿傻乎乎的睜大眼睛，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哦哦哦，對啊，那個姓風的既然知道老大你被天道懲罰的事情，那肯定也知道破解的辦法，所以說……嗯，她在哪？”

噗，顧不窮忍不住噴了，幹脆什麽都不說，就這樣看着她，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好吧，被看了半天，軟綿綿終于有點羞愧臉紅，弱弱的拿腳尖在地上畫圈圈：“那個，人家也不是很清楚啦，那個傻妞每次都是分魂出現，至于她的本體……啊，有了！”

“有了？”顧不窮微微驚訝。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軟綿綿已經興沖沖的張口一噴，從嘴裏噴出一塊蘋果七的金屬碎片來，緊接着又找了張幹淨的打印機，把金屬碎片往上面一貼。

等到做完這一系列的奇怪舉動，她很自豪的轉過頭，看着旁邊還目瞪口呆的顧不窮：“可以啦，可以啦，老大，把鎮門之寶拿過來，在上面蓋個印！”

“呃……蓋印？”顧不窮滿頭霧水，不過還是摸出那塊傳國玉玺，半信半疑的呵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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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蓋上去就行啦。”軟綿綿不知道從哪找出一盒印泥遞給他，蓋的時候，心裏要想着那個傻妞的樣子，嗯嗯嗯，一定要集中精神哦。

“……好！”顧不窮茫然了幾分鐘，終于還是深深洗了口氣，一邊默默想着風姿那張高冷的臉，一邊舉起傳國玉玺。

下一刻，傳國玉玺在紙上輕輕一按，等到再度舉起來的時候，紙面上已經留下了那行頗有氣勢的“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呃，如果不考慮錯別字和那個大大的叉。

“然後？”顧不窮滿臉古怪的看着軟綿綿。

“沒有啦！”軟綿綿很不負責的睜大眼睛，“這塊金屬碎片上，應該有那個傻妞的氣息，所以只要我們跟着……啊！來了！”

話音未落，蓋着印的白紙突然迅速燃燒起來，僅僅在一瞬間，就将那塊金屬碎片都化為了灰燼。

幾乎在同時，就看到一道青色氣流從融化的金屬碎片中沖出，迎風化為一只栩栩如生的雀鳥，展開雙翼從窗口飛了出去。

“跟上它！”軟綿綿歡呼一聲，直接跟着從窗口跳了下去。

五層樓啊，這是五層樓，顧不窮看得目瞪口呆，一邊很慶幸這附近沒人住，一邊也趕緊推門沖……不對，後退！

很好，退得太及時了，就聽到轟的一聲，又是一臺空調從天而降，就跟在外面瞄了他半天似的。

英鎊你個歐元啊！

顧不窮擦擦滿頭冷汗，沿着樓道一口氣沖下去，生怕這中間又突然有什麽高空墜物。

還好，還好，直到他心驚肉跳的跑下樓，都沒有遇到什麽意外狀況，軟綿綿已經推着單車在那裏等他了：“老大，快來，快來，嗯嗯嗯，元氣要省着點用，不然我們可以禦菜刀。”

能說什麽呢，顧不窮只能很感慨的上了單車，軟綿綿在後面抱着他的腰，兩個人氣喘籲籲的再度出發，跟着那只在空中越飛越遠的雀鳥，朝着杭城東南方向進發，然後……

嗯，然後，剛停了十五分鐘的天道懲罰，又開始了！

先是一輛灑水車突然莫名其妙的大噴水，緊接着是兩輛出租車失控撞過來，然後是一輛大卡車違規超速從他前面撞過去……

我擦，顧不窮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居然還能活着到達目的地，簡直是個奇跡！

別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反正半個小時後，等他看到那只雀鳥遙遙飛進一座公司大樓的時候，都快要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江南互聯網科技文化有限公司？”軟綿綿從他背後探出頭，看着眼前這座頗為大氣的十二層建築，“咦，好像很有名，在電視上看到過哦。”

“廢話，這是我們這最有名的高新科技公司好嗎？”顧不窮很感慨的摸摸下巴，“這麽說吧，這裏面負責打掃樓層的阿姨，每個月薪水都有三四千，再想想我每個月的稿費……”

別說了，說起來都是淚，他滄桑了幾秒鐘，還是決定先辦正事要緊了：“呃，所以說，風姿的本體就藏在江南公司裏？”

“應該沒錯，就是雜氣太亂，搞不清楚她的具體位置。”軟綿綿很認真的點頭，“嗯嗯嗯，沒事，等我進去以後好好聞一聞，應該就能……咦，老大，我們去哪？”

還能去哪，顧不窮随手把自行車往旁邊一擱，帶着軟綿綿上了臺階。

問題是，還沒等他們到江南公司門口，幾個面無表情的保安已經伸手一攔：“抱歉！兩位，你們不能進去，有預約嗎？”

“呃……沒有。”顧不窮很無語的眨眨眼睛，“我們就是想進去找個人，幾分鐘就夠了，可以嗎？”

答案是肯定的，幾個保安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冷冷的看着他，特別是那位保安隊長，看着顧不窮的賣萌熊貓裝睡衣，都忍不住有點嘴角抽搐了。

“過分啊！”軟綿綿才不管那麽多，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就要往裏面沖：“就算是當年的阿房宮，我家老大也是想進就……咦，老大，你拉着我幹嘛？”

“別鬧，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啊。”顧不窮趕緊把她拉到一邊去，“算了，還是用那招好了，軟軟你的那個特殊技呢？”

“咦？哪個？”軟綿綿傻乎乎的睜大眼睛，過了幾秒鐘突然啊了一聲，趕緊湊過來咬耳朵，“不行吶，昨晚和那個傻妞大戰了一場，元氣都用光了，沒辦法再制造幻覺了。”

“不是吧？”顧不窮徹底無語了，第一反應就是掏錢，然後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經沒錢了。

“沒事，老大你退後，我沖進去就行了！”軟綿綿還是喜歡簡單粗暴的方式，又要殺氣騰騰的往裏面沖。

別啊，別啊，顧不窮趕緊攔腰抱住她，正一片混亂着呢，就看到旁邊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女，排着隊進了江南公司，幾個保安竟然都沒攔住他們。

“呃，這是？”顧不窮趕緊提問。

“面試的，程序員招聘。”保安隊長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公司最近……總之，辭職的程序員很多，所以臨時安排了一個招聘會。”

“程序猿啊！”顧不窮若有所思的眨眨眼睛，看了看旁邊正打算暴力沖進去的軟綿綿，又摸了摸懷裏的那塊傳國玉玺……

幾秒種後，他突然輕咳一聲，迎着幾個保安的古怪目光，一本正經的整了整熊貓裝睡衣，然後露出了很羞澀很腼腆的笑容——

“那什麽，我要說我是來應聘程序員的……呃，你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