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舊世界

「聽說要高考了？」

晚上十一點，沈意疏剛回到宿舍，意外地收到了來自鄭澤運的kakao信息，她在屏幕上劃了兩下，發現上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一個月以前。唔，現在是不忙了麽？

手指在鍵盤上點了幾下，沈意疏很快回複。

「對，下個月7號、8號。我大概要提前兩天就回去。」

7號8號？鄭澤運翻了翻通告表，正是回歸後行程最緊湊的時候。

細長的狐貍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一旁的金元植敏銳地察覺到自家主唱身上突然變得濃重的低氣壓，趕緊溜回房，唯恐觸及了這位哥的黴頭。

「我們20號回歸。」

這麽快麽？沈意疏依稀記得VIXX1月才發了新歌《準備好受傷》，風格和之前發布的《Super hero》還有《Rock ur body》大相徑庭。去年各家公司像是約定好了一樣，接連推出偶像組合，市場競争十分激烈。雖然兩首歌質量都不錯，但是因為走的是沒什麽辨識度的活力男友風，VIXX不出意料地淹沒在一堆各出奇招的男團裏。

不過失敗也不是什麽壞事，至少警醒了策劃，今年初就讓VIXX抛棄了小清新，以暗黑破格的吸血鬼形象回歸。盡管目前還沒有拿到任何一個打歌節目的一位，但人氣明顯上升了，銷量也有了進步，至少不再是查無此人。

「上次的風格就很好，也很适合你們，這一次會延續下去嗎？」

「嗯，基本保持了一致。」

「那我就預祝哥回歸大發，我會去買專輯的^^」

「謝謝，也祝你高考順利。」

屏幕上沒有再傳來消息，久到沈意疏以為鄭澤運是不是睡了的時候，她又收到了一條新的kakao。

「要是回來後有時間，就來看看我們的舞臺吧。」

回國頭一天，知道沈意疏即将高考，以姜澀琪為首的一群練習生打着祝願的名號，愣是給她搞了一個小型的應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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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應援，其實就是在公司附近的烤肉店開了一個包房，挂上手幅吹了氣球稍微裝扮了一下。原本忙于訓練考核的劉是我也特意擠出時間參加，還不忘提了一個蛋糕來，上面用果醬寫了“祝願考試順利”幾個大字。

沈意疏接到裴珠泫電話來到烤肉店時，差點被包房裏的布置給驚到了，原來高考也能做應援嗎？果然韓國人不是在準備出道做明星就是在追星的路上，要不怎麽應援技能全都滿級了？

瞧見沈意疏，劉是我趕緊示意她過來坐下：“意疏我給你帶了蛋糕，你趕緊吃。”

烤肉店裏吃蛋糕是什麽神奇的操作？沈意疏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劉是我，最終在後者充滿期待的目光裏敗下陣來，分了蛋糕，主動拿過了最大的一塊：“看在你這麽破費的份上，我吃最大的，肉都長在我身上。也謝謝大家的……應援，我一定不辜負這份心意，穩定心态絕不失眠，發揮我的最佳水平……”

“意疏姐，祝你考試順利。”鄭在玹笑嘻嘻地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到沈意疏手邊，“這是我媽媽去求的好運符，你帶上一定會考得很好的。”

“謝謝在玹！我回去再看。”沈意疏把盒子收到包裏，前陣子中本悠太送了她一個學業禦守，說是特別靈，就是不知道和鄭在玹這個好運符比起來哪個更厲害。

幾天後，霧都一中校門前。

考完最後一科文綜，沈意疏在交卷後出了考場。不知道是不是朋友們送的禦守護身符水晶手鏈等等等等發揮了作用，她自我感覺考得還挺順的，比之前做模拟題感覺還好。

打住，不能嘚瑟，坐等出成績！

“呀，沈意疏！”

沈意疏轉身一看，擁擠的人潮中有個紮着馬尾的女生正往她走過來，踮起腳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再不回來我都要忘記你長什麽樣了！”

“班長你這麽說就很傷我心了。”沈意疏配合地微微彎腰，張開手迎接。面前這個身形嬌小的女生正是她的班長，過去三年裏幫她處理了不少學校的事，雖然聯系不多但沈意疏一直很感激她。

“總算考完解脫了，我以後再也不用幫你跑學生處交材料了。”班長笑着說道，“老王考之前還在班裏念叨你呢。”

老王就是班主任，某個有時很煩的更年期中年男人。沈意疏聽到他的名字不免有些頭疼，但很快就釋然了，反正都考完了，以後也不用再每周一次地向老王彙報了，也不用再聽老王花式勸她放棄做練習生回到“正途”上來。這麽一想，沈意疏倒是有些樂了，原本因為畢業散夥而産生的微弱不舍和悵然統統都散了去。

“以後就不必了，三模前他還說為我操碎了心頭發都白了大半呢。”

“那你這兩天有空嗎，我和幾個同學約好了考完去魔都玩，要不要一起？”

“可能不行。”沈意疏搖搖頭，“我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回首爾，待會兒班上聚餐完就要回家收拾行李，你們好好玩吧。”

“行吧，我也祝你……嗯，順利出道？反正我知道你考試是沒問題的。”班長哈哈笑了兩聲，“以後我也能很驕傲地告訴別人，看，我有一個做藝人的高中同學。”

聚餐的地點定在了附近商圈的一家火鍋店，基本整家店都是考完了出來吃飯的學生。沈意疏被班長拉着坐在了她熟悉的那一桌，很多同學許久沒見過，她差點叫不出來名字，大家說起話來也有點拘謹，顯得很客氣。對此沈意疏也沒覺得失落，從她決定去韓國做練習生開始，她就踏入了一個與常人不同的、光怪陸離的世界，不是一路人，自然不強求。

沈意疏原本坐在角落裏安安靜靜涮菜燙火鍋，結果一堆老師進來後看見她就挨個逮着她說話，老王還在試圖勸她放棄做練習生回來好好上大學，沈意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用多年和老王“鬥争”的經驗趕緊應付了過去。

“呼……”老王說完又去找班裏的學霸說話了，沈意疏長舒了一口氣，趕緊把剛剛燙的毛肚夾起來，一口吃下。

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吃了火鍋所以打開了話茬，周圍的同學紛紛開口。

“沈意疏，你在你們公司能見到EXO嗎？”

“Kris本人是不是也那麽帥？”

“你在那邊過得怎麽樣？什麽時候能出道啊？”

沈意疏把面前盤子裏的最後一個蛋黃蝦滑丢進鍋中，說：“練習生都在地下練習，前輩們要跑行程不怎麽見得到；Kris前輩有幸見過兩面，本人比電視上更好看；我過得挺好的，什麽時候出道我也不清楚，全看公司的意思吧。”

“來，我們來合個影吧。”班長摸出相機，遞給隔壁桌的某學霸，“快，幫我們拍一下。”

沈意疏猶豫了一下，決定暫時忘記公司的某些規定，被班長拉着湊到鏡頭前，露出一個不那麽公式化的笑，比了一個有點傻氣的V。

當晚，一中貼吧十分熱鬧。

不乏有各種學神學霸學酥學渣關于考試的議論，當然最具話題性的還是一個關于沈意疏的帖子。

“聚餐時偶遇隔壁21班那個傳聞中的沈意疏！”

1L：[滑稽.jpg]

2L：自古2L出帥哥。

3L：樓主呢！無圖無真相？

4L：樓主怎麽不見了？等着聽八卦呢。

5L：前排出售瓜子花生小板凳。

6L：5L你已經不是前排了。

7L：樓主我回來了！吧友們的熱情真是令我感動。放個圖，隔壁老王，證明我不是在亂說。[圖片.jpg]［圖片.jpg］

8L：老王這看起來喝得有點多啊。

9L：沈意疏是誰？很有名嗎？年級第一？

10L：不是第一，不過基本前30，而且還在做練習生，可以說是非常厲害了。

11L：樓主今晚在火鍋店吃飯時碰到了隔壁21班，然後去上廁所時經過了21班的位置，意外發現了傳聞中的沈意疏。因為見過一次照片，所以有點印象，本人确實很好看，臉小還白，全身上下都寫着“愛豆”兩個字。不出道我都不信。

12L：圖呢圖呢圖呢？快讓我看看傳聞中的沈意疏長啥樣。

13L：圖來啦！因為是偷拍的所以可能角度不太好，不過她既然要做/愛豆那麽放一下圖應該沒關系吧？［圖片.jpg］

14L：我哭了，怎麽這麽好看？

15L：樓主484有手抖症，這圖略糊啊。不過大致能看得清，人确實是好看的。

16L：這個鼻子嗚嗚嗚，本塌鼻梁女孩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17L：關鍵是人家不止好看，成績也好啊，高三的幾次月考模拟考都在年級前三十，三模文科排18。要是正常發揮的話，預感top10不是問題。

18L：這圖看着也還好吧，這樣的女生霧都一抓一大把吧。

19L：好看是好看，但也沒想象中好看。

20L：她不考那些藝術院校麽？我以為做練習生就徹底投身藝術事業了。

21L：本21班人士出來現身說法，沈意疏真的很漂亮，個子高身材好氣質也很好。雖然就只是吃飯時說了兩句話，但人很nice，相處起來很舒服，不會有那種漂亮女生式的傲慢。

22L：家裏條件好像也蠻好的，韓國物價那麽高，做練習生又沒錢，沒錢的話肯定也供不起。

23L：一中的人大部分家境都不錯吧。

24L：瞎說，我就很窮。

25L：瞎說，我就很窮。

26L：瞎說，我就很窮。

175L：瞎說，我也很窮。

……

貼吧裏關于沈意疏的熱烈讨論她并不清楚，回到首爾後她在網上找了答案，憑着自己的記憶大概驗證了一下，估出來一個很不錯的分數。要是成績出來後相差不大的話，第一志願應該就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