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的人

人都退了下去。

沈寧安看着宴九寒搖了搖頭,就他那倔脾氣,他那背上的傷一定不會讓別人給他擦藥。

她是新時代的女性,沒有一些條條框框的束縛,但……也罷。

沈寧安嘆了一口氣,拿着藥坐在床邊上,伸手輕輕的撩開了他的衣服,她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她發誓,她絕對不會好色。

宴九寒感受到了身上一陣涼意,這個小公主在幹什麽?脫他衣服?

他在心裏冷笑,這個公主不僅讨厭,還傻,又好色,不過想想也是,她面首一堆,而自己也差點成為其中之一。

放蕩成性,本性難移。

沈寧安不知道宴九寒心裏這麽想她,要是知道的話,她肯定把這瓶藥砸他身上,然後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小夥子思想不純潔。

突然宴九寒消瘦有力的手抓住了她正在解衣服的手腕。

沈寧安一驚,擡頭看向他,就看見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裏面還帶着點嘲弄。

豁,原來他早就醒了。

“你醒了。”沈寧安連忙站了起來:“你不要誤會,我是看你皮外傷傷的太重了,想給你擦…擦藥而已。”

怎麽回事,自己竟然結巴了。

宴九寒的衣衫半開不開竟有一種獨特的風情,他放開了她的手,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但絕對跟笑沾不上半點關系:“奴才是下賤之人,怎麽能勞煩公主親自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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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怪氣,沈寧安在心裏想。

她把藥重新放到了桌子上:“太醫說了你這個藥得按時擦,還有背上的傷,記得讓小泉子幫你擦。”

“奴才知道了。”宴九寒摟了摟衣服。

沈寧安怎麽有一種她調戲了良家少男的感覺?

“你身上的傷,誰打的?”

宴九寒沒有開口,就算是說了又怎麽樣?這個皇室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看着他的神色,沈寧安試探性的問:“沈之烨?”

宴九寒有些驚訝的擡起頭,她怎麽知道?

看着他略帶壓抑的眼眸,她已經知道了。

“既然你沒事,本公主就先走了,放你兩天假,你傷好了再去我屋裏。”沈寧安繼續說道:“以後你就當我的內侍。”

“謝公主擡愛。”內侍比普通的太監又高了一個臺階。

想了想,沈寧安看着他那雙狹長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宴九寒,你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你,別人動你一根手指頭都不行。”

宴九寒眼裏褪去了嘲諷之意,這個小公主在說什麽?

“以後你跟着我,我保護你。”她這句話說的很小聲,可宴九寒還是聽到了。

“公主?”他有些微怔,她保護他?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尴尬。

系統:【咳咳,主人,你這話說的有些矯情了。】

沈寧安:【我知道,我自己都起了雞皮疙瘩。】

可這些話好像,并不是完全沒有用。

系統:【主人,主人,心動值上升到15%了。】

沈寧安壓了壓想要上揚的嘴角:【想不到這小變态還挺吃這一套。】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沈寧安一轉過身,嘴角就忍不住上揚了起來,離成功又近了一小點,她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起來。

宴九寒仿佛還呆愣在原地,從來沒有人說過會保護他,在過去那最黑暗的三年裏,沒有人會來幫他。

外公也只會看着他在雜役房受苦,不讓暗處的人施以援手,外公說只有經歷過大苦之人方能成為手段最狠利的人。

而他就要活成那樣的人。

他現在存在的唯一的意義就是要報仇。

而今天那個小姑娘竟然站在他面前說誰都不可以欺負他,她來保護他。

宴九寒自嘲一笑,怎麽可能,可是心裏又莫名的期待。

幹枯的太久的心,此時已經隐隐的跳動了起來。

……

從西苑出來之後,沈寧安就直接去了沈之烨的院落。

她以前和綠芽去掖庭的時候路過了沈之烨的住處,所以她記得往哪走。

天已宮。

沈之烨等人正在玩弄着一只小白狐。

“五皇子,這雪狐怎麽這麽小一只?”

“聽說它這皮毛可暖和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古書中記載這雪狐狐尾可入藥,這個藥可是那些千年人參都比不得的。”

“這麽玄乎?”

“……”

那只雪狐此時正被關在一個小籠子裏面,那些公子哥這裏戳戳那裏戳戳,沒輕沒重的。

雪狐本就是極有靈性之物,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環境,它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叫什麽叫,別叫了。”雪狐叫起來的聲音嘶啞難聽,沈之烨手裏拿着一根小小的皮鞭,随即一鞭打在了雪狐的身上。

雪狐嗚咽一聲,縮成一團。

“不聽話的東西,非叫我打你嗎?”沈之烨已經沒有前幾天的新鮮勁了,現在看這只雪狐根本也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如果它的狐尾真的能入藥,到時候把這只狐貍殺了取尾就可。

沈寧安走到天已宮。

“參加公主殿下。”門口的侍衛行禮。

沈寧安擋住了他們去禀報的腳步,自己走進了內院,就聽到了一只狐貍的慘叫聲。

裏面難道在虐待小動物嗎?

“咯吱”一聲門開了。

“哪個不要命的不禀報?敢擅自闖我的宮殿。”沈之烨不耐煩的轉過身。

其他的公子哥也齊刷刷的回頭。

少女的臉背着光看不真切。

“哦,原來是皇妹。”沈之烨放下手中的皮鞭,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順便喝了一盞茶。

原來是長公主。

“參見公主殿下。”其餘的人都俯首行禮。

沈寧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衆人,并沒有讓他們起身的意思。

她也徑直走了進來,坐到了凳子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

“三哥,你屋裏這茶實在是苦的很。”沈寧安抿了一小口,随即皺着臉說道。

沈之烨也知道她這個皇妹生來性格跋扈,目中無人,不知今日為什麽來找自己。

“皇妹,今日來所謂何事?”

沈寧安笑了笑:“我聽說三哥把皇上賜給我的瑪瑙給打碎了。”

什麽?那瑪瑙竟然是父皇賞賜下來的?沈之烨有些後怕。

“皇妹,你無憑無據,怎麽能瞎說呢?”沈之烨笑着打着哈哈。

“那西域瑪瑙極其珍貴,只可惜呀,現在已經碎在了後花園裏。”沈寧安說完還嘆息了一聲,好像極其惋惜:“三哥,你說這可怎麽辦呢?”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沈之烨回避着這個話題。

沈寧安也不想跟他廢話,直接挑明了說:“三哥,你打碎了我的西域瑪瑙,這件事情我可以不跟父皇說,但是……”

“長,你怎麽能如此冤枉我?”沈之烨還在極力反駁着,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委屈。

啧啧啧,沈寧安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綠茶味兒,就和自己手中的這杯綠茶一樣苦澀,看來男人的茶藝和女人也不相上下嘛。

“三哥,你可能不知道,當時你打碎我瑪瑙的時候,後花園可是有丫鬟婆子看到了。”沈寧安也不甘示弱。

被人看到了嗎?沈之烨明顯慌了起來,當時只顧着羞辱那個狗奴才了,倒是沒太注意周圍,難不成真的被一些丫鬟婆子給看了去?

他咽了咽口水,立即換了說辭:“那個是三哥不小心手一滑,沒拿穩。”

現在知道服軟了?沈寧安不屑。

“三哥,你今日還打了我的人。”沈寧安不鹹不淡的說着。

“你說的是那個瘸了一條腿的奴才。”沈之烨底氣又硬了一些,不就是個狗奴才嗎。

“三哥,我說過瑪瑙的事情我可以不跟父皇去說,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沈寧安放下杯子看着他。

沈之烨趕緊點頭,只要不跟父皇說,那什麽事都好說。

“去跟我的人道歉。”沈寧安語氣不像開玩笑。

什麽!讓他一個堂堂的皇子去給一個奴才道歉,他不幹,他絕對不幹。

“皇妹,你在開玩笑吧?”

“三哥,我給過你機會了,只要你跟他道一聲歉,那瑪瑙的事情就算翻篇。”

沈之烨雙手握成了拳,眼睛望向還跪在地上那幾個人,如果今日他去給那個奴才道歉,那明日上京就一定會傳的沸沸揚揚:慶和王朝的三皇子居然給一個太監道歉。

那他的顏面何存?

“皇妹,你看地上跪的這些人,他們也跪累了,讓他們起來回去吧。”

沈寧安還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就怕這些人把他要道歉的事情給抖露出去

她點點頭,沈之烨趕緊讓那些人出去了。

沈寧安其實從一進門就注意到了關在籠子裏的那只白狐,它把自己縮成一團看起來奄奄的。

她手指指向那個籠子:“我還要那只小狐貍。”

沈之烨心裏不滿,但也無可奈何,他把那只籠子取下來放到了沈寧安的手中,為了他的名聲,他忍了。

沈寧安看着籠子裏的那只小狐貍。

“鑰匙。”她伸手看向沈之烨。

這只小狐貍絕對不能再呆在籠子裏了,狐貍極其有靈性,這麽小的空間,會讓他感到無邊的恐懼,就和人的心理一樣,容易得幽閉恐懼症。

沈之烨不想給她鑰匙,随口一說:“丢了。”

沈寧安瞪了他一眼:“嗯?”

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栗,沈之烨趕緊乖乖的交出了鑰匙。

沈寧安把籠子打開,把那只小狐貍抱了出來,這只小狐貍還是有些怕生人,不禁縮了縮身子。

“小狐貍,別怕。”她溫柔的撫摸着它。

狐貍慢慢的安安靜靜縮在了沈寧安的懷裏。

沈寧安望向沈之烨:“三哥,請走吧。”

“皇妹,你真的讓三哥去給那個奴才道歉,你這是置皇家顏面于不顧。”他還在做着最後的掙紮。

沈寧安安撫着小狐貍頭,頭都沒有擡,皇家跟她也沒有什麽關系,她只是想讓宴九寒對她的好感上升一點,僅此而已。

“三哥,你莫不是忘了你去萬花樓那一次……”沈寧安沒有往下說,而目光卻慢慢的移向了他的裆部。

沈之烨心中大駭,莫非她知道了那件事情,可只有自己和小荷花知道,她怎麽會知道。

沈寧安搖了搖頭,當朝五皇子不舉,說出來是多丢人的事啊。

她不去理會他臉上精彩的表情,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自己可是看過原著的人,如果可以,她現在真的想去大街上支個攤,招牌上就寫着“預知未來”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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