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出宮
一日清晨。
沈寧安抱着寧寶,看着杵在自己身邊像個木頭一樣的人,漫不經心的開口:“小宴子,過來給我揉揉腿。”
系統:【主人,你在使喚他?】
沈寧安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寧寶的毛:【我對他無條件的那麽好,自然要收回一些利息。】
系統:【斤斤計較。】
沈寧安:【不做虧本的買賣。】
宴九寒看着側躺在美人塌上的少女,他慢慢的蹲下身子,雙手覆在了那人的雙腿之上,少女肌膚滑嫩,雖然隔着布料但還是隐隐傳到了他的掌心。
宴九寒不知為何竟然有些手抖。
突然,沈寧安感到了不對勁。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發出一陣笑聲。
宴九寒頓了一下,顯然也被吓了一跳。
沈寧安喘着氣,想不到這具身體竟然這麽敏感怕癢。
“公主恕罪。”宴九寒駕輕就熟的跪在地上。
沈寧安看了他一眼:“起來吧,不關你的事。”
“謝公主。”
沈寧安轉頭就看到了王嬷嬷在殿裏面挂着平安符,不禁問道:“嬷嬷,今日是什麽日子嗎?怎麽在大殿中挂這麽多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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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連忙走了過來:“今日元宵,是咱們慶和祈福的日子。”
元宵?今日竟然是元宵節。
這宮中實在是沉悶,如果今天是元宵,那大街上豈不是很熱鬧?
她的心現在已經飛到了宮門外了。
“王嬷嬷,今日我可以出宮嗎?”
“公主出宮也是要聖上批準的,但是今日聖上去了臨安寺祈福不在宮中。”
意思就是不能出去。
原來是這樣,那自己偷偷溜出去不就成了。
“我知道了,王嬷嬷你下去吧。”
宴九寒看見她眼裏劃過一抹狡黠的神色。
沈寧安看着宴九寒:“小宴子,你蹲下來一些。”
宴九寒照做。
她小聲的問他:“你們太監是不是都有出宮的令牌?”
宴九寒擡眸,難不成她想自己出宮去。
“上等太監有,奴才沒有?”他只是一個最下等的太監。
沈寧安面上閃過一絲失望,想了想,她随即喊道:“綠芽。”
綠芽匆匆而來:“公主可有何事?”
“你們有出宮的令牌嗎?”
“只有大宮女有,紫蘇姐姐就有。”
紫蘇是鳳凰殿的大宮女。
沈寧安聽了一喜,連忙說道:“快,快去把紫蘇叫過來。”
……
“公主,這……”紫蘇有些怕,萬一公主要是在宮外出了什麽事那可怎麽辦?
“紫蘇,我就出宮去看一看,馬上就回來。”沈寧安撒嬌。
紫蘇看着平時目中無人的公主,此時竟這麽乖萌,自己心裏早就軟了下來。
宴九寒看着沈寧安撒嬌的樣子,神色暗了暗,要是自己有出宮令牌,她是不是也會這麽對自己說話?
最終還是磨不過沈寧安,紫蘇把自己的出宮令牌拿了出來。
“公主,奴婢跟着你一起出去。”紫蘇趕忙說着。
“你這個令牌能出兩個人嗎?”沈寧安看着手中這一塊小小的灰不拉幾的牌牌問道。
“可以,一個令牌一次能出兩個人。”
這樣啊,沈寧安心裏有了主意。
“紫蘇,小宴子跟我去就行,他跟我說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去過宮外了,想去宮外看一看。”沈寧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向一旁的宴九寒。
宴九寒發現現在這個公主每次一些行為都會在他的意料之外。
紫蘇倒是經常出宮辦事,對宮外也不是那麽向往,但公主的安全,她看了一眼瘸腿的宴九寒,還是有些擔心:“公主……”
沈寧安安慰她:“放心吧,對了,如果王嬷嬷問起來就說我去後花園散步了。”
紫蘇也只能點頭答應。
“小泉子。”她又朝着門口喊道。
小泉子蹬蹬蹬的跑了進來:“公主可有何吩咐?”
“拿一套你的衣服過來。”
……
宴九寒看着小泉子遞過來的那套衣服,狹長的桃花眼不自覺的眯了眯,為什麽她不要自己的衣服?是因為自己的衣服太破舊了嗎?
天知道沈寧安真不是這樣想的,小泉子體格偏瘦小,衣服也相對較小,而宴九寒太高了,如果自己穿他的衣服會很明顯的不合身。
她換完衣服之後再把頭發像男子那樣挽成了一個髻,問宴九寒:“我這樣穿好嗎?”
“嗯。”
沈寧安聽着他的語氣,這個小變态好像情緒又不太對勁,算了不管了,他這個人一天到晚情緒變化的比翻書還快。
“小宴子,我們等一下避開王嬷嬷。”
這些天她可算知道了自己宮中的這些下人除了黃枝,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麽野心。
這個王嬷嬷以前是她母妃宮中的嬷嬷,待自己極好,如果被她知道自己要溜出宮,恐怕會哭着跪在地上抱住她大腿,說公主別走。
宴九寒點點頭。
……
由于宴九寒腿腳不便,故而他們走的有些慢。
天已經漸漸黑了,他們才走到宮門處。
沈寧安拿出令牌,輕輕松松的就躲過了檢查。
終于出來了,她的心情不免有些激動,別人都想盡辦法的想走進這座皇城,可卻不知有些呆在皇城的人是多麽的想出來。
他們走到了正大街上,大街上到處洋溢着熱鬧喜慶,小販的吆喝聲不絕于耳,三兩個孩童在人群中跑着鬧着,原來古人的元宵節這麽熱鬧。
人間繁華一趟,正是在那燈火通明處。
宴九寒也已經三年沒有出來了,原來現在的民間是這種景象。
人們安居樂業,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在層層煙火中,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沈寧安看了看兩人還穿着太監裝,這身裝扮實在是太煞風景了一些,她想了一會兒。
“小……阿宴。”她歪着頭看他:“在外面我就這麽叫你吧。”
宴九寒聲音低了低:“嗯。”
從來沒有人這麽叫過他。
“那在外面,你也別叫我公主了。”
宴九寒一驚:“公主?”
“叫我公子。”
沈寧安望了一眼這茫茫的大街:“你知道當鋪在哪嗎?”
宴九寒搖了搖頭。
沈寧安有些無語,他不僅人像個木頭,還一問三不知。
“大嬸,請問這附近有當鋪嗎?”沈寧安随手問旁邊路過的一個大嬸。
大嬸看着這兩個年輕的小夥子,一個長的很瘦弱,莫非是營養不良;還有一個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不過兩個卻都是打眼的人。
他們定是遇到了急事,所以要去當鋪當一些值錢的東西。
那個大嬸面上竟然流露了出一絲憐憫:“往前走,再右拐,第一間店鋪就是。”
沈寧安看到那個大嬸的憐憫,不禁尴尬的笑了兩聲:“謝謝嬸子。”
這裏的人有些多,她拉住了宴九寒的手,他的手很熱,但是太瘦了一些,落在手裏面都是咯人的骨頭。
少女的掌心很涼,宴九寒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只素白的小手,心又快速的跳動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拼命的抑制着。
她拉着他穿過人群,一直往前走。
某系統在心裏啧啧那兩聲,原來牽手比親吻還管用,心動值竟然到了25%。
沈寧安從自己的宮裏拿出來了一塊玉佩,那箱黃金她已經埋到了地下不會輕易去動。
當鋪的老板看着這一塊玉佩,眼中瞬間放光,這玉佩可價值不菲。
他看着落魄的兩人,這兩個人一定是非常缺錢,要不自己狠狠的炸他們一筆?
“這塊玉佩很是普通,就值五十兩。”老板賤兮兮的說了一句。
沈寧安對古代的這些贏錢制度還有當鋪當東西的規矩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五十兩應該好像也不少吧,她準備應下來。
可旁邊有一個聲音開了口:“老板,那塊玉不當了。”
那老板看着少年的眼神,竟然有些發怵。
這麽好的一塊玉,他可不想放棄:“這位客官,您說什麽呢?價錢好商量。”
沈寧安疑惑的看着兩人。
“二百兩。”宴九寒開口。
二百兩?那掌櫃的臉色一下子不好了起來:“這位客官,您這玉也不止二百兩啊?”
“你還我,我去別的地方。”宴九寒伸出手。
“等等等等。”掌櫃的急了。
當鋪掌櫃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其實這塊玉佩二百兩真的不算貴。
他趕緊拿出了銀票。
這一來一回,沈寧安算是看明白了,今日要是沒有宴九寒,那她自己就被宰了。
可算自己這麽些天沒有白疼他。
她趕緊拿過那些銀票,從中抽取了一張出來把它遞到掌櫃的面前:“給我換一袋碎銀子。”
從當鋪出來,沈寧安把這些銀票和那一袋碎銀子都放到了宴九寒的懷裏:“你拿着,我怕丢。”
宴九寒點點頭。
随後,他們走進了一家成衣坊。
這個小店裏面的店主倒沒有那麽勢利眼,看到有客人進來了,便連忙起身,熱情地介紹了起來。
沈寧安給自己挑了一套尺碼較小的男裝,随後,她看向老板:“你給他挑一套吧。”她指着宴九寒。
老板看向那瘦高的少年,這少年高是高,但是太瘦了一些,怕撐不起衣服。
他拿出一套墨綠色的衣服給宴九寒,沈寧安看了一眼:“這衣服不行,太暗了一些。”
老板又趕緊去拿了一套青竹色的:“這套怎麽樣?”
“不行,這衣服太薄了,穿上會冷。”
“……”
這些衣服怎麽都這麽普通,她對老板說道:“你們店沒有好一些的衣服?”
“有是有,但是價格會稍微貴一些。”
“拿出來吧。”
老板立刻從內室拿出了一套玄色的長袍和白色的襄服。
沈寧安看了看,對着身後的宴九寒說:“你穿那套白色的。”
老板拉開換衣的簾子對兩個人說:“二位可以在裏面換衣服。”
一起換衣服,不不不,沈寧安看了宴九寒一眼:“咳咳,你先進去換。”
宴九寒點點頭,走進了換衣內室裏。
等了一會兒,沈寧安聽到動靜後回過頭。
少年白衣黑發,疏離的五官又帶着一絲冷冷的淩厲。
果然人靠衣裝,這小變态平時穿着太監服也不賴,想不到今日換上最普通的華服竟然如此好看。
雖然這本書的大反派很壞很壞,但讀者們都在用盡各種辦法為他洗白,果然,三觀跟着五官跑。
“公子。”耳邊低沉的聲音傳來。
沈寧安回過神,看着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麽,她想了一會兒,向老板問道:“你們這有發帶嗎?”
“有的有的,公子想要什麽樣的?”說着就帶着沈寧安走到了擺滿發帶的櫃臺前。
看了看,她拿起了一條鮮豔的紅色束發帶,順便問老板借了一把梳子。
她笑吟吟的朝宴九寒走來,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宴九寒有些手足無措,這個小公主又想幹什麽?
她把他的頭發拆開。
這麽久以來,宴九寒一直梳着太監的頭發,就頭頂上頂了一個圓,一言難盡。
今日她特意選了一條亮色的發帶,這小變态渾身這麽陰沉,需要明亮來襯托襯托,他現在十七八歲,正是少年正當好的年紀。
宴九寒有些不自在,他看着垂在肩上的長發:“公子。”
可沈寧安并不理會他,宴九寒頭發長而多,但發質極好,梳起來也不費力。
不就是紮個高馬尾嗎?她會。
外面大街上人來人往,裏面佳人替少年绾發。
待弄好之後,沈寧安走到前面看了下,少年紅色發帶垂在兩邊,徒添了一絲绮麗,加上五官疏離又驚豔,妥妥的釣系美少年。
講真,如果她讀書的時候校園裏有長成這樣的男生,那她一定去追了。
她伸手把他額頭兩邊的碎發梳了一些出來,這樣看起來更慵懶一些。
整個過程,宴九寒就像是一只木偶一樣,渾身僵硬。
沈寧安半蹲着身子在給他整理,突然瞥見了自己與他纏在一起的頭發,心下一動。
她只用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阿宴,你看我們的頭發。”
宴九寒眼睛下垂,原來他們的頭發纏到了一起。
“阿宴,人間有一種說法,好像是叫: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我們的頭發現在好像結在一起了。”
宴九寒心裏大驚,急忙站了起來,這個小公主今日是怎麽了?不對,最近她都不對。
看着宴九寒惶恐的面容,沈寧安無所謂的挑了挑眉。
系統:【主人,你的業務越發熟練了。】
沈寧安:【……還不是被你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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