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封後

宴九寒這段時間都在變着法子逗她開心,而沈寧安的氣看起來似乎已經消了一些了。

這一天,他照常在房裏改奏折,她輕輕走了過去,随意的拿起一本。

宴九寒皺了皺眉,把她赤着的雙腳放在了自己懷裏暖着:“莫要着涼了。”

她看着奏折上的內容:“大臣們都在逼着你納妃呢,你不考慮一下嗎?”

宴九寒停下筆,看着她:“你想讓我納妃嗎?”

她說的無所謂:“那是你的事情,再說了,你們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

他黑着眼睛看她:“那是尋常的男人。”

沈寧安疑惑:“難道你是特殊的男人嗎?”

他突然打橫抱起她往床榻邊走去。

“宴九寒,這青天白日的你獸性大發呀。”

宴九寒把她壓在床上,什麽話都沒說,直接就吻了上去,他的吻很急切,帶着風雨欲來的危險。

沈寧安突然有一瞬間不知所措,男人的掌控欲真的好可怕。

宴九寒撫摸着她,他薄薄的腹肌貼着她的小腹:“寧寧,難受嗎?”如果難受的話我就不繼續了。

沈寧安搖了搖頭,她緊緊的抓着他的背肌,滿頭大汗。

宴九寒看着身下嬌俏的人,體內這幾日隐藏的欲望只等這一刻全部爆發。

他盡量溫柔,可就在他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沈寧安突然咳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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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九寒大腦一瞬間空白,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血?他趕緊翻下身,用被子蓋住沈寧安,同時慌張的對外喊道:“快,快去叫太醫。”

他給沈寧安擦着嘴邊的血,可是血好像擦不完一樣還在如水似的往外流。

她早已經暈了過去,宴九寒心裏慌張至極,沈寧安你千萬不要死。

太醫趕來後診了診脈,随後跪在了地上:“陛下,姑娘氣血體虧,不宜太過勞累。”他說的已經很委婉了。

太醫留下了幾副方子,宴九寒讓宮女去煎了藥。

他看着床上毫無血色的人,随後抽了自己一巴掌,他太禽獸了。

下人把藥端了過來,他親自接過,吹了吹,小心的喂到了沈寧安的口裏。

……

沈寧安其實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出了大問題,她似乎覺得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這幾日,宴九寒每晚都守在她的床邊,生怕她出什麽意外。

她還聽說楚盼山每天都會發一大通脾氣,對着下人非打即罵,三句不離她這個妖女,沈寧安笑了笑:她要氣死他。

一天宴九寒下朝的時候,沈寧安坐到他懷裏,摟着他的脖子:“阿宴,我想當你的皇後。”

他想也沒想,直接回道:“好。”

沈寧安一愣,他不再想想嗎?畢竟現在他剛建朝不久,要是把皇後之位給了她這麽一個前朝公主,大臣們不知道會怎麽說他呢。

不過他既然都不介意,那自己自然樂享其成,要是那個老頭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肯定會氣得半死。

她看着宴九寒,主動吻了上去。

許久之後,他死死摁着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艱難的喘息着。

後來宴九寒讓欽天監算了日子,下個月初九宜娶宜嫁。

沈寧安不知道他在朝堂上是怎麽力排衆議,不過這又關她什麽事呢?

“你想要什麽樣的婚宴?”他蹲在床邊握着她的手,柔聲問道。

“你看着來便好。”她不想操心這件事。

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自己還有沒有命活到心動值百分百的時候。

這一段時間,沈寧安每天都在喝藥,且藥的量一日大過一日,但是身體卻絲毫不見起色。

以前自己至少還能下床,可是現在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知道可能是那六個月每天放血把自己身體給搞壞了。

宴九寒這一段時間更粘着她了,那雙眼睛時時刻刻都盯着她,生怕她出了什麽意外,把她照顧的像個小孩子一樣。

後來,果不其然沈寧安聽到了楚盼山發瘋的消息,哼,這就受不住了?那她下個月和宴九寒大婚他是不是會直接瘋掉?

……

沈寧安不知為何這幾日越來越想起以前的事了。

在大婚前的五天,夜裏沈寧安的身體急轉直下,半夜咳血不止。

那一天晚上,太醫院和禦稷宮的燭火亮了通宵。

她第二天醒來後,就發現宴九寒眼睛紅紅的看着她,他難道是哭過了嗎?她還從來沒見過他哭呢。

“太醫怎麽說?”沈寧安嗓子痛的厲害,說句話都費勁。

宴九寒故作輕松的笑了笑:“你好好養着身子,太醫說會好的。”

沈寧安看着宴九寒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她別過臉去:“我有點累了,想睡覺。”自己的身體現在成了這個樣子,難道他還不知道是為什麽嗎?他可是喝了她六個月的血啊。

沈寧安眼角滑出了一滴淚,融入了枕間,消失不見。

“好,你睡,我陪着你。”

這幾天,宴九寒一步都沒有離開過沈寧安,她要做什麽他都陪着她,她看書的時候他就在一旁靜靜的不打擾。

不過,沈寧安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宴九寒看着她蒼白的睡顏,想要伸手去觸碰,但是又怕碰碎了她。

在大婚的前一天,南蕭來了使臣,他一定要見沈寧安,不過宴九寒并不允許。

但是沈寧安聽到之後不顧自己的身體來到了殿外,宴九寒連忙走上前去扶住她。

南蕭的使臣看到沈寧安出來後,問道:“您就是沈姑娘?”

沈寧安點點頭。

使臣從懷裏拿出來一個信封,把它交到了她手上:“這是我家貴妃娘娘給您的。”

沈寧安緊緊的捏着信封,手顫抖着打開,當看見信封裏面的東西時,她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溫淮平安到南蕭了。

宴九寒看着信封裏面已經枯黃的草,再看看沈寧安如釋重負的面容,他不知道她在慶幸什麽?

宴九寒把她扶回了房間:“明日就是封後大典,今天早點休息。”

沈寧安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虛弱道:“我想看看喜服的樣子。”

宴九寒讓人把早就做好的喜服拿了進來,沈寧安摸着上面的金線鳳凰,這居然跟自己在苗疆夢境裏面穿的一模一樣,宴九寒記性可真好。

“別站太久了。”他在旁出聲提醒,聲音溫柔。

沈寧安突然轉頭看着他,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阿宴,我想現在就穿上它。”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撐不過今晚了,她想美美的走,還有,她還抱了一絲希望,希望宴九寒看見她為他穿喜服心動值能夠上升。

宴九寒拒絕了:“聽話,明日再穿,今天早點休息。”他其實心裏好害怕。

可沈寧安不依不饒:“阿宴,我想穿,你讓我穿穿嘛。”

宴九寒看着她滿臉欣喜的模樣,拒絕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宮女們幫沈寧安換着喜服,許久之後,她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宴九寒眼中閃過一道光,今夜的她不知是不是穿了紅色,整個人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阿宴,你也去換上嘛。”沈寧安對着他撒嬌。

宴九寒穿衣服不喜歡讓別人幫忙,他自己拿着喜服去了屏風後面。

在他換衣服的間隙,沈寧安摒退了衆人。

宴九寒走出來的時候,發現只有她含笑看着他。

沈寧安覺得他就該穿紅色,明豔的少年郎會讨喜的多。

她把他摁坐在梳妝臺前,本來宴九寒寝殿裏是沒有這些東西的,但是她住進來了之後,他便立刻讓人去置辦了些姑娘家用的東西。

沈寧安解開他的頭發,拿起桌上的梳子輕輕地梳了起來:“阿宴,我再為你挽一次發吧。”

宴九寒轉過頭看着她:“不用,會累着你,我自己來。”

沈寧安卻直接把他的頭給擰了回去,之後幫他一梳一梳的梳了起來:“一梳到尾,長長久久,二梳……”

她拿起桌上的紅發帶替他紮起了頭發,就像她第一次在宮外為他绾發時的那樣。

望着鏡子裏面驚豔的少年,沈寧安忍不住的贊嘆:“我們阿宴是最好看的。”随後她便坐在了他的腿間,拿起桌上的炭筆,把它遞給了宴九寒:“阿宴,幫我畫一次眉吧。”

宴九寒雙手顫抖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怕什麽。

他沒有幫別人畫過眉,炭筆在距沈寧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沈寧安睜開眼:“怎麽了?”

“我怕畫醜了。”

沈寧安搖了搖頭:“沒事,反正我再醜你都要。”

宴九寒喉結滾動了兩下,他用炭筆在她眉頭上輕輕的瞄着,生怕弄痛了她。

“還有口脂。”她把桌子上的小盒子遞給他:“這個也幫我塗了。”

沈寧安閉着眼睛,似乎都快睡過去了,她趕緊讓自己清醒起來。

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他小心翼翼的給她塗口脂。

“好了。”

沈寧安掙紮着睜開眼,随後看向鏡子裏面的自己,還不錯。

“阿宴真棒。”

她眼睛瞟向了一旁的鳳冠,宴九寒以為她要戴,他準備起身去拿,卻不想她搖了搖頭:“不戴了,那東西太重,我現在有點想睡覺了。”

宴九寒心裏一突,聲音沙啞:“好。”

他抱着她往床邊走去,她什麽時候這樣輕了?把她小心的放到了床上,随後自己也躺了上去,溫柔的将她摟在懷裏。

沈寧安氣息漸弱,她艱難的睜開雙眼,望着面前已經漸漸模糊的輪廓:“阿宴……”

宴九寒連忙阻止了她:“寧寧別說話了,趕緊休息,明天起來就好了。”

沈寧安伸手摸着他臉上的輪廓:“如果你是一個好人,也許我會愛上你。”

宴九寒眼中悲傷翻湧。

“曾經我以為,我會引導你向善,可是到頭來我連最小的事情都沒有完成。”

“肮髒腐蝕的靈魂不應該一直肮髒下去。”

“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你,我沒有那麽強大的能力去改變你。”

“阿宴,你為什麽要把我鎖……鎖了六個月都不來看我一眼。”

“阿宴,我怕黑,你是知道的,其實……我還怕疼。”

“阿宴,我……好累。”

沈寧安眼中有淚劃過,她的手漸漸的垂了下去,以前她以為她有能力改變宴九寒,可是後來她發現他惡劣的靈魂已經生了根,她就是一個普通人,并不是他的神明。

宴九寒靜靜的聽着她說了許多他聽不懂的話,他接住了她那只下滑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什麽話都沒說,他沉默了許久。

一直到桌上的蠟燭都已經燃盡了,萬物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他終于抱着她漸漸冰涼的身體哭了出來,哭聲比動物還要悲嚎。

外面樹枝上的兩只喜鵲還在叫個不停,不過在這漆黑的夜裏又響起了一道特別的聲音。

系統:【叮~反派好感度已拉滿,恭喜宿主攻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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