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領養

李山看着媳婦帶着這孩子回家,也沒說什麽，這孩子的确是可憐了些，手腳傷成這樣是得帶回去好好上一點藥。

他有些嘆息,若是謝知青沒有被帶走,這會兒好好一個家也不至于就這麽散了,獨留下謝鈞這麽小一個孩子在他舅舅手下讨生活。

只希望謝知青還有回來的那一天,不過李山他也知道這個希望不大，只他們村那幾個下放牛棚的老教授呢，要不是因為之前他跟媳婦出主意,說動大隊長跟公社的人,讓他們進了公社小學幫忙教學生,這會兒不知道是什麽下場呢！

他之前因為修拖拉機的事情去過其他公社,有的公社可不如他們大河公社這麽平和。他們大河公社這邊對這些下放來的“黑五類”客氣一點,想着資源利用，讓他們能去安生教孩子學習，也因為這個有了一個遮風擋雨住的屋子。

其他公社這些下放來改造的大多都是住在牛棚裏的，四面透風,冬天也沒個厚被子，白天還要勞動，因為是改造，一般做的都是村裏最苦最累的活，表現地不好還會□□,沒幾年身子骨就糟蹋地不行了。

而謝知青能勞煩上面的人親自下來這窮鄉僻壤的抓他,身上的事情肯定不會小了去,很有可能比之這些下放過來的人還不如。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謝知青要是安全的沒有事情，怎麽也得回來或是拖個口信過來吧？現在杳無音信,估計是處境不妙。

只是李山看着謝鈞這孤零零一個孩子，又覺得要是謝知青能平安回來，看到家裏妻子去了，只留下一個被舅舅家虐待趕出來的兒子，估計更是晴天霹靂了。

到了李家，李山和跟媳婦輕手輕腳地開門，怕把睡着的幾個孩子吵醒了，李山進屋去找藥，林谷蘭帶着謝鈞到外面洗澡的小隔間，低頭輕聲道：“小鈞你先進去自己洗一下澡，一會出來嬸嬸給你上藥。”

因為平日裏在家，除了閨女，另外兩個孩子都不是普通孩子，所以就算是年紀還小，林谷蘭也顧忌着男女之別，沒親自上手給他們洗過澡。所以這會兒自然而然地就讓謝鈞這個孩子一個人進去洗了，沒有跟着進去。

而謝鈞看着林嬸嬸絲毫不同于舅舅舅媽平日狠厲不耐煩的溫和語氣，眼圈有點紅了，他媽媽以前在的時候也是這樣對他說話的。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林嬸嬸不是嫌棄他身上髒，是要洗幹淨才能上藥，所以他低着頭自己進去了。而且就算不上藥，他也是要洗的幹淨一點的，不然他髒兮兮的，明天早上要是被阿濃妹妹看到了，肯定是會嫌棄的。他不想要阿濃妹妹嫌棄自己。

“裏面暖壺裏有熱水，跟旁邊桶裏的涼水混着用啊！不然要是用涼水夏天也是會着涼的。”李谷蘭在謝鈞進去之後，半響又走到隔間門口對着裏面叮囑道。

謝鈞本來是打算直接用桶裏的涼水洗的，他在舅舅家已經習慣了，不過聽到了外面林嬸嬸叮囑的話，他的手又停住了，但是他還是不好意思用太多熱水，只在涼水裏面混了一些，讓涼水有了一點熱意就開始洗了。他怕給林嬸嬸添麻煩。

趁着謝鈞這孩子進去洗澡的空隙，林谷蘭進屋跟她男人道：“你說我們家要是收養謝鈞那孩子怎麽樣？到底以前跟他爸媽也有點交情，現在看着這孩子被養成這樣，總歸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李山平日裏一般對媳婦的提議從來不會反駁，大多都是些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但是今天說的這事情卻不能輕率了，他倒是沒什麽，多養一個孩子家裏也養得起，只是這還是要考慮一下幾個孩子的意見，不然要是多出一個孩子讓他們不高興，一直懷着抵觸的心情，最後幾個孩子在一起肯定也是相處不來的。

人心總是有偏向的，要是幾個孩子不願意，就算是媳婦可憐這孩子，李山覺得只要平日裏多照顧就好了，犯不着收養，但要是幾個孩子願意，按照媳婦的想法來也就無所謂了。

所以他斟酌了一下，道：“這事還是得問一下幾個孩子吧？我對養謝鈞這孩子沒有什麽意見，但是還是孩子們的意見最為重要。如果幾個孩子願意，我們就養着；要是不能，我們還是看看大隊長怎麽安排，到時候多去看顧一番，也不會再讓他遭遇今天這樣的事情。”

“我也是這麽想的，還是要問一下幾個孩子的意見。不過我估摸着幾個孩子應該會同意，你不知道咱閨女多稀罕這孩子，上次來的時候對他可喜歡了呢。不過老大還有老三的想法還不知道怎麽樣，我們明天抽了時間問一下他們的意見。我是對這孩子可憐不假，但是也像你說的，還是幾個孩子的意見最重要。”

李山松了一口氣，幸虧媳婦不是鐵了心要收養的，不然明天萬一跟幾個孩子一說，幾個孩子不願意了，而媳婦又一定要收養，影響了家裏人的感情就不好了。

李山對其他任何事情都持着無所謂的态度，怎麽樣都行。但是他對現在這個前世的自己大概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和睦家庭是最在乎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家庭關系被影響了。

謝鈞那孩子的确是可憐，但是大概他是冷漠的，他可以可憐那孩子，也可以拿出錢和糧食去接濟，但是卻不可能因為他導致自己得之不易的家庭出現紛争。是否領養這個孩子，一切都必須看明天幾個孩子的态度。

“哦，對了那孩子還有換洗的衣服，我得去拿一件老大的舊衣服來給他換上。”林谷蘭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

謝鈞這孩子現在七歲，雖然在張福夫妻倆那養了幾個月被養的瘦的能看得見骨頭了，但是這個子大概是遺傳他爸的謝知青的，長得就比老大矮了不到半個頭，所以肯定是不能穿老三的舊衣服了，那太小了，穿老大的衣服，林谷蘭估摸着雖然有些大，但是卷一卷褲腿和袖子應該也還行。

老大前兩年的舊衣服，現在就放在西屋的箱子裏，倒也不用去老大屋裏打擾老大了。

而幸虧林谷蘭動作快，不然謝鈞這孩子就穿着髒衣服出來了，她把衣服送過去的時候，裏面安安靜靜的估計是在換衣服了。

不好把家裏幾個孩子弄醒，林谷蘭就直接把這孩子帶到了自己屋裏，上完了藥，讓他跟着她男人睡一邊，先這麽湊合一晚。

謝鈞有些不好意思，他以前爸爸媽媽在的時候就是一個人睡的，早就不跟大人一起睡了，現在又是跟李叔叔一起睡，他顯得不太自在。不過最後還是在李叔叔的催促之下爬上了床，乖乖地在床上的小角落縮起身子睡覺了。

他睡着之前還在想，真希望這一覺可以一直都不要醒來，他知道自己無論到哪裏肯定都會是一個麻煩的。舅舅家裏不養他，大隊長想讓其他人家養他，其他人家肯定也是不願意的，他不想惹人嫌，更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裏去。

自己現在跟着村裏的人一起上工，做那些雜活，一天也是可以賺三個工分的，他也可以晚上偷偷去山裏捉兔子和野雞，只要自己再少吃一點，他覺得自己是可以養活自己的。

他想明天去跟大隊長說，回到自己的家，他一個人過也是可以的。他不想再給人添麻煩了。

第二天林谷蘭要上早工，需要早起，而李山不需要上早工，但是一般家裏的早飯都是他做的，所以也是要跟着媳婦五點就起來的。而家裏的孩子，他們一般會讓他們多睡一會兒，等到了快要吃早飯的時候才把他們喊起來。

而謝鈞因為昨晚是跟他們夫妻倆睡一屋的，大約是心思敏感睡得也不沉，見他們夫妻倆起了也跟着起床了，然後起床之後洗漱完就很自覺的找活幹，李山一不注意，等從竈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孩子已經把家裏的一桶水壓滿了。

他就算再冷漠，見到這孩子這樣也是難免會有一些心疼的感覺的，這孩子就比小兒子和閨女大兩歲，但是卻因為失去雙親寄人籬下變得過于懂事了，到底是有些可憐的。

而且李山看着這孩子手上還有傷，壓水井的時候需要使力氣，肯定是不好受的，說不定昨晚才上好藥的傷口就惡化了。所以他走過去，把那孩子領過來，不許他再做這些活了。

不過李山也知道，要是什麽都不讓這孩子做，這孩子肯定不自在，心裏指不定還不安呢，所以他就讓這孩子進去竈間坐着幫忙看着火，這樣也能讓他安心一點。

粥還得過一會兒才好，李山趁着這個時間，去把家裏還在睡覺的幾個孩子喊起床了，因為有事情要說，所以今天喊幾個孩子起床的時間比平時早了大概半個小時。

關于問一下幾個孩子對領養謝鈞這孩子的意見的事情，還是要早點決定才好。而這事情肯定也不能在一會兒吃飯的時候說，謝鈞那孩子還在呢，當着人家孩子的面說，萬一家裏的孩子不同意，這豈不是戳人孩子心窩子嗎？

把幾個孩子叫到屋裏，關上門，李山才輕了清嗓子道：“今天提前叫你們起來是有事情跟你們說，你們一會兒說出你們自己的想法就行，我跟你們媽都是聽你們意見的。”

原本還有些打瞌睡的三個孩子瞬間清醒了，阿濃有些好奇，連聲催促着爸爸快點說。而老大和老三兩個倒是沒啥反應，只是靜靜等着。

閨女催了，李山也就不耽擱了，“這個呢，你們應該也記得謝鈞那孩子的，上次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媽還說他來咱家吃過一次飯的。現在呢，他媽去了，爸爸又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只得跟他的舅舅住，但他舅舅和舅媽對他也不好，還不給他飯吃，讓他每天幹活。所以呢，我跟你媽是想把他帶到咱們家養，以後一起生活，如果他爸爸一直不回來，他就是咱們家人了。不過這養不養還是要看你們三個的想法的，你們覺着怎麽樣？”

老大跟老三都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也不要李山多解釋，所以這一番話說得這麽細都是為了讓閨女聽懂的，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而阿濃是早在爸爸提到謝家哥哥的名字的時候就瞬間激靈了，豎起了耳朵仔細聽，本來聽到謝家哥哥的舅舅對他不好心裏還很氣憤，握緊小拳頭，恨不得立馬跑到謝家哥哥舅舅家保護謝家哥哥。但是等聽到爸爸說要把謝家哥哥帶到自己家養着，心裏又高興極了，這不就意味着自己以後每天都可以跟謝家哥哥在一起玩，而且還可以每天都見到謝家哥哥了嗎？

所以爸爸的話剛說完，她就止不住地點頭，積極地說道：“我同意，同意！讓謝家哥哥來我們家吧，我的床可以分給哥哥睡。”

看着妹妹這麽高興謝鈞來自己家，李元青有些酸，板着臉對着妹妹說道：“要是謝鈞那小子來了，我還是你最喜歡的哥哥嗎？阿濃不會以後只喜歡那個謝家哥哥把大哥抛在腦後了吧？”

而李安思也盯着阿濃，想知道妹妹的想法，但他只是抿着嘴，看着不好意思說。他對要不要讓謝鈞來自己家沒有什麽意見，但是他跟大哥現在的想法一樣，看着現在阿濃這麽歡喜謝鈞的到來，十分擔心等謝鈞那小子來，心裏就直接把他跟大哥挪到一邊了。

而阿濃想了想，才對大哥道：“不一樣的，謝家哥哥是好朋友，哥哥和弟弟是最親的親人，阿濃肯定不會把大哥抛在腦後的，阿濃最喜歡大哥了！”為了表示自己心裏最親的還是大哥，阿濃踮起腳對着大哥臉上“吧唧”一聲，使勁親了一下，然後又按照以前的流程，也親了小弟一下。

李元青和李安思兩個人都滿意了，心裏覺得果然他們跟妹妹是一家人，妹妹心裏最親的還是他們，謝鈞只是一個好朋友而已，犯不着為了他而擔心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地位。

李元青對爸擺了擺手無所謂地道：“既然阿濃同意，那我也就贊同了。”李安思看着妹妹，也跟着道：“嗯，我也同意。”

李山看着三個孩子的反應，對着這有些“争風吃醋”的場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算是知道媳婦跟他說的閨女很喜歡謝鈞那孩子是怎麽一回事了現在看來，果然是說的對，閨女這會兒簡直是迫不及待地想讓他趕緊把謝鈞那孩子帶回家養着，給她做哥哥了。

老大跟老三都不是普通孩子，既然現在是同意的，那肯定是經過自己的思考的，李山也就不擔心他們以後會排斥謝鈞那孩子了，而閨女現在這麽歡喜，估計以後謝鈞那孩子在自己家養着兩個會相處得很愉快。

“叔叔，粥煮好了！”外面原本留在竈間看着火謝鈞在院子裏喊道。

李山牽着閨女的手道：“行，飯好了，我們出去吃飯了。謝家哥哥就在外面等着呢！”

阿濃知道謝家哥哥已經在自己家裏了，高興地不得了，要不是爸爸牽着自己，早就想跑出去見謝家哥哥了。

“謝鈞哥哥！”阿濃跟着爸爸看見院子裏站着的謝家哥哥脆生生地喊道。

謝鈞看着阿濃妹妹，對自己出現在這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着阿濃妹妹仰着笑喊自己，就忍不住地也揚起了一個笑臉：“阿濃妹妹早上好。”

“怎麽樣了，幾個孩子怎麽說”這邊李山帶着幾個孩子洗漱盛好飯後沒多久，林谷蘭就回來了，而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這個。

“三個孩子都同意了，尤其是咱閨女，高興地不得了，都讓我擔心以後會不會被這謝家小子給拐走了。”李山開完笑道。

林谷蘭嗔笑道：“哪能啊，都是孩子，咱們閨女只是因為人家謝鈞長得好看，才喜歡跟人玩，都是小孩子心性而已。不過既然三個孩子都同意了，那我今天下午下工之後就去跟大隊長把這件事情說了，今天讓謝鈞那孩子先在咱家呆着吧！”

因為現在還在雙搶時期，白天下地太忙了，大隊長這個時候也要管着全生産隊的各種事情，往往是一大早就不見人影的，只能等到下午下工了才能去。

“行。”李山點了點頭。

李山雖然平時不算太忙，但是雙搶的時候卻是不一樣的，現在新的拖拉機手還沒有選出來，他雖然已經是農機站那邊的幹事了，但是還得暫代李家村的拖拉機手，在雙搶的時候，各邊都需要用拖拉機，他這邊一掉鏈子，其他各個環節都得慢下來，耽誤整個生産隊的任務。

要不怎麽說拖拉機手重要呢，雙搶的時候各個生産隊比着完成時生産任務，沒了拖拉機手，全都得用人力去搬，速度就一下子慢了下來，落到其他生産隊的後頭了。

所以李山到了下午快要傍晚的時候，生産隊的大多數的社員都回去了，他也還有事情要做，這個時候去找大隊長的事情就只能交給媳婦了。

兩個大人走了，家裏就只有四個孩子。

謝鈞不知道李家準備領養他的事情，這個時候雖然在林嬸嬸家跟阿濃妹妹在一起覺得很高興，但是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大隊長說明天晚上要讓大家抽簽，抽中的人家來養着他，但是他像他這樣的拖油瓶是沒人家想要的，所以他想今天就去跟大隊長說要自己一個人會自己本來的家住的事情，這樣也就不用給人家帶來麻煩了，這是他一早就想好了的。

但是好不容易他白天趁着阿濃妹妹睡午覺的時候偷溜出去，卻沒有找到大隊長，只得失望地回來，打算等晚上再去一次。

因為爸媽走之前交代過謝鈞這孩子手腳上有傷的事情，這會兒給謝鈞上藥的事情就落到了李元青頭上。而他本就是一個成年人，又如何能理解小孩子的心思，所以給謝鈞這孩子上藥的時候，也沒能發現謝鈞的心思。

下午。

“大隊長，我是來說謝鈞那孩子的事情的。你明天晚上也不用抽簽了，我們家決定把他帶回去養着了。”林谷蘭找到了大隊長直接把來意說了

大隊長對大山媳婦主動過來說領養謝鈞那孩子的事情有些驚訝，原本他從來都沒想過李家這夫妻倆會領養謝鈞那孩子，他們夫妻倆有三個孩子，就他們夫妻倆兩個人帶着，平時三個孩子估計都得鬧騰地不行，再多養一個能養的過來？

“大山媳婦你得考慮好啊，這可不是小事，你跟大山商量了嗎別是只有你自己一個決定的啊！這事可不能草率了。”

“早考慮好了，大山他也同意了，而且家裏三個孩子我們也說了這事情，都贊同呢。至于養不養的過來，這是肯定的了，我家三個孩子平時都乖得很，很少讓我操心，而我看謝鈞那孩子，也是一個懂事的，就算養了能費多大心力呢？”林谷蘭說的實話，像外界覺得他們夫妻倆個分家了，沒有爹娘搭把手，單養着三個孩子肯定累得不行完全都是錯覺。

之前便說了，老大老三都不是普通孩子，他們不僅不需要林谷蘭和李山兩個人操心，還能幫着照顧着阿濃，所以平時家裏就跟只有一個孩子需要照顧一樣，省心得不得了，完全不像大隊長想得那樣帶不過來，要天天操心。

而大隊長見林谷蘭堅定的模樣，再加上又說家裏面人也都同意了，也知道這估計是真的決定好了，是決心要養謝鈞那孩子的，既然這樣，他當然是同意了，這也省得明天再抽簽了，再操心那抽中的人家心裏是怎麽想的，會不會是下一個張福胡翠紅夫妻倆。

大山和大山媳婦的人品，大隊長是放心的，謝鈞那孩子跟着這夫妻倆，以後肯定過得不差，他這也算是對得起那孩子了。

既然謝鈞那孩子的歸屬現在是決定好了，大隊長就要收拾張福還有胡翠紅這夫妻倆了，之前他們從謝家搬出去的東西，占得那些便宜，他要讓這夫妻倆一樣不少地送回謝家房子裏去。世上哪有只占便宜不出力的好事，拿了人家孩子父母留下的東西，卻這樣對人家孩子，就得有承擔後果的打算。

他們李家村的風氣可不能讓他們兩個給敗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