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本尊最喜歡做的便是與人為難

沈沅芷坐在院中的長廊上,晚風吹亂了她的發,散落在潔白的衣裙上,月光之下宛若仙子。

此時她手中正拿着一塊青色的玉佩,上面刻着神秘而又古老的花紋。

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夜沐浴更衣的時候突然從袖口裏掉出來,該不會是那傻子的吧?

想到前世那個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之下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人,沈沅芷心中滿是怨恨,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糊裏糊塗的嫁給龍司睿,更不會生下一個父不詳的孩子,沒有能力保護他,最後還害的他被殘忍殺害。

她本應該非常恨他才是,可是只要想到那純情而又無辜的眼神,她的滿腔怒氣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根本發洩不出來。

“咚”的一聲,湖面濺起一片水花。

“小姐,你扔了什麽東西?”芊芊這時走了過來,手裏還端着什麽東西。

“垃圾而已,我的‘風寒藥’煎好了?”

芊芊猶豫了一下,才走上前去,剛一靠近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小姐,這藥定會對女子身體有所損害,我有些擔心……”

“沒事,我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沈沅芷沒有半分猶豫便接了過來。

沒錯,這正是一碗避子藥!

前世她就是因為那一晚才懷了身孕,想到那個才剛剛出生便被殘忍迫害的孩子,她心如刀絞,既然保護不了,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存在,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這一世她生存的目的就是複仇,讓龍司睿和淩若煙他們血債血償,如今大仇未報,她不能讓任何事情成為她的阻礙。

思及至此,她心一橫,仰頭便要喝下。

這時突然一陣強風吹了過來,帶來一股奇怪的香氣,她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手一抖,碗被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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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來的怪風,小姐風寒還沒有痊愈,你沒事吧?”

沈沅芷眯起眼睛看着四周,突然問道:“芊芊,你剛剛有沒有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

“現在是春日,到處都是花香,小姐說的是花園裏的香氣嗎!”

她一時也說不上來,的确是一股香氣,卻又不似花香,今日晚風沉寂,就連垂柳都靜止不動,那麽剛剛那陣怪風……

還沒等繼續想下去,就被芊芊驚恐的聲音打亂了思路。

“哎呀,這藥……”

沈沅芷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片,嘆了口氣:“明日再煎一份吧!”

……

烏雲蔽月,幾個黑衣身影在夜色之下猶如鬼魅,眨眼之間便來到城西一處琉璃瓦建成的高宅大院門口,悄無聲息便翻了進去,仿佛是行走的幽靈。

庭院之中清香袅袅,那堪若皎月的身影正在烹茶,一舉動都極盡優雅。

“幽靈”們落地的一剎那,他悠然開口:“事情都辦好了?”

“謹遵公子吩咐,只是……”

“怎麽?”

“她,好像并不甘心,還……”說到這裏,曜月星辰四暗衛都不禁有些咬牙切齒。

“怎麽?”

“還把那九霄寰佩當垃圾給丢了!”

那個可惡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九霄寰佩一出,可是能引起天下大變的,要不是他們不打女人,他們都想沖上去将她痛扁一頓!

“咔!”茶杯應聲而裂,男人周身氣息凜冽,卻不減其半分風華,衣袂揮展之間,那些碎片便被掃到旁邊的池塘之中,只有指縫之中隐隐透出幾縷血絲。

沒有人敢說話,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之後,才傳來一聲輕笑,帶着幾分玩味和輕佻。

“本尊生平最喜歡做的,便是與人為難,她不想要什麽,本尊偏要讓她留下!”

曜月星辰面面相觑,誰都不敢接話,公子說的究竟是九霄寰佩呢,還是……

答案顯然不言而喻。

主上向來愛玩,可這一次會不會玩的太大了一點?

再說了不過一夜而已,哪有那麽巧的事情,公子這氣未免賭的有些不是時候?

“花容山莊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屬下無能,還請公子責罰。”其實他們也盡力了,只是這次的任務的确有些棘手。

花容山莊是在近年發展起來的,名下的酒樓、錢莊、布莊等等不計其數,短短五年內遍布整個龍羽,甚至還要發展到關外。

那花容山莊的主人,稱之為花容夫人,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那個女人行蹤極其神秘,他們追查了這麽久都沒有一點下落,四暗衛覺得,花容夫人能夠建立起這麽大一片商業帝國,想必是一個年過半百、閱盡千帆的老婦。

“的确該罰,這筆賬先記在你們的頭上,不過本尊這裏倒是有一點線索。”男子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扔到他們面前。

令牌由上等白玉制造,上面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

四大暗衛頓時眼前一亮,竟然是梅花令!

花容山莊下設十二坊,信物以牡丹、青蓮、芍藥、百合、丁香、杜鵑、紫藤、玉蘭、茉莉、海棠、薔薇、月桂等繪成十二圖案,每位坊主分別持一枚令牌,只管自己職責範圍內的一方。

而天下唯一有資格使用梅花令的,就只有一人——花容夫人!

前段時間花容山莊突然傳出花容夫人歸隐的消息,引起軒然大波,公子立即讓他們前去調查,花容夫人是個極有野心的女人,還未把花容山莊的産業遍布整個玄月大陸,怎麽可能輕易收手?

“這梅花令,是在京都最大的酒樓雲兮樓裏發現的,一個月後,便是雲兮樓一年一度的百花宴。接下來該怎麽做,還需要本尊提醒麽?”

梅花令出自雲兮樓,也就是說那一日,花容夫人一定會在那裏露面!

四暗衛領命,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院中只剩下男子一人,他方才飲了一口已經冷掉的茶水,看着手心已經幹涸的血跡,暗暗挑眉,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既然他們去做別的事了,那個女人身邊豈不是沒人了?

那麽,就由他親自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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