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絕不原諒

“愛卿認為，這件事應該怎麽辦？”

上官無極說道：“雖說刺客狠毒，但沈沅芷私自帶鳳奕太子外出，身邊也沒有随行護衛，才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如果皇上不處罰她，無法給衆人一個交代。”

貴妃頓時十分震驚，不明白兄長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惹怒了那沈沅芷，到時候來個魚死網破，他們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啊！

她立即從中規勸：“可是，沈沅芷現在懷有身孕，那可是鳳奕皇室的骨血啊，就算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也不能太過為難她。”

明皇也奇怪他們兄妹一向同心，怎麽今日意見卻完全相反。

但是，他們各自說的都都有道理，讓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心急之下，他的病發作得更加嚴重，咳了半天都順不過氣來。

見此情形，上官無極連忙跪地請罪。

“皇上龍體欠安，臣本不應在這個時候為您增添煩憂，但皇上心懷天下，一切以朝綱為重，這時必須要派出一個人來主持大局，這樣皇上也能好好休息。”

上官貴妃原本還覺得奇怪哥哥怎麽說出那樣的話，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心中不禁激動起來。

借着這個關頭勸皇上立下儲君，也算出師有名。

盼了那麽多年，她和她的墨兒，豈不是要熬出頭了？

明皇雖然病着，他的腦袋卻十分清醒，知道這些年來諸位大臣為了國本立儲一事早有争議。

上官無極說出這樣的話，怕是想要為了自己的侄兒請命吧？

看這兄妹倆一唱一和的，目的都是在觊觎他的皇位，明皇心中頓時充滿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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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表面上，他卻仍然不動聲色。

“愛卿既然來了，說明你心裏已經有了提議，不妨直接說出來。”

“臣認為，皇上應該當機立斷立下太子，讓太子監國，幫忙處理政事，還可以借着這件事情考察儲君的能力，一舉兩得。”

“朕有三子，上官郡王認為，誰才是最适合繼任儲君的人選？”

貴妃雙眼發亮，滿懷希望地看着他，恨不得兄長立即把那儲君的名字說出來。

上官無極跪在地上，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臣該死，本不應該妄議國本一事，但為了皇上的龍體安康，龍羽的江山社稷，不得不多一句嘴。若皇上覺得臣罪該萬死，可以在說完之後立即治罪，臣無怨無悔。”

“你說吧，直谏無罪。”明皇心中已經鄙夷至極，這老狐貍可真是虛僞。

反正他說他的，不同意不就行了？

“宸王龍慕言天資聰慧、逸群之才，又貴為嫡子，理當被立為太子！”

這句話不止讓明皇感到意外，上官貴妃更是完全的愣住了，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可朕記得，先前你多次上書誇贊煜王，怎麽，你心中的儲君人竟然不是自己的親侄兒？”

“那是因為宸王先前腿疾未愈，臣為了江山社稷考量不得已而為之，如今他已經好了，當然是毋庸置疑的太子人選。”

明皇心中不禁冷哼，算他識相！

少一個反對的人，那麽慕言的太子之路就會更順暢幾分。

在他這把老骨頭龍馭賓天之前，他定然會幫慕言掃清所有的障礙，讓他順順利利的繼位。

“你們先下去吧，這件事朕自會考慮。”

幹清殿外。

貴妃鐵青着臉色匆匆走着，上官無極緊跟在她身後。

“妹妹，你等我解釋。”

上官貴妃不禁冷笑出聲：“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這麽多年來本宮為了上官家族的榮耀付出一切，可到頭來，卻被自己的至親給算計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這件事……怪我沒來得及跟你商量，但我的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貴妃終于停下腳步，冷冷看着他：“好，本宮倒想聽一聽，你到底有什麽苦衷？”

上官無極終于作出一番解釋，哪怕他掩飾得再好，上官琳琅仍然從中聽出了不少訊息。

“說了這麽多，你無非就是為了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皇後。也對，本宮能給你的，的确不如未來的國丈之位更加具有誘惑力，所以你為了這些利益，便背叛了我們這麽多年來的兄妹之情。”

上官無極讪笑了兩下，讨好說道：“你和嫣兒都是我們上官家族的人，不管你們誰掌握大權成為最後的贏家，都能夠光宗耀祖啊！”

“可你明明知道，本宮在深宮之中忍辱負重，好不容易才到了今日的位置，眼看就要熬出頭，你卻輕而易舉地把本宮一切希望全部毀滅。”貴妃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上官無極看她這個樣子，頓時也失去了耐心。

“妹妹你縱然心比天高，可你在皇上身邊這麽多年，難道一點不知道他的心思？”

“就算你為煜王争權奪利，就一定能保證成功嗎？”

“一旦失敗，整個上官家族都要毀在你的手上，你要拿着全族這麽多人的性命來跟你冒險？未免有些太自私了！”

上官琳琅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做悲涼。

想她當初初入宮廷，上官無極只是江溪一個小小的郡守。

入宮之後，她的确享受了幾年備受寵愛的時光，便趁着這個機會在皇上面前吹枕邊風，扶持家族之人。

終于，上官家族漸漸發展壯大，她的哥哥更是被皇上封為郡王，光宗耀祖。

她為了家族将自己的自由和青春全都犧牲在冰冷的宮廷之中，外人只看到她表面的風光，又有誰知道她在孤獨深夜流了多少眼淚，又要周旋于後宮勢力的争鬥之中。

到了最後，換來的卻是他的一句“自私”，實在是讓她寒心至極。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跟他争論什麽了。

“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了。”

“兄妹多年，你未必不知道我的脾氣，以後，我們之間橋歸橋，路歸路，本宮和上官家再無任何瓜葛。”

說完這句話，上官琳琅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

她可以接受他不幫着自己，也可以理解他想要扶持女兒為後的心思。

但她絕對不能原諒，自己最信任的至親竟然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