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否認
“好。”許有志拍拍她的頭,轉身欲走。
只見許青錦的丫環素昔匆匆跑了過來,她繞過衆人,交給了許青錦一封信。
看到信的封面,晴嬷嬷眼中絕望湧起。
她拼命站起來,沖向許青錦,想要搶回那封信。
沒想到許青錦反應更快,她向左跨了一步,躲開了晴嬷嬷的沖擊。
沒有人阻擋,晴嬷嬷整個人倒在了椅子上,連人帶椅一塊摔到了地上。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已欲離開的許有志和夫人的注意,兩人回頭,“青錦,怎麽了?”
事實就在眼前,已容不得任何人控制。
她把信遞給許有志,“這是多多帶給晴嬷嬷的信,您和娘看一下吧。”
“不要!”
晴嬷嬷又迅速爬了起來,沖過來想要奪信。許青錦伸腳絆了她一下,讓素昔叫來兩個粗壯的婆子,一起抓住了她。
信很短,許有志只一眼就看完了信,奇怪地道,“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十六年前,哪的嬰兒?和咱們有關系嗎?”
許青錦并未多言,轉身拉了多多到兩人面前,“這您還想不到嗎,晴嬷嬷為什麽想讓多多毀容,不就是怕事情敗露嗎。”
接下來的話無需出口,聯合信上的內容,兩人均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個可能。
“不可能!”
許夫人喝道,“身世之事牽扯重大,由不得你在這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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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照顧到大的女兒,從她肚子裏生出來的女兒,她怎麽可能會認錯!
許青錦道,“到底是不是‘胡言亂語’,您審一下晴嬷嬷不就知道了。”
許有志也了解自己女兒,雖說活潑調皮,但大事上她從不無理取鬧。
想到這,他現在也沒心思吃飯了,走到主位上坐下,道,“晴嬷嬷,那你就說說這封信是怎麽回事。”
許夫人還是不信,她接過那封信仔細看了一下,确實是多多剛來府裏那天,遞給晴嬷嬷的信。
她還記得當時晴嬷嬷看了下之後,大驚失色,連信掉了都不知道。
還是她接住了信。
後來晴嬷嬷反應過來,從她手裏又搶走了。
模糊間,她只看到信上寫了少許字。
但具體是什麽,她卻沒有看清。
現在看這信紙上字的位置,倒和當初那張,差不多。
許夫人的心,慢慢地沉了下來。
被剛才那一摔,晴嬷嬷的臉上和嘴角都劃了傷口。
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老奴不知道素昔從哪裏弄來的,這件事和老奴沒有關系,求老爺明察!”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
許青錦冷笑一聲,“讓我猜猜,這封信事關我和多多的身世,你自然不會放到許府,所以我讓素昔去了你的家裏。但畢竟它太重要了,不能讓郁森知道,所以不能放在他會出現的地方。那就剩下你和郁老六的房間。”
她走到晴嬷嬷面前,蹲下來道,“可是你又信不過郁老六,所以在你們的房間裏,只需要找你經常活動,但是郁老六卻不會碰的地方,一找一個準。這不,就被我找到了!”
心中的打算一點點的被她揭開,晴嬷嬷終于變了臉色,哭訴道,“小姐!老奴這些年照顧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為何你要這麽誣陷老奴!老爺,夫人,求你們明察啊,老奴真的不知道這封信是怎麽回事,這肯定是有人陷害,對,肯定是有人陷害老奴的。”
許夫人手裏拿着信,道,“那你說,當時多多給你的那封信上,都寫了什麽東西,是誰寫給你的,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什麽關系。”
“這...”
“想清楚再回答,這可不是死無對證的。”許夫人喝道。
晴嬷嬷瞬間只覺得心跳如鼓,手心的汗也開始浸了出來。
許有志喝了一口丫環端上來的茶水,慢悠悠地道,“本官記得沒錯的話,再過兩三個月,森兒今年該進場考科舉了吧。”
晴嬷嬷聞言,立刻面如死灰。
郁森,她的森兒,如今在國子學成績優異,被夫子們誇着前途無量的森兒。
她不能耽誤森兒的前途!
許有志道,“本官沒有那麽多時間和你耗。只要你說實話,本官保證讓郁森,能夠順利的進入考場。否則別說今年,只要本官還在朝堂一天,許家和韋家還在,本官就讓他連考場的大門都碰不了!”
他雖說一直溫聲細語,但畢竟身在高位多年,自身養成的威嚴還是如洪水一般,鋪天蓋地朝晴嬷嬷壓過來。
她趴在地上,痛哭出聲,“老奴有罪!森兒什麽都不知道,求老爺和夫人千萬不要怪罪于他!老奴說,老奴全部都說。”
“那你就先說說,這封信的事情。”許有志道。
晴嬷嬷擦幹淨臉上的淚和汗水,道,“老奴也不知道寄信人是誰,但上面說的事情,是真的。十六年前夫人生産那晚,老奴抱着小姐去給老爺看。後來夜深大家都走了,小姐突然哭鬧不止,老奴就抱着她在屋子裏走。突然一個黑衣人出現了,她換走了襁褓中的小姐,還威脅老奴,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不然就殺了老奴全家。夫人,老奴對不起您啊~求夫人恕罪!”
許夫人此刻卻什麽都聽不到了,她眼前,耳邊全是那句‘換走了襁褓中的小姐’。
她的女兒,被人截走了。
可她卻什麽都沒有發現,還如親生女兒一般,對待一個外人。
“不可能!你說謊!晴嬷嬷,你跟着我這麽多年,我自問待你可是不薄吧,就連郁森,我都讓他和青山同吃同住,還讓他學習讀書寫字,盡心盡力地為他考慮。你這麽做,對得起我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你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許夫人朝她嘶吼着,身體無力地趴在了旁邊丫環的身上。
晴嬷嬷卻是什麽都說不出,只跪在地上哭,口中喃喃地求他們兩人的寬恕。
而許有志則摩挲着桌上的茶杯,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青錦站在一邊,看着兩人,除了身體本身帶的難過和不舍之外,只覺得心中一股郁氣終于散開,馬上就要撥開雲霧見天日了!
她大聲地咳了一下,拉着多多走到許有志和夫人的面前,用眼神告訴他們,眼前此人,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許府真正的小姐。
許夫人眼中含淚,雙手顫抖着,想要去碰多多。
哪想到多多卻很冷靜,她搖搖頭,看着衆人,語出驚人,“不是我啊。”
許青錦扯了一下她的袖角,“怎麽不是你,看你和他們長得這麽像,又是過來送信的,怎麽不是你!”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她可是看過原著的人!
多多卻道,“我師父說他們是在郊外撿到我的,那時候我都快病死了,是他們救活的我。我肯定是被人扔出去的。”
“那應該是你被人換走之後生了病,他們不想給你治病才把你放到郊外的。”許青錦道。
多多想想也是,又提出新的問題,“可是那也不對啊,年齡對不上。姐姐今年幾歲?”
“十六啊。”
“看吧,我今年可是十五歲,比姐姐小一歲呢。”
許青錦:“...!”
簡直晴天霹靂!
“怎麽可能,咱倆可是同一天出生的!”
看她态度如此篤定,多多細細地回想了一下師父的話,肯定道,“是真的,我今年就是十五歲。所以你們肯定是搞錯了。”
“不會的,”許夫人終于反應過來,她上前抓着多多的胳膊,哽咽着說,“當時我看你第一眼,就覺得和你很有緣分,特別的親切,我想這,這就是咱們母女之間的牽絆吧。多多,我...”
她手裏緊緊地攥着多多的手,低頭忍不住哭了出來。
眼中滾燙的淚滴到多多的手背上,讓她幾欲不忍拒絕。
“可是我今年真的十五歲啊,我五師父說天下之大,肯定有長得相似的人,所以我們應該是趕巧了。那個...夫...夫人,要不你再查查呢。”
現在大家都這麽激動,萬一以後發現認錯了,多尴尬呀!
相比夫人來說,許有志還算冷靜,他道,“茲事體大,也不能只憑晴嬷嬷一人的說詞。這樣吧,多多,既然信是你帶來的,那你師父肯定知道其中原委。你就給你師父寫封信,請他老人家方便的話過府一敘。”
既然知道多多是許家的女兒,為何現在才把人送回來,還有當年抱走嬰兒的人是誰,他為什麽要調換兩個孩子,青錦真正的父母又是哪家的,這些估計都和她那個師父有關。
多多點點頭,“好,我會寫的。”
雖然她并沒有尋找父母的意思,但現在事關到姐姐的身世和許家的女兒,這些人對她都很好,所以能幫的話,她也想盡自己的努力,去幫一把。
許青錦卻有些着急。
眼看多多的認親之路馬上就要到達,卻在臨了的時候,冒出個‘年齡不符’,這讓她有些氣餒。
想到在現代的時候看的認親戲碼,她立刻跳出來道,“寫信太慢了,一來一去的半個月又過去了。難道父親和母親不想盡快知道,到底誰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嗎?我有一個想法。”
看着衆人疑惑的目光,她興奮地道,“不如我們滴血認親吧!”
多多卻出言消滅了她的積極性,“姐姐,此法不可取。藥典記載,水中加鹽,即便是人畜之血也能相融。水中加醋,即便是親生父子之血,也會不相融。滴血認親只是參考,不可當做事實依據。”
“這有什麽,我水裏什麽也不加不就行了。你們都在這坐着,不準動啊!我去取水!”
她說完,迅速地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又匆匆地端着托盤回來,上面放了四個碗。
“以防萬一啊,咱們府裏不同地方的水我都取了一些,還有這個,白開水我也準備了一份。多多,這樣總夠了吧,我親自準備的,可是什麽都沒加哦。”
她把托盤放到桌上,對着多多道,“來啊~就一個小傷口,不礙事的。”
多多搖搖頭,往後退了半步。
此法太過于魯莽,她三歲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傳統陋習了,壓根不可信。
看她面帶‘怯意’,許夫人轉身擋住多多,“這太危險了,我不同意!青錦,你也不許做!”
多多不配合,許青錦這會正心急呢。聞言她雙眼一亮,不管多多是不是許家的女兒,只要證明她許青錦不是許有志的女兒,那不就行了!
趁人沒注意,她拿起一旁的刀割破了指腹,往四個碗裏分別滴了血。
然後把刀放到許有志面前,“父親。”
許有志看她一眼,無奈地學着她的樣子拿起刀,也往碗裏滴了血。
血滴入水,慢慢散開,然後兩片紅色血霧,逐漸融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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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許青錦:我哔你哔哔哔哔哔哔!有種你別消音!啊啊啊啊啊啊!玩我呢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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