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截人

韋蕙蘭也有許久沒有出府了,現在既然六公主這麽提議,她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她和身邊跟着的丫環交待了一下,告訴大夫人之後,就帶着人出了府。

到底是有皇子和公主在,他們又有随行的侍衛,哪怕已經經過喬裝打扮,但仍引起路上不少人的注意。

即便是這樣,但總有人不怕死的撞上來。

吳雙帶着數十個家丁,橫在馬路中間,仰頭冷淡地看着衆人,“許多多呢!給我滾出來!”

‘閉嘴吧’的時效已過,他的嗓子剛好,這會兒說話還有一種嘶啞的感覺,像是剛經歷變聲期的少年。怕別人笑話,吳雙也是盡量的少說話。

現在猛然看到‘罪魁禍首’,有些激動,才一下子大吼出聲。

衆人還沒有從他的‘公鴨嗓’中反應過來,倒是蔓柔最先沖了出去,她仰頭撒嬌地笑道,“世子表哥,你怎麽也在這?”

奇怪,四哥說夫子給他們布置了好多課業,現在四哥都沒寫完,正在宮裏‘龇牙咧嘴’地補課業呢,世子表哥竟然寫完了!

吳雙被她吓的後退了半步,在這幾個皇子公主裏,他最怕的就是這個蔓柔公主。她人小小的一團,又體弱愛生病,稍微碰一下就能暈倒。

為了這個,吳雙小時候沒少挨揍。

偏偏這蔓柔公主像是有受虐狂的癖好一樣,還愛往他身邊湊。宋元英在的時候,為了氣他,吳雙還稍微搭理蔓柔一些。現在宋元英不在,他也懶得搭理她。

吳雙避開她,“我找人呢,你讓開。”

“你找多多姐姐呀?她和我一起出來的哦,我帶你去找她。”蔓柔道。

吳雙‘嘁’了一聲,他當然知道他們是一起出來的,不讓也不會趁他們出府,在這攔人了。

“不用,我看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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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許多多正躲在許青錦的身後,吳雙朝她吼道,“許多多!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是個好漢,就別給縮頭烏龜似的躲着,給我出來!”

多多撇撇嘴,反正那夜的事情也不是她理虧,現在有這麽多人在,他還能把她怎麽着!

她正要出去,下瞬間卻被許青錦拉着,“現在有四皇子和六公主在,你出去幹什麽,別瞎出風頭。”

“可是他要找的人是我呀。”多多也低聲答道。

許青錦看了一眼宋元慶,依舊拉着她,“你先別管,自有人替你解決。”

多多順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果然,就見宋元慶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了吳雙的面前,“你知道為什麽今日元英沒有跟我出來嗎?”

宋元慶和宋元英兩人因為是雙胎,長相又幾乎相同,平時宋元英最喜歡黏着元慶,就連每日裏穿的衣服也是早上找人偷偷打聽他穿什麽,然後再準備同樣的款式。

他就是愛炫耀!

吳雙斜眼,沒好氣地道,“我怎麽知道!”

宋元慶平靜地道,“因為他提前接到消息,明日國子學開課,父皇要親自查驗咱們功課,他現在正在宮裏補習呢。他都這樣了,你覺得明日你能躲得過去嗎?”

宋元英那愛玩的潑皮性格,讓他寫個字念個書像是要殺了他似的。他都主動去補習了,那這次聖君帝估計要來真的了。

吳雙遲疑了一下,又想到反正自己破罐子破摔,現在回去補習也來不及,便梗着脖子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早死早超生,我今兒個還就不補了!”

宋元慶也不着急,淡淡地道,“這次的論題,是‘為君之道’。”

有了題目,他回去再私下找師傅讨論一下的話,躲過明天的檢查應該不成問題。

吳雙的氣焰頓時被壓滅不少,他歪頭越過宋元慶,朝後面的許多多惡狠狠地道,“你給我小心點!別再讓我碰見你!”

然後他帶着人,大張旗鼓地離開了。

她們離得遠,并沒有聽到宋元慶和他說了什麽,這會兒只見吳雙‘灰溜溜’的走了,衆人只對宋元慶滿目欽佩。尤是許青錦最為誇張,她舉着大拇指道,“行啊你,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了他,佩服佩服!”

看到她身邊的蕙蘭,宋元慶不好意思地笑笑,“沒事,其實他和元英一樣,就是有些調皮罷了。”

“呵,調皮?你是沒見到他嚣張跋扈的樣子。”許青錦道,“行了,不說他了,前面就是妙錦閣,咱們過去吧。”

她一手拉着惠芳,一手拉着蔓柔,多多也跟在她身後,四人朝前方走了過去。

留下原地的蕙蘭,和接到許青錦‘信號’,正籌謀如何和蕙蘭獨處說些貼心話的宋元慶。

妙錦閣的掌櫃自然認識她們,迅速清空了頂樓,供她們休息和挑選衣物。

許青錦對這些花裏胡哨的布料和首飾沒有興趣,看她們三個圍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說着話,她和守在門口的丫環說了聲,就下樓四處轉悠。

妙錦閣開在京都最繁華的街道上,來往的不是高官夫人小姐們,就是周圍的富商家屬。光它下面各式的馬車,就停了不下數十輛。

她圍着後院轉了一圈,無聊之下正準備上樓去找衆人,卻發現後院的角落處,一輛馬車正在輕微的晃動。

許青錦在現代的時候,也聽說過不少什麽車|震,馬路震的,但這麽明晃晃的大白天,還是在人群不斷的後院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剛要離開方便他們‘辦事’,又覺得這事有些奇怪。

這裏可不是她生活的現代世界,而是封建保守的古代!光是被調侃一下,蕙蘭表姐都羞的面色通紅了,這下人就算是再開放,也不至于如此着急吧!

想到這,她貓着腰下了樓,又沿着牆角七拐八拐的向那輛馬車挪過去。

越靠近,馬車晃動的動靜越大,隐約的還有女子痛哭的嗚咽聲。

像是嘴裏被塞了什麽東西,擋住了發聲一樣。

這架勢,該不會是馬車的主人綁架了什麽人吧!許青錦心道,看周圍無人監視,她蹲在地上,蹭到了馬車的一側,悄悄掀開了布簾。

看到裏面的人,她突然就笑了,“喲,小胖妞,是你啊!”

裏面正是前不久還威風凜凜的尚國公家小姐,吳寧。

“你這是得罪誰了啊,被綁的這麽狠!”許青錦嘲笑道。

吳寧整個人此時正躺在地上,從腳踝到膝蓋,上面綁滿了麻繩。雙手也被困在背後,被緊緊地系在一起。她的嘴上,被塞了一塊厚厚的棉麻布,此時看起來,發髻散亂,面容疲倦,當真是一個狼狽萬分。

吳寧只覺異常丢人,她扭過頭不想搭理許青錦,可是又想到自己目前這樣,恐怕是要她幫忙才能脫身。

兩相猶豫之下,看許青錦正欲關上布簾離開,吳寧無奈,立刻‘嗚嗚’了兩聲,示意許青錦幫她解開身上的繩索。

許青錦正想再嘲笑她兩句,就看到後院拐角處,有人從後面走了出來。

她‘噓’了聲,示意吳寧不要亂動,然後又縮回去趴在了馬車下面的架子上。

聽他們說話的聲音,過來的是兩個男人。

他們好似在争吵,聲音壓得很低,許青錦并不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麽。

只是透過車縫,看到他們的腳步在逐漸的靠近馬車,然後停在了馬車後面。

只聽其中一人說道,“反正咱們任務也算完成了,把她扔這就走吧。反正也很快就能被人發現送回去的。”

另外一人反駁道,“急什麽,幹完這票咱們估計也不能在京都待了,要撈也要撈票大的。”

“什麽大的!別忘了你答應我什麽,他們給的銀子不少了,你別給我惹事啊!”

那人嘿嘿笑了聲,“我又不是幹什麽殺人放火的,你看她身上穿的戴的,哪個拿出來不能值個百八十兩的銀子啊。等我扒下來當了,咱們就離開京都,回老家蓋個房子娶媳婦。”

“你要死啊,那人不是說了,就給她個教訓吓吓她。真要出了事,我告訴你,咱倆誰都跑不了。”

“知道了知道了,絮絮叨叨的,你就幹不了大事。我餓了,你去給我買兩個燒餅去。我答應你,等你回去咱就走,行不行?”

旁邊那人猶豫片刻,還是轉身離開了。

剩下這人得意地嘿嘿笑了兩聲,搓搓手上了馬車,聲音惡劣淫|蕩,“小美人兒,哥哥來了~”

吳寧這會兒神智清醒,就是中了迷|藥,一時身體無力罷了。

看那張散發着腥臭的臉進了馬車,她腳捶木板,整個人掙紮起來。

許青錦本來還有些猶豫,妙錦閣人來人往,如果鬧出大動靜被人看到吳寧衣冠不整的話,會對她的名聲有損。

可這會兒聽到他的話,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她爬出來跳上了馬車,抓着那個男人的衣領就向外拽,口中罵道,“艹你娘的臭男人,竟敢欺負到老娘眼前來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人沒有留神,被她這麽一拽,整個人就向外閃去。腳下踏空,他的身體踉跄着從馬車的架子上掉了下去。

吳寧嘴裏的棉團還塞着,整個人吓得呆愣起來。看到她出現,吳寧的眼皮輕輕動了一下,眼淚這才流了出來。

買燒餅的那個人還沒有走遠,聽到聲響連忙跑回來查看。卻看到自己的老鄉正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呻/吟着。

許青錦撩開車簾,拿着随手撿起的棍子指着兩人,冷漠地威脅道,“要想活命就趕緊給我滾,別讓我再見到你們。”

那兩個人也怕事情敗露,看旁邊樓上好像有人影出現,見狀也沒有反抗,連忙向外跑去。

許青錦這才轉身,解開吳寧身上的繩索。

吳寧得了氣,大聲罵道,“你幹嘛要放他們走!我要把他們抓回來剁碎喂狗!”

“住嘴!”許青錦輕聲斥道,“這周圍這麽多人,你要是這樣子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走,我先帶你回許府再說。”

這會兒樓上有蔓柔和惠芳在,樓下又有宋元慶和蕙蘭,吳寧要是這樣出現在妙錦閣後院,那幾乎和公之于衆沒什麽區別。

妙錦閣不能去,瞧吳寧這樣,估計也不能這麽直接的送她回尚國公府。

正好許府現在無人在,許夫人去了韋府,許大人在官衙,許青山在讀書,她架着馬車直接趕到後院,再悄無聲息地帶着吳寧回院子,要想無人看見,倒也有可能。

吳寧委屈地撇撇嘴,她人又不傻,自然明白許青錦的話。

可是要讓她就這麽放棄忍讓的話,她心裏又咽不下這口氣。

她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只得低頭整理身上的麻繩。

看她這樣,許青錦道,“你放心,事後主謀肯定要查清的。為今之計,還是先回去再說。”

吳寧點點頭,不再說話。

當初從盤州城回來的時候,許青錦曾經跟着車夫學過半天的駕車,這會兒她駕着馬車歪歪扭扭的,朝着外面駛去。

後院門口站着雷霆。韋逸春接了多多的信外出了,又把他留下來跟着多多。今天大家一起出來,雷霆身份不顯,也就默不作聲地跟在了最後。

許青錦朝他道,“剛才從這跑出去的兩個人見到沒?”

雷霆點頭。

“去把他倆抓住,悄悄地關到四舅的小院子裏,回頭我和多多一起過去。記住,要留活口!”

雷霆有些猶豫。

他聽從韋逸春的話,是要保護多多小姐的,和青錦小姐并無關系。

許青錦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愣着幹什麽,快去啊,記得別讓人發現啊!等我和多多過去再和你解釋。你放心吧,多多跟着大表姐,不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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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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