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天美

夜,外面的大雪一片一片的打在窗紙上,簌簌的響,屋子裏卻靜的連針掉到地上也能聽到。

我思考了兩天,瞧着小弟一天天的瘦下去,我最終還是決定明天就告訴父親,讓謝掌櫃去打理。

“你為什麽不去找可以解毒的人來!”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是陌生的女人,至少我并沒在山莊裏聽過這麽空靈而旋律的聲音,就像林裏的布谷鳥。

這個聲音離我很近,但是我卻沒見到她的人。

我說:“解毒的人,也是下毒的人。”

“不能是別人!”

“我至今為止,還沒想到有誰能破這個毒。”

對方笑了,聲音飄乎而迷離。

“那是因為你沒遇到這方面的專家。”

“專家!”

我想到了孫九卿,可惜他早已不知蹤影,否則我一定請他為小弟解毒。

“對,解毒的專家。”

“你認識!”

“我正巧認識。”

“他來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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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來我也不會介紹給你,我知道中了那毒的人沒有幾天了。”

“這個專家就是你!”

“就是我。”

我大愕道:“你能解!”

“我不能解,這世上就沒有人能解醉丹花了。”

“你為什麽不出來!”

“我長得不好看,怕吓到你。”

我說:“一個聲音動聽的女人又怎會長得難看!就算你真得難看,但是你這一刻一定是美的。”

“為什麽!”

“因為願意救治他人的人,心靈都是美的。心靈美,不管她長得如何,在別人眼中都是美的。”

那個聲音笑了,輕柔淡雅。

“怪不得喜歡你的女人那麽多。”

那個聲音說:“我實話告訴你,我是個女人,而且長得不醜,任何人見了我,他都不會後悔。”

“哦。”

“長得難看的一定要心靈美,長得不難看的可以不必。”

“不必!”

“你為什麽不問問我是誰!為什麽來幫你!”

我冷冷開口:“如果你不打算幫我,我又何需知曉你的姓名。”

“呵呵,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本來是來殺他的。”

難道這聲音的主人便是小弟得罪的姑娘!

我說:“現在你已經不需要殺他了。”

“是的,但是見到你,我決定幫你。”

我問:“你有什麽要求!”

“等你見到我,我再告訴你。”

“我怎麽見到你!”

“你出來,我在院子裏等你。”

不管她長得如何,提什麽要求,只要要求合理,不損神劍山莊,只要能救小弟的命,就是要我死,我也甘願。

我走了出去,外面大雪,雪花滿天,陰冷。

我在院子裏見到了她。她就站在雪地裏,穿着薄薄的輕紗衣裳了,就像這白雪仙子。如一陣風一片霧,隔着霜白的風紗,讓人捉摸不透。

那種高貴神聖的氣質,我只在秋荻身上看過。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我幾乎是呼喊出聲,菱紗,我前世深愛的女人。

現在的她是十八九歲的模樣,清純如同山間的泉水透明一塵不染。

她望着我笑,眼波如瀾,念起第一次與菱紗相遇的場景,心裏已是不能忘懷。

“我好不好看!”

“好看。”

“呵呵,我說你看過不會後悔的。”

她不是菱紗,即使像,奇怪的是,為什麽我現在一點也不恨她。

“你的要求是什麽!”

她突然問道:“你喜不喜歡我!”

“姑娘……”

“我叫天美。”

“天美姑娘,你要我為你做什麽!”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為難的事。”

為難的事,她又怎會知道哪些事為難我,女人的心事一直都很難測。

“我只要你和我在一個地方住上一個月。”

我說:“你要我和你住在一起!”

“對。我要你這一個月裏都陪着我愛着我,盡情的呵護我。”

“你要我娶你!”

“你不用娶我,沒有人會知道我們之間的事,一個月後,你回神劍山莊,我回我的地方。”

“為什麽!”

這樣對她有什麽好處!女人難道不是最重名份的嗎!

“因為我喜歡你。”

我應了她的要求,與其去找秋荻,天美的條件更好一點。

天美說:“我會帶你去我們的地方,在這之前,你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去哪,做什麽事。連你的兒子,你也不能說。”

“我知道了。”

天美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在月光下更顯神秘。

天美給了我一張配方,解藥配方。我辛苦煎好了藥湯,遞到小弟面前。

小弟瞧瞧藥湯,嗅了嗅,皺起眉頭,才問:“這是什麽!”

“是藥。”

“什麽藥!”

“解你毒的藥。”

小弟坐起來,道:“我母親給你的!”

我道:“不是。”

“我不喝。”

“不是你母親的,你就不喝!”

“不錯。”

手裏的湯藥還在散發着熱氣,我的心卻早已冰冷如霜。

我早應察覺的到,小弟的那些話,不過是哄我開心。

那些冷漠的嘲諷,故意的無視,才應該真正是小弟。

“小弟,乖,把它喝下去。”

“我不喝!”

“不要任性了,喝了它就會好。”

“我說了不喝!”

銀白的瓷碗啪的摔在了地上,黑色的藥水濺了出來,如敗壞的玫瑰。

小弟瞧也不瞧,頭偏向另一側。

我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出去了。重新煎了一碗,拿在手裏慢慢顫抖起來。

內心很不平靜,就是我醫好了小弟,他這麽不懂事,以後怎麽辦!再則,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我都不能陪在他身邊。

小弟瞧着我手裏的湯藥,道:“你又拿來了!”

“小弟,只要喝這一碗就好。”

小弟冷笑道:“我不喝,任何人也強迫不了我。”

“你莫非想一輩子當個廢人!”

“廢人就廢人,我有手有腳,還餓不死自己。”

我大聲道:“你為什麽不為自己多想想!小弟,我對你不好嗎!”

“好!就是太好了!好到我讨厭你。”

小弟一字一句的開口,雙眼寫滿了厭煩。

空氣凝重,那種氣悶讓人連手指也很難擡起來。

我笑了笑,道:“小弟,來喝藥。”

我的手伸過去,小弟突然出招,使出他最拿手的七十二小擒拿手,扣住我的脈搏。

我反手一轉,解開了他的招式,雙指點到他的穴位上。

小弟破口大罵:“謝曉峰,你太卑鄙了!”

我裝作不聽,一手将他扶住,另一手端着湯藥,喂進了他的嘴裏。

才喂進去,湯藥順着小弟的嘴角流了出來,一點也下不去。

小弟望着我,得意的笑了起來。

“你太頑皮了。”

我一口喝下苦澀的湯藥,在小弟的愕然中,藥湯渡進了他的嘴裏,被我一口氣吹進他的咽喉裏。

小弟咬牙切齒道:“你,你馬上住口!住口,聽見沒有!”

又渡了一口,我漸漸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如果是因為禁|欲太久,為什麽對象卻是小弟!

喂完了湯藥,小弟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我默默的站起身,将小弟放平在床上,道:“小弟,對于你母親的事,我一點也不後悔。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可笑。”

小弟雙眼瞪着我,狠狠開口:“你怎麽能怎會能對我做那種事!我都已經大了。”

小弟氣鼓鼓的,又把頭撇向另一邊。

他還在想那件事,真是個孩子。

我理了理小弟的發,說:“小弟,你還小,你應該用雙眼去看待事物,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回不了頭,有些人一旦失去了會追悔一生。”

“人生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如果你好好的對待生活,你得到的會比失去的多。”

知道小弟聽不下我的話,我嘆了一口氣,說了最後一句話。

“這幾天我會出遠門,你有不懂的可以問謝掌櫃。又或者到江湖上走走,見見市面交交友。”

不知道小弟是不是會去找他的母親,衷心希望,在我不在的一個月裏,小弟千萬不要有事。

懸崖,峭壁。

天美指着下面:“這裏就是我住的地方。”

這樣的話不假,本來像天美這樣的女孩子就應該如他人心中所想,不食人間煙火超凡出衆。

“夫君,我們下去了。”

天美甜甜的喚我,親熱的摟着我的手臂。她的笑容那樣美,那樣輕柔,我的大腦漸漸朦胧眩暈開來。

迷迷糊糊的跟她跳了下去,迷迷糊糊的陪她吃了飯。

腦子很痛,應該想着什麽,卻想不起來,只覺得她好美,好想擁有她。

欲/望是掙紮的囚獸。黑暗中,我們彼此摸索着對方的衣鈕,動作激烈而喘息。

“夫君,你真棒!”

少女的聲音如夢呓,她輕輕的喘息,她的嘴唇溫暖而潮濕。只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一頭猛獸,漸漸不像自己,對身下的少女發洩着。

心慢慢騰空了,越飛越高,然後看到一個人。就像現實和水境,我看到了我自己,吳恒。

你是我嗎!

你是我你為什麽要失去自己!

你的心呢!

不要迷失自己,也不要孤單生活!

他睜大着雙眼,淚水從眼角落下。活了兩世,你累了。

清晨,有霧,濃霧。天美推開窗子,清爽的空氣飄了出來,撲到我的臉上,吹散了我身上濃郁的酒氣味。

天美轉過頭,溫柔的一笑,像個最可人最賢惠的妻子,任何人娶了她都是一種福氣。

我說:“我昨夜喝多了。”

天美坐到我身邊,輕柔的撫摸我的臉道:“男人喝點酒不算什麽。”

“我的酒量一直很好。”

“我們才第一天,你就懷疑我。”

“懷疑!”

天美軟在我的懷抱裏,輕輕的帶着氣憤咬上我的肩,喘息笑道:“夫君,我沒有在酒裏下藥哦。”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夫君只是對自己的行為不能解釋罷了。”

“你知道!”

我确實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我不能控制自己,在第一天就,我也明白她根本什麽也沒有對我做。

“我當然知道。”

天美說:“因為我是仙子,我天生就有一種魅力,男人只要見了我一眼,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愛上我。”

“這是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很多,夫君你想聽哪一個!”

“真正的。”

天美頓了頓道:“我們不過在一起過一個月,你又何必知曉我真正的身份,你莫非還想以後再來找我!”

我說:“至少我應該知道你是什麽人。”

“夫君,身份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跟你說,我是個公主,是真的公主。”

公主,天美就像一個真正的公主,她高貴美麗,擁有一種神聖高雅的氣質。

想起娃娃,心裏又是一種痛,我這輩子得到什麽,又失去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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