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幽冥宮宮主
雲黛的修為穩固在煉氣六層, 新年以來,她的學習重心在煉丹和煉器上面。
半個月來,她每天會煉一爐丹藥, 而且都成丹了,品質也非常的好。
當然, 因為材料所限, 不可能用下品靈植煉制出中品丹藥,要想煉出中品丹藥, 一大堆材料怎麽也要有三分之一的中品靈植, 才能煉出中品丹藥。
杜姑姑的煉丹技藝肯定不算特別好,她要三分之二的中品靈植和三分之一的下品靈植才能煉出中品丹藥, 而且只有四分之一, 其餘四分之三仍然只是下品丹藥。
褚風對煉丹煉器興趣不是特別大,他每次來也會親自上手操作, 但他只是檢測一下,看看自己的水平有沒有降低?如果低了, 他對自己的要求還挺高, 那必須再煉回來。
杜姑姑見他成果斐然, 就讓他煉了一爐丹藥, 藥材是三分之二的中品靈植和三分之一的下品靈植,但沒想到他成丹率是百分百,且有十分之九是中品丹藥,十分之一是下品丹藥, 這個成果讓人側目。
然後,他就被抓壯丁了, 每次來火陵涯, 都被杜姑姑拉着煉丹, 他倒也沒有推拒,因為可以練熟練度,還有火陵涯的火元素非常濃郁,他就算對自己的功法不甚熟練,他的修為境界進步得也非常快。
白先生和慕将軍不過是五天沒看到他,看他那情況,後面都不準他再去火陵涯,因為需要他穩固基礎。
“你不是想抓顏叡嗎?他已經在沙漠裏種樹種了半個月了。”為了轉移褚風的注意力,白先生和慕将軍把顏叡的事情講了出來。
他們其實不太想褚風參與後續的事情,不想幽冥宮記仇記到他身上,反正現階段肯定不行,要等他長大了,自己強大了,那就無所謂了。
褚風難得的震驚道:“這麽快?”
他眼珠子一轉,納悶道:“半個月?你們都抓到他半個月了?”
慕将軍老神在在道:“也就過了節回來後,第二天還是第三天?”
褚風:“……”
不過有一說一,确實顏叡和謝九安立馬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第二天,帶着顏叡、成右和謝九安的種樹小隊回來交任務了,褚風就等着見他們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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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成右沒有多大的印象,反正他後來掌控了幽冥宮後,絕對沒有這個人,那就是他早死了?
而顏叡嘛,他是琳琅殿主的兒子,琳琅殿主一直都很活躍,兒子死了後,沒找到仇人,一直在找仇人。
被現實磋磨了半個月,顏叡這會子非常的識時務,沒打算就靠自己這樣逃跑,因為真的跑不了。
就像幽冥宮處于深山,訓練營的那些弟子不想跑嗎?當初褚風被帶回幽冥宮,被關在營地裏魔鬼訓練,他也想跑,但深山野林,單純靠他的腿,往哪兒跑?
坐在地上,顏叡偷偷戳了戳成右和謝九安,讓他們注意對面的小孩。
他們在沙漠裏待了半個月,從種樹小隊隊員們的聊天當中知道慕将軍現在有三個子女,大小姐是親生的,二公子、三小姐是因為天賦出衆,被認的義子義女。
其中不乏有人語氣非常羨慕,但羨慕之餘,又有幾分惋惜。
他們的天賦一般,有的人修煉了這麽多年,仍然只是煉氣中期修為,但二公子三小姐修煉不到一年,就已經是煉氣中期修士了,這也是他們羨慕嫉妒之餘,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成右、謝九安一下子懂起了顏叡的意思,他是想趁這兩三天,利用一下這位二公子?
褚風今日穿的不是戎族,還穿得特別的張揚,一身紅色衣裳,在整個靈河谷土黃色、青綠色之下,異常的奪目耀眼。
“你們是誰?我沒見過你吶。”褚風走過去,蹲在這仨倒黴蛋面前,挨個看着他們。
“怎麽不說話?難道是啞巴嗎?”
“你們倆還挺年輕,怎麽就是個啞巴了呢?”
那去交任務的隊長和隊員們出來了,看到這裏的情況,馬上有人來解釋。
“二公子,這三個确實是啞巴,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我們就叫他阿大阿二阿三。”
“是将軍來靈河谷路上從人販子手上買來的,看他們還挺可憐,又不會說話,要被那群販子賣到青樓去,便把他們買下來了……”
顏叡捏緊了拳頭,真的很想錘死這一幫子傻子,但老實講這半個月人家也确實沒虐待他們,有好吃的好喝的都沒有忘記他們,至于刨坑種樹?那就是他們的工作啊!
成右、謝九安沒特別反應,當然他們不可能放棄逃跑的,只要逃離白雲城,到附近任何一個城池,找到幽冥宮的據點,他們就得救了。
褚風都快笑死了,尤其是顏叡的表情特別好看,他根本藏不住他那悲憤惱怒的情緒。
“咦?我好像見過你們呢?”褚風裝模作樣地摩挲着下巴,看着這三人一臉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們的表情。
他這麽一說,顏叡還沒想起來,但成右和謝九安沉思半晌後,總算是想起了這小鬼頭是誰。
因為今天穿的衣服不一樣,而且他們也沒有往那方面想,這陡然想起來了,原來是去年在百噬山見過的那師徒三人。
說曹操,曹操到。
雲黛從火陵涯回來,她被白先生提回來的,說接下來不允許去火陵涯了,說是後面幾天帶她去沙漠深處練一練別的術法,比如風、雷、冰三樣。
“诶诶,風風,你幹什麽?”雲黛看着那萬綠叢中一點紅,非常奇怪他穿這麽招搖幹什麽?
她快步小跑過來,然後看着三個不說蓬頭垢面,但形容也比較糟糕的老中青組合三人,她眨了眨眼,而後困惑道:“他們是誰啊?不是年前在百噬山見過的……”
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謝九安身上,因為當時她就發現褚風應該是認識謝九安來着。
白先生慢騰騰地走了過來,而後也故作驚訝道:“這不是那三位…道友嗎?”
一刻鐘後,慕将軍和白先生的辦公房,顏叡通過寫字交流,說他是幽冥宮琳琅殿主的兒子,懇請慕将軍代為傳個信回幽冥宮,他母親一定會重謝的。
慕将軍看着紙條上的話語,皺眉道:“幽冥宮?你們幽冥宮想在我白雲城做什麽?”
白先生挑眉道:“将軍放心,白雲城內沒有幽冥宮的據點,倒是去年,确實有那麽幾個幽冥宮弟子在白雲城逗留了三五日,于某日城門關閉前離去……”
他們後來把白雲城上上下下翻了一遍,沒有任何人和財産的損失,這才徹底罷休。
慕将軍眯着眼,看了看顏叡和成右、謝九安,他淡淡道:“幫你們傳個信也不是不行,但你們要走的話,那贖金就不一樣了。”
顏叡咽了咽口水,手都有點打哆嗦,他在紙上一筆一劃道:“條件随便你們開,我娘會答應的。”
慕将軍挑了挑眉:“聽收我錢的那人說,你們仨的天賦和實力都不錯,我已經打算找前輩幫你們解除封鎖,當然本将軍也不認識幾個煉虛以上的前輩,正想着找陛下幫幫忙……”
顏叡眨了眨眼,表示他沒有聽懂啊!
謝九安也很懵懂,他也沒聽懂言外之意,倒是成右是個老江湖,活了幾百年了,又大致了解白雲城這邊的情況,他約莫領會了慕将軍的意思。
慕将軍的意思是,他花了一千靈石買下三個修士,這确實不貴,但現在人到了他手上,他找人解開了他們的封鎖後,那價值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區區一千靈石就想換走他們,那絕對是不可能。
“不明白?小夥子,你們現在的價值可不止是一千塊靈石,你說你是築基期修士,這個小夥子是築基後期修士,這個護法長老是元嬰期修士,你覺得你們價值幾何?”
顏叡那雙眼瞪得溜圓,整個就是一團氣呼呼的樣子,他重重地寫了幾個字:我有靈石,我娘什麽都有,你要多少都行……
慕将軍摩挲着下巴,挑眉道:“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
雲黛已經呆滞了,她看着老神在在的幹爹和先生,又看了看情緒一直非常高昂的褚風,她的思緒已經反應過來了,這仨倒黴蛋真倒黴,只怕連真正使壞的人都找不到。
她連忙拽着褚風出門,臨出門前還聽到幹爹說:“顏公子是吧?雖然你身份尊貴,但我們靈河谷不養閑人,且這都是你口頭之言,在令堂到來之前,還是要委屈你們了。”
做戲就要做到底!
雲黛拉着褚風到遠處去,她扯着他耳朵小聲道:“你怎麽做到的?”
褚風微微得意道:“不是我做的,我再想我也做不到,當然我出了一萬靈石,是雇傭費。”
雲黛無語道:“要擒拿住堂堂元嬰期修士,一萬靈石你看不起誰?”
褚風聳肩道:“反正我就是出了一萬靈石,其餘就是義父和先生、卓叔他們去操作的。”
雲黛腦子轉啊轉,試問道:“那個流雲拍賣行的顧姐姐?”
褚風咧嘴笑了起來,雲黛萬分困惑不解道:“顧姐姐為什麽要幫忙?”
“可能真看上先生了?”
“是嗎?真的嗎?那顧姐姐來頭不小,先生壓力會很大。”
雲黛腦子轉了一圈,仍然揪着褚風的手臂,小聲道:“你設計這個二世祖幹什麽?”
褚風哼了哼道:“我要謝九安,義父嘛,純粹是看上了幽冥宮訓練營的那些孩子。”
雲黛眨了眨眼,不是很理解他這話什麽意思?
“幽冥宮訓練營的成活率只有三成,但每個孩子都有靈根,白雲城這片區域因為靈氣不夠濃,以後出生的孩子有靈根者會越來越少,又不好跑到別的區域去搶人……”
雲黛理解了,困擾靈河谷的最大問題就是人才的缺失,培養不容易也就罷了,最最大的煩惱就是後繼者的缺少。
而顏叡和倆護法、侍衛從辦公房出來,這個二世祖仍然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但看樣子情緒高了一些,反正有脫困希望了呗。
褚風樂颠颠跑上前,一副單純幼稚的模樣。
“顏哥,我叫你顏哥?我帶你們去食堂吃飯吧。”褚風本來只是想把謝九安薅到手,但現在認識了顏叡後,對他還蠻有興趣,要不是他是琳琅殿主的兒子,他也想把他薅到手。
不過沒關系,薅不到手,他換個方法,以後借由他的手來看看能不能往幽冥宮內部做點什麽。
雲黛無言以對,從辦公房出來的慕将軍和白先生也挺無語的,似乎褚風就對幽冥宮感興趣!
能不感興趣嗎?他上輩子活了兩百多年,好不容易成了幽冥宮宮主,還沒有當夠呢,一朝回到解放前,雖然說他不稀罕幽冥宮,但怎麽都不得勁,不如把它搞散!
入夜後,雲黛也沒有睡覺,她現在基本上是修煉個三五天,然後才是睡一個晚上。
內視丹田,它成了一片優美的海洋,靈氣蒸騰,萦繞着八座島嶼,金木水火土五座島非常漂亮,顏色很純淨很通透,但紫色、白色、淺綠色的三座島嶼顏色漂亮是漂亮,也很純淨,但不是那麽通透。
雲黛琢磨着,是不是她沒有與它們産生有效的連接?就沒有施展過三個屬性的術法,只有進沒有出,所以顯得不那麽通透?
第二天,早上晨練過後,雲黛就要跟白先生去沙漠深處,找個無人之地訓練術法。
“褚風,你真不去?”白先生很無語,這家夥要逮着顏叡薅羊毛,居然要跟着去種樹,為了培養與顏叡的好哥們情誼……
褚風連忙搖頭:“先生,你們去吧,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他現在還是對顏叡和謝九安感興趣,他都想好了薅到了謝九安之後,他該怎麽安排他?
天色微微亮,雲黛被白先生帶走了,他禦劍而行,兩刻鐘後,停在了一片山崖下。
這是沙漠裏的山崖,高度也就五六百米左右,全都是大石頭,風化得特別嚴重,一陣風吹過,就能卷起一股沙塵遠去。
整個百雲沙漠,以白風庭這些年的觀察來看,原本其實也有綠洲,但往往這片綠洲只能存在三五年,或許一個冬天過去,再來找它,它就不複存在了。
“雲黛,先試試雷擊術。”白先生的神識範圍是五十裏,在他探查過的區域內,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修士,當然也不排除如果是高階修士,他壓根發現不了對方。
也确實是如此,就在那片山崖之後,赫然藏着兩個身影。
這倆身影不是別人,他們其實已經窺視白風庭十天了,本來他們是覺得很奇怪,徒弟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要求呢?
雖然興致勃勃地答應了徒弟,但他們好奇啊,在完成了徒弟交給他們的任務後,就潛伏在白雲城,然後最後十天摸到了靈河谷這裏來。
最初是監視慕将軍,他們以為是徒弟對慕将軍有什麽想法?還以為那丫頭想當後媽,所以十分不甘心,先把慕将軍查了個底朝天,但後來發現不是這麽回事,注意力才落到白風庭身上。
這倆人展現在外的外貌不年輕,是老頭模樣,一個是鶴發童顏,一個是老頑童。
“師兄,你那寶貝徒弟要是真看上這小子,怎麽辦?”
鶴發童顏的是師父,他十分淡定道:“看上就看上了呗,這小子除了悟性不算好,其他都無可挑剔。”
一身灰布衣裳的師叔震驚道:“不會吧?萱萱真看上這小子了?”
鶴發童顏的師父淡淡道:“現階段倒是沒有,那丫頭只是好奇,但她要是再這樣好奇下去,那就說不定。”
師叔登時就跳了起來,挖耳撓腮道:“怎麽可能?那些天之驕子她都沒看上,怎麽能看上這小子呢?”
師父目光往下看,挑眉道:“也不奇怪,這世上能為了一份友情,做到這份上的人難找,就這份義氣,這份情義,他就已經超越很多天之驕子了。”
這師兄弟們正思考呢,忽然,一聲驚雷炸響,炸得兩人心神連忙歸來。
“師兄,那個小丫頭……”
“哦噢,難怪這小子和那慕将軍那麽藏着掖着,這個小丫頭天賦非同一般吧?”
雲黛第一次施展雷擊術,不是那麽熟練,反而是先炸雷了,後才是上空凝結了一小股雲團,這雲團泛着紫色的雷光,就嗤嗤作響,雲團裏看不到一絲水汽,也就是下不了雨。
也就是俗稱的幹打雷不下雨,連天都沒有黑一下,也就是風大了一點,空氣開始沸騰暴躁起來。
——轟隆隆——一道紫白色的電光落在了山崖上,瞬間那座山晃動起來,大塊大塊的石頭從上面落下來。
但下一刻倏地飛出兩個人,着實驚到了雲黛,她那口勁氣被打亂,瞬間什麽都沒有了。
白先生也被吓了一跳,怎麽還有人?明明他各個區域都查過,這麽近的地方必然是掃描了一遍又一遍……
對于封軒和信鴻山人而言,他們也覺得很無語,當然他們要隐藏的話,必然不會被發現。
但這麽藏着掖着,也不算個事兒,何不就此認識一下?近距離接觸後,再做判斷嘛。
“拜見兩位前輩,請前輩恕罪,晚輩和徒弟并不知兩位前輩已經先……”
白風庭話未落音,信鴻山人擺擺手,大大咧咧道:“那倒不是,我們就是跟着你們一起來的。”
白風庭被噎住了,所以為什麽跟着他們?
鶴發童顏的封軒面容非常俊朗,雲黛從先生身後探出頭來,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我是顧芷萱的師父封軒,這是我師弟信鴻。”信鴻山人以前是一個山頭的山大王那種,所以外面叫他信鴻山人,但那座山因為高階修士鬥法而被夷為平地,他就沒有山頭了,在天元大陸各處混跡時,認識了封軒,就此拜入了封軒的師門,與封軒做了師兄弟。
白風庭有些傻眼,雲黛眼睛一亮道:“顧姐姐的師父和師叔?只是兩位前輩為何跟着我和先生?”
信鴻山人哼了哼道:“你們也不能過河拆橋吧?本尊屈尊降貴幫你們做戲,還一毛錢都沒有收……”
白風庭腦子轉啊轉,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雲黛嘟囔道:“是那件仙人跳的事情?”
褚風和幹爹、先生、顧姐姐做的事情,就是仙人跳!
“我們付了錢的,一萬靈石,當然這個肯定不算多,多謝兩位前輩幫忙。”
信鴻山人登時跳腳:“哎呦呦,師兄,顧芷萱那丫頭一毛錢都沒有付給我們,我們白幹一場?”
白風庭:“……”
封軒哼了哼道:“那你去問那丫頭要吧。”
信鴻山人讪讪道:“那算了!我一毛錢也要不來,可能還要倒貼。”
白風庭、雲黛:“……”
施展了一次半降雷術,雲黛體內儲存的雷靈力用了七七八八,而雷靈力是由她吸收的金元素靈氣,再經由靈根演變而成。
先前她一直沒有釋放過,一直儲存着。
同樣的風靈力和冰靈力,也只是儲存着,一直沒有消耗過。
接下來,就主要是鍛煉風系和冰系法術,把提前儲存的靈力都給消耗掉。
“先生,我真不會一陣風把自己吹跑了嗎?”
“那應該不會,你還不會旋轉使用,現階段只能單向……”
很快雲黛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就是她杵在原地,等她施展風系法術,那風就一個勁地往左刮起了微風,但她本人站的地方,還有右側卻什麽都沒有,頂多就是空氣裏的靈氣活躍起來了。
她控制着靈力的輸出速度,有心往旁邊轉移,但第一次施展風系法術,控制力不夠強,也不夠穩定,沒法讓風往她想讓它去的任何方向吹去,它現在就一個勁地往左吹。
封軒和信鴻山人與白風庭站在不遠處,信鴻山人戳了戳白風庭:“小子,這丫頭在你們這裏真的暴殄天物。”
白風庭靜默半晌道:“那前輩想如何?她落到我們手上了,可能這就是她的命。”
想讓他們送出去,那絕對不行。
封軒、信鴻山人:“……”
白風庭腦子一轉,微微笑道:“如果前輩惜才,我想慕将軍不會反對雲黛拜兩位前輩為師?”
封軒黑線道:“算了算了,我們流雲宗小門小派,經不起你們薅羊毛。”
這明顯就是一個賠本生意,收了這丫頭,這丫頭大概就會不停地往慕氏搬東西,流雲宗就算家大業大,也禁不起自己人薅。
白風庭:“……”
白風庭震驚道:“流、流雲宗?”
流雲宗是天元大陸的幾個超級大門派之一,不過它的宗址在天元大陸東南區域,離着白雲城非常的遠。
信鴻山人納悶道:“你不知道芷萱那丫頭的來歷?”
白風庭連忙搖頭,連忙解釋道:“前輩,我與顧姑娘就兩面之緣,我怎麽知道你們居然是流雲宗弟子?”
這次輪到信鴻山人和封軒無語了,然後看到眼前一片冰霜,連眉毛和胡子都染上了一層白。
白風庭一心二用,一邊留意着徒弟的情況,一邊應付兩位惹不起的大佬。
雲黛在消耗空了風靈力之後,就開始消耗冰靈力了,最簡單的冰系法術就是完全把冰靈力釋放出來,它就能冰封一切,當然前體是儲存量夠多。
她這點儲存量,前後維系了半刻鐘,就已消耗掉一半,她還想驗證一下冰系劍法,所以留着另一半施展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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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宮位于白雲城北邊,它居于晉國與慶國的邊界那座大山裏,這片山脈也是綦山的支脈發展而來。
宮主閻胥提着兩個小孩從外面回來,把兩個小孩丢給侍女,讓侍女把兩個小孩洗刷幹淨,再帶回來。
他留在宮內的心腹下屬來彙報公務,從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到各殿主的狗血八卦之類的。
“顏叡那小子失蹤了?”閻胥坐在黑色王座上,手上端着一杯殷紅的液體,他直接一飲而盡。
心腹低眸斂目道:“是的,宮主,琳琅殿主已經找了十天了,好像哪裏都找不到人。”
閻胥淡定道:“正常,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被做了也不意外。”
心腹正要說什麽,就見外面他的下屬晃着腦袋,似乎有重要的事情禀報?
閻胥目光一擡,漫不經心道:“進來回話。”
那下屬連忙跑進來,撲通跪在地上,說道:“回宮主,剛接到消息,琳琅殿主的兒子顏叡有消息了……”
閻胥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心腹,心腹踹了他的下屬一腳:“然後呢?”
那下屬伏在地上,連忙說道:“傳回來的消息是,不知顏叡公子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和成右護法、侍衛謝九安被封鎖了修為,被賣到了白雲城的慕将軍的軍營,在百雲沙漠裏種了二十天樹……”
閻胥眨了眨眼,摩挲着下巴,納悶道:“百雲沙漠?那個白雲城啊……”
心腹撲哧笑道:“哈哈哈哈,宮主,顏叡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這被迫種樹,恐怕那小子都快氣炸了。”
而琳琅殿主已經帶人趕去白雲城了,閻胥對此不甚感興趣,就是聽一聽八卦就是了。
那兩個小孩被洗幹淨帶進來,穿上一身幹淨的衣服,總算是看起來人模人樣了。
跟随着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名面容稍顯年老的女性,宮裏上下叫她明月姑姑。
就連閻胥也叫她明月姑姑,明月姑姑問道:“敢問宮主,如何安排這兩個孩子?”
閻胥看了看緊繃着一張臉的倆小孩,說道:“這個小子天賦不錯,本宮會收他為徒,當然要先訓練一番。”
明月姑姑點了點頭,他又說:“姑姑記住,适可而止,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來的傳人。”
明月姑姑和心腹了然,這小子是要當着下一任宮主培養的,看他的天賦單系火靈根,純度也非常的高,難怪宮主喜歡。
“這小子一直不說他叫什麽名字,宮主可為他取名?不然就老身随口取了?”
閻胥看了看那小子,随口道:“就叫閻漠吧,這小子還挺嫉惡如仇,加點水讓他冷靜一下。”
明月姑姑目光落在那小女孩身上,閻胥擺擺手道:“這個小丫頭天賦也不錯,是我回來的路上撿到的,姑姑看着安排吧。”
明月姑姑看了看那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小丫頭,絕對不是普通人家,至少家裏多少也算是有幾個錢,也不知宮主從哪裏撿到的?随手就撿到兩個天賦這麽好的孩子嗎?
“叫什麽名字?”但這丫頭怎麽都不吭聲,明月姑姑見多了這種小孩,便順口說道:“按照我們幽冥宮的習慣,不記得自己的姓名,女孩子都姓顏,你長得很漂亮,那就叫顏麗吧。”
閻漠和顏麗這倆小孩被明月姑姑帶走了,随即就丢進了訓練營,但怎麽訓練是明月姑姑安排的,不會要他們的命,但也能最大限度的鍛煉他們的身體。
此時此刻,幽冥宮的訓練營有将近八十多人,其中有十多人是重新被打回來再訓練的,另外六十多人基本上都是十歲至十五歲的孩子,幽冥宮挑人也基本上挑年齡大點的孩子,十歲以下的不會要,因為懶得教他們,而且帶回來多半死得快。
幽冥宮分為十三殿,宮主這一支也是一殿,居于正中間,乃是七殿,宮主本身也是七殿殿主。
琳琅殿主是第九殿殿主,而第五殿殿主名叫宋玉,他有一個女兒,名叫宋藍蘭,剛過七歲生日。
當然,這個女兒不是他的伴侶所生,他并沒有另一半,但作為幽冥宮一殿殿主,很多侍女爬他床,這個女兒就是一名侍妾生下來的,他平時不怎麽關注女兒,讓侍女們照顧。
從去年開始,本是有些拙笨的宋藍蘭變得有幾分機靈聰穎了,當然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後,宋藍蘭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只是她借由小孩子心性,找遍了整個幽冥宮,都沒有找到閻漠和顏麗,她在想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還是她穿得太早了,閻漠和顏麗還沒有被宮主收為徒弟?
相較于可以到處跑的宋藍蘭,四殿天香殿主的兒子顏沐就比較郁悶了,他是這個嬰兒半歲時穿來的,當時嬰兒發高燒,侍女沒有及時發現,等到發現時,內核已經換了,當然後來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的顏沐倒是慶幸,他穿成了嬰兒,要是再大一點,被天香殿主發現,可能他就被一掌劈死了。
這倆穿越者是又隔了好幾天,才借由身邊人知曉宮主帶了兩個孩子回來,約莫将來是要被宮主收為徒弟的,宋藍蘭和顏沐小身板一震,閻漠和顏麗到位了!
宋藍蘭一直想找機會去訓練營看一看,但不論她怎麽想去,都不被允許去,且訓練營那邊有陣法結界,她還沒有開始修煉,根本進不去。
這天在外面徘徊,就見訓練營的大門打開了,為首的那個黑衣人是琳琅殿主的心腹下屬林蔚,他身後跟着一群孩子出來,大約是五十人左右,年齡有大有小,從十歲至十五歲之間。
随後,林蔚掌心展開,一座蓮花模樣的飛舟出現,它倏地變大,置于空地上,那一群孩子被趕上了蓮花舟,林蔚輕輕擡腳一步就上去了,片刻後,蓮花舟就倏地飛起來了,眨眼間就消失在眼前。
過後,宋藍蘭東竄西跳,才總算是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
“白雲城?”宋藍蘭有些困惑,如果她沒有記錯,白雲城是女主起步之地,不過她成年後,跟随着那個什麽郡主返回都城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她應該沒記錯吧?
顏叡被賣到白雲城慕将軍軍營,現在琳琅殿主拿人贖人?為什麽不是拿錢贖人呢?
又過了三天,宋藍蘭親自見到了顏叡,他整個人看起來很頹喪,步伐非常沉重。
而後,宋藍蘭非常吃驚,她從來沒覺得幽冥宮有這麽多人,怎麽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呢?
琳琅殿主提着兒子去找宮主,其實她父親和九殿的一些長輩都還在,但他們都在山裏閉關,她也不好因為這點小事去打攪長輩修煉,只好找宮主了。
于是看熱鬧的人很多,天香殿主抱着一歲多的兒子,看了看琳琅殿主和顏叡,捏了捏兒子的臉頰,笑嘻嘻道:“沐沐,你以後可不能像顏叡哥哥這樣沒用噢,誰敢欺負你,打回去,不能請父母幫忙,那太丢臉了。”
一歲多的顏沐淡定非常,但他也贊同他娘的話,顏叡這次出的事情太丢臉了。
顏叡紅着一雙眼睛瞪着天香殿主,正要說什麽,被他娘給敲了腦袋。
“呵呵,有些人站着說話不腰疼,渡劫期的高階修士鬥法,叡叡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值得了。”琳琅殿主語氣非常的淡定,她這不是說場面話,确實是真的如此認為。
不過她很懷疑這件事情,本來先前不懷疑的,但那慕明俊的條件太奇怪了,居然只是要人,而不是要錢,還把侍衛謝九安要去了…白雲城真那麽缺人?
等等,也不對,缺人肯定是缺人,但他這做法很奇怪,但到底怎麽奇怪法,琳琅殿主一時半會又想不通。
進了幽冥宮正殿,見到了宮主閻胥,他已經聽說了完整的經過,他不由得覺得有幾分無語。
而琳琅殿主從訓練營要出去的那五十個人,自然是天賦和悟性最不好的那批人,幾乎是在接下來的訓練當中活不下來的那批人,所以訓練營那裏痛快放人。
閻胥給顏叡和成右解開了丹田裏的封印,那一霎那間,顏叡覺得自己才真正活過來了。
這二十多天,真的像是做夢一樣。
“小子,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顏叡那膨脹的氣焰瞬間又消下去了,他低頭道:“胥叔叔,我也覺得莫名其妙,我們就是在铓鑼山突然碰上兩個高階修士……”
他擡頭看了看閻胥,又說:“那兩人的實力比叔叔高,應該是渡劫期的高階修士,我們躲在一邊不敢動,根本沒看清楚他們的鬥法,只是微微看到那個黑衣人落了下風,然後就沒意識了,中途我迷迷糊糊間有醒過來,聽到那個黑衣人……沒錯的,應該是那個黑衣人,他聲音不好聽,像磨沙子的聲音,跟那什麽販子團夥議價,他以五百靈石把我們三個賣給了那販子團夥,等我再次有意識,又聽到那販子團夥和白雲城城主慕将軍的對話,他們以千塊靈石的價格把我們賣給了慕将軍……”
閻胥:“……”
一衆人:“……”
顏叡木着臉繼續說道:“我真正醒來,就已經在沙漠裏,被強制在沙漠裏種了十五天樹,才跟随着那些傻子回到靈河谷……”
護法成右證實了顏叡的說法,因為他也是中途有醒過來兩次,都是聽到議價那兩段話,最後醒來就已經在沙漠裏了。
至于侍衛謝九安,都沒人提一下,他并不是一個重要的人,顏叡也不覺得他重要,侍衛沒有了,可以再從執法堂那邊挑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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