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紅鸾秘境
圍觀者紛紛露出了十分意外的表情, 就連安南城的城主也頗為意外,還有一些恰好路過的中高階修士,他們的目光落在那把長刀上面, 眼神另有一番盤算。
安南城只是一個郡城級別的層次,城主都只是金丹後期的實力, 當然他背後也有靠山, 如果沒有靠山,也當不上安南城的城主, 他自然是不缺上品法寶, 但也不是多得如糞土,他平時最多使用的還是中品法寶, 不到必要的時候, 肯定不會使用。
他的目光從褚風手上那把紅蓮劍,再次落到風家那把黑色長刀上面, 目光又掃視了一圈後,唇角微微上揚, 或許等這場擂臺戰結束後, 他可以……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倒是慕氏, 慕明俊那家夥不是很窮嗎?他哪來的雄厚的資本去購買上品法寶?而且近來沒聽說有哪家煉器大師, 或者大門大派有這般頂級法寶面世,看那小子手上的長劍,當是無價之寶了。
走神間,就見擂臺上一片濃烈的大火之下, 那把紅色的長劍突破風和昶的防守,銳利的劍尖直直插入風和昶的心髒處, 其餘劍影紛紛穿透風和昶的身體, 法衣也被穿刺成十幾個窟窿, 尤其是下丹田處。
那把黑色長刀從半空中落下來,彈落在擂臺之下,大部分圍觀者的目光都随着那把長刀而移動,就連風家人,其他族人的目光也都落在長刀上面,有一些年長的族老看着那把黑色長刀的目光都帶着憤怒和無力。
他們清楚的知道,這把長刀保不住,否則就是給自家人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褚風揮揮衣袖,收回釋放出去的漫天火靈力,濃烈的火焰慢慢消失,他确認風和昶已經失去生命體征,心髒碎裂,丹田被他的火靈力給攪碎,不給他半絲存活的機會。
紅蓮劍回到他手上,緩緩變小,平躺在他手掌心,他能感覺到它非常暢快。
當然暢快了,作為武器,就是要見血的,它渴望這種戰鬥很久了。
哦噢,還不是和妖獸,而是人與人之間的戰鬥。
褚風還分心的想着,慕雲黛買了四把武器,偏偏她那三把一看就出自同一個煉器師,紅蓮劍的鑄造者另有其人,為何會與無墨刀、灰光匕首和承天劍同樣流落到一個普通武器鋪子裏呢?
胡英俊他們說天道規則有靈性……那已經不是有靈性,而是拟人化,祂似乎就像是一個能說能跑的智慧生靈,送給慕雲黛武器也就算了,他是連帶的嗎?
倒是忘了詢問胡英俊,在他們看的劇情線上,陸星瑤有沒有撿漏撿到頂級法寶?
沒聽他們提起這件事情,他和陸星瑤對戰時,她手上的長劍并不是承天劍,如果三件法寶落到她手上,那等時刻,她不可能不用承天劍吧?
擂臺周圍的防守陣法打開,風和昶的子女和妻子悲痛喊着沖了上去,但其他風家人就把那把黑色長刀給撿了起來,失去了主人,便能被任何人收起來。
Advertisement
褚風擡腳一步,人影已經出現在擂臺之外,他淡淡道:“歡迎三位堂舅舅、姨母和表兄表姐們來報仇。”
随後,耳邊收到了謝九安的傳音,他們要去和城主打個招呼,随即就要離開安南城。
安南城城主名叫安嘉躍,褚風一路過來時,謝九安傳音告訴了他一些東西,安城主與慕将軍認識,當然是多年前了,應該是幾十年前,白雲城獸潮的時候,安城主還去幫忙來着。
“我與你父親還比較熟……”安城主說話的時候,一直在以贊賞的目光看着褚風。
他在對比他自己的子女,天賦中等,但良好的環境沒有激發他們對待的毅力,相反一個比一個懶,也沒有恒心和毅力。
慕明俊的那三個子女,倒是一個塞一個出色。
別管什麽幹兒子幹女兒,他們這樣的家族和修士,義子義女就和親子女沒什麽兩樣。
褚風不想順杆往上爬,但謝九安一直盯着他,他只好乖巧道:“多謝安叔的照顧,晚輩來之前,義父再三叮囑晚輩,一定要拜訪安叔,只是晚輩年輕氣盛、心急如火,便沒有提前拜訪安叔,請安叔見諒。”
謝九安松了口氣,他這主子特別的心高氣傲,但被将軍壓着,和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也是能彎下腰的。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走走走,到安叔家坐一會。”安家躍随即起身,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還說:“你是要去紅鸾鎮的吧?恰好安叔家的幾個小子姑娘也要去,正好你們一路,可行?”
謝九安再次盯着褚風,褚風默默移開目光,依舊是順着說道:“當然可以。”
安城主要派去秘境試煉的弟子可不少,他的一雙子女,還有三個徒弟,并安家其他子弟,還有投靠安家的弟子等,總人數是二十多人。
半個時辰後,在安南城北城門口,大家在這裏等着,最多再半個時辰,他們就必須出發了。
褚風幽幽看了看謝九安:“謝九安,你的膽子越發大了。”
謝九安心中都笑開了懷,他淡定道:“公子,你看你不過是嘴甜一點,安城主就一口一個世侄,結善緣總比結仇怨要好。”
“哼!”褚風當然明白,但他不想那麽做,他的性子就讓他做不來。
謝九安忍着笑,心中暗暗盤算着,他這公子十分的傲嬌。
不多時,安家子弟陸續到齊,打頭的是安城主的大徒弟,他乃是築基後期的實力,也是帶隊之人。
相較于大徒弟的沉穩,安城主的那一雙子女就是标準的世家公子小姐,傲氣都寫在臉上。
不過褚風長得一表人才,女孩子們還是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接下來一天多都是在趕路,因為大部分人都是煉氣期弟子,所以只是用輕身術趕路,從安南城到紅鸾鎮,也就是一日一夜的行程。
如果沒有這些累贅,褚風和謝九安的速度更快,可能半日就到了。
三月初九,天色暗了下來,但前面三十裏外就是紅鸾鎮,所以他們不歇息了,一口氣趕到紅鸾鎮。
短短幾日,紅鸾鎮已經變成了一個人來人往、異常繁華熱鬧之地,周圍的百姓紛紛挑着擔子出來做生意。
從駐地出來,雲黛就看到賀漓又往鎮外而去,紅鸾鎮外有一條小河,這河不夠寬,所以沒有船運,但河水清澈明亮,河對岸還有一片紅木林,倒是散心好去處。
“姐姐,賀漓天天往河邊跑,這是幹什麽?”
慕舒夏幹巴巴道:“他是水靈根天賦,當然喜歡有水的地方。”
雲黛撓撓頭,困惑道:“他好像很奇怪,我們那天一起進城的時候,感覺還好吧?”
慕舒夏搖了搖頭,表示她不知道。
而來到那片紅木林的賀漓,泛舟水上,閉目凝思,感悟天地自然。
褚風和謝九安松了口氣,總算是把這群人帶到紅鸾鎮了,這後面如何,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咦?那是……”褚風驀地閉嘴,就是賀漓,他扁了扁嘴。
安文景他們也都看到了,謝九安解釋了一句:“是我們将軍的徒弟賀公子。”
謝九安心中忍不住腹诽,慕将軍做事真不講究,沒有什麽儀式,這徒弟和義子義女就認了。
摩挲着下巴,褚風抱着胸,站在岸邊,高聲道:“賀漓,你幹什麽?大半夜曬月亮啊?”
他覺得和賀漓有點處不來,本來想着是幹爹的徒弟,他們倆是男子,合該合得來。
但這不好相處,不是說他性子不好,就感覺相處起來會比較累。
“安公子,我們先進城吧。”謝九安不管他們兩個了,先把這群公子哥千金小姐帶進城吧。
天色已經黑下來了,約莫是亥時過了。
褚風遠遠看了看,還是踩着水花,一步踏上了他的小舟。
賀漓睜開眼,定定地看着他,問道:“報了仇後,感覺如何?”
這把褚風問住了,他咳嗽一聲道:“當然很爽了。”
他沒有特別的想法和感覺,但這說出去,會不會顯得他特別的冷血?
褚風腦子一轉,忽然明白這家夥好像在糾結什麽了?
“你…想什麽?想報父仇?”那這家夥的父仇可就難報了,百雲沙漠和百噬山的妖獸……
賀漓抿唇道:“我怎麽報?”
褚風撇嘴道:“你是不是想得太多?”
這家夥就是難相處,想那麽多幹什麽,直接幹呗。
這點上,褚風覺得幹爹就做得很好,反正也就這樣了,埋頭猛幹吧。
據說白先生以前也有些多愁善感,但自從來到白雲城後,他就沒有了這份柔腸了。
當下褚風拽着他,一個起身就回到了岸邊,賀漓右手一張開,把那方小舟收了起來。
“大兄弟,我看你修為進展也不錯,你都做過什麽?”
“我沒有參加過秘境試煉,也就是在洛水城周圍轉悠,還有下河的機會多一些……”上次的北溪秘境,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秘境試煉,當然和他聽說過的秘境試煉有些不太一樣,就感覺沒有那麽危險。
褚風十分意外道:“那你還是蠻厲害的嘛。”
兩人說話間回到紅鸾鎮,這只是一個小鎮,并沒有城牆,但東西方有牌樓,也勉強算是标識點。
紅鸾鎮人滿為患,根本沒有那麽多客棧供客人居住,鎮上的房屋也有限,所以很多人都呆在外面的山林裏。
青雲樓提前準備的駐地,住了自家二十多個人之外,再加上安城主這些弟子就顯得比較擁擠了,當然好歹有個落腳地。
這倆回來,慕舒夏已經招待好安文景、安文麗他們了,論交際能力,慕舒夏就十分滿分。
後半夜,鎮上很安靜,月影西移,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春日的暖陽照射下來,空氣裏彌漫着紅鸾花的香氣,令人脾肺舒适。
雲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看到褚風,他又跑哪去了?
慕舒夏暗暗看了看妹妹,淡定道:“褚風帶着賀漓,說是去找安遲軒他們。”
雲黛眼珠子一轉,湊到姐姐耳邊,小聲道:“賀漓知道嗎?”
慕舒夏搖頭道:“他不知道,不過遲早的事情,反正又不是特別機密的事情。”
可以說他們慕氏就沒有秘密,哦不對,現在有秘密了。
“還是他們男生好相處,我都有點發愁賀漓……”慕舒夏嘀咕了一句,父親和先生還讓她特別留意賀漓。
先生的意思是,當初賀漓的父親就是土生土長的白雲城人士,還不覺得什麽,但賀漓的母親十分的多愁善感,先前賀漓還不是那樣,現在的賀漓就十足像極了他母親。
而褚風帶着賀漓去認識新朋友,也就是安遲軒和高陽輝他們,賀漓一般不主動說什麽,他就帶了耳朵默默的聽着,但越聽越覺得驚奇。
褚風暗暗戳了戳,讓他別開口,回頭告訴他。
“對了,我好像沒聽到你們說女主有什麽了不得的法寶?”
楊簡、高陽輝他們目光呆滞了一下,個個發散思維,而後楊簡遲疑道:“好像沒有特別來歷的法寶,就她自己買的普通的飛劍,後來收集了很多礦石,自己給自己打造的法寶,本命飛劍……”
安遲軒納悶道:“二公子,你問這個幹什麽?”
鄭紹煦試探道:“想搶法寶?”
褚風挑眉道:“搶當然是想搶,既然沒有就算了。”
他心中默默思考着,慕雲黛的法寶都是從白雲城那家普通武器鋪子撿漏撿來的,而如果作為郡王府的侍女,是沒有出入自由,也就是上輩子,這四件法寶一直蒙塵?
一衆穿越者面面相觑,同時,他們也萬分期待着紅鸾秘境的開啓,因為他們就想知道,女主的機緣能不能搶?
如果木之精華落在慕氏手上,那就代表着女主的機緣能搶啊,他們也十分心動吶。
恰好外面闵蘿郡主和侍女們路過,他們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高素瑤身上。
“九點鐘了呀。”一衆人幾乎立即起了身,他們都有些迫不及待,與褚風說了幾句後,大家都跑出去了。
褚風拖着賀漓,也跟着出了酒樓,往駐地而去。
賀漓緊貼着他:“你們剛才讨論的是什麽東西?我都給聽糊塗了。”
褚風看了看他:“一時半會,三五兩句說不清楚,回頭等回去了,你就知道了。”
說話間回到駐地,那群安家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去城外了。
慕舒夏和雲黛他們就在等着褚風和賀漓回來,卓然和謝九安是分配給雲黛和褚風的,而慕舒夏和夏姑姑、黃先生、樊姑姑他們一起,搜羅更多的靈物。
當然,很快他們就知道,再怎麽分配都沒用,因為進了秘境後,是被随機分配到各種不同的地方。
當然秘境不大,頂多三五天就能彙合。
“雖然不知道怎麽提前知道這個秘境現世,但我要說一點,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變數非常大,總之,如果這個秘境進去後,大家被分開了,大家都要小心。”
夏姑姑、黃先生他們沒有看過相關的所謂的‘劇情情報’,就只是以為紅鸾秘境的現世是有大能修士預測出來的,但具體什麽情況,那肯定不可能知道的那麽詳細,所以在進去前,他們做個總分析。
“姑姑放心,我們知道的。”像王斌,他們都穿着慕氏青綠色戎裝,這是他們第一層保護。
“我希望你們首先想的是保住自己的命,不要去和別人搶什麽,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
講了注意事項後,也就花了一刻鐘左右,而後齊齊往外走。
而鎮西的那片雜木林子已經是人滿為患了,整個林子也就只有十畝地左右,周圍的土地都被踩實了。
看一看周圍的人,姿态不一。
有的輕松自在,擺着小桌子,吃的喝的擺滿了,招呼着朋友吃吃喝喝,好不快意。
有的還把自己裹得很嚴實,看不到其真容。
有的顯得很興奮,因為是第一次出門,第一次參加這種秘境尋寶試煉,聽說會很危險,不知道自己做了那麽多準備,夠不夠?
過了午時,本來還有些喧嚣來着,突然就安靜下來了,整片山林連一只鳥都沒有。
可能金丹期以上的修士能稍微感覺到空間與空間對接時,那種微妙的觸碰感。
但修為低下的修士,就完全感覺不到,只能從環境的異常來判斷。
紅鸾鎮周圍就沒有大門派,倒是其之上的縣城和州城有派人來維持秩序。
忽然,就見一道白光從林子中間沖天而去,随之而來的就是一陣狂風。
一些金丹期、元嬰期修士先一步沖上去,待風停了,眼前就出現一道光門。
雖然驚訝為什麽門就自己出現了,而不是需要人為施法固定它,但來不及想太多,一些人已經沖進去了。
但元嬰期修士被拒絕入內,只有金丹期及以下修士才能進入。
一窩蜂的人沖進去,後面的人看着那門裏白茫茫的一片,像楊簡他們就震驚極了。
怎麽是随即分配啊?
大家只來得及交流一個眼神,就跟着往前沖,幾乎是眼睛一閉一睜,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山頭了。
慕舒夏他們沒有這麽快地往前沖,還連忙再次給大家做了總動員。
“看這情況,是随機傳送,總之你們進去後,一定不要貪心。”
說是這樣說,但還是會有人貪心,以至于最後殒命。
雲黛和褚風、慕舒夏對視一眼,褚風有點郁悶,這好像沒法跟着慕雲黛了,無法親眼看到她怎麽找到木之精華。
“好了,大家都跟着進去。”夏姑姑安排大家趕緊排隊,也不知道這道門會開啓多長時間?
前面排了一群人,很快輪到他們,三五個人并排進去,走入那白茫茫當中。
雲黛和褚風、卓然和謝九安,他們四個是并排進去的,雖然提前有了心理準備,但他們被随機傳送,進而分開了,還是有那麽一點失落。
尤其是卓然,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護衛雲黛,确保她順利找到木之精華。
看了看周圍,一處小溪邊,卓然神識放出去,在這個秘境,他就是實力最頂尖那一撥人,所以他有恃無恐。
還有謝九安,他也是先放出神識搜尋了一圈,看到了慕舒夏和賀漓他們倆,但就是沒有看到褚風和雲黛。
慕舒夏有一絲倒黴,恰好落在一處湖邊上空,但湖裏有一條鲶魚妖,它直接沖她發出了十幾道冰箭,慕舒夏猝不及防之下,中了招,重心不穩,直直落入湖中。
那條鲶魚馬上黏上去了,慕舒夏反應過來,手上出現一把短刀,一刀就斬斷鲶魚的觸角。
賀漓從五百米之外飛過來,直接鑽入水裏。
“夏夏,你怎麽樣?”他快速游過去。
慕舒夏露出頭來,嘴巴上還咬着一大塊鲶魚觸角,她沖他搖了搖頭,賀漓神色一驚:“那邊八爪魚過來了。”
謝九安在岸邊站了站,看他們倆應付得了,便沒有下去幫忙。
他的神識放開,已經看到了很多人,連夏姑姑、黃先生他們都看到了。
###
進門之前,褚風是拽着雲黛的衣袖,但等他再睜開眼,周圍就只有他一個人。
只是眼前這綿延至山頂的臺階,讓他目瞪口呆。
這種火紅色透亮的礦石,他忍不住蹲下-身,摸了好幾下,而後又忍不住召出紅蓮劍試了一下這石頭的力度,他撬不動石頭,紅蓮劍只在上面留下了幾道劃痕。
“這麽厲害嗎?”他往後看了看,最末尾的石頭應該很好撬起來,他快步跑過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邊緣的四塊大石頭給摳了下來。
“慕雲黛,你得感謝我。”這石頭拿回去給慕雲黛煉鑄火系飛劍,他有紅蓮劍倒是不需要了。
他打坐調息,還想着再撬幾塊,忽然往旁邊的紅木林子望去,登時就驚了一下,這些長着翅膀的小人是什麽?
一群提着籃子的小精靈,正好奇、困惑、不解地望着他。
這是一片火紅色的山,漫山遍野都是紅色植被,那萦繞着雲霧的山頂似乎藏着什麽仙宮殿宇,完全看不清楚。
如果能把視覺拉開,從高空俯視,其實可以完全發現,這片紅色山脈對面有一片綠色山林。
常年青翠欲滴,樹木蒼翠,樹底下開着紅的黃的花兒,黃鹂鳥在枝頭鳴叫。
山頂,同樣有一座藏在雲霧當中的仙宮。
仙宮外面,寬大的廣場上,兩副巨幕水鏡挂在半空。
一個身穿綠色裙子,頭上紮着包包頭的童女,指着左邊的巨幕,苦惱道:“神君,她怎麽又來了?”
他們這任務還沒完沒了嗎?上次不是都把東西給她了麽?
她面前,端坐着一位同樣身着綠衣,面容如玉的神仙公子,他手上晃着一把折扇,輕輕笑道:“不是還回來了麽?”
童女不知原因,但花神焉能不知?
童女又指着右邊的巨幕,納悶道:“火神君那裏也來人了呀,但火神君不在呀。”
花神微微笑道:“那個無妨,他是誤入的。”
下一刻,童女震驚道:“哎呀,神君,他太過分了吧?居然把火霄石都給摳走了?”
“哈哈哈哈,這小子挺有趣。”花神撲哧笑了起來,以後火神的日子應該能過得非常的精彩。
花神的目光再次落到左邊的巨幕上,畫面裏赫然是雲黛。
但雲黛所處的環境,不像褚風那樣看到了一大片綿延的山林,她落在臺階之上,左右都是被濃霧籠罩,只有眼前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臺階,層層往上,不知盡頭在何處。
雲黛往後看,出了石階外,也是一片濃霧,完全看不見。
似乎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順着臺階爬上去,且也只能爬到頂。
抿了抿唇,雲黛再次左右看了看後,試探着踏上去了一步,等她站穩後,瞬間感覺到自己身上重了一點。
“這是重力臺階。”接下來沒走一步臺階,都感覺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
但爬上百步之後,才發現不只是重力臺階,還帶有幻境。
幻境是随她自己而變,最先是她上學那些年,就好像黑白電影一樣,快速劃過。
及至她穿越前,她剛結束了一個工作,回家探望父母,他們商量着去哪兒旅游?
忽然想起了一點什麽,胡英俊說他們是遇上了山洪暴發,而他們讨論的地點也是山洪暴發的那個地方。
腦子裏有什麽東西快速劃過,雲黛憋着的那一口氣松下去,她一時沒承受住,從臺階上滾下來了,連續滾了五十步臺階才止住。
她躺了好一會,靜待激蕩的情緒平靜下來,抹了抹嘴角的血跡,而後坐了起來,把地面上的一點血跡清理幹淨,打坐調息,半個時辰後,她重新振作起來,繼續往上爬。
重複爬的這五十步臺階,幻境仍然是她的那些記憶,先前都沒有對她産生半絲影響,重來一遍更不會了。
重新回到原來的臺階上,再跨一步上去,幻境是接着往下的,這次的幻境清晰的表露出,當山洪暴發時,她和父母被困在了泥石流裏,而父親的後背被石頭砸到了,鮮血淋漓,他沒有堅持多久,斷斷續續地叮囑她和母親,要堅持住,等到救援,然而并沒有等到,她和父親都沒有發現母親胸腹被一根樹枝貫穿了,最後母親也是斷斷續續地叮囑她,也是要她堅持,但她沒有堅持到第四天……再次醒來,就變成了小乞丐,記憶只到她回家那天晚上……
相較于雲黛一步一步地爬臺階,時不時地因為重力過重,又被迫滾下去,再重新爬回來,隔壁山頭的褚風就過得相當惬意了。
“你們能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嗎?”為了讨好這群小人兒,他放下傲氣,親手做各種好吃的,但好像用處不大。
它們只告訴他,它們是火精靈。
褚風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試探道:“你們能告訴我,這裏有火之精華嗎?”
這群小精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目光齊齊看向雲霧高處。
褚風努力往上看:“什麽意思?”但他的神識放不出去,而且這裏他的法術也不太好使。
“這些給你吧。”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他身上的靈力好像很像神君,不是神君的徒弟,就是神君的弟子,就是很奇怪,它們說不出來。
“真的給我?”褚風咽了咽口水,他已經盯着這些頂級火系靈植很久了。
他目光看向其他,那群小精靈似乎很好說話,有個小精靈嘻嘻笑道:“都給你!”
它們長得差不多,又只有巴掌大小,他好像有點臉盲了,怎麽分不清?
他連忙全都收起來,然後目光盯着那棵不認識的樹上,那紅彤彤的果子。
“這些也能給我嗎?”
“可以呀,都給你!”
“你自己摘嘛。”
“這可是你們說的?”
然後褚風就竄到樹上去摘果子了,小精靈們還幫他摘來着,除了沒有熟的果子,全都摘給他了。
童女看着兩幅巨幕裏,兩個人完全不同的待遇,她不禁都同情雲黛了。
“神君,這還區別待遇呢?”
花神老神在在道:“別着急,總會輪到他的。”
他的目光落在雲黛身上,忍不住嘀咕道:“這個丫頭和上次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樣?”
這片臺階只有九百九十九階臺階,旨在錘煉來人,不是刁難她。
雲黛後來完全無暇去留意時間,只想着堅持、堅持,爬到臺階頂上。
體內靈力瘋狂燃燒,她運轉功法,瘋狂吸收靈氣。
只是空氣裏的木元素占據了一半,其餘四行元素一共占據一半,所以無形中多增加了一些時間。
她已經爬到第九百階臺階了,盤膝而坐,再次瘋狂吸收靈氣,發現自己的身體更加緊密了。
還有丹田,八座島嶼更加精純,靈力紛紛化為濃郁的霧氣,越來越濃。
當她跨上最後一步臺階,眼前的景色倏地一變,她出現在一座山的山腳下,前面是蒼翠的山峰。
她回頭一看,好多人木頭人正往她這邊狂奔而來,她馬上轉頭,随即也瘋狂往山裏跑。
但當她跑進一片柳樹林裏,那些柳條狂亂揮舞着朝她抽打起來,前前有阻礙,後有追兵,她的姿勢變得特別随意,一會彎腰,一會斜飛過去,從群魔亂舞的柳枝當中逃脫生天。
還沒有來得及歡呼,她被一群藤條給做成了繭子捆起來,高高挂在半空中。
那群木頭人追過來,齊齊擡着木腦袋,似乎是在思考,怎麽辦?
雲黛燃燒的腦子慢慢冷靜下來,她透過縫隙往外看,這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林子,但總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沒有感覺到太危險,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觀察了好半天,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不是野生的林子,而是被精心打理過的林子。
換句話說,這裏應該是有主的吧?
可能也不是有主,而是有一些傀儡人之類的在打理這片林子?
“有人嗎?”雲黛試着高喊出聲,試了十次,她手上出現一把刀,她又說:“主人家,我可動粗了啊?”
三兩下斬斷幾根藤條,藤條和葉片簌簌落地,雲黛從半空中一躍而下。
她戳了戳面前的木頭人,一時間起了玩心,好奇道:“你們追我幹什麽?”
木頭人齊齊轉了腦袋看她,雲黛與它們互相看着,忽然看到有一大片的藤條飛舞過來,她驚呼一聲,連忙轉身狂奔而逃。
但神奇的是,那群木頭人也跟着跑。
那片藤蔓似乎沒再追了,雲黛微微松了口氣,停了下來。
她身後,十米之外,那群木頭人也停了下來,雲黛就奇了怪了,它們想幹什麽?
木頭人微微轉了頭,雲黛納悶道:“你們在看什麽?”
下一刻,她被驚住了,只見一個樹人,它沒有人的樣子,就是一棵能走的樹,它用枝條做的手抱着一個長木棍子沖她砸來。
“沃靠!”雲黛握着無墨刀就砍上去了,眨眼間雙方就來了個幾回合的對打,趁着把它放倒了,她趕緊狂奔而逃。
那群木頭人同樣跟着追,那個樹人緩緩爬起來,然後也跟着追,而後整片林子的樹動起來了,它們揮舞着枝條向她抽打。
再一次差點被抽到,雲黛靠着無墨刀,從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離,那個樹人追了上來。
看着它手上的木棍,她有點懊惱,先前都忘了,該搶它的木棍才是。
因為它的木棍很堅硬,無墨刀都沒有對它産生任何傷痕,這定然是頂級木材,等她搶回去,她的五行套裝長劍之木劍就有材料了。
這樹人也不聰明,雲黛稍微與它周旋了兩回後,它的木棍掉到一邊,它再一次被推倒,雲黛撿起木棍就跑路。
樹人爬起來,似乎是呆了呆,連忙跟着木頭人又追了上來,但它的速度似乎快了一點?
“你們到底追着我幹什麽?”
“給我送資源嗎?”
她還挺有閑心,但猛地回頭一看,又被吓了一跳。
已經不只是有一個樹人,還有更多的樹人,還有一些花、草都跟着追了上來。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