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救人
要說張彧把這麽大筆錢交給賀知文,是完全信任他,并不是,他是想念舅舅了,能讓他想念的,也只有外公和舅舅母親三人。
那個寵小妾,冷落妻子,讓母親郁郁而亡的男人,聽說他死時,心裏沒什麽波動,後來聽說張家人幾乎死光,心裏也沒什麽感覺。
“張彧”,聽淩江叫聲,張彧回神。
“張彧,還在忙?”,淩江走過來問。
張彧點頭:“很忙,我去買點東西就回家,你有事?”。
淩江說:“沒事,剛好見了你叫一聲,哎,張彧,我發現你長高了一些”。
張彧開心說:“是,我最近長身體”。
淩江笑:“好事,你忙,我也要回家”。
“回見”。
“回見”。
和淩江分開後,張彧想起他說過,他家很多親戚,下回問問他,有沒有辦法買到水泥和做窗戶的玻璃。
想到快空的荷包,張彧去供銷社買兩捆麻繩和五條尼龍繩便回家。
回到家,張彧拿上斧頭,去找上工的林三丫,和她說:“我現在進山,晚上可能不回來,不用擔心,我在山裏兩棵大樹上搭個屋子,很安全”。
林三丫還是擔心,但她一貫沒主意,說不出反對的話,只好說:“山裏有狼,你要小心”。
張彧說:“沒事,我進山這麽多回,沒見過狼”,見了也不怕。
“總之要小心”,林三丫擔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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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張彧到山裏查看陷阱,收了陷阱裏一只斷腿的灰兔,就到中午,拿出饅頭和肉吃飽飯,去查看過的一片樹木比較矮小,草豐盛的地方,拿出尼龍繩下套,雖是正午,但在山裏沒覺得多熱。
快速下完套,他取出大刀,沿着山谷追着野豬蹤跡進深山,一路上砍下些攔路樹枝收起。
兩個小時後追到一處大山谷,見到野豬群,他輕悄悄在周圍,換幾個地方觀察一會,山谷裏有三小群野豬,就他眼睛見到的就有二十多只,擡頭看了看日頭,快四點了。
輕悄悄地來到一個野豬小群附近,這一小群大野豬集中,他快速爬上一棵大樹,在樹上用匕首結果一條攻擊他的毒蛇收起。
又檢查其他樹枝,确定沒有第二條蛇,腳站在大樹枝上,背靠着主杆,取出他早年用過的弓,三支箭,箭頭鋒利,閃着寒光。
“咻”,“咻”,“咻”,短時間內,三支箭先後射出,正中兩大一中的野豬頭部,深深插入,中箭的野豬“嗷嗷”幾聲倒下。
下面野豬群亂套了,向谷裏面逃竄,連帶的其他小群向深谷竄去,有一只半大的反而向張彧方向跑來。
張彧射完三箭,甩一甩胳膊,沒有不适,見一只跑這邊來,手裏出現一支箭。
“咻”,又正中頭部,張彧在樹上等了約十分鐘,這一片地方安安靜靜,他下大樹,走出一小段路,收起那只半大野豬,再走小段路收起三只,馬上疾步往回趕。
往回走只要順着來時的路,不用看方向,速度能快一多半,疾步回到下套的位置,看日頭,還用不到一個小時。
沒有去查看套子,直接到小水譚,拿出大鼎燒水,拿出大盆,給四只野豬放血,刮完野豬毛,天已經黑透。
從水譚提水,洗個澡,穿回髒衣服,上到樹屋點上氣死風燈,填飽肚子睡覺。
次日早,填飽肚子,先去查看套子,收了中套的野雞野兔,解開套子收起尼龍繩,才來到小水譚邊,分拆野豬,他把兩只大的和半大的分開,打算大的兩只全賣掉,兩只半大的都留着,半肥分給幫忙的人,餘下的自家吃。
盡管張彧速度很快,還是忙到中午才全部處理好,吃完午飯,在樹屋上睡一覺,下來在周圍采蘑菇,野菜,認識得草藥。
晚上回到家已經天黑,吃飯時,迎上林三丫擔憂的眼神,他有些愧疚,想了想壓着聲音說:“我沒事,我悄悄和人學了本事,狼也能殺,這事不要說出去”。
林三丫聽了兒子的話,相信了放下心,細聲說:“放心,我不和人說!”。
張彧咬一口餅子說:“我明天去縣城,你有要買的嗎?”。
林三丫說:“沒有”,家裏用的東西都有。
次日早,張彧坐班車,約八點到縣城,兩只大野豬他留了板油,十斤腩肉,還有下水和豬頭豬腳。
縣城他已經摸透,稍改裝一下,去醫院,各廠家屬樓,條件較好的居民區賣肉,一個上午,除了留下的,兩只大野豬肉全都賣光,包括帶點肉的骨頭。
賣完張彧感嘆,城裏真缺肉,荷包又鼓起來,糧票又有了,中午吃飽飯,他去轉黑市,只要見到白面,玉米,姜,他全買。
出入黑市三次,又被三個人盯上并跟蹤,這回他沒有甩掉人,帶着人到偏僻的小巷,把人教訓一頓,揚長而去。
下午回到公社下了車,提一個竹簍去敲淩家門,開門的是淩奶奶。
張彧問:“淩奶奶,淩江在嗎?”。
淩奶奶笑呵呵說:“在在,小同學快進來”,提高聲音喊:“小江,你同學來找你”。
張彧進門,就見淩江從東廂一個房間出來,後面跟一個比淩江小些的男孩。
淩江見了張彧笑說:“張彧你來了”。
張彧把竹簍給他:“看看”。
淩江接過,哎喲,好重,把竹簍放下,掀開蓋子,裏面是一大塊板油,好多條三層腩肉,激動了,把簍子拿到淩奶奶面前:“奶奶,你看”。
淩奶奶一看,臉笑成一朵花,說:“很新鮮,小同學,謝謝你記得我們家”。
小點的男孩咽口水說:“奶,晚上做紅燒肉,包餃子吧”,油渣包餃,忒香!
他看向張彧:“你就是我三哥那個同桌啊”。
淩江笑說:“淩霄,我二叔的兒子,淩霄,我同桌,張彧”。
張彧說:“名字不錯”。
淩霄說:“張大哥的名字也很好”。
淩奶奶去給張彧倒了水,叫孫子:“小江,快去秤”,張彧接過水碗說:“謝謝”,喝一口,皺頭,好甜!比之前的甜很多。
淩霄哈哈笑說:“你喝不慣糖水”。
淩奶奶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知道你喝不了太甜”,下回少放些,這次看到這大塊板油,太高興,多放不少紅糖。
張彧一下子喝完說:“沒事,下回不用放糖”。
“好,好,你等等啊”,淩奶奶說着進一個房間。
張彧和淩江交易完成,問他:“我想買些玻璃做窗戶,買點水泥,你有路子嗎?”。
淩江笑說:“要多的沒有,量少沒問題”。
張彧說:“不多,六個窗戶,水泥…,三個房間糊牆,不知道要多少包?”。
淩江說:“我給你問問,急嗎?”。
張彧說:“不急,房子還沒開建”,提前問,有個準備。
“那好,水泥用多少我給你問問”,淩江說。
“多謝”。
“不客氣,我也得謝謝你,我奶奶想炒個菜油都不夠”。
“不是有發油票嗎?”,淩家的大人都有工作。
“一個月二兩油票,家裏這麽多人”。
看來城裏鄉下吃油都很困難,張彧說:“我回去了”。
臨走前,淩奶奶塞給張彧一把大白兔糖,張彧回去路上就吃一粒,這白兔糖味道真不錯,很濃的奶香味,和喝糖水完全不同。
這段時間忙忙碌碌,回家路上張彧提個麻袋,慢悠悠往回走,還沒回到村口,河那邊傳來,“救命”,“救命”,張彧拔腿飛跑過去。
急跑到河邊,就見葉昆游出去,河面上只見一個孩子的頭,張彧扔下麻袋,問河邊大哭的小孩:“河裏有幾個”。
“兩個,是…”,“什麽位置?”,張彧大聲打斷他。
“兩個一起,哇哇……”,好害怕!
張彧聽了,跑進河裏然後躍出去一截,向沉浮的孩子那邊游,這條河不算大,平時河水平穩,只是現在是雨季,河面寬了一倍,河水渾黃,水急。
張彧很快趕上葉昆,并越過他,把沉浮的小孩拉過來,交給葉昆,馬上沉入水裏尋找另一個。
河水渾黃,在水裏看不見,他只能在這周圍游一圈,看手腳能不能碰到人,快速游一圈沒碰到人,他又往下轉游,幸運的是,這回右腳碰到了人。
張彧快速轉身,摸到人後,用左手把人夾住,快速往上游,出水後,馬上游向岸邊,岸邊聚了不少人。
張彧游到岸邊,好幾個人來接應,上了岸,孩子已經不醒人事,赤腳醫生急忙施救。
他見赤腳醫生兩手按孩子胸口,趕來的賀知文往小孩嘴裏吹氣,大家緊張安靜看他們施救。
這時候,每分每秒都難熬,不知道過了多久,“噗”,孩子吐出水來,赤腳醫生忙把孩子抱起來,翻過身,讓孩子吐出更多水。
水吐出來,太難受,孩子“哇“一聲,發出弱弱的哭聲。
救活了,“哇”,一個婦女猛的坐地上大哭,張彧抖個激靈,這猛地來一下,吓到他了。
赤腳醫生累得不行,擦汗說:“沒事了,把他抱到衛生室”,太緊急,太危險,人要是再晚點從河裏救上來,救不回!
他看向張彧說:“鐵蛋真不錯”,河水渾黃,能把人找到,太幸運了。
孩子爹抱起孩子就走,孩子娘邊哭邊跟上去,河邊哭的幾個孩子被家長帶回去了。
張彧去提自己的麻袋,覺得這孩子今天幸運,如果自己在下面再游兩圈,找不到人,出來換氣,下去找,體力肯定不夠,找不到……,沒有以後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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