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莫問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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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王睿與李倩的關系,似乎到了一個瓶頸期。因為搜查邪教的原因,李倩一直沒有出門的機會,而王睿又不好意思總去李府叨擾,一來二去兩人接觸漸漸減少,若非偶爾有小翠幫二人傳遞信件,只怕都是要斷了聯系。而這段時間兩人的感情也從迅速升溫中慢慢地降溫,但卻又因為一直難以見到一面而莫名增添了幾絲思念之情,說不清,又道不明。
王睿此番前去李府,一是為了道別,二來,也是要真真正正地向李倩表達自己的心意。
王睿輕車熟路來到李府,門房未加阻攔,也沒有特意通報,只是叫他等了一會兒之後,便帶他直接去了花園——那裏是王睿與李倩最近常約會的地方。
王睿默默地跟在門房身後,走不多久,遠遠地便看見了花園,看見了花園中那道靓麗的風景,許久未見,王睿只覺得李倩似乎變得更美了,即便在初夏群花之中也不失光彩,反倒令這群花都有些黯然失色。
到此,無需門房指引,王睿稍微加快了腳步走到李倩身前,“好久不見。”
李倩擡頭略有些幽怨地看了眼王睿,“是啊,真的好久不見。”
“我要去魔風城了。”王睿漫不經心地說着,“前來跟你道個別。”
“怎麽這次要特意來跟我道別了?”
以往幾次客場比賽,王睿已經很久沒來道別過了。
王睿性子雖然淡漠了些,但不代表不能體會到別人的情緒,很多時候他只是體會到了不過懶得理會而已,此時他自然能聽出來李倩的埋怨之意,他也不辯解,只是無聲點頭,“以後我會總來的,這次來跟你道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更重要的事情?”李倩擡頭挑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身前的王睿,雖然許久未見,雖然嘴上會埋怨他,雖然想到他也會生氣,但其實自己心裏更多的是想他,想見到他,想與他一同講話,而不是只能看着小翠帶回來的信紙獨自感慨着見字如面。
所以啊,當這個人站到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其實自己什麽氣都消了,只是想好好地和他說幾句話,但話一出口,還是忍不住想要埋怨幾句。
誰讓你不來看我呢!
“嗯。”王睿又點了點頭,即便此時他已經已經形實相合,氣質深沉如淵,但面對眼前的女子、想要表白自己的心意時,卻還是像第一眼相見時那樣,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怎麽了?有什麽話不好說出口嗎?”李倩站在王睿對面,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也似乎感受到了王睿的情緒,猜到了他想要說些什麽,有些緊張有些期待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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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王睿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結巴,“我喜歡你。”
心髒跳到了嗓子眼,又撲通一聲沉了下去,眼前所見、耳中所聽、心中所感,在那一瞬間仿佛都化成了一片空白,只餘下了自己的緊張與期待。雖然彼此之間的心意或許早已明了,但有些話語說出來的分量,依舊讓自己呆立當場,動彈不得。
“笨蛋。”李倩看着面前的王睿,雖然離得不近但卻能清晰地感受到王睿的緊張與鄭重,李倩嫣然一笑,又罵了一聲,“你真是個笨蛋,我當然也喜歡你了。”
李倩聲音越說越小,但王睿卻聽得一清二楚,心意相同仍需靈犀一點,那一剎那王睿只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明亮了起來,自己的眼中似乎有液體劃過,情緒萬分激動的王睿此時已顧不上那麽多,上前一步直接将李倩抱了起來,“等我回來,等這賽季結束,我會上李家提親。我會娶你為妻,守護你一生一世。”
“做守護我的騎士嗎?”李倩依偎在王睿懷中甜甜地笑着,而後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在自己家中,來往有不少下人,若被他們看到豈不是......想到這,李倩提起粉拳在王睿胸口輕輕敲了兩下,“快放我下來,家裏人太多了。”
王睿呵呵傻笑,将李倩放下來之後卻順勢牽住了她的手,李倩剛要掙脫想了想卻沒有掙脫,任由王睿牽住了自己的手,“怎麽突然,突然跟我說這些?”
“想說了。”王睿牽着李倩的手在花園中漫步,一路傻笑,嘴角似乎從未合攏過,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日升而落,時間遷移,幸福的時光很快過去,将近傍晚的時候,王睿依依不舍地與李倩告別——兩人這一天連午飯都沒有吃!王睿走後,李倩回到閨房之中,腦海中不斷回憶着與王睿度過的這漫長而短暫的一天,情到深處時不時地傻笑一兩聲,守在一旁的侍女小翠看着自己小姐墜入愛河的樣子,幸福地心酸着。
而王睿回到訓練場內心緒也同樣久久未能平靜,但他運轉法門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次日一早起來,便随着隊友一同前往了魔風城,準備着魔乙聯賽下半程的比賽,為沖擊冠軍而拼搏!
狂狼旗隊員走後不久,在白銀城東不遠處,緩緩地冒出一夥人來,這一夥人均身着黑衣,頭戴黑色兜帽,臉上亦戴着黑色罩面,乍一看與當初的先生林茲打扮頗為相似,但這夥黑衣人沒人左手手腕處都纏了一個類似手環的東西,為首的人乃是綠色手環,其餘人等手環顏色為黃、藍、紫不等。
“狂狼旗出城了。”綠環黑衣人身旁,一名黃環黑衣人看着白銀城,又看了眼白銀城馬隊遠去的方向說道。
“我們只有五天半的時間,按照教主所說,我們十二組的人都要潛伏進去,并且要由一組給左使送信。”綠化黑衣人沉聲說着,“也不知道教主為何要如此謹慎,非要等那個什麽狂狼之骨王睿離了城才要我們行動。”
“據說上次左使就是被這個王睿發現的。”黃環黑衣人斟酌了一下語言,“傳教使大人,我們何時進城?”
“先不急,其他十一組這兩三天會陸續進城,我們要把時間錯開,免得同時入城的人太多,引起城中懷疑。”
“是,傳教使大人。”
“好了,叫兄弟們把衣服都換了吧,找個機會進城,此一次只需成功,不許失敗!”
“是!”
“人間永惡,向死超生。黑死之神,超脫彼岸。”
“人間永惡,向死超生。黑死之神,超脫彼岸。”
這一組算上傳教使一共十人,在傳教使的帶領下低聲誦念着黑死神教的口號,仿佛惡魔的低語一般,給不遠處的白銀城慢慢籠罩上了一群陰霾。
......
群山之間,積雪慢慢消融,樹木長出枝丫,一切都帶着股欣欣向榮的感覺,踏着時間緩緩前行。枯木遮掩的山洞之中,此時那空曠的廣場之內站了有十餘人,而黑死神教的教主黑禹則端坐在祭壇之後的神座之上,仿佛真正的神靈一般俯瞰着廣場內的黑死神教信徒!
“算算時間,狂狼旗應該出城了。”黑禹突然張口,“康如,十二傳教組準備得如何了?”
黑禹之下,一名身材高大、褐色眼眸,手環為橙色的中年人踏前一步,站立于祭壇面前,雙手合十回答道,“回教主,十二傳教組早就在白銀城附近等待,只在這幾天就會潛入白銀城中。”
“很好,龍鳳虎豹四個戰鬥組呢?”
“回教主,戰鬥組人員已經都潛伏在城中了,随時等候命令。”四名黃色手環的黑衣人也向前一步,恭敬回答道。
“很好,這段時間我神賜予爾等神力,使爾等諸信衆實力均有突飛猛進的發展,此為神跡,亦是為恭迎我神歸來的必要之犧牲!”黑禹從神座之上站起,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滿臉虔誠地看向空無一物的上空,“諸君,我神憐憫世人,不願世人再在這世間受盡磨難而不入神國,因此我神決定提前蘇醒歸來,為世人指引明路!”
“而神的道路,需要諸君以大毅力、大犧牲為其鋪墊,唯有賢者之犧牲,方能照耀神國,指引世人!”黑禹神情激動,繼續說着,“而諸位,亦将于此永生于神國之內,為我神帳下不滅的天使!”
“祂将記住爾等,吾等将與祂一同永恒不朽!”
“人間永惡,向死超生。黑死之神,超脫彼岸!”黑禹狀似癫狂,以近乎嘶吼地喊出了這句話,而廣場內的其餘黑衣人則仿佛受其感染一般,與他一同大聲地、癫狂着吶喊了出來!
石洞之外,一片寂靜。
“我神在注視着他的信徒。”喊完口號之後,黑禹又重新恢複了平靜,“在他面前,所有的背叛都無所遁形。”
黑禹雙眼微微眯起,掃過在場諸位,“我知道,諸君之中有人心懷鬼胎,祂一直都知曉,我也同樣知曉。祂不會原諒背叛者,必将讓背叛者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說到這,黑禹頓了頓,他并沒有觀察在場衆人的臉色,只是以一種聊天般的口吻說出,“前段時間,十一組前傳教使的死狀,你們不會忘記了吧?”
黑禹話音落地,在場衆人仿佛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一般,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黑禹看在眼裏,只是微微一笑,“祂憐憫這世間衆生,祂眷顧自己的信徒,但祂也會對背叛者施以最嚴酷的神罰!”
那就是神罰嗎......在場衆人不由回想起十一組前傳教使死前的那一幕:全身發黑,從每一個毛孔之中慢慢濺射出來黑色的射線,一點一點,黑色射線越來越多,大腦似乎也越來越清醒,但人卻逐漸幹癟下去,在那種無限的恐怖與刻骨的疼痛之中清晰地感知着一切,直到最後化成一具幹屍,意志才完全消散。
神罰......
“好了,本周狂狼旗入城之時,便是我等動手的時候,康如你留下,其他人速速準備,這幾天就叫戰鬥組不斷制造騷亂,等到了當天,以黑死射線的綻放為信號,統一行動,這幾天就拜托大家了。”
“謹遵教主命!”衆人領命退下,依次從山洞出去,而衆人離開山洞之時,無形之中似乎有什麽力量扭曲了這一整片空間一般,令人無法準确探測得到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恭喜教主,賀喜教主,神功大成!”帶着橙色手環、在黑死神教之中地位僅次于教主的右使康如又向前湊了一步,一臉谄媚地說道。
“康如,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嗎?”黑禹從祭壇之上走了下來,負手立于康如身旁,淡然掃了他一眼,“我是教主而你是右使,并不僅僅是因為運氣。而如果李馮實在不忍心下手,拿你祭旗雖然效果差一些,但影響也不會太大。”
“能為我神犧牲,乃是我康如的福分。”康如慨然說道,“只是屬下實在不明白教主您說的其他話,是什麽意思。”
“呵呵。”黑禹笑而不語,“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到時候不要背叛我神。”
“我心向神一片虔誠,何來背叛一說?”
“如我所言,祂知道你心中所想的一切。”說到這,黑禹似乎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麽,臉色猛地一變,但卻被他很好地掩飾了下來,即便在他身旁的康如也沒有發現分毫,“你也走吧,去白銀城中協助李馮,只要到時候能掌握李家,是李馮或者李什麽都一樣。”
“是。”康如領了命令,誦念了一遍口號之後,也悄然離開了山洞。
又只餘黑禹一人。
康如心中早有背叛之心,通過黑死神殘魂傳授的黑死印記,黑禹能夠準确地把握住康如的心思,只不過與這背叛之心相比,康如更想除掉自己來當這個教主,讓他去協助李馮動手,黑禹也是起了讓二人互相牽制監督的心思,到時候大不了激發黑死印記,将兩人一同除去便是。
左使與右使這種東西,等到自己成為了真正的“黑死神”之後,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黑禹心中想着,轉身回頭看向了剛剛自己還坐在上面的神座,“我神,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嗬。”
神座之下,發出了低沉的輕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