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天寒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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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老張處知道了沈如輝被關在天寒觀的事情之後,王睿将大老張一刀斬殺,之後趕忙收拾行李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而後王睿乘着還沒封城,迅速地離開了雲冰城。
王睿知道,雲冰客棧之事只怕很難瞞過一時半刻,到時候鄭家必定會全城搜查自己,一路走來自己的面貌定會被不少人看見過,如此則需要好好安排一番,才好去天寒觀打探一番虛實。
知道了沈如輝被關在天寒觀的消息之後,王睿便打定主意要将沈如輝營救出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應了凱茜,那還是要盡力相助一下沈如輝才是。
王睿一邊想着,一邊輕提行囊向着落寒山走去,一路之上,他盡量避開人群,專撿僻靜小路行走,走了半日,便叫他鑽入了落寒山中,而此時,鄭家已經在全城之內張貼了關于王睿的懸賞令‘通緝’。
王睿一路向山上行去,尚不知道這個消息,等又過了兩日之後,王睿才從過往的山民聊天之中得知了自己已經被鄭家全城通緝了。
王睿此時也将自己做獵戶打扮,而且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個鋼叉,同時把自己臉上弄的灰蒙蒙的,與他之前的形象已經大相徑庭,若非對他有些了解之人,恐怕也很難将他認出來。
這一日王睿假做狩獵向着半山腰行去,同時慢慢靠近天寒觀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人似乎在注意自己,王睿打眼瞧去,原來鄭家在天寒觀附近也派了不少人巡邏,此時自己已經來到了他們巡邏的範圍之內,王睿看着那名巡邏的鄭家弟子目光一沉,既然這裏有明面上的巡邏弟子,那麽也不能排除周圍還有暗中盯梢之人,果然鄭家對于天寒觀的防備甚是森嚴,等閑靠近不得。
我要不要假裝祭拜鄭家先祖,實則進去觀察一番?不過他們如今在通緝自己,這樣做的風險頗大,王睿想了想,放棄了假意祭拜的計劃,裝作無事又晃了兩圈之後,方才轉身離去。
既然這個獵戶的身份已經暴露,接下來要再換個身份接近天寒觀了。
王睿心中想着,同時也頗為不耐,實在不行就将消息傳給凱茜,讓他們靈狐家族直接派人來解救沈如輝是了,我倒是沒必要在這裏想着如何潛入。
王睿心中主意紛呈,一路走一路想,漸漸地便進入了深山之中,這落寒山上荒無人煙,人跡罕至,王睿走着走着竟發現前面蓋有一間茅草房,看樣子常常翻新,不像是沒人居住的樣子。王睿不願被人瞧見,正待轉身離開,那茅草房內卻突然有人開門,走出一人,那人看見王睿也很是驚訝,面帶戒備之色緊緊盯着王睿。
你這不是擺明你這裏有問題嗎?王睿心中腹诽,但卻沒興趣探究他人究竟藏着什麽秘密,轉身便要離開。
然而王睿剛一轉身,茅草房內的那人卻忽然從一旁的草垛裏抽出弓箭,張弓搭箭就向王睿射來,那箭上附帶冰寒之意,很明顯射箭之人亦有修為在身!
王睿見那人不由分手張弓就射亦是心頭微有惱怒,舉起鋼叉信手将箭擊飛,同時手上用力,将鋼叉直接抛擲向那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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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不慌不亂,向着草垛後面一躲,同時自茅草房內又猛地沖出數人,那些人手上兵刃各異,但卻都是同時沖向王睿,荒山野嶺人跡罕至,他們打算就此将王睿除去,不留後患!
王睿目光一凝,此處偏僻,倒也不必隐瞞自己的身份,因此他也自心神之中喚出長刀天意,純黑色的長刀撩起森然故意,向着面前之人毫不留情地斬了出去!
然而眼見王睿喚出長刀,對面的領頭之人不由得輕咦了一聲,此時又見王睿斬出這一刀,對面的領頭之人趕忙喝住手下,同時出聲問道,“可是王睿王少俠當面?且慢動手!”
王睿聞言手上動作一頓,聽其人語氣不似敵人,王睿将刀頓在空中,對面幾人也同樣沒有再向王睿攻擊,王睿看向說話之人問道,“你是何人?”
“當真是王少俠嗎?”對面那人又驚又喜,“我是從您的長刀與刀法辨認出來的,王少俠大可放心,我們不是鄭家之人!”
王睿将長刀收回,沒有回答算是默認,再次問道,“你們是何人?”
“王少俠請屋內說話,我們并無惡意。”對面首領坦坦蕩蕩地說道,王睿環視一周,自忖即便進入茅草房內,以這些人的修為自己也能輕易應對,因此将長刀收起微微颔首,同時不敢大意,提高警惕,緩緩走進了茅草房內。
這茅草房看着不大,然而其內另有地下密室,進了茅草房內,七八個人共處也不覺得擁擠,對面首領之人見大家都進了茅草房內,伸手在臉上一撕,撕下來了一塊人 皮 面 具,露出了下面清秀的面容,“王少俠,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沈如輝三弟,樊離,這些弟兄都是自願跟着沈如輝大哥的好兄弟。”
王睿尋視一圈,他們各自都撕下了自己的人 皮 面 具,露出了年輕熱血的面容,王睿不置可否,反問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樊離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沈大哥被抓之後,我們有不少弟兄也都被鄭家抓去了,我們幾經打聽,又折進去了不少人手方才探聽得到大哥他們都被關在了這天寒觀內,因此我們便來到了之前在落寒山上設立的據點內,制作計劃,準備營救大哥他們。”
王睿點了點頭,只聽樊離繼續說道,“王少俠,我們的人聽說你也正在被鄭家通緝,可是因為沈大哥的事情?”
“我初來乍到,不知沈如輝已被關押,貿然打聽被鄭家盯上了。”王睿簡明扼要地說道。
樊離道了聲可惜,而後又開口問王睿道,“那王少俠如今有何打算?”
“據說天寒觀戒備森嚴,我欲先行打探一番再做定奪。”
“我們也正有這個打算,昨天派出了一波兄弟,對天寒觀內的大概結構都有所了解了。”樊離一邊說着,一邊叫人拿出了一張手繪的地圖,看上去似乎畫的是天寒觀,只是繪畫水平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這裏,天寒觀附近五裏之內大概有八個巡查組,負責外圍警戒,修為都不算太高,只起到基本的警戒作用;進入天寒觀正門有兩個鄭家人把守,會在進門的時候核實身份,只有在雲冰城注冊戶籍的本地居民才能進入;進入了天寒觀之後,直走就是大殿,大殿之內供奉着鄭家祖上鄭渾,可以祭拜,大殿左右各有偏房,售賣特産、焚香之類的物品。大殿後面還有一個小偏殿,偏殿左右有兩口井,據說偏殿之內就是鄭家值守弟子的住處,應該是喲兩名侍者級弟子值守,我們猜測,關押沈大哥的密室應該就是從這兩口井進入,只是具體如何進入尚且不知。”
王睿認真辨認了那地圖許久,輔以樊離的描述大概明白了天寒觀的內部構造,“你們有何打算?”
“鄭家雖然實力有所折損,但是也不是我們能夠匹敵的,我們原本的打算是一部分人調虎離山,另一部分人趁機摸入天寒觀內部,營救沈大哥,只不過......”
王睿無聲點頭,這個計劃只能說是毫無成功的希望,他們堅持營救沈如輝,亦是出于義氣。
“如今你們只需要将這個計劃稍微修改就好。”王睿淡然道,“事到如今,我們不宜再多打探,免得再折損人手,按照你們之前的計劃可有具體方案?”
樊離搖了搖頭,王睿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說道,“樊離,你帶人避過巡查組從正門硬闖,等到樊離那面動手之後,你找一個修為不錯的弟兄帶少部分人和我饒過巡查組直接偷襲偏殿,你們那面要是能拖住一個侍者級的最好,即便不能拖住,我應該也能應對。到時候我們速戰速決,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沈如輝将他帶走。”
這個計劃與之前樊離等人的計劃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多了王睿這樣一個戰力。
“可以,我雖然只有行者級修為,但這麽多年得到沈大哥的指點,等閑行者級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據我們所知,天寒觀內沒有神使級鄭家弟子,那要想對付我就只能讓侍者級出面了。”
樊離面露堅毅之色,慨然道,“我會拼盡全力拖住一名侍者級。”
“能拖多久?”
“最多十分鐘。”樊離想了想說道。
王睿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完善一下這個計劃。”
三日之後。
六月暖陽照耀着北寒洲的大地,草木帶着新綠在和風中招搖,建立在落寒山半山腰的天寒觀此時顯得略微冷清,這裏本就是鄭家為了紀念祖上所建,一般來說是沒有什麽人來祭拜的,偶爾會有那些山民獵戶求求平安,但因為鄭家最近發生的大事太多,進入天寒觀審查的要比之間嚴格不少,這些山民獵戶什麽的也就不怎麽來了。
這段日子負責值守天寒觀的是鄭家偏房弟子鄭雙與鄭武,這二人并非出自本宗一脈,平日裏不得重視,純粹是靠着自己努力一步一步修煉到了侍者級,才換來了如今的地位,但是這二人如今年事已高,自我之路也沒能找尋得到,卡在成為半神的關卡已經多年,此生怕是無望了。
鄭雙是一個容顏和藹的老者,此時正撐着釣魚竿坐在大殿後方左邊的古井前釣魚,鄭武則面相威嚴,不茍言笑,他與鄭雙平日裏就沒什麽話可說,二人雖然都是偏房不屬本宗,但因為各自代表利益不同,也是頗多龌龊。
鄭雙釣魚,他便練武,駐守天寒觀多日也不見有人前來劫獄,鄭武甚至覺得不會有人來救沈如輝了。
“也不知為何家主居然不把這沈如輝就地正法,就這樣給他關着。”從大殿後方的小偏殿裏有走出另一人,那人風度翩翩看上去年齡不大,鄭武見這人走了出來不由得面露鄙夷之色,這人乃是家中增援值守天寒觀的侍者級強者,乃是本宗的鄭恬,年紀輕輕便到了侍者級,頗得家中器重,只是為人喜好男色,頗為鄭武不恥。
随着鄭恬一起來的,還有他的家中男寵、神使級鄭峰,鄭峰非是本宗,但為了讨好鄭恬甘做男寵,更為鄭武所不恥。
鄭武沒有搭話,鄭峰此時亦随着鄭恬從偏殿走了出來,他渾身上下散發着極重的胭脂氣息,眉眼之間盡是妩媚,“大概家主不想太過招惹方玄玮這個老變态吧。”
“呵呵,這樣就不算招惹方玄玮嗎?”鄭恬搖了搖頭,“家主這步棋當真是走錯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可是我們又能說些什麽呢。”鄭峰靠了過來挽住鄭恬,鄭武眉毛一皺當即走開,鄭雙卻不以為意老神在在地繼續釣魚,只聽鄭峰繼續說道,“我們身為鄭家弟子,唉。”
幾人正談話間,忽然感覺到天寒觀大門傳來了一陣騷亂,鄭恬眉頭一皺,将胳膊從鄭峰的懷抱之中抽出,面色一冷問道,“外面怎麽了?”
“我去問問。”鄭峰輕聲道。
然而還沒等他走出偏殿,便從正殿走來了一名弟子禀報道,“大門處有一夥人自稱是什麽落寒山中的獵戶,但是沒有落了雲冰城的戶籍,我們不叫他們祭拜老祖宗,但他們說之前從來沒有這種規矩,他們要祭拜此地的山神,由不得我們不讓,所以在大門處吵了起來,幾位爺,這我們該如何處理?”
“這種事情還要來問我們嗎?直接趕走啊!”鄭峰語氣不善地說道。
“好嘞。”那弟子平日裏也頗瞧不起鄭峰,此時見他狗仗人勢頤指氣使,不免心頭忿忿不平,但卻也無計可施,領了命令正待将這群人轟走,忽然又遇見一人跌跌撞撞從門口方向處跑來,口中大呼着,“不好了不好了!這幫匪人殺人啦!他們一言不合就要殺進我們天寒觀,各位爺可得出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