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4
04
新的一周,太陽照常升起。
所有的一切仿佛已經回到了它們既定的軌跡上,完全沒有受到那些意外事件的偏擾。
周一的公司例會像往常一樣無聊。景函已經習慣了作為一個透明人,少說,少做,就當自己并不存在于這片空間裏。事實上,連他在內所有人都是這麽做的。從設計總監到新來的實習生,都自覺遠離這個明顯受到排擠的倒黴鬼。
會議結束後景函看着怎麽都無法掩飾沮喪的小李,突然想知道這家夥到底是得罪了誰怎麽就被分配到他這塊兒了。
正想着,小李突然打了個哈欠,景函記得這已經是今天早上的第七個了。他停下腳步,毫不意外看到這年輕人眼底一圈無法掩飾的青黑将疲态盡顯。
“你晚上做賊去了嗎?”
景函也就是随口說說,卻沒想到小李會突然左顧右盼顧左右而言他,這一明顯心虛的反應讓景函瞬間明白了過來。
“替誰做的。”
“……”
這樣對視了三秒鐘之後,年輕的先熬不住了,垂着頭,活像是天塌下來一樣含糊地說了個名字。景函對這個人還算有點印象,也不是吃驚他會這麽做。畢竟對于新人來說,替老職工做些圖出去賺外快是非常普遍的。
“你很缺錢嗎?”
“……老師,我也是沒辦法。”
接下來回辦公室的路上,這年輕人一五一十給景函講了他的困境。父親工傷,母親一個人幹着點農活支撐着家裏的開支,家中還有個讀高中的妹妹。他的父母什麽都不懂,就是知道讀書好,甚至咬着牙讓長子連昂貴的美術都學了下來,只求能出人頭地。
對于這樣的貧困來說,作為景函助理這點微薄的工資簡直是杯水車薪。
景函從出生到現在,從未體會過這樣生活。他甚至在想,和這樣的一切相比,他自身所受的那些,大概什麽也算不上吧。
Advertisement
“你想過将來嗎?”
“……說實話,我不敢去想。”小李苦笑。“但是能過一天總歸是一天。”
“我能教你的東西不多。”
年輕人搖搖頭,想是想要說,你能教會我什麽,但是他明顯是想起上個案子裏匆匆一瞥的那張全景,硬生生把本來對景函的質疑給咽了下去。
“但總比讓你這樣糟蹋自己來得好。”
景函輕輕敲着桌面。
“要讓我教你也不是不行,首先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活全部推掉,我沒在跟你打商量,只要在我這裏學東西,你就得找我的話去做。事先跟你講明白,覺得難受,挺不過去,或是覺得我沒那個資格教你,你随時可以走人,我沒意見。”
這幾乎是兩人初次見面以來景函說過的最長一段話。一直以來景函都是對什麽都不太在乎的模樣,這也是他第一次那麽感情外露,驕傲,自信。這樣的他讓小李感到無比的陌生,但若是陳羽在這裏,他會認出來這才是景函該有的姿态。
“……”
“我只是給了你另一種可能,好和不好要看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我做。我會按您的要求去做的。”
再擡起頭,小李的臉上已經多了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景函很想對他說,一切還沒那麽糟,但是想想這對他是怎樣重大的抉擇也就只是嘆了口氣。推掉目前相當可觀的一筆收入和一個都不知道到底可不可靠的人學東西,看來這是相當大的犧牲。
而會幫助他,除了他沒有像前幾個人一樣迫不及待的甩開他,明目張膽的看輕他外,他只是想起當年的自己,孤身一人,面對着那麽多的未知,誰也沒有對他伸出手。哪怕給他一根稻草,都能讓他不至于那麽絕望。
談完之後,好似什麽都沒有改變。小李無數次欲言又止的想要問景函到底會讓他做什麽,景函也都是當做沒看見一般。就在臨近下班,小李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的時候,景函給了他一本現代室內裝修雜志。
“把這裏面所有的室內結構圖都畫出來,下個星期給我。”
說完,也沒有再看小李那張皺得跟包子似的臉就下了班。
等到了自家樓下,景函不經意的四處望了望。天氣還是那麽熱,絲毫沒有一點接近傍晚該有的清涼。而且随着夏日的來臨,無限延長的白晝使得晚上七點多仍舊沒黑到哪裏去。正是因為如此,一切暗地裏的東西都無從遁形。
表象的平和內裏暗流更加湍急,在鏡面無波的水面之下蠢蠢欲動着。
所有看似意外的東西早已成為了遠處扇動翅膀的小小蝴蝶。
這樣平淡無奇的生活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景函看着小李每天來上班都帶着無法遮掩的疲憊,但至少這次他知道為什麽,小李在用盡全力的汲取他能給他的一切。起碼這讓他感到欣慰,欣慰自己沒看錯人。
星期五晚上,景函下了班之後沒有回家。
他已經無法忍耐。
他去了A城最大的gay吧。這絲毫不稀奇,畢竟他是個年輕的男人,沒有一段固定的關系和平日裏過大的壓力總要讓他有種纾解的途徑。
五光十色的燈光之下,欲望簡直是永恒不滅的經典主題。舞臺上表演的脫衣舞男配上閃閃發光的金粉英俊性感的令人炫目。年輕漂亮的男孩們在這裏從來都不缺。這個地方就像白晝之中的黑夜,不用談及令他心生恐懼的愛,甚至連各自的真面目都不用觸及。
這多麽的令人感到輕松。
景函一個人坐在吧臺前面喝酒。清秀冷淡的酒保似乎對他印象不錯,不時的會跟他說幾句話。
“怎麽,還是一個人?”
景函揚起一個不真不假的笑,在昏暗的燈光下面竟有了點煽惑的意味。
“談不妥條件。”
“滿足不了你?”
“今天我只想操人。”
“噢,祝你好運。”
他喝了三四杯之後,腦袋已經稍微有點發飄了,再看看時間,覺得有點晚了。今天簡直像是和他過不去似的,來搭讪的沒有一個人能入的了他的眼,偶爾幾個不錯的還是口口聲聲只做一。
結了賬,景函出門,吹着并不算清涼的夜風自己打車回家。到了樓底下,他強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四處看了看,絲毫不意外那輛黑色的車子還停在他家附近。他已經連着看了幾天,和車裏的人裝了那麽久的不曾相識。
比耐心和隐忍,他從來不是那個人的對手。這麽多年下來他早該學着認輸。
他輕輕敲了敲車窗玻璃。
沒有反應。
但是景函不可能放棄,他也不慌,就靜靜的等待着。最後,車窗玻璃降了下來,即使是借着路燈的暗光,景函還是能一眼就辨認出駕駛席上的那個男人。
他就像是什麽都變了,也像是從未改變。
還是那麽的英俊,那麽的高高在上。他比那個時候更加冷峻,也更加的像個成熟男人。
景函想不起他被酒精驅使的大腦讓他究竟想說什麽。他甚至不知道他是笑了還是沒笑。他想說好久不見,或是滾開,或者是當年沒說完的,祝他和白家少爺百年好合。
“蕭先生。”
最後他選擇了這樣的開頭。
好像他曾叫他哥,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少年走到和他體溫相依的歲月從來不曾出現在生命之中那般。那一道道歲月和着愛恨劃出來的鴻溝突然之間無比清晰了起來。
蕭遠像是什麽都有聽見,甚至連眉頭的弧度都沒有改變。
“跟我回家吧,阿景。”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x3,看看我的極限在哪裏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